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卒:開局吞噬華雄 第58章 強盜風格
「修複?」劉駿用腳尖踢了踢那徹底斷裂的木轅,「此物已廢,非能工巧匠不可為。您老莫非是想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郊野嶺,風餐露宿等上日,盼著有過路的商隊大發慈悲,施捨一根合用的車軸?」
他的嘴角勾起冷硬而略帶譏誚的弧度。
語畢,也不等蔡邕開口。
他的目光再次鎖定在素衣少女身上:
「本侯言儘於此。此地非久留之所,多耽擱一刻,便多一分危險。蔡小姐,你說呢?」
蔡琰的身體又是一顫,似被那灼灼的目光看得無所遁形。
她感受到小丫鬟扶著自己胳膊的手在微微發抖。
她再次抬眼看向劉駿,那深邃的眼眸中,除了施加壓力,似乎還有保護欲?或者說是佔有慾?
男子的眼神,她讀不懂,但她讀懂了現實的殘酷。
荒野、孤車、老父、清白……任何一點閃失,都是她無法承受的。
她櫻唇微啟,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更緊地抿住了唇,微微垂下臻首,那姿態,是無聲的默許,也是亂世中弱女子無奈的屈服。
「侯爺……」蔡邕看到女兒的反應,心中一痛,還想做最後的掙紮。
「子龍!」劉駿已不再給他任何機會,斷然下令。
「在!」趙雲按劍上前一步,甲冑鏗鏘。
「將蔡中郎一家請上我們的車,騰一輛最結實寬敞的輜重大車出來。小心侍候,護送他們隨軍同行,不得有絲毫怠慢!」
「諾!」趙雲沒有任何猶豫,抱拳領命。
他手一揮,幾名如狼似虎的親兵立刻大步上前。
他們訓練有素,半是恭敬攙扶、半是「請」地將徒勞掙紮的蔡邕等人帶離原地,不容分說地引向一輛迅速騰挪出來的寬大輜車。
「淮安亭侯!使不得!這於禮不合啊!老朽何德何能……」
蔡邕徒勞地呼喊著,老臉漲得通紅,儒生的體麵與自尊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蔡琰微微歎息,稍稍屈膝對著劉駿施了一禮,認命的輕移蓮步,走上輜車。
這意思是她會順從,隻求能以禮相待。
一句話沒說,意思卻完全表達了出來。果然是個聰慧的女子。
劉駿滿意至極,翻身上馬,對蔡邕的呼喊置若罔聞。
他勒住馬韁,目光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即將登上大車的少女身影。
山風吹拂,她素色的裙裾輕輕擺動,勾勒出纖細而挺直的腰背線條,那驚心動魄的側顏在略顯昏暗的車廂陰影中一閃而沒。
他勒轉馬頭,麵向行進方向,聲音傳遍整個隊伍:
「繼續前進!日落前,必須趕到預設營地!延誤者,軍法從事!」
車輪再次滾動起來,碾過官道的塵土,留下深深的車轍。
劉駿端坐於駿馬之上,目視前方巍峨的群山,麵色沉靜如水。
然而,他的心思卻已如腳下奔騰不息的渭水,暗流洶湧,翻騰不息。
蔡琰……蔡文姬……
那驚鴻一瞥的絕世容光,那清冷脆弱又隱含堅韌的氣質,深深地刻入他的腦海。
曆史正因他而改變!
她的命運,必然不會再如曆史上那般淒涼。
至於她的心?
到了淮安,那片屬於他的天地,他有的是時間,有的是手段,慢慢將這朵亂世幽蘭,納入自己的掌心。
無論如何,人已在手。斷然沒有再放手的道理!
亂世之中,無敵的力量、無上的權力、以及傾國的美人,他劉駿,全都要!也必須得到!
車輪碾過官道,塵土在夕陽下拖出長長的影子。
蔡邕靠在輜車角落裡,花白鬍須隨著顛簸顫動。
他閉著眼,指節用力捏著那捲隨身攜帶的殘破書簡,指節發白。
屈辱感像藤蔓,勒得他胸口發悶。
堂堂海內大儒,竟被如此強擄上車!
文姬……他眼角餘光掃過對麵角落。
女兒依著丫鬟,頭垂得很低,素色裙裾沾了泥點。
她沉默得像一尊玉雕,隻有偶爾顛簸時,下意識收緊手臂,才泄露一絲活氣。
「小姐……」小丫鬟不安地扭動,「我餓……」
蔡琰沒抬頭,隻輕拍她的手背,聲音壓得極低:「忍一忍。」
她目光落在車窗外,看著外麵沉默行軍的黑色洪流。
那些士兵步伐整齊得可怕,甲冑碰撞聲單調重複,像催命的鼓點。
這就是他們的歸宿?
被裹挾著,奔向未知的淮安?
她收回視線,落在自己裙擺的泥點上,指尖無意識地搓著那點汙漬,彷彿能搓掉這突如其來的厄運。
輜車一晃,停住了。
外麵傳來號令聲,短促有力。
緊接著是沉重的腳步聲快速移動,鐵器碰撞,繩索繃緊的吱呀聲。
不到一盞茶功夫,雜亂的聲響平息,隻剩篝火燃燒的劈啪聲和士兵低沉的交談。
「這麼快?」蔡邕忍不住睜開眼,渾濁的眼底閃過驚疑。
流亡路上,哪次紮營不是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車簾被掀開一角,傍晚微涼的風灌進來。
一名侍女出現:「蔡先生,蔡小姐,營盤已立。侯爺吩咐,請二位下車用些熱食,歇息。車旁營帳已備好。」
蔡邕喉頭滾動一下,想說「不必」,肚子卻不爭氣地咕嚕一聲。
他老臉微熱,終究沒出聲。
蔡琰被小丫鬟扶著起身,動作有些僵硬。
下車時,她腳下一軟,旁邊伸來一隻雪白的手及時扶住她胳膊,又迅速收回。
葵琰抬頭,見是個異常俊美的的男子。她臉色瞬間通紅,心臟不爭氣的亂跳:『天呐,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她盯著地麵,完全不敢多看一眼那男子。
「謝謝。」蔡琰輕聲謝過,聲音夾著,如懷春少女。
「不必客氣。」刺探完敵情,貂蟬轉身走了。
蔡琰剛心動,卻聽到對方口中傳出女聲。她瞪大雙眼,抬頭看著對方的背影。
雖然對方著著男裝,但那體態,是個女人無疑。
怪不得這般好看,原來是個女子。蔡琰悵然若失,就說世上怎麼可能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懷著莫名其妙的失落心情,蔡琰扶著老父下了車。
走下車來,營地的景象讓父女倆怔住。
一排排營帳,整齊劃一,間隔均勻。
篝火點在營帳間空地上,火堆旁,士兵們三人一組,沉默地啃著硬餅,吃著陶碗裡的飯食。
沒有喧嘩,沒有爭搶,隻有咀嚼聲和偶爾壓低的交談。
與之相比,不遠處的家眷隊伍,亂得就像個菜市場。
蔡琰看到幾個士兵抬著大木桶穿梭,挨個分發食物。桶裡是滾熱的飯與餅,裡麵竟然有肉!
另一些士兵持矛,在營地外圍無聲遊走,眼神掃視著四方。
空氣裡彌漫著食物的香味、篝火的煙味,還有一種緊繃的秩序感。
這種秩序,透著冰冷的效率,與蔡邕熟悉的士人雅集、清談高論截然不同。
他下意識挺了挺佝僂的背,試圖維持最後一點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