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卒:開局吞噬華雄 第197章 士族反撲
下邳郡,曲陽縣。
李家府邸深處,密室之中,夜雖已深,依舊燈火通明。
十幾位衣著華貴之人圍坐,人人麵色陰沉,憤慨之情溢於言表。
燈燭搖曳,將他們扭曲的影子投在牆上,宛如鬼魅。
「劉駿小兒,欺人太甚!」一人拍案低吼。
「清丈土地,強奪我等祖產!攤丁入畝,斷我家族數百年財源!如今竟還要我等士林清貴與那些賤籍商賈同稅?簡直斯文掃地,豈有此理!」
「正是!我家三百佃戶,全被徐庶那酷吏查出,強分田地還美其名曰『解放奴仆』!沒了這些奴仆,難道要我等親自下地耕作不成?」
「還有那所謂的『啟明學堂』,竟讓泥腿子習文?尊卑不分,成何體統!」
「他劉駿不過一幸進之輩,仗著幾分蠻力僥幸得了徐州,就敢如此踐踏斯文,破壞祖宗綱常!我輩豈能受此奇恥大辱!」
眾人七嘴八舌,怨毒之氣充斥密室。
李氏族長李渾咬牙切齒,眼中滿是血絲:
「那徐元直手段狠辣酷烈,將我李家田畝強行丈走過半,分給了那些泥腿子!
還有陳宮賤種!在東海郡抓了我那為官的侄兒!我侄向來清廉,何罪之有啊!」
另一人介麵抱怨,痛心疾首:
「何止你李家?我陳家、趙家,還有在座諸位,哪家不是損失慘重?那些工坊一出,以銅臭相誘,佃戶都跑光了!誰還給我們種地?誰還給我們納租?」
「劉駿此子行事絲毫不留餘地。這分明是要絕我等士族根基,斷我等活路啊。」
一群人唉聲歎氣,愁雲慘霧。
突然,有一人壓低聲音,試探道:「聽聞北邊袁本初,勢大兵雄,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如能引其南下……」
身旁一人立刻搖頭:「遠水難救近火。冀州距此千裡之遙,中間還隔著曹操。何況袁紹誌大才疏,未必看得上我們這點助力。」
「或許……可以設法聯係許都那位?」
「何人?」
「劉玄德,聽聞他在許都,頗得皇帝信重,被親封為皇叔。」
「哎,劉皇叔自身尚在曹操掌控之下如履薄冰,並無實權兵甲,恐難有所作為。」
「我等世家大族聯合起來,湊出數萬私兵並非難事。他日請得皇叔南下主持大局,以他的聲望……」
「難也,曹操那奸賊,豈會輕易放虎歸山?」
「唉,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難道就坐以待斃,任由劉駿宰割不成?」
有人眼中閃過狠厲凶光,聲音壓得更低:
「江東孫伯符,年少氣盛,驍勇無敵,素有吞並江淮之誌,對其治下士族亦多有倚重。若我等在內響應,許以錢糧策應……」
室內霎時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此議近乎通敵,乾係太大。
李渾眼中閃過掙紮與狠毒,最終化為決絕:「此事需從長計議,萬分謹慎。先讓那劉駿小兒得意幾天。待時機成熟……哼!」
其言未儘,然殺機畢露。
「也罷,暫不說這個。」
一人將話題拉回現實,「當務之急,是如何應對眼前困局?廣陵前車之鑒就在眼前。劉仲遠慣用拉攏分化之策。誰能保證,自家不是被他清算的那一批?」
「拉攏?」另一人冷哼,「此事糜、陳幾家早已得了好處,自然穩坐釣魚台。我等被視為棄子,萬不可再有僥幸之心!」
「穩坐釣魚台?可笑,糜家那糜芳,如今不也一事無成,成了『新朝』棄子?劉駿此人,有用則貴,無用則棄!」
「高公所言極是!」
「我徐州士紳何其無辜,竟引來此等煞星!」
一時之間,哀聲四起。
李渾皺眉抬手,壓下眾人議論:
「光抱怨無用。劉駿軍力強盛,硬碰乃是自尋死路。但他並非無懈可擊。」
「李公有何高見?」眾人精神一振,紛紛側耳。
「他不是要大興水利,以工代賑,收買民心嗎?」李渾冷笑,
「我等何不暗中鼓動那些泥腿子,就說出工修渠耽誤農時,官府名為代賑,實為變相征發徭役,暗中還會剋扣糧餉。再派得力家丁,趁夜色去破壞幾段已修好的水渠,然後嫁禍給流民。」
「妙啊!此計大妙!既可讓那些無知鄉民對劉駿心生怨恨,阻撓工程,又能拖延進度,耗費錢糧!還能引發流民與當地人衝突。」
「哈哈,劉駿不是喜歡吸引流民麼?就讓他們去鬥!去打生打死!」
「諸位!他那些工坊,不是還雇傭大量女工?我等可派人散播謠言,就說女工進去後都被……」
那人將粗俗之詞吞回,冷笑一聲:「哼,失了名節!看誰還敢把女兒、妻子送進那等地方!」
眾士人聽得雙眼放光,大呼:「對!就這麼辦!雙管齊下,看他劉駿如何應對!如何收場!」
密室之中,針對新政的陰謀,在燭光下悄然醞釀。
數日後,下邳郡內,多處工地接連發生小規模騷亂。
一些受到蠱惑的鄉民被有心人聚集,開始質疑官府,阻撓施工,甚至發生了官吏被石塊砸傷的事件。
與此同時,關於工坊汙穢不堪、敗壞女德的惡毒謠言開始在民間迅速流傳,許多女工家庭心生恐懼,猶豫退縮,甚至前來工坊要求辭工。
徐南諸郡不比廣陵、淮安,百姓人均文盲,受教育程度極低。稍被鼓動,便成火勢。
訊息傳回淮安,劉駿緊急召開應對會議。
廣陵侯府。
書房內氣氛凝重。
劉駿看著各處送來的緊急彙報,臉色陰沉到極點。
「可查清楚了?背後究竟是哪些人在興風作浪?」
「多方證據皆指向曲陽李家及其姻親故舊。他們行事頗為隱秘,但瞞不過情報司的眼線。」
徐庶道:「夜間破壞水渠之事,也已抓到兩名趁夜作亂的家丁,經拷問,確是李府所指使。」
「李家……」劉駿眼中殺機暴漲,「我記得上次清丈土地,他家隱匿田畝最多,抗拒最為激烈,罰沒的田產也最多。」
「是。當時因李家家族龐大,盤根錯節,姻親眾多,故暫未動其根本。隻是罰錢、拿田了事。」徐庶稟告道。
一旁閉目養神的賈詡聞言,緩緩睜開眼:「主公,殺雞儆猴,正當此時。再姑息,亂象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