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卒:開局吞噬華雄 第54章 劉備離京
「罷了,『白貓黑貓』總歸是貓!」
劉備意有所指,「仲遠既然自有主張,備也不便多說。隻望賢弟好自為之,莫忘初心。」
「自然。」劉駿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很乾脆地回應。
他肯定會不忘初心,隻不過嘛,他的初心與劉備的初心完全不是一回事就是了。
聽得他如此回應,劉備神色緩和不少。
客套一會,閒聊了一會,劉備準備離去。
劉駿送三人至營外。
「玄德此去,不知何日再見。望諸君一路順風。」
「多謝。仲遠勿送,我等去也。」劉備轉身去牽馬。
「告辭!」關羽上馬,雙手抱刀拱手。
「走了,仲遠小子,日後可要光明正大些。」張飛打馬轉向,依舊不忘回頭大喊了一聲。
劉駿摸摸鼻子,瞪了張飛一眼,合著,放過一次冷箭,在你張三爺眼裡,就得一輩子扣上不夠光明的帽子?
曆史上名動天下的三人漸漸遠去,劉駿站在原地,默默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
直到這時,他才徹底清醒,原來,他早已成為曆史的一部分,不再是那個冷眼旁觀的現代人。
劉玄德此人,一生飄零,時運或許是其中原因之一,但他的性格理念,同樣也決定了他的命運不會順利。
這亂世,活下來,活得好,纔是硬道理。什麼「仁義正道」,不過是束縛手腳的繩索。
當然,仁義,他也會重視,隻不過,他最多將其當成招牌。
隻要能結束亂世,統一天下,不使後世出現五胡亂華,仁義、卑鄙並不重要!
劉駿再次堅定信念,轉身回營。
又過了幾日,營門外再次響起通報:「侯爺,鎮東將軍到訪!」
曹操來了。
劉駿眼神微動,放下手中的訓練章程,迎了出去。
曹操隻帶了曹洪一人。
他一身常服,細目含笑,氣度從容,彷彿此來隻是隨意散步至此。
曹洪跟在曹操後麵,眼神掃過校場,審視一通後,臉上出現了毫不掩飾的輕蔑。
「仲遠,好生忙碌啊!」
曹操笑著拱手,目光饒有興致地看向校場上正在練習齊步走的新兵方陣,又在遠處抓耳撓腮習字的士兵身上停留片刻,「這氣象,果然不凡。」
劉駿引著曹操走到點將台視野開闊處。
曹洪抱著膀子,看著下麵那些士兵一板一眼、近乎刻板地抬腿、落腳,忍不住嗤笑出聲:
「花架子!主公,您看,這腿抬得倒齊,可上了戰場,彆人的刀可不管你這腿抬得齊不齊!要我說,就該真刀真槍對砍,活下來的纔是好兵!」
曹操撚著胡須,臉上笑意不變:
「仲遠,練兵首重實戰。佇列嚴整固然可觀,然戰場瞬息萬變,非操典可限。當多習搏殺之術,熟稔刀槍弓弩,令士卒見血,方能臨陣不懼。你這練兵之法,是否過於繁冗?」
他撫須搖頭,彷彿長者提點後輩:「依吾之見,此法不妥,隻恐徒耗精力,士卒亦多不解而心生怨懟。」
劉駿聽著,臉上掛著謙遜微笑,不住點頭:
「曹公金玉良言,駿受教了。曹洪將軍所言更是切中要害。隻是,駿以為,根基不牢,地動山搖。這些看似無用之功,或能於細微處見真章。曹公放心,搏殺之術,駿自不敢懈怠,後續自有安排。」
他態度恭敬,語氣誠懇,一副虛心納諫的樣子。
曹操滿意地點點頭,又閒談了幾句長安局勢,諸如呂布如何跋扈,王允如何固執,糧草如何緊張之類,又不時的說一些練兵要點,作指點後輩狀。
總得來說,就是曹操話裡話外,透著拉攏、試探之意。
劉駿隻當聽不懂、看不透他的意圖,耳聽著,嘴偶爾應和兩句,絕不多言。
曹操見他油鹽不進,又對那套古怪的練兵法信心十足,眼底深處不由得掠過失望和輕視。
終究是年輕人,得了些富貴便沉迷於自己那點新奇念頭,格局還是小了。
他失去了繼續深談的興趣,又勉勵幾句,便帶著曹洪告辭離去。
看著曹操遠去的車駕,劉駿聳聳肩。
不解?怨懟?他可是在按練軍官的方法在練小兵!如果連為何訓練的道理都聽不明白,這人他還不要呢。
他轉頭,目光投向校場。
那裡,士兵們喊著號子,汗水滴在黃土地上,腳步沉重卻漸漸有了統一的韻律。
草棚裡,王大眼正咬著炭條,在沙地上用力地劃拉著一個方正的「眼」字,額頭青筋都迸了出來。但他的眼神很亮,與剛入營時相比,他已經從一隻傻袍子進化成了一隻憨狗子!
營寨深處,隱隱傳來老兵對新兵的低吼:「看什麼看!腰挺直!侯爺說了,站如鬆!你他孃的是棵歪脖子樹嗎?!」
劉駿的拳頭在袖中悄然握緊。
現代人,古代人,都是人!是人就能教化,能開明。
不過,他需要時間。
又過了些時日,西涼潰兵有了訊息。
劉駿被匆匆召入宮中。
長安城,未央宮偏殿。
王允高踞主位,撚著幾根短須,眼皮耷拉著,嘴角卻繃成一條硬線。
昔日董卓陰影下的謙卑謹慎,早被數月來大權獨攬倨傲代替。
他下首,幾個甲冑殘破的西涼軍使者跪伏在地:
「……李將軍、郭將軍……實為董賊裹挾,身不由己……」
為首的使者聲音發顫,額頭死死抵著地麵,
「今董賊授首,天日昭昭!我等……我等真心歸附朝廷,效犬馬之勞!懇請司徒公開恩,赦免前罪,賞我等一條活路……」
說完,此人又是「砰砰」兩個響頭,嗑得額角都滲出了血絲。
「哼!」
一聲嗤笑,呂布抱著胳膊,大馬金刀坐在王允左下首首席。
猩紅的戰袍下擺隨意鋪開,映著他那張寫滿不屑的臉。
他剛加了溫侯,儀比三司,正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得意時辰。
此刻,他看這些西涼敗軍,如同看幾攤礙眼的爛泥。
「喪家之犬,搖尾乞憐!」
呂布斜睨著地上的人,「與他們費什麼口舌!都殺了便是!日後首級掛上城樓,看誰還敢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