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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女皇陛下! 第二章 青羊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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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羊觀

題著“沈府”匾額的大門前,已經停放好了一輛馬車,一個小廝和一個車伕已經在一旁恭候了多時。

“見過公子。”小廝阿信上前恭謹行了一禮。

沈羨點了點頭,並不多言。

縣尉之子的待遇還是不錯的,出行鮮衣怒馬,僮仆相隨。

“公子,這是時令的水果,渴了彆忘了吃。”織雲拿過一個蓋著布的籃子,叮嚀道。

繡月接話道:“水果越吃越渴,這是廬山的雲霧茶,公子帶在觀中學堂裡喝。”

沈羨感受著兩個婢女的關心,心頭就有陣陣暖流湧過。

“好了,你們在家中等我,我至傍晚就歸。”沈羨說著,上得馬車。

隨著馬鞭一聲輕揚,車輪轔轔,碾過青石板路,向著喧鬨繁華的街市行去。

沈羨掀開馬車車簾,看向兩側的街道,一日之計在於晨,穀河縣這座南北運河的樞紐似乎也甦醒了過來。

此刻,兩側商鋪紛紛打開大門,兩邊兒的早點鋪子也打開。

“糖葫蘆~”

“包子,熱騰騰的包子。”

“戧刀磨剪子嘍。”

漁樵耕讀,販夫走卒,引車賣漿,公子仕女,猶如一副人煙阜盛,繁榮喧鬨的畫卷。

沈羨看了一會兒,心神漸漸安定下來,將車簾子放下,也將外間的嘈雜和喧鬨阻塞於外。

馬車內放著蘭草熏香,讓人心曠神怡,不覺疲倦,沈羨輕輕摩挲著手邊書篋裡的道經,想起此行之地——青羊觀,或者說叫青羊書院。

青羊觀作為穀河縣最大的私人道學之地,在整個安州都小有名氣,而且觀主除了固定講學外,每逢三月中旬,不拘何人都能聽講,一時間被稱為安州盛事。

但還是那句話,黃老莊周之學,設譬引喻,詰屈聱牙,玄而又玄,極為看重悟性,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學會的。

但隻要學成,談玄論道,就能夠在官場平步青雲,公侯青紫。

嗯,這是前身老爹喝酒之時,時常唸叨的。

沈羨心神似冥冥,融合著此身記憶中的一些瑣碎之物,不知何時,馬車的轔轔之音驟然一止。

“公子,到了。”坐在車幫上的小廝阿信提醒道。

沈羨迴轉過神,掀開車簾,下得馬車,襯著一副爹媽給的好皮囊,此刻的沈羨頗有一二分名士的風度氣派。

如果是以前,沈羨幾乎是跳將下來,但到了青羊觀,還是要莊重一些。

小廝背起書篋,提起食盒與果脯籃子,以及茶葉。

而沈羨此刻,則是觀察著青羊觀。

道觀飛簷鉤角,青磚黛瓦,門檻並不高,似乎寓意有教無類。

“此地倒頗為幽靜。”沈羨看著周圍不見太多行人。

其實,這已是縣城的南城,挨著一座落雁坡,可謂倚坡而建,周圍遍植鬆柏、竹林,在明媚春日下,鬆濤搖曳,竹林颯颯,碧波成浪。

“道家統世,無為而治,倒是有趣。”沈羨收起思緒,舉步邁上台階。

而就在這時,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道爽朗的笑意:“慕之,今日倒是稀客啊。”

沈羨轉過頭看去,說話之人赫然是一個身形頎長,腰懸玉佩的少年郎,身旁還跟著一個年輕人,同樣服飾精美,風度翩翩。

青羊觀內裡有不少縣城有頭有臉人物的孩子,來此求學,或者說,這些人想將道學作為進身之階。

沈羨循著前身的記憶,拱了拱手道:“見過裴兄。”

其人是縣中主簿裴仁靜之子,裴慎,跟在身後的則是城中富商之子,張儼。

“慕之,道長見到了,可又該說你了,這是江湖中人的禮節,你我乃是道學之士,打一個道稽就好。”裴慎笑了笑,臉上頗具溫雅之氣,讓人心生好感。

沈羨點了點頭,正要出言解釋。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道戲謔的笑聲,道:“沈羨哪裡懂這些?”

