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140章 日晷
哐哐哐……大門一陣響動。薑姚站在寒風中渾身冒著熱汗,她側耳偷聽著一進院裡的動靜。
一筐接著一筐的煤炭搬去倒座房。呂雁一聲驚呼,欣喜的表情無以言表。煤炭可是冬季最大一筆開銷。她上前湊趣道:“謝少爺,今日給夏荷小娘子又帶了什麼好吃的。”
謝燁冷著一張臉,並不吱聲。他徑直往西廂去了。
呂雁懵了,謝燁一向好說話。今日怎麼成啞巴了。她好奇瞥了一眼正在庭院中練拳的夏荷。這兩人怎麼了?她尚未想清楚事情來龍去脈,謝燁又如旋風般出了小院。
“吵架了?”呂雁打著哈欠問道,她站在離薑姚一尺開外地方問道。身子越來越沉,她整夜整夜睡不著。
薑姚一聲不吭,她在院中早已聽到動靜。昨日吵架事件後,她認為謝燁自此不再登門。不料,他今日不僅登門了,還體貼送上的朝食。她強打的精神一下全垮了,她失魂落魄走進屋內。
“夏荷,你彆亂使性子。”呂雁追著她的步伐一起進了西廂。看到了桌上食盒,其實,她對謝燁每日送來的朝食非常感興趣。
“呂大夫,怎麼是我使小性子呢?”薑姚怒不可遏,怎麼謝燁一甩臉子,大家都認為是她的錯呢,她有何錯可言,不按謝燁的規矩生活就是錯誤嗎?她從來不這麼認為。
“女俠,不使小性子了,朝食分我一半。”呂雁掀開食盒,不斷吞嚥著口水。這有錢人家的朝食就是不一樣。山藥羹,栗子糕,羊肉串。
薑姚的腦子一時轉不過來。呂雁是那根神經搭錯了嗎?剛才還跟她說使小性子的事,現在又跟她掰頭分朝食。這種什麼腦迴路,她實在跟不上她的節奏。
“不行。”薑姚朝食盒瞥了一眼。今日有她喜歡的羊肉。
“夏荷,你這性子。”呂雁冷哼道,搶先一步抱住食盒。
“怎麼?”薑姚一時無語了。她說不給,呂雁直接動手去搶。她一個孕肚。一時都不知如何搶回來了。好女不跟孕婦鬥。
“嫁不出去!”呂雁轉頭,朝她噘嘴,跑了出去。
“呂雁……”薑姚口無遮攔喊道。她一向稱呼呂雁為呂大夫的。今日估摸是太生氣了。
“目無尊長。”呂雁冷冷回了她一嘴。
薑姚癟嘴,這又給她冠上了什麼罪名。她一向反骨,這個罪名也確實沒辱沒她的名聲。
一個多月不進國子監,薑姚驚奇發現,國子監有了大變化,空曠的庭院中間立著一塊大石頭。
薑姚疑惑,雕塑嗎?這個圓盤狀的石頭上還插著一根鐵杵。鐵杵的模樣那麼紮眼,這上麵是要掛什麼嗎?總不會是國旗吧?想到此處,她不由噗嗤一笑。
“看什麼?”一個清冷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
薑姚愣神,這聲音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她緩緩轉身,好事壞事全集中在一起了,黃忠此時此刻正背著手站在她身後。他一身灰黑色的直綴,氣色看起來十分不好,暗沉。她的確要想跟他握手言和的,可不是此刻。她莫名的心慌。
“小娘子,怎的,不認識了。”黃忠噘著嘴,緩緩張開手臂,慢慢轉了一圈。
“黃,黃公子,有禮。”薑姚結結巴巴說道。黃忠怎麼這麼瘦,一陣寒風刮過,她甚至能清晰看出他的骨架。
“小娘子,好久不見。”黃忠嘴裡掛笑,漫不經心說道。
薑姚愣神,黃忠又要搞什麼。他倆見麵不尷尬嗎?中毒事件的當事人,他其實可以視而不見的。可為何,他要這麼眼巴巴出現在她麵前,是何道理。
“小娘子,府中之人都說是你給我下的毒。下毒之人不該在牢裡嗎?你怎會在此處?”黃忠斂起笑容,一步步靠近。
“停,停,停!”薑姚連連後退,下毒。這事不是查清楚了嗎?不然她怎麼可能回來,此事定是還有什麼誤會。
“怎的?怕了?”黃忠陰鬱眼神,讓人渾身不舒服。他步步緊逼,迫使她不得不麵對。
薑姚不斷深呼吸,給心裡做建設。她甚至用手分隔出他倆之間的距離,這事得說清楚。她抬眼,正色道:“黃忠,下毒之人並非是我。”
“下毒之人不是你?小娘子有何證據。”黃忠散漫的轉頭,雙手環胸。
“黃忠,大學士府又有何證據說下毒之人是我呢。府衙既然放了我就說明我是無辜的。”薑姚越說越激動。這一個月的冤屈,她跟誰說去。平白無故遭人綁架,又白白遭了打,下大獄,生病,那一樣不是他的錯。
“哼,無辜,告訴你背後的人,我們沒完。”黃忠冷冷說道。他半眯著眼,不斷吸著鼻子。
“日晷,黃少爺,你這都不認識嗎?”一個男聲在他倆身後響起。兩人皆是一震。
“李三思,正找你呢?”薑姚精神為之一振。李三思身著月華色的斕袍,走動間,斕袍上的金絲紋在日光下熠熠生輝。不遠處,一身墨綠色斕袍的張景成倚在鬆柏上,正朝他們這邊招手。
黃忠緩緩回頭,他眼神冰冷,冷笑道:“靠山來了?告辭。”話畢,他頭也不回朝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小娘子,好久不見。”李三思緩緩走近。重九日,他推她下車,一個多月了。他都不知這丫頭去哪了。
“李三思,繪本。”薑姚這次有備而來。她從袖子中拽出那繪本。
“額!”李三思麵無表情望著她,重九那日,那冊繪本內容正對映他心中的恥辱。他攥緊拳頭,麵如死灰,不能言語。
薑姚敏銳察覺出了他的異樣,她上前兩步,急忙慌辯解:“這是盜將的故事。”
李三思卻不動聲色後退。不管什麼繪本,他心裡還是抵觸的。
薑姚急了,李三思是什麼意思,不喜歡和尚的故事,連同盜將的故事也拒絕了?這是她費儘心思畫的,不能白白糟蹋了,這繪本可是她第一桶金的殺手鐧。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這事,你得信我。”薑姚說畢,強行將繪本塞入李三思懷中,並快速逃了。
李三思錯愕不已。小丫頭一溜煙功夫,跑得無影無蹤。手中這燙手的“山芋”,他不知如何處理。
“小娘子這邊,你跑錯方向了。”張景成冷哼一聲,他不知李三思為何要強行介入這丫頭與黃忠之間的恩怨中。黃忠人品不佳,這丫頭未嘗不是呢!
“回了。”李三思訕訕說。那丫頭是何意,為何要引用詩詞。什麼叫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想到此處,他不禁莞爾一笑。
“這是什麼?”張景成對李三思強塞入袖子的東西十分好奇。
“沒什麼,快回吧。”李三思瞥了一眼日晷。天晴了,日光卻不足,石板上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