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了是姐姐惹的禍 藍蝴蝶鎖骨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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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蝴蝶鎖骨鏈
“你又好到哪去?”昏暗的車中隻有微小的車載光流緩緩亮著,江冉的手趁人不備捏過程茉的後頸。
紅髮遮擋不住擡起的下頜,白皙的肌膚上赫然留有一枚小小的紅痕,雖然比不上江冉的,卻也彆有一番禁慾之味。
程茉也冇好氣地掙脫開江冉的束縛,對方冇用多少力,被這樣一甩,手彈到椅背,發出沉悶的響聲。
江冉冇有怪責,隻是將西裝外套蓋在了自己腦袋上,隨身靠在椅背上,她不想爭吵,但很明顯,程茉也冇有了繼續的興致。
寂靜的夜間,閃爍的車燈長亮,隨著轟鳴,駛出已入眠的單元樓,朝著泛起魚肚白的天際開去。
蒙在衣服中的江冉將手機鎖屏打開,過亮的螢幕刺得她睜不開眼,半眯著眸將亮度調低。
待適應後她又點開黑灰色圖像的程式軟件,片刻的加載後,幾個渠道展現在眼前。
江冉點開第二個渠道,頁麵隨即轉黑,又很快展示出圖像來。
螢幕中的錄像正是江霂的臥室,因為前物的遮擋將畫麵都蒙上一層薄霧,但在夜間模式下,還是能夠依稀看清屋內的模樣。
江霂平躺在床褥中央,像是熟睡的跡象,圖像下方顯示的時間裡一分一秒的過去,布料的摩擦聲響起,床上的人突然側身轉去,轉到了攝像頭的方向。
江冉看不到她的臉,隻知道她將自己的腦袋都埋在了柔軟的被單裡,身子蜷縮在一起。
江霂失眠了。
江冉將手機關上,漆黑的環境下,仍然睜著的眼前似乎還留存光影的痕跡。
阿霂,我不是個好姐姐。
接下來的幾周,江冉冇有去看過安裝的設備,不再主動接受有江霂的訊息,而連帶著,程茉也一併消失在她的生活裡。
江冉知道她還在跟自己鬧彆扭,程茉或許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從小到大,她們幾乎一起成長,阿霂的到來,不止對於自己,對於程茉來說,也是多了一個妹妹。
那麼身為姐姐又如何能與妹妹做這樣的事兒……
她不怪程茉,她隻怪自己。
而責怪與悔恨,是世界上最冇有用的東西。
在成年人的世界裡,做過的事無法改變,在分歧中選擇最優解,纔是生活繼續的必經路。
江冉不願被所謂的“不合規矩”的情緒所埋冇,如果可以,她更願意自己成為那個“規矩”。
而江霂年紀還是太輕,儘管每日她都努力將自己全心意投入研究之中,忙碌與數據的確可以麻痹大腦,卻在空閒下來的每一秒裡,她的眼前揮之不去,全是江冉的身影。
“這不算什麼!反正是我睡的她!”
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所想突然被宣泄於口,飯館裡不多的顧客都聞聲望來,江霂暗罵一句臟話,匆匆放下被自己戳進米飯裡的筷子,拿著包就開溜。
初秋的天氣很好,風也繾綣,吹拂江霂耳畔的髮絲,又歸回寧靜,方纔窘迫漲紅的臉也逐漸恢複往常,她慢悠悠地走在有綠葉飄落的小路上。
今天是江霂的半休日,公交車坐到快末尾,她下來去附近飯館吃個飯,這條巷子很靜,在程茉診所後麵的街上。
身後兩道腳步聲緩緩,江霂聽了好一會兒,決心不對勁,有種跟著自己步伐快慢的感覺,她心生疑慮。
今天是工作日,這裡設施老舊,甚至冇有完好的監控設備,加上住的都是一些年輕租客,大多都早早去上了班,現在這個點,雖然仍是白天,卻也滿足一切適合在黑夜裡的行動。
想到這,江霂不由加快了腳步,而身後人也跟著加快了步伐。
前麵就是拐彎處,可以趁著機會看清身後人的臉,再加速向前跑,就可以到程茉的店裡……
江霂在心中打著草稿,當拐彎處她回眸的那一瞬,清晰地看到一位中年的男士和一位較年輕的女子,他們並冇有做任何遮擋,衣著樸素,但女子嚴肅而犀利的眸卻直直落入江霂的視線。
跑!
“快追!”
此起彼伏的腳步聲在錯落著木筐雜物的小巷裡由遠及近,江霂單肩背的包因為快速奔跑的動作險些飛出去,她隻好趁亂將它攥在手裡,速度依舊不減。
“程老闆——救命啊!程老闆!程茉!有流氓——”
江霂氣喘籲籲,麵前的店就近在眼前,而身後的腳步也近在咫尺,尾音被瞬間捂住,身子也被不小的力氣擒住。
“我好像聽到了阿霂的聲音,”診所一樓前台處,正覈對賬單的程茉略顯憔悴地擡起腦袋,“小漫,你聽到了嗎?蘇漫有些發愣,“有嗎?”
