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卒:開局吞噬華雄 第69章 鐵腕
城門口,隻剩下幾個被親兵像拖死狗一樣拖到路旁的張家豪奴,以及那輛孤零零、再無人敢靠近的華麗馬車。
一個負責清掃戰場的老卒,啐了一口濃痰在疤臉豪奴身邊,嘟囔了一句:
「呸!瞎了眼的狗東西!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了?找茬找到閻王爺頭上……」
淮安侯府,燈火通明。
說是侯府,不過是征用了原本城中一處位置尚可、相對齊整的官署院落。
廳堂內,粗大的牛油燭火劈啪作響,照亮了廳堂裡的木桌和剛刷過灰漿的牆壁。
空氣裡彌漫著新木與泥土的氣息。
一場倉促的接風宴正在舉行。
劉駿端坐主位,麵前案上擺著菜肴和一壺濁酒。
他身旁是麵色蒼白的蔡琰和神情萎頓的蔡邕。
下首左側,趙雲按劍侍立。
右側,則是淮安長史陳庸等寥寥數名本地屬官。
他們個個如坐針氈,額角見汗。
廳堂中央,氣氛更加壓抑。
受邀的本地豪族代表分坐兩側,涇渭分明。
左側是糜竺為首的客商,姿態相對恭謹,糜竺臉上甚至維持著一絲勉強的笑意。
右側,則簇擁著一個身著錦緞、麵色倨傲的中年男子,正是張家家主張岱。
他身後,站著一個魁梧的護衛,此刻正警惕地盯著趙雲和廳外影影綽綽的甲士。
張岱端起酒盞,皮笑肉不笑地開口:
「侯爺遠道而來,一路辛苦。我張家在淮安薄有產業,願獻上糧米百石,錢帛千貫,權當為侯爺接風洗塵,聊表心意。」
話語看似恭敬,卻透著施捨的意味。
劉駿眼皮都沒抬一下,彷彿沒聽見。
他拿起筷子,夾了一箸寡淡的青菜,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張岱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舉著酒盞的手僵在半空。
廳內落針可聞,隻有燭火輕微的爆裂聲和劉駿咀嚼的聲音。
片刻,劉駿放下筷子,拿起粗布擦了擦嘴角,聲音平淡無波:
「心意,本侯領了。糧米錢帛,不必。」
他抬起眼,目光第一次落在張岱臉上。
「城西運河邊,你張家那三千畝水田,本侯征用了,連同莊上所有農具、耕牛。」
張岱身後的豪族代表們頓時紛紛低聲議論,臉上儘是難以置信。
征用?三千畝水田?這簡直是明搶!
「淮安亭侯!」張岱臉色驟變,放下酒盞,酒水潑灑出來也渾然不顧,「那是我張家祖產,您怎能如此強取豪奪?」
「強取豪奪?」劉駿嘴角似乎扯了一下,冰冷的目光掃過張岱,
「本侯身後,有數萬張嘴等著活命。」
「他們一路追隨,所求不過一碗飯食,一席安身之地。土地荒著,不如種著。」
他睜眼說瞎話,頓了頓,目光重新落在張岱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上,
「張家的根基在淮安城,不在那三千畝田上。本侯征田,是為安置流民,開墾荒地,活人性命。乃是給你張家行善積德。」
張岱聞言,差點咬碎後牙槽。類似的話,一向隻有他們張家跟泥腳子們說。如今,話落到自家頭上了。
他氣得幾乎要原地翻臉,可劉駿帶著大軍而來。
他雖然心中暴怒,也隻能怒一下。
劉駿瞄了眼敢怒不敢言的張岱,有點失望。
探子不是說張岱目中無人,橫行無忌,視人命如草芥嗎?
怎麼不怒?不反抗?
你不反抗,我怎麼出師有名、抄你全家啊?
他不再看張岱,目光掃視全場,繼續開口:
「自今日起,淮安城成立『民政司』,一切行政、賦稅、戶籍、商業、治安、訴訟、軍需調配,皆由民政司總攬,向本侯負責。」
「原有官吏,聽候甄彆呼叫。」
「所有城防、街巷巡守,皆由本侯麾下戰兵接管。」
「宵禁提前一個時辰,違者以奸細論處。」
「所有糧秣、鐵器、鹽、布匹等緊要物資,皆需登記造冊,統一排程,不得私相買賣囤積。」
「違令者,斬!」
張岱渾身一顫,臉色由紅轉青再轉白,嘴唇哆嗦著,指著劉駿:
「你……你這是要霸占整個淮安!你這是謀逆!我要上告!上告州牧!上告朝廷!」
「謀逆?」劉駿輕輕嗤笑一聲,
「本侯奉旨就國,保境安民,何來謀逆?至於上告……」
他目光轉向門口侍立的一名親兵隊率,
「周猛。」
「在!」
「拿下張岱及其隨從。押下去,聽候發落。」
「諾!」周猛應聲如雷,一揮手,數名如狼似虎的甲士快速湧入。
「劉駿!你敢!!」張岱目眥欲裂,掀翻麵前的桌案,碗碟菜肴嘩啦碎了一地。
他身後的魁梧護衛怒吼一聲,拔出腰間佩刀,就要上前拚命。
「嗆啷」一道雪亮的銀光閃過,
趙雲身形如電,手中長槍毒蛇般點出,精準無比地撞在他的刀脊上。
巨大的力量讓護衛的長刀脫手飛出,緊接著趙雲槍杆橫掃,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護衛悶哼一聲,龐大身軀倒飛出去,撞在柱子上,口噴鮮血,萎頓在地。
與此同時,幾名甲士已撲倒張岱,反剪其雙臂。
張岱掙紮嘶吼,卻被死死按在地上,隻能發出含糊的咒罵。
「拖下去。」劉駿的聲音毫無波瀾。
甲士們將張岱和重傷昏迷的護衛拖出廳堂,隻留下滿地狼藉。
廳內落針可聞。
所有豪族代表麵無人色,瑟瑟發抖,連呼吸都放輕了。
糜竺深深低下頭,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劉駿的目光緩緩掃過這些噤若寒蟬的麵孔,最後落在糜竺身上:
「糜子仲。」
「草……草民在。」糜竺連忙起身,躬身應答,姿態放得極低。
「本侯知你糜家素來行商以信,雖富甲一方,卻常施粥濟貧,修橋鋪路,頗有善名。」
劉駿的聲音聽不出褒貶,
「民政司初立,百廢待興。城中糧秣、商貨周轉,還需糜家這等良善商賈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