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卒:開局吞噬華雄 第1章 屍山金手指
劉駿眼皮掀開一條縫,天是暗沉沉的鉛灰,幾根枯草戳在近前,沾著發黑的血痂。
死人堆裡的血腥氣直往鼻孔裡鑽。
他喉嚨裡火燒火燎,肋下那道原身留下的刀口一跳一跳地抽痛,像有把鈍鋸子在骨頭上來回拉扯。
不是夢。
腦子裡最後一點混沌徹底散開——刺眼的遠光燈,金屬碰撞的巨響,然後就是這片屍山血海,東漢末年,虎牢關下,袁紹軍裡一個攻城先登營的炮灰。
原身大概就是在這片爛泥裡,發著高燒嚥了氣,最終便宜了他。
「醒了?沒死透就好。」
一隻沾滿黃泥和暗紅血漬的破靴踢在他小腿上,力道不輕。
一個滿臉橫肉的隊率啐了一口濃痰,「算你命大。明日卯時,入填壕隊攻城!」
隊率罵罵咧咧地走開,繼續去踢下一個還有氣的軀體。
填壕隊?劉駿腦子裡嗡的一聲,炸了。
衝在最前麵,頂著滾木、擂石和箭雨,用身體扛沙袋去填平那條吃人的護城壕?
這和直接抹脖子有什麼區彆?
絕望爬上脊椎,令他手腳發麻。
劉駿掙紮著想撐起身體,肋下卻劇痛一絞,讓他眼前發黑,重重跌回血泊裡。
濃烈的腥臭嗆得他胃裡翻江倒海。
完了。剛穿過來,就要再死一次?
他艱難地側過臉,想避開那惡心的血漬。
這時,旁邊一具趴著的屍體進入了他的視野。
那屍體後頸上有一個猙獰的窟窿,血似乎剛凝固不久。
就在屍體頭顱上方,懸浮著一小團微弱的光!
那光灰濛濛的,隻有指甲蓋大小,像夏夜墳地裡飄忽的鬼火。
什麼東西?
劉駿以為自己痛得眼花了。
他用力眨了下眼。
那光團還在,幽幽地浮在那裡,在屍骸遍地的背景裡,詭異又突兀。
一個念頭毫無征兆地湧進腦海——吃了它!
這念頭來得如此強烈,壓過了恐懼,壓過了疼痛。
他幾乎是憑著本能,將手點向那團灰光,腦子裡隻剩下一個聲音:抓住它!吞下去!
就在指頭觸碰到光團的刹那,那團灰光一顫,像是被無形的線牽引,「嗖」地一下,化作一道灰線,直接沒入他的眉心。
轟!
一股冰涼的氣流在顱腔內爆開,這感覺難以形容,像是一股純粹的資訊流,粗暴地硬塞了進去。
劉駿渾身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像被高壓電流貫穿,牙關咯咯作響。
冰流很快平息,一種奇異的「清晰感」取代了它。
世界在他感知裡截然不同了。
精神力像湖麵漾開的波紋,以他為中心,向四周無聲地擴散出去。
五步……八步……十步!半徑十步之內的一切,「印」入了他的意識。
身下冰冷潮濕的泥地,旁邊屍體僵硬的輪廓,遠處傷兵壓抑的呻吟,甚至更遠一點,一隻食腐的烏鴉落在斷矛上,爪子刮過木杆的細微摩擦……纖毫畢現!
他「看」到背後有三具疊在一起的屍體,其中一具上還插著半截斷箭。
精神力!是外放的精神力!
狂喜從心底噴湧而出:我的靈魂變異了。
金手指絕對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活下去,我必須活下去!
他翻過身,肋下的劇痛似乎都麻木了。
目光像饑餓的狼,在周圍橫七豎八的軀體上瘋狂掃視。
找到了!
左前方兩步,一個被開膛破肚的年輕士兵,圓睜著空洞的眼望著天空,他胸口上方,浮著一團同樣灰暗的光球。
更遠些,一個老兵的屍體蜷縮著,額角凹下去一大塊,他頭顱旁也有一點微弱的灰芒。
劉駿手腳並用,不顧一切爬了過去。
肋骨斷茬摩擦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冷汗浸透了破麻布單衣,但他毫不停頓。
手指沾滿泥濘和血汙,顫抖著伸向那年輕士兵胸口的灰光。
指尖觸碰到那團冰冷的灰芒。
灰芒驟然收縮,隨即化作流光,沒入指尖!
轟!
又是一股冰流衝入腦海,比第一次更猛。
無數破碎的畫麵湧上心頭:一把粗糙的把柄握在手中的觸感,刀刃劈砍在硬物上震得虎口發麻的痠痛,麵對一杆刺來長矛時下意識側身格擋的肌肉記憶……
是基礎的刀術!雖零碎、粗糙,卻無比真實地烙印進了他的神經和肌肉裡。
劉駿大口喘著粗氣,嘴角卻不受控製地咧開,露出一個痛苦而狂喜的扭曲笑容。
有用!真的有用!
他再次扭頭,撲向老兵屍體旁的光球。
吸收!
這一次,湧入的是關於長矛的記憶。如何握持最穩,如何用腰力帶動手臂突刺,如何在密集人群中尋找刺擊的縫隙……這是破碎的槍術經驗。
不夠!還要更多!
他在屍骸間瘋狂爬行、摸索。
汗水、血水、泥漿糊滿了全身,每一次移動都牽扯著肋下的劇痛,但他完全顧不上了。
在昏暗光線下亮得嚇人的眼睛,隻搜尋著一種東西——那些懸浮在新鮮屍體上方、常人無法看見的灰色光點。
又一個!刀術碎片,和他之前吸收的略有不同,側重劈砍發力。
再一個!還是刀,多了點步法配合的零碎本能。
吸收!吸收!吸收!
每吞噬一團灰光,他顱腔內那股奇特的靈魂力量就壯大一分,外放的精神力就向外擴張一圈。
十五步……二十步……二十五步!感知的範圍越來越廣,越來越清晰。
他甚至能「聽」到三十步外一個瀕死傷兵喉嚨裡拉風箱般的嗬嗬聲。
當爬過一具穿著稍好皮甲的屍體時,他愣住了。
這屍體仰麵躺著,心口插著一支做工明顯精良許多的羽箭。
屍體上方懸浮的光團,顏色赫然不同。
是白色微光!這光芒似乎比灰色的更凝實一點。
劉駿的心跳驟然加速。
不同!這絕對是好東西!
他幾乎是撲上去,手指急切伸向那點微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