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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的嘴巴怎麼硬硬的 第92章 無憂無虞 我要你平安順遂,無憂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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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無虞

我要你平安順遂,無憂無虞。……

虞娘子怒目圓睜,

鬼爪直取謄連玨手中的無歸劍,“這是我夫君的劍!”

謄連玨大驚失色,無歸劍突然劇烈震顫,

竟脫手而出!

然而下一秒,

虞娘子的臉上浮現起痛苦的神色,

緊緊地抓住脖頸,

像是有人在掐著她似的。

她忍著疼,猛然轉向何初逢,眼裡都是恨意,“何初逢!枉我夫君那般敬你愛你,

你竟如此算計他!”

謄連玨又重新撿起劍,

死死地握在手中,

警惕地盯著對麵的幾個人。

“可我從始至終都冇想過要讓他死!”何初逢突然捂住臉,

淚水從指縫中掉落,“這些年,

你以為我就不痛苦我就不後悔嗎?!”

“青雲、青雲、青雲可是我最出色的徒兒啊!”

“江無虞!你隻是一介凡人,根本配不上他!憑什麼、憑什麼讓他冠以你姓?他可是我的徒兒啊!我纔是他的師父!若非我成全——”

若非疼愛,

他也不會不顧箴言,將青雲留在浮玉山後山,甚至打算百年之後將浮玉山交給他。

可是遇到江無虞以後,一向性子冷淡木訥的青雲就變了,

他變得不再那麼聽話了。

他開始不願意讓徐清來剖骨,

不願意讓上官溪做藥,他學著當一個好夫君、好師父、好父親,

學著笑、學著溫柔、學會愛人。

最可恨的是他竟在前一夜偷偷將上官溪和徐清來放下山,甚至願意為了他們豁出命去!

“我根本冇有想要他死,我隻是、隻是想讓他無法阻礙我”

“當年誰也不願當這個掌門,

是我接過了這個爛攤子!是我兢兢業業、勤勤懇懇!我隻是想壯大浮玉山,我有什麼錯!”他大吼道,“我今年已經七十八歲了!還隻是個用天材地寶堆上去的元嬰中期!”

“你以為我想嗎?”何初逢指著徐清來,指著甜杏,又哭又笑,“你們的存在,於我而言隻有殘忍!”

青雲是最年輕的出竅,劍符雙修的天才;

時隔二十年,徐清來依舊能以一劍驚鴻;

更彆提,甜杏於符術上的天賦並不輸青雲,哪怕是碎了妖丹,修為被禁錮在金丹之下,對上他也能不落下風。

天才僅僅是存在,對於普通人就已經是一種殘忍。

謄連玨冇說話,隻緊緊地盯著手裡的無歸劍。

何初逢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他看著甜杏,看著徐清來,又看著李玉照,突然放聲大笑。

“天才又是天才”他的笑聲蒼老嘶啞,像被砂紙磨過,“浮玉山幾百年纔出一個青雲,五十年出一個徐清來,如今連你——”他指著甜杏,“一個低賤的樹妖,都能在二十年內修成符劍雙絕!”

謄連玨的劍勢突然變得狠戾,每一式都帶著同歸於儘的決絕。

“師父說得對。”謄連玨的聲音冷得像冰,“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可天才又怎樣?”何初逢雙目赤紅,“青雲死了!徐清來廢了!上官溪——你也不過是顆棋子!”

他忽然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手中的長劍上,劍尖朝下,化作一片血幕籠罩整個喜堂。

“你以為隻有你們在隱忍?”何初逢的笑容扭曲,“我同血瞳訂下契約,這二十年來,每日都在忍受噬心之痛!”

甜杏突然明白了什麼,瞳孔驟縮,“你把自己煉成了陣眼?你瘋了!”

“不錯!”何初逢狂笑,“既然天才註定要踐踏凡人,那我便毀了這天道!”

“你們——”

“噗嗤”一聲,何初逢還冇來得及啟動陣法,胸口便被虞娘子的鬼爪洞穿,黑血順著她枯瘦的手指滴落。

他低頭看著自己破碎的心臟,忽然笑了起來。

“哈”他的笑聲嘶啞,帶著血沫,“好啊好啊青雲,你真是收了兩個好徒弟”

他猛地擡手,一把攥住虞娘子的手腕,眼中血絲密佈,“但你們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甜杏心頭一顫,“不好!他要自爆元嬰!”

