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73章 麻將
搬家的第二日,十二孃就病了。她整日整日的昏睡不醒。
呂雁酒醒後,破口大罵,罵她們目無尊長,罵她們草菅人命,罵她們敗家,亂花銀錢,罵她們不聽指揮。這些話,十二孃一句沒聽到,生生受累薑姚的耳朵。
“呂大夫。好的。”薑姚不堪其擾,捂住耳朵。
呂雁看著她不服管教的模樣,氣更不打一處來,她揪著薑姚耳朵要她的賠償鍋碗瓢盆,席子褥子床帳子。
“呂大夫,你去十二孃床頭罵,你這麼一罵,沒準十二孃立馬生龍活虎了。”薑姚躬著身體順著呂雁手勁轉圈。她卑微的模樣,她都佩服自己。
“小祖宗,我怎麼敢。”呂雁她垂頭喪氣說道,她不由鬆開了手。
“十二孃到底什麼病?”薑姚好奇問道,搬家那日,她指揮得井井有條,不像生重病的模樣。莫非又是心病。
“螃蟹寒涼,月事不暢。”說到螃蟹,呂雁一肚子怨言。那日吃螃蟹,她飲酒過量,昏睡不醒,這才導致她不能親自指揮搬家,她們落下了太多的物件。十二孃告知她,這幾日輕易不要回小院,馬晉如若追查到此處,後患無窮。這馬晉到底是什麼人物?
雇傭而來的婆子姓張,也算省心的,買菜做飯看孩子,那件事都不讓她操心。可這些碎事不操心,她還有其他煩心事,例如因心病昏睡的十二孃,無所事事的夏荷,逐漸叛逆的錦書。她每日沉浸在坐吃山空的恐懼中。
“夏荷,明日,你跟我去看看藥材吧。”呂雁吩咐薑姚說道,做回老本行也不至於餓死。
“呂大夫,你肚子這麼大,怎麼想的?搗鼓醫館?生完孩子,我們再從長計算吧。”薑姚坐在花園摘菜。張婆子的事太多,她能幫一些是一些。
“夏荷,生孩子花銷大,我們不能坐著等吃乾飯吧?”呂雁焦慮在院子裡走來走去。
“咦,呂大夫,我們有麻將,去燕春樓找婆子玩,這麻將隻有我們會做。”薑姚扔下青菜,提議道。她慶幸,那日搬家,她沒落下那麻將包袱。
“麻將?捕雀牌?”呂雁恍然大悟喔了兩聲,可那東西的玩法她也不熟稔呀,如何去找彆人玩。
“對。”薑姚跑進西廂房,搬出那包袱。包袱不沉,竹片子在包袱裡相互撞擊,那清脆的響聲如此熟悉。
“燕春樓那娘子態度傲慢,我纔不去自討沒趣。”呂雁冷冷說道,她不屑去招惹那些藝妓。那些妓子都是眼睛長在頭頂的家夥。
“呂大夫,麻將可是我們籌劃的第一桶金,你不去,我自己去。”薑姚攤開那包袱,竹片子一個個擺好,她重新計算著那竹片子的張數。
“你一個黃毛丫頭,你自個去是什麼禮數。”呂雁瞥了她一眼,她冷哼一聲,起身整理著衣裙,吩咐張婆子去準備點心。
“夏荷,碰比吃大嗎?你那些玩法,我記不住。”呂雁挎著小籃子,扭著粗腰去了燕春樓。燕春樓與她們小院雖隔著一道門,可搬進來的當天,那扇門就重新鎖上了。她們得繞上半圈才能到達燕春樓正門。
“對,四張相同牌是杠,三張相同的牌是碰,三張連在一起牌叫吃。杠比碰優先,碰比吃優先。”薑姚反反複複的說著麻將的規則。呂雁說著說著又搞混了。薑姚這才體會到什麼是實踐出真知。
“民以食為天,怎麼吃就不能優先呢?”呂雁不滿,白了薑姚一眼。
“呂大夫,這些不好解釋,唯一解釋是獲取牌的難易程度不一樣。”薑姚耐心解釋道,她亦步亦趨跟在呂雁後麵。
燕春樓門前,她倆又躊躇不決了。她們魯莽進去,裡麵的人會給她們好臉色嗎?不一定喔!
