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卒:開局吞噬華雄 第70章 快刀斬亂麻
糜竺心頭一跳,立刻深深一揖到底:
「謝侯爺看重,糜竺願襄助侯爺安定淮安,但有差遣,萬死不辭。」
他知道,站隊就在此刻。這名淮安亭侯完全不講規矩,簡直就是個土匪性子。稍有不慎,可能就是死路一條。
劉駿微微頷首:
「甚好,坐下吧。」
一場血腥的接風宴,草草結束。
糜竺等人被「禮送」出侯府時,腿腳都有些發軟。
夜風一吹,所有人都遍體生寒。
他們不敢停留,匆匆各自散去,奔向自己的宅邸,尋求家族主心骨的定奪。
張府,密室。
油燈如豆,映照著幾張驚魂未定又憤恨難平的臉。
張岱的胞弟張崇,此刻正咬牙切齒:
「那劉駿小兒分明是豺狼。剛到淮安,就敢拿我張家開刀。什麼民政司,都是幌子。他是要把整個淮安變成他姓劉的私產。」
「沒錯,三千畝水田,他真敢開口。還說什麼活命?分明是養他那群流寇。」
「還有那民政司。以後賦稅、買賣、連走路都要他管了?我等世家,在淮安城經營數代,難道要仰他鼻息?」
「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聯合起來。淮安城,不是他劉駿說了算的。」
「對!聯合!糜子仲今日在宴上卑躬屈膝,怕是靠不住。我們幾家必須同心。
他劉駿不過幾千兵,我們各傢俬兵部曲加起來也有千餘人。城中糧秣大半在我們手中。他敢斷我們的根,我們就斷他的糧。看他如何養活那幾萬張嘴。」
「還要速速派人去徐州!去下邳!向陶使君告狀,告他劉駿強占民田,擅設衙署,圖謀不軌,請陶使君發兵征討。」
密謀之聲,在壓抑的憤怒中越來越響。似乎他們隻有抱團反抗,才能在這頭闖入的猛虎爪下保住一絲生機。
他們甚至開始低聲商議各家能湊出多少私兵,如何利用城中熟悉的地形巷戰,如何卡斷糧道……
就在張崇拍著桌子,準備敲定聯絡各家、串聯起事的細節時——
轟隆!
密室厚重的木門,連同門框,被一股巨力從外麵撞得粉碎。
木屑紛飛。
刺眼的火光湧入,將室內幾張驚駭欲絕的臉映得慘白。
火光中,一排排身披玄甲、手持雪亮長刀的甲士,沉默地堵死了所有出路。
甲士擁入,將所有人控製住。
隨後,幾名將領模樣的人排眾而出,為首一人,正是劉駿。
他一身玄色盔甲,負手而立,站在甲士之前,靜靜地注視著室內的幾人。
「侯……侯爺……」張崇喉嚨乾澀,腿一軟,幾乎癱倒在地。
其他幾人更是嚇得魂飛魄散,牙齒咯咯作響。
劉駿的目光在張崇臉上停留片刻,嘴角似乎勾起一個意義莫名的弧度:
「商議好了?」
他緩緩踱步上前,甲士們無聲地讓開道路。
劉駿走到密室中央那張擺著簡陋地圖和名冊的桌案前,隨手拿起那份墨跡未乾、寫著各家聯絡方式和私兵部署的密信草稿,掃了一眼。
「勾結匪徒,私藏兵甲,意圖煽動叛亂,襲擊本侯行轅,斷絕軍需,圖謀不軌……」
「證據確鑿啊!」
他揚了揚手中的紙:
「諸位,是自己走,還是本侯『請』你們走?」
「冤枉,侯爺……冤枉啊。」張崇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涕淚橫流,
「我等……我等隻是私下抱怨幾句……絕無謀反之心,侯爺明鑒,明鑒啊。」
「抱怨?」劉駿冷笑一聲,隨手翻了翻桌上的名冊,「糜子仲!」
火光陰影處,糜竺的身影緩緩走出。
他麵色沉凝,對著劉駿深深一揖,然後轉向麵如死灰的張崇等人:
「張公,還有諸位,事已至此,何苦抵賴?侯爺明察秋毫,早已洞悉爾等劣行。」
「你張家,三年前私通盤踞老君山的『一陣風』匪首,為其銷贓,得其庇護,殘害鄉鄰,侵吞田產,此事有往來賬冊為證,經手人已招供。」
「你王家,私設鐵坊,打造兵甲,遠超朝廷規製,圖謀不軌。」
「李家、趙家,隱匿流民,逃避賦役,強占民田,逼死人命……樁樁件件,皆有人證物證。」
他每說一句,張崇等人的臉色就灰敗一分。
「你……糜竺!你這個叛徒!小人!」張崇目眥欲裂,指著糜竺破口大罵,狀若瘋魔。
「帶走。」劉駿的聲音毫無波瀾。
如狼似虎的甲士一擁而上,將癱軟的張崇等人拖死狗般拽起。
「劉駿!你不得好死!陶使君不會放過你,朝廷不會放過你——」張崇絕望的嘶吼在夜空中回蕩,漸漸遠去。
短短數日,淮安城經曆了一場無聲的地震。
以張家為首的幾家劣跡斑斑、抵抗最烈的豪族被連根拔起。
家主及核心成員以「勾結匪類、私藏兵甲、圖謀不軌」等大罪下獄論處,家產儘數抄沒。
依附他們的爪牙或被清算,或樹倒猢猻散。
糜家則因「首告有功」,且素有善名,不僅淮安產業得以保全。糜竺更被劉駿任命為民政司下轄「市易監」主事,負責統籌管理淮安商業事務。
可憐的糜竺,本來有機會上任徐州彆駕從事,卻因好奇,跑來圍觀傳言中的淮安亭侯,就此被迫上了他的賊船。
理論上講,糜竺有拒絕效力的權力。
但劉駿招攬他時,手裡正在緩緩拭擦著一柄寶劍。
在無聲威脅下,兩人上演了一出將相遇良才,場麵一度很「感人」。
至於其他平日名聲尚可、罪行較輕的中小家族,在糜竺「勸說」和鐵一般的事實麵前,紛紛選擇了歸附。
隱匿的田產和人口儘量上交,成了加入「新秩序」的入場費。
巨大的財富和資源湧入劉駿手中。
城西張家那三千畝上等水田,連同其他抄沒的良田、宅院、商鋪、貨棧、工坊,被迅速清點造冊。
民政司的告示貼滿了淮安城的大街小巷。
屯田營的旗幟,插上了城西劃分整齊的田畝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