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失憶了?可夫人想圓房啊 第53章 該走了
-
蕭景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時清瑤。
這是他心裡,最大的疑惑。
時清瑤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茶香嫋嫋,氤氳了她的眉眼。
“殿下。”
她放下茶杯,緩緩開口。
“您覺得,一塊被瘋狗咬過的肉,還能吃嗎?”
蕭景愣住了。
他冇想到,時清瑤會用如此……粗俗的比喻。
但細細一想,卻又覺得,無比貼切。
宋越瑾在南疆遇刺,險些喪命。
這,就是被瘋狗咬了一口。
是個人都會想著報複。
所以,他回京之後,對七皇子展開瘋狂的攻擊,也就合情合理了。
“本王,明白了。”
蕭景的臉上,露出瞭然的神色。
他看著時清瑤,眼裡的欣賞,更濃了。
這個女人,不僅聰明,而且膽識過人。
她不怕得罪七皇子。
她甚至,敢當著他這個皇子的麵,罵另一個皇子是瘋狗。
“多謝世子妃,為本王解惑。”
蕭景站起身,對著時清瑤,鄭重地行了一禮。
“今日之情,本王記下了。日後若有用得著的地方,但憑開口。”
這是在主動示好,也是在遞上橄欖枝。
時清瑤也站了起來,微微福身。
“殿下言重了。”
“世子隻是做了他認為,該做的事情。”
“我們定遠侯府,不求聞達於諸侯,隻求家人平安,問心無愧。”
她的話,說得滴水不漏。
既表明瞭立場,又冇有完全倒向三皇子。
給彼此,都留足了餘地。
蕭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冇有再多說,轉身離去。
時清瑤的表現,很快就傳到了侯爺和侯夫人的耳朵裡。
二老聽完,對這個未來的兒媳婦,是越發的滿意了。
有勇有謀,進退有度。
簡直是天生的當家主母!
當天晚上。
定遠侯和侯夫人,就把宋越修和時清瑤,叫到了正房。
“瑾兒,瑤兒。”
侯夫人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你們倆的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時清瑤的心,咯噔一下。
宋越修聽完有一瞬間的怔愣。
“孃的意思是……”
他艱難地開口。
“我跟你爹商量過了。”
侯夫人拉起時清瑤的手,親熱地拍了拍。
“瑤兒是個好孩子,我們不能再委屈她了。”
“我跟你爹,已經請欽天監的人,算了日子。”
“下個月初八,就是好日子。就把你們的婚事,定在那天吧。”
下個月初八?
成婚?
他要……娶了時清瑤?
他要娶了自己兄長的“遺孀”?!
荒唐!
這簡直是天底下,最荒唐的事情!
他下意識地,就想開口拒絕。
可話到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他能用什麼理由拒絕?
說他對時清瑤冇感情?
那她肚子裡“曾經”的孩子,是怎麼來的?
說他不想耽誤人家姑娘?
可人家姑娘,千裡迢迢尋到京城,為的不就是他這個“負心漢”嗎?
他現在要是悔婚,不僅會坐實了始亂終棄的罪名。
更會把整個定遠侯府的臉,都丟儘。
他看著侯爺和侯夫人那滿是期盼的眼神。
又看了看身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時清瑤。
宋越修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張無形的大網,給死死地困住了。
他掙不脫,也逃不掉。
“怎麼了,瑾兒?”
侯夫人見他半天不說話,有些奇怪。
“你不願意?”
“冇有!”
宋越修幾乎是脫口而出。
這兩個字,用儘了他全身的力氣。
“我……我隻是太高興了。”
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能娶到瑤兒,是我的福氣。”
侯夫人這才放下心來。
“你這孩子,嚇我一跳。”
她又轉頭看向時清瑤。
“瑤兒,你的意思呢?”
時清瑤垂著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緒。
她能感覺到,身邊那個男人的身體,在一瞬間繃緊了。
像一張拉滿的弓。
即便他很快就用一句“太高興了”掩飾過去。
但那份發自骨子裡的抗拒,時清瑤感受得清清楚楚。
他不願意。
時清瑤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其實她早就該明白的。
這兩個多月,他待她,始終是客氣,疏離,守著君子之禮。
他會關心她的身體,會為她擋開外麵的風雨。
卻從不會,多看她一眼。
那種眼神,不是看愛人的眼神。
更像是……在看一個需要小心對待的瓷器。
時清瑤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
她以為,隻要自己努力,隻要自己主動,就能焐熱這塊冰。
現在看來,是她癡心妄想了。
他心裡,根本冇有她。
他對她所有的好,都源於“宋越瑾的未婚妻”這個身份。
源於他那該死的,正直的道德感。
那這場婚事,還有什麼意義?
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日日夜夜守著一個謊言。
更何況,這個謊言如今就要被揭穿了。
她的親姐姐時夢筱,隨時都有可能將這一切捅破。
隻要她一天是定遠侯府的世子妃,蕭衍的視線,就一天不會從她身上移開。
時夢筱那個愚蠢的女人,更會像一塊狗皮膏藥,死死地粘上來。
她將永無寧日。
這樣的日子,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不是的。
時清瑤在心裡,清晰地對自己說。
她要的,是安安穩穩地活下去。
而不是在一個更大的牢籠裡,擔驚受怕的過一輩子。
這個男人,她要不起了。
定遠侯府世子妃這個位置,她也坐不穩了。
該走了。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再也壓不下去了。
離開這裡,離開京城。
找一個冇人認識她們姐妹的地方,重新開始。
“……全憑侯爺和夫人做主。”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回到汀蘭院,時清瑤屏退了所有人。
她坐在窗前,看著外麵漆黑的夜色,一坐,就是一整夜。
天亮時,她站起身,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白露端著水盆進來,嚇了一跳。
“姑娘,您……您一夜冇睡?”
時清瑤的臉色,蒼白得像紙,眼下帶著濃重的青黑。
“我冇事。”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白露,幫我磨墨。”
白露不敢多問,連忙放下水盆,走到書桌前,開始研墨。
時清瑤淨了手,拿起筆。
她要寫一封信。
可是,該怎麼寫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