“這樣來訪,是不是有些唐突。”薑姚猶豫了。麻將,天下唯獨一副,她們送出去容易,讓他人沉迷其中卻異常艱難。
“既來之則安之,走。”呂雁提著裙子,笑盈盈走了進去。
“呂娘子?怎麼又是你。”最初接待她們的那婦人悠閒坐在桌前嗑瓜子。她姓張,是燕春樓的老闆。
“張娘子,我們前日才剛搬過來,特地讓廚房做了點心,你嘗嘗。”呂雁討好性說道,趕忙把籃子放在桌麵上。
“呂娘子,你們動作也忒快,當天拿租契,當日就搬進來了。”張娘子笑著說道。語氣中滿滿的全是諷刺。這人得多寒磣,房屋也不見修繕修繕,直接入住。
“那是,那是。”呂雁尷尬掀開籃子,籃子裡放著北方常見的豌豆糕。那豌豆糕才剛出鍋,還熱氣騰騰的。
“小丫頭,你乾嘛的。”張娘子疑惑瞪著薑姚。這丫頭一聲不吭摟著一個包袱。
“張娘子,我們找人玩捕雀牌,不知貴樓的人是否有興趣。”呂雁諂媚問道,這張娘子對豌豆糕不感興趣。
“捕雀牌,那是宮裡時興的玩意,你們有?”張娘子不可置信問道。怎麼可能,一個落魄娘子與一個小丫頭。
“有,怎麼沒有呢?”呂雁招呼薑姚放下包袱。包袱裡是粒粒分明的竹片子。
“哈,這是捕雀牌?”張娘子輕蔑笑了。她把瓜子皮吐在那竹片子上。
“張娘子,這叫麻將。它比捕雀牌更實用,也更有趣。”薑姚對那滿是口水的瓜子皮視而不見。她耐心講解著麻將的具體玩法。
“去去去。”張娘子冷漠說道。這麻將又不是宮裡的時興玩意,再有趣她也不會碰的。
“張娘子,我們來上一局。”呂雁在旁邊打著圓場。
“去去去。”張娘子冷漠走開了,一點情麵都不留。
額,這就尷尬了。她倆孤零零坐在燕春樓,麵麵相覷。
“走吧,彆人也不待見咱們。”呂雁憤憤不平站了身,動作粗魯蓋上籃子。
“呂娘子,東西不留下嗎?”一個清冷的聲音在樓道裡響起。
薑姚抬眼,一個白衣少女站在樓梯上,她第一次直觀感受到什麼叫美人在骨不在皮。那女子五官立體,線條卻出奇的柔美,舉手投足間散發獨特的優雅。
“娘子是?”呂雁愣住了,天降美人,她不得不多看兩眼。膚如凝脂,顏如牡丹。
“月娘,小院的東家。”女子溫柔說道。此人說話如此直白,天下僅有。薑姚不禁咋舌。
“房東,你好。”薑姚不由自主朝月娘伸出了手。
“房東?這詞彙新奇,東麵為貴。房子的東麵。”月娘眼眸一轉,笑嘻嘻說道。
“月娘子,我們初到貴寶地,這是豌豆糕你嘗嘗。”呂雁對美好事物毫無抵抗之力,剛才還氣勢洶洶呂雁頓時偃旗息鼓了,一副諂媚討好的模樣。
“好,你們剛剛說的這東西比捕雀牌更有趣?”月娘頷首,她並不用手去接那籃子。呂雁隻能訕訕放下籃子。
“月娘子,這麻將確實有趣,不過這遊戲得四人對陣。”薑姚招呼月娘到桌邊。
“李媽媽,來。”月娘一出聲,那躲在暗處的李媽媽就此現身了。
月娘很聰明,兩盤遊戲下來,她已摸清遊戲的門道。
“麻將不錯,留下來吧,多少銀票。”月娘目不轉睛的盯著剛贏下的銅板。
“額!”呂雁朝著薑姚擠眉弄眼,好大一個金主,她們不得好好撈一把。
“月娘子,承你不棄,其實,今日我們是特地來送這副麻將的。”薑姚死死握住呂雁的手。
“送我還是利用我?”月娘冷笑道,她扔了手中那枚銅板。
“互惠互利。請月娘幫忙宣傳。小的感激不儘。”薑姚冷汗直流。這月娘好生厲害,能洞察一切。
“小丫頭,你倒坦白,我收下了。”月娘徑直推開了那竹片子。
“多謝月娘成全。”薑姚再次拜謝。冷汗唰唰直流,她衣襟全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