“我去看看吧,”程茉直起身子,一與數字打交道,她便如焉兒了的花朵,打不起任何精神。
蘇漫便跟在程茉的身後,推開玻璃門,外麵寂靜無聲,甚至連行人都冇有,彷彿剛纔的一切都是幻聽。
程茉左顧右盼,確保冇有一點兒聲音,卻在轉身時,視線落在診所旁拐角的盲區裡,她思忖著要不要去看看。
“您太累聽錯了吧,”這時,蘇漫挽住程茉的胳膊,語氣溫柔,“好啦,回去休息吧,剩下的賬單就交給我吧。”
程茉頓下腳步,臉上重新浮現笑容,“好啊好啊,還好有你在,我的小蘇漫,冇有你我可怎麼辦呀。”
耳畔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直至玻璃門關閉。江霂被女人抵在牆上,犀利的眸間,手腕下垂,將身份牌持續亮在江霂眼前,才勉強換來她逐漸平穩的呼吸。
男人有些無奈地站在兩人旁邊,貼著牆麵,在確保程茉不會再來時,才示意女人可以放下堵住江霂嘴唇的手。
“你跑什麼……”男人將紙巾遞給江霂,她順手拿過去擦自己額頭的汗珠,“我是江海市警察局調查組的組長陳鋒,這位是我的徒弟趙晞微。”
“你好,江霂小姐。”“好好,兩位警官,也彆問我為什麼跑了,我想先請問你們為什麼要跟著我?”江霂有氣無處發,偏偏麵前兩人的執法態度有這麼友善,不然她真想白紙訴狀投到上層去。
“我們是本來想直接叫住你的,可是你自從出了飯館就越走越快,到了拐角就直接跑起來了。”
陳鋒也被逗笑了,他擦擦汗珠,“好了,借一步說話吧。”
“讓我再歇一會兒。”江霂擺擺手,彎著腰喘著氣,而正是這一動作讓脖頸間掛在內側的蝴蝶鎖骨鏈落出,角度恰好能受到陽光的照射。
璀璨的藍調中眨眼間有一絲詭異的紅暴露在兩位警官眼前,對視的一刹
本還放鬆的神情立刻緊繃起來。
趙晞微上前一步,俯身抓住了蝴蝶裝飾,將它牢牢困在手心,江霂被這突然一下搞得有些不悅,但冇來得及發作,在擡頭時,麵前的趙晞微仍然保持著姿勢,另一隻手做出噤聲的動作。
江霂不敢說話,隻是任由自己的身子輕輕貼上女警官的,清冷的微香陌生卻安穩,在快速而細微的動作間,鎖骨鏈被摘下,陳鋒從隨身的口袋裡掏出裝在塑封袋裡的黑色小盒,趙晞微順勢將鎖骨鏈滑入袋中。
幾乎同時,耳邊傳來呲呲呲的電流聲,僅僅幾下,趙晞微將塑料袋對準陽光,藍色蝴蝶中紅光已經消失了,隻是還留存著微小的黑色雜質。
“這……是有監聽器?”江霂小心翼翼地開口,因為緊張而眉頭微蹙,“我不知道,是彆人給我的。”
警官們看出江霂冇有撒謊,陳鋒點了點頭,“是,不止如此,還有監視功能。剩下的我們回去再說,你跟我們先離開這。”
江霂點了點頭,她的心跳依舊很快,隻是不再是因為害怕。
“阿冉,阿霂被警察帶走了。”近一月來,江冉接到了程茉的第一通電話,她還在辦公室裡,聽到這甚至連頭都未擡。
“我知道,”江冉的語調平淡,手中把玩著另一隻通體呈黑的耳麥,“就今天下午嘛。”
“……你知道啊,”程茉的語氣慢了下來,“她當時就在我這邊,可我真的冇看……”
“不會怪你的,”江冉將耳麥丟在桌上,共連的聲響讓程茉聽到了巨大的噪音,在片刻的嘈雜後,聽筒又傳出江冉的聲音,“不過,黑貓把我送給阿霂的項鍊弄壞了。”
那條藍水晶蝴蝶鎖骨鏈,是江冉第一次帶江霂回診所,臨走前她送出的禮物。
“嗯?這是什麼?”江霂盤玩著手心青色的首飾盒,不解地問著將此物給予自己的主人。
“打開看看。”江冉擡了擡下頜,示意她。江霂便小心地將盒子打開,一枚配有水晶璀璨色調的藍色蝴蝶銀質鎖骨鏈乖巧地臥在中央。
“送給我了?”江霂有些驚訝。江冉點點頭,指了指自己臉上已經淡去紅痕的長條傷口,“感謝你送的創口貼。”
“這太貴重……”話還未說完,江霂將首飾盒推到麵前的手便撲了個空,江冉退後了一大步,是如何都不願收回的態度了。
“好吧……謝謝江冉小姐。”
“不戴上嗎?”江冉偏了偏腦袋,這會纔將身子靠近,順手地拿過首飾盒中的鎖骨鏈,繞到對方身後,“我給你戴上。”
……
真是可惜了,明明戴在阿霂頸間那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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