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難再，往事不追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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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我經曆了相同的事情，直到這步，他其實心裡已經清楚。

那天的車禍，導致我死亡的原因，其實是背後的推力。

馮京敘同樣感受到了，但他因為是男性，力量強大，穩住了身形。

而我，卻失衡跌倒在地。

我們身後，都隻站了時凝寧。

當時的她抑鬱症嚴重，腦子已然一片空白，可身體的本能卻讓她將彆人當做替死鬼。

就這是為什麼，她在我死後，突然像是想通了般開始纏著馮京敘。

一麵是心虛。

一麵是都失去愛人、同病相憐，感同身受。

而這輩子，馮京敘差點因自己丟了命，她更要償還。

真相被一層層剖開，像一把利刃，紮的馮京敘血肉模糊。

「是時凝寧，她推了你，你明明，可以不死的……」

馮京敘聲音破碎，整個人控製不住，不停顫抖。

痛苦遲來，潮水般翻湧著上前，吞噬去他臉上的每一分血色。

他抬眸看我，嘴唇開了又合，好像有很多要講，可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眼淚比話先落下，顆顆分明的淚珠掛在睫毛上，再滴滴掉落。

他像長久乾枯的水龍頭突然來水，寂靜無聲的樓道內充斥著他痛苦的嗚咽。

「對不起……對不起……」

我看到他眼底極力忍耐的眼淚，看到他震顫的胸膛，看到他情緒在崩潰的邊緣。

可是現在，我的心卻不再會為他動容分毫，平靜得像是一潭死水。

其實黑無常告訴我真相時，我第一反應是憤怒。

我憤怒，憤怒我的愛人居然愛上了殺人犯！

這個我刻意遺忘的死亡原因，在這一刻浮現，讓我更加痛苦。

可，時凝寧不是故意的。

馮京敘是什麼都不知情的。

我已經變成鬼了。

時間的車輪碾過所有細節，裝作不知道，纔是最好的結果。

我放下了愛，也放下了恨。

那一刻，我靈魂的枷鎖彷彿斷裂。

我感覺到渾身是前所未有的輕盈和淡定。

飄飄悠悠間，我的靈魂也越來越淡，離馮京敘越來越遠。

他驚恐無比地看向我，想要追上我，卻抓了個空。

他癱倒在地。

「不要走，阿悅，不要走……我錯了，是我錯了，我太蠢了，我怎麼冇想到呢……」

他語無倫次地哭嚎著，聲音又啞又破碎。

黑無常的身影逐漸凝聚，他看著我，勾唇一笑：

「很好，你的執念已解，是時候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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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我已經到了地府。

黑無常站在我麵前，懶散地抬眸：

「因為你的時空回溯導致大亂，罰你在孟婆湯旁幫忙贖罪，還清了就自己去領一碗湯去輪迴吧。」

我謝過他，聽話順從地向孟婆走過去。

「喂，你不想知道你走後，上麵發生了什麼事嗎？」

黑無常靠近我，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我直視他漆黑如潭的眸子，微微一笑：

「這些，與我一個鬼有什麼關係。」

該放下的，我已經放下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孟婆旁邊舀了多久的湯。

直到這一天，麵前出現了一個熟人。

正是時凝寧。

她還保持著死前的樣子，胸口血肉模糊，看起來，是被人用匕首捅穿了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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