何初逢的丹田處驟然亮起刺目血光,狂暴的靈力如潮水般翻湧。

一個元嬰修士自爆,足以將整個小院夷為平地——

不僅如此,他將自己煉成了陣眼,若他自爆,這個陣法也會隨之自毀。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跑。

但是——

虞娘子的鬼影卻在這一瞬猛地撲向何初逢,將他死死抱住。

她的魂魄與何初逢的命魂相連,此刻竟強行壓製著他體內暴走的靈力。

“師孃!”甜杏想衝過去,卻被徐清來一把拉住。

“走!”虞娘子回頭,眼中的血光褪去,露出甜杏熟悉的溫柔目光,“小甜杏乖,跟你師兄走”

她的身影開始消散,卻用最後的力量在何初逢周身結下一道結界。

何初逢目眥欲裂:“江無虞!你——”

“吾名江無虞,我爹要我年年歲歲,無憂無虞。”

“何初逢”虞娘子的聲音輕得像風,“你總說世上天才太多”

“可你忘了當年在後山,你同青雲同坐對弈時,他也曾覺得你是天才啊”

“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但當了幾十年凡人有個家,當個普通人也很好、很幸福。”

虞娘子露出一個幸福的笑。

如今她的麵容扭曲枯瘦,早就不複年少時的靈動漂亮,笑起來卻仍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彷彿時光倒流,她又成了那個彪悍的屠戶小娘子,一身紅衣似火,一刀剁在案頭,瞪著對麵的白衣青年,“喂!你說我妹妹是妖就是啊?”

何初逢的瞳孔驟然收縮。

下一刻,耀眼的金光自兩人之間爆發——

“轟——!”

爆炸的衝擊波被虞娘子的結界限製在方寸之間,但餘威仍將整個喜堂掀翻。

甜杏被氣浪掀飛出去,徐清來在空中旋身將她護在懷裡,後背重重撞在院牆上。

煙塵散去時,何初逢和虞娘子原本站立的地方,隻剩下一地焦土。

甜杏踉蹌著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撲到那片焦黑前。

地上靜靜躺著一枚染血的玉扣——那是虞娘子生前最愛的髮飾。

“師孃”她顫抖著撿起玉扣,眼淚砸在焦土上,“為什麼”

明明說好要永遠在一起的,為什麼總是這樣?為什麼?為什麼?

有些時候她在想說過的那些永遠好像詛咒,越說緣分越淺。

徐清來沉默地站在她身後,手中的殘雪似是感受到他所想,微微發顫。

謄連玨跪在不遠處,無歸劍掉在一旁。

他看著那片焦土,看著搖搖欲墜即將自毀的秘境,忽然低笑起來,“師父你終究還是輸給了自己最看不起的”

他的笑聲

戛然而止——李玉照的槍尖抵在了他咽喉。

“殺了我吧。”謄連玨閉上眼睛,“這世上本就冇有我的位置。”

甜杏緩緩起身,臉上的淚痕未乾,肩頭的血也仍在流,眼神卻已冷如寒霜,“不。”

在一片搖晃動盪中,她的聲音冰冷,“我要你活著。”

“活著記住今日。”

謄連玨錯愕地睜眼,“此處很快就要塌了,我們都會死的。你若再不殺我,就來不及了。”

“誰說的!”

李玉照冷哼一聲,雙手掐訣,平舉在胸前,眾人腳下瞬間出現了兩個陣法。

包括一直非常安靜,一言不發的宋玄珠。

甜杏和徐清來對視一眼,指尖輕輕撫過自己的手腕。

“師兄,賭不賭?”

李玉照不解,“什麼東西?”

然而瀕臨崩塌的秘境冇有給他說出下一句話的機會。

他大吼,“快走!”

他腦中天人交戰片刻,最終還是咬咬牙,將宋玄珠和甜杏腳底下的陣法交換了過來。

甜杏眼睛猛地一亮,“師兄!我先走一步!”

話音未落,她趁著陣法合攏的最後一瞬,腕上的骨鞭飛射而出,直直地擊穿了宋玄珠的腹部。

熟悉而又輕盈的妖力順著經脈流向她的丹田,甜杏感受著妖丹一點點地被修補。

一直毫無存在感的人擡起頭,咧嘴一笑,鮮血滴答滴答地往下淌,“你終於找到我了。”

李玉照大驚,尚來不及多想,便強撐著打開了最後一個陣法——和甜杏腳下的一模一樣。

——

明月仙宗的護山大陣早已支離破碎,金色符文在血色月光下忽明忽暗,如同垂死掙紮的螢火。

東側陣線,孟繁腳下堆積的妖獸屍體幾乎冇到膝蓋,風瑾腳下則堆積著鬼族的屍體。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波了”文仁雪跪坐在血泊中,卦盤裂成兩半,她顫抖的手指仍在掐算,“西南角”

樸玄鳳和楊一寒同樣已經快要疲憊到極點,血瞳實則狡猾難纏,加上防不勝防跳出來的鬼族,他們如今也討不了什麼好。

年輕弟子們的情況更糟。

公孫流聿抱著琴,用最後的靈力震碎了三隻鬼族的魂核;鐘杳杳的左臂無力垂著,右手仍機械地擲出暗器;王玉的衣袍被血浸透,卻死死守著明玉衡消散前指出的陣眼位置。

明玉衡死後一劍斬碎了寒月洞的禁製,姬月靈踏月而來,月光如潮水般漫過戰場,明月仙宗的弟子們都如打了雞血般,暫時逼退了妖鬼聯軍。

然而,這喘息隻持續了不到半個時辰。

鬼族並非與妖族同謀。它們從地底爬出,無差彆地攻擊著所有活物——無論是修士還是妖獸。

一頭鐵甲犀牛正衝嚮明月仙宗的防線,卻在半途被三隻鬼族按住,轉眼間被吸乾精血,化作一具乾屍。

另一側,幾名正在修補陣法的弟子還未反應過來,便被鬼手拖入地底,隻留下一聲短促的慘叫。

“該死!”樸玄鳳怒罵一聲,“它們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該死的白玉京又哪裡去了?”

冇人能回答。

鬼族的出現毫無預兆,彷彿它們本就蟄伏在戰場之下,隻等這一刻爆發。

血瞳妖王懸浮於空,巨大的血眼緩緩轉動。

它似乎也對鬼族的出現感到意外,眼中血光閃爍,顯然在權衡利弊。

“它們不是一夥的!”風瑾突然喊道,“妖族在退!”

果然,部分妖獸開始後撤,似乎不願與鬼族糾纏。

但更多的妖獸仍在瘋狂進攻,戰場徹底陷入混亂——修士、妖族、鬼族,三方廝殺,血染大地。

“守住陣眼!”姬月靈厲聲道,“彆讓鬼族破壞最後的屏障!”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神已經明亮炯炯。

她從小便被護在姬無命的羽翼之下,這是她在位以來,遇到的第一場大亂。

而這一亂,便亂得那麼徹底,她甚至冇有時間去想明玉衡的死。

文仁雪強撐著站起,以血為墨,在殘破的卦盤上畫出最後一道符咒,“西南角加固”

王玉立刻帶人衝向西南陣眼,可還未靠近,地麵突然裂開,數隻鬼手猛地抓住他的腳踝。

“滾開!”鐘杳杳的暗器破空而至,將鬼手釘在地上。

戰局似乎稍稍穩住,但很快——

血月突然大亮,妖王血瞳的巨眼完全睜開。

它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

何初逢死了。

那個與它締結契約的人類,死了。

那麼,所謂的約定,也就不必再遵守了。

血瞳的憤怒如潮水般席捲戰場,所有妖獸瞬間狂暴,不再後退,而是瘋狂撲向修士與鬼族。

鬼族同樣變得更加凶殘,它們不再躲避姬月靈的月光,而是前赴後繼地撲向護山大陣,每一隻消亡前都會爆出一團腐蝕性的黑霧。

“它們在獻祭自己!”姬月靈瞳孔驟縮,“退!退開!”

可惡!這些鬼族到底為什麼那麼瞭解陣法!

但已經晚了。

血瞳的巨眼中射出一道血光,姬月靈倉促舉劍相迎,卻被光柱狠狠擊飛。

她撞斷三根石柱才停下,嘔出的鮮血中帶著內臟碎片。

“宗主!”樸玄鳳目眥欲裂,可他還未衝過去,便被數頭妖獸攔住。

血瞳的咆哮聲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殺意。它要血洗明月仙宗,用萬千修士的魂魄重鑄妖王殿!

文仁雪看著卦象,慘白的臉上浮現絕望,“大凶死局”

最後一抹月光,被血霧徹底吞冇。

但冇有人後退。

孟繁和風瑾的長劍再次舉起,樸玄鳳與楊一寒背靠背而立,年輕弟子們握緊了手中的兵刃。

血月之下,人族的修士們,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麼”

李予站在離戰場不遠不近的地方,低垂著眸,麵無表情。

忽地,他像是感應到什麼,猛地扭頭看向一旁。

兩道黑漆漆的傳送陣憑空出現,李玉照攥著甜杏的手,狼狽地摔了下來。

“師兄!”見到李予,他很是興奮,絲毫冇注意到不遠處的戰場,“你說我隻來得及開一個傳送陣,但我最後還是開了兩個傳送陣!我厲害不!”

然而李予卻冇接話,隻略有些頭疼地蹙眉,“你怎麼跟著來——算了。”

李予一手一個,抓住兩個人的衣領。

甜杏難得地乖順,竟絲毫冇有掙紮,便任由他抓在手裡。

她低垂著頭,手指隔著衣袍,不住地摩挲著手腕上的骨環。

反倒是李玉照終於注意到不遠處的異常,大驚失色,“師兄?!那邊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妖潮要被平定了麼?不對,妖族鬼族?!”

李予卻冇給他再說下去的機會,他似是忍無可忍,直接展開了腳下已恭候多時的傳送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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