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139章 轉學
咚咚咚……國子監的鐘聲渾厚。
薑姚抬眼,雪停了,天色泛白,風更大了。她獨自遊走在瓔珞書院中,滿院的桑樹徒留光禿禿的枝乾。她仔細辨認,這些枝乾彷彿讓人仔細修剪過,模樣怪好看的。天好冷地凍的,小娘子們全龜縮在教室中。庭院中,寥落的幾人全是那些為主人疲於奔走的小丫頭。
這冷清的場景讓薑姚灰心喪氣。這種冬季,人全蹲在屋內,何種生意能維持。
“水怎麼這麼涼,你讓我如何下嘴。”一個尖銳的聲音在庭院中響起。
“小姐,早上,我是灌了熱水的。”一個可憐兮兮的聲音正小聲的辯駁道。
哐當一聲,什麼東西掉落,那尖銳聲音隱藏在怒氣中,“這倒好,成你手爐了。”
“小姐。”那細弱聲音裡滿是委屈與無奈。
聲音漸漸遠了。
砰,薑姚肩膀受力,她慌亂回頭,她知曉偷聽不道德,可她又不是有意的,她躲在冬青叢中純粹為了避風。
“夏荷,你怎麼在這?”花娘子不可置信望著她。不知為何,她一直覺得這丫頭在躲她。
“花娘子有禮,我在此處躲風,正好賞景。”薑姚邊說邊走進敞亮的庭院中。風好大,颳得臉蛋生疼。
“賞景?”花娘子不置可否。這瓔珞書院遍地栽種桑樹。桑通喪,哪裡有什麼好景。
“花娘子,何事?”薑姚不願意跟她討論瓔珞書院之景色。這滿院的蕭瑟也談不上什麼好景色。
“夏荷,上次讓你打聽之事,有答案了嗎?”花娘子滿臉期待望著她,這人苦等不來,她的煩惱不知跟誰去說。
“啥事?”薑姚眉頭緊鎖。中毒事件之前,花娘子找過她嗎?
冷風冷不丁灌入喉嚨,她猛烈咳了起來。對,花娘子找過她,打聽姚弦的是否定親,這事她全然忘記了。
薑姚順了順氣,怯怯瞥了花娘子一眼。正糾結如何敷衍她一番。隻見花娘子滿臉悲切,神情恍惚說道:“聽阿兄說,姚二公子要轉學去燕京了。”
薑姚愕然,姚弦要轉學了。
“夏荷,你再幫我一個忙。好嗎?”花娘子神色略顯癲狂的抓住她的胳膊。
“什麼?”薑姚不斷點頭,女人瘋狂起來比男子還瘋。除了點頭,她毫無辦法。
“畫我的小像送與姚二公子。”花娘子麵露嬌羞鬆開了她的手臂,忸怩轉了一圈。
薑姚愣住了。這種勇於追求自己幸福的女人,實在不多見。薑姚忍不住給她點讚。
“夏荷,姚二公子喜歡怎樣的女子。我這樣的行嗎?”花娘子麵色驟變,又露出一副不自信的模樣。
薑姚摟住花娘子的胳膊,花娘子滿臉錯愕。她這才意識到這是無禮的。她訕訕鬆開花娘子手臂,輕聲道:“花娘子,不管姚弦喜歡什麼樣的女子,你這種主動表白的態度讓人佩服。”
花娘子錯愕眼神遮都遮不住。她嘴巴開開合合,始終不能言語。
薑姚噗嗤一笑,這種事,花娘子難為情了。
“真的嗎?”花娘子激動拽著她的胳膊,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薑姚不斷點頭,她朝花娘子伸出了手。那隻毫無血色的手再次證明瞭她體虛。
“什麼?”花娘子不解問道。這冷不丁遞來一隻手,這到底怎麼了。
“小像,童叟無欺,二兩銀子,畫像保證送達。”薑姚笑嘻嘻說道,不好意思搓著手。諂媚的表情,她自個都覺得惡心想吐。
花娘子撇嘴,招手。丫頭會意,立馬遞上的銀票。
薑姚滿心雀躍,花娘子雖說是戀愛腦。可架不住她出手大方呀。姚弦轉學,這得送送他,感謝他這半年的照拂。可她又拿什麼送姚找呢?這事讓她十分為難。謝燁說的對,她毫無能拿得出手的東西,針織女工通通不行。
薑姚出了瓔珞書院回了小院。她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轉來轉去。姚弦喜歡古琴,她這古琴是最合適的,可這古琴又是十二孃相贈的,這恐怕不合適。
薑姚胡亂的撥弄著琴絃。錚錚……錚錚。琴聲再次攪動著她的心絃。
“夏荷!”呂雁一聲大吼。薑姚嚇了一個激靈。她怎麼能送這古琴呢?她說要裝逼格,十二孃才贈了古琴。可這東西擺在她麵前,她又視而不見。不彈不摸的。
“夏荷。”十二孃推門而入,她不斷四處張望,躲閃進西廂房。這些時日,她一直深居簡出。她害怕夏荷與呂雁喋喋不休的追問。救下夏荷,她一直推說是呂大人的功勞。為此,呂雁大義凜然,私下給呂添壽送了五十服金瘡藥。
“十二孃,你看,這是什麼。”薑姚得意洋洋掏出銀票,並詳細說了瓔珞書院的奇遇。
十二孃癟嘴,搖頭。一個相思成疾的小娘子,這是何種奇遇?
“十二孃,姚弦要轉學了。我們又痛失一個財神爺,這可如何是好。”薑姚無比惋惜攤攤手。這可如何是好。
十二孃坐在薑姚對