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後我成了搶兄弟妻的瘋批霸總 067
回憶:失控的擔憂與奔赴的決心
季珩辦公室外的走廊裡,應急燈的紅光忽明忽暗,映著顧晏辰慘白的臉。
他抓起手機想給蘇漾打電話,聽筒裡卻隻有冰冷的“無法接通”提示音,那聲音像針,一下下紮在他緊繃的神經上。
“電梯怎麼還沒來?”
顧晏辰攥著手機的手指泛白,指節因為用力而凸起,眼睛死死盯著電梯螢幕上停滯的數字。
頂層,一動不動。
地震的訊息像塊巨石砸進心湖,激起的恐慌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想象著蘇漾可能在的那間簡陋教室,想象著搖晃的房屋、掉落的瓦片,想象著她可能會害怕、會受傷……每一個念頭都讓他呼吸發緊。
“顧總,彆急,電梯可能是應急停運了……”
陳默想勸,話沒說完就被顧晏辰猛地推開。
“等不了了!”顧晏辰轉身衝向安全通道,聲音裡帶著破音的急切。
頂層到一樓,整整三十九層樓梯,他此刻什麼都顧不上了,隻想立刻衝到機場,立刻飛到蘇漾身邊。
安全通道的門被他“砰”地撞開,樓梯間裡彌漫著灰塵的味道。
他兩步並作一步往下衝,皮鞋踩在水泥台階上發出急促的聲響,風聲從樓梯間的窗戶灌進來,颳得他臉頰生疼。
因為太急,腳下突然一滑。
顧晏辰隻覺得身體失去平衡,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般向前倒去。
後背重重磕在台階棱角上,劇痛瞬間炸開,緊接著是翻滾的天旋地轉。
他順著樓梯一級級滾下去,皮鞋飛掉了一隻,額頭撞在扶手上,溫熱的液體順著眉骨流下來,糊住了視線。
“砰——”
最終,他重重摔在第十層的平台上,渾身的骨頭像散了架,疼得連呼吸都發顫。
意識模糊間,他彷彿看到季珩衝了過來,高大的身影在紅光裡顯得格外清晰。
“季珩……”顧晏辰伸出手,指尖沾滿了血和灰塵,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哼,
“蘇漾……救她……你去……求你……”
他知道季珩的能力,知道他能調動最快的飛機、最專業的救援隊,隻有季珩去,他才能稍微放心。
季珩蹲下身,按住他不斷流血的額頭,聲音是從未有過的緊繃:
“我去。你撐住,我讓溫景然來接你。”
簡單的六個字,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顧晏辰看著他眼裡的堅定,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
他想笑,嘴角卻隻能扯出一個血汙的弧度,隨即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溫景然的私人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走廊。
顧晏辰躺在VIP病房的病床上,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左臂打著石膏,醫生正在給他做全身檢查,儀器發出規律的“滴滴”聲。
“顱內輕微出血,左尺骨骨折,多處軟組織挫傷,”
溫景然摘下聽診器,臉色凝重地對季珩說,“萬幸沒傷到脊髓,但得住院觀察至少一週。”
季珩站在窗邊,背對著病房,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剛纔在樓梯間看到顧晏辰倒在血泊裡的瞬間,他心臟驟停的感覺,不亞於聽到地震的訊息。
但他不能亂。
顧晏辰把蘇漾托付給了他,他必須冷靜。
“這裡交給你。”季珩轉身,聲音冷得像冰,“有任何情況,立刻打給我。”
不等溫景然回應,他已經大步走出病房,手機貼在耳邊,語速快得幾乎沒有停頓:
“陳默,讓私人飛機立刻備降在停機坪,聯係西南軍區的朋友,調一架直升機到震區外圍待命;通知‘北鬥’救援隊,帶上破拆裝置和醫療箱,十分鐘後在機場集合;查蘇漾最後定位的那個鄉,把所有能找到的地圖、衛星影像都發給我。”
一連串的指令清晰又果斷,聽不出絲毫慌亂。
陳默在電話那頭應著,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冷汗卻順著額角往下淌。
他太瞭解季珩了,越是冷靜,內心的風暴就越猛烈。
剛纔在樓梯間,他分明看到季珩轉身時,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痕,紅得刺眼。
“季總,您……”陳默想說“您也注意安全”,卻被季珩打斷。
“五分鐘後,車在醫院門口等我。”
電話被結束通話,忙音在聽筒裡響著,陳默深吸一口氣,用力抹了把臉。
他知道,季總這是要親自去震區。
那個連出差都要算好每分每秒效率的人,那個有嚴重潔癖、從不去條件艱苦地方的人,為了蘇漾,要闖進餘震不斷的災區了。
私人飛機在雲層裡穿梭,機身輕微晃動。
季珩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裡捏著一張列印出來的衛星地圖,蘇漾所在的鄉被他用紅筆圈了出來,小小的一個點,此刻卻像千斤巨石壓在他心上。
他沒有像顧晏辰那樣失態,沒有嘶吼,沒有崩潰,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每一秒都像在油鍋裡煎熬。
他反複看著手機裡蘇漾最後發的那條朋友圈。
是張夕陽下的山景,配文“山裡的落日,像融化的橘子糖”,時間是地震前兩小時。
兩小時裡,可能發生太多事。
房屋會不會塌?
她有沒有地方躲?
有沒有受傷?
有沒有水和食物?
無數個“有沒有”在腦子裡盤旋,幾乎要將他的理智撕裂。
季珩抬手按了按眉心,另一隻手攥成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疼痛讓他稍微清醒了些。
他不能慌。
他是季珩,是要去救蘇漾的人,他必須保持清醒。
“季總,還有半小時到中轉站,直升機已經在等了。”
陳默遞過來一瓶水,聲音小心翼翼,“您喝點水吧,從早上到現在沒吃東西。”
季珩搖搖頭,目光依舊落在地圖上:“救援隊的名單發我。”
陳默把平板遞給他,看著他逐行審閱隊員資料,指尖在“應急醫療”“破拆專家”的名字上停頓,忽然鼓起勇氣說:
“季總,您彆太擔心。蘇小姐那麼機靈,肯定會沒事的。您看她做公益那麼用心,老天爺會保佑她的。”
季珩抬眼,看了陳默一眼,沒說話。
但攥緊的拳頭,卻悄悄鬆開了些。
是啊,她那麼好,那麼堅韌,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閉上眼睛,腦海裡閃過無數個畫麵
。
第一次見她時的驚豔,她請教問題時認真的眼神,她叫他“季珩”時軟軟的聲音,機場那個帶著眼淚的吻……
最後定格的,是她朋友圈裡那片像橘子糖的落日。
等找到她,一定要告訴她,以後不準再去這麼危險的地方。
等找到她……
季珩猛地睜開眼,眼底的冷靜被洶湧的急切取代。
飛機開始下降,透過舷窗能看到地麵上蜿蜒的公路和成片的房屋。
遠處的天際線有些模糊,那是震區的方向。
他站起身,理了理皺巴巴的襯衫,指尖的血痕已經乾涸,留下暗紅色的印記。
“走吧。”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往無前的決心。
無論前方是餘震、塌方還是斷壁殘垣,他都要闖進去。
因為那裡有蘇漾。
那個讓他失控、讓他等待、讓他甘願奔赴險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