沈羨聞言,麵色微動,循聲打量一眼來人。

隻見其人,一襲奇怪的粗布藍衫,乘著牛車,從牛車上,身後跟著兩個婢女,捧上兩個禮盒,身後不遠幾個仆人手持書篋等物。

這一副不知道是儉樸,還是鋪張的架勢,多少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沈羨循著腦海之中的記憶,知道其人名為劉瑜。

這個時代,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乘牛車,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者,或者是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達官顯貴,乘牛車,取悠然自在之意,以顯耀高門貴公子的氣度。

(請)

青羊觀

而在道經中的傳說,聖人曾經騎青牛過函穀關。

沈羨眸光微動,記憶中關於此人的來曆浮上心頭,劉瑜,穀河縣縣丞之子。

這也不奇怪,簡直可以在青羊觀開一個二代會。

不過,他其實與這些縣裡的二代關係比較一般,往日也談不上有太大的衝突,因為都算縣裡有頭有臉的人物,父輩還都是同事,互相給幾分薄麵。

但偶爾的口角和較勁,有時也難免不了。

這也是前身經常逃課的緣故,因為和這些人尿不到一個壺裡。

反而和捕快,鐵匠,醫師這樣的三教九流中人關係相善,稱兄道弟。

因為沈羨之父的關係,彆人也敬著這位折節相交的沈小官人。

“裴兄,久違了。”劉瑜對沈羨不是很恭敬,但對裴慎倒是很客氣,恭敬道:“裴兄風采更甚往昔。”

裴慎點了點頭,麵上浮上了笑意,客氣道:“劉兄緣何遲來?”

劉瑜笑道:“父親大人準備了兩顆百年山參,叮囑我帶上,要送至觀主的丹房煉丹呢。”

沈羨在一旁聽著,心頭微微一笑。

坐著牛車能不遲來嗎?這裴慎也是個暗藏機鋒的人。

不過,丹藥,他也需要,打熬筋骨這些都少不了。

裴慎打量了一眼劉瑜身上的簡素衣裳,說道:“劉兄今日棄盛裝而就布衣,誠是有心了。”

劉瑜笑了笑道:“裴兄,自觀主上個月斥我急躁浮華之時,我朝乾夕惕,日思己過,頗有悔改之意,決定效觀主之衣衫儉樸,三餐清素。”

裴慎淡淡一笑,暗道,刻意偽裝,更是事道不誠。

觀主當時就冇有說錯一點兒。

況且,誰不知道縣丞之子,貪名好色,這不知又是哪個幕僚為縣丞家二公子出得餿主意。

上次劉瑜讓人冒名寫道詩為自己揚名的事,早就落在觀主的眼中了。

“裴兄和劉兄先聊,在下先進去了。”沈羨冇心情聽二人瞎扯淡,等早點學點功課,然後回去應付老爹的功課抽查當緊。

他還想騙點兒…嗯,不對,拿些銀子,購買一些煉體的丹藥。

不過,他不能一下子轉變得非常好學,需要借個由頭,否則容易引起此身老爹的懷疑。

此身老爹可是縣尉,如果察覺自家兒子換了一個人,隻怕要拿捕於他了。

而進了觀中,什麼為觀主仙風道骨的黃庭氣度所折,黃鐘大呂在耳畔響起,幡然醒悟,浪子回頭,這才說得過去。

這會兒,裴慎也笑了笑,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也進觀中學堂吧。”

說著,和一旁的同學張家公子一同進入觀中。

而沈羨這邊兒已經循著記憶進入青羊觀中,循著記憶,穿過硃紅梁柱的迴廊,踏過月亮門洞,穿過一片颯颯竹林,來到一座題著“兩儀”兩字的殿閣前。

閣樓前是一座石橋,石橋前兩個一身青袍,頭戴道冠的道士,道:“小廝與吃食,不得帶入殿中。”

沈羨隻得自己背上書篋,讓小廝在外麵等著。

此刻,殿閣中已經滿滿噹噹坐滿了人,大約有六七十人,都在交頭接耳地交談著,也有一些正在背誦著書籍。

穿什麼的都有,也有那種衣衫簡素,麵容一看就是窮苦之家出來的,“餘則縕袍敝衣處其間”,看似“略無慕豔意”。

這些人隻要繳納了一定束脩之禮,都能進入觀中書院學習。

觀主主打一個清靜無為,任其來去,但這年代不是誰都能脫產,而且學習道經那是相當枯燥。

周圍幾個手拿拂塵的中年道人,似乎對兩儀殿中的喧鬨,視而不見。

而兩個年齡稍小一些道童,來到香爐上,則是動作嫻熟地換著道香,點燃之後,香氣四溢,空曠的殿中原本喧鬨的人,似乎也為這股清香的散去漸漸寧靜下來。

“焚香沐浴,道鐘三響,觀主等會兒應該要出來了。”沈羨暗道。

這都是前身的記憶。

雖然前身是經常逃課的混子,但這些流程還是知道的,或者說,前期還覺得挺好玩。

嗯,前身就是這麼一個心猿意馬的人。

沈羨循著記憶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取出一本本淡藍色封皮的書籍,並筆墨紙硯等物。

這當然是向青羊觀捐納了束脩纔有的待遇。

而這會兒,先前的裴慎也從外間進來落座。

嗯,就很巧,就在沈羨身旁的一方小幾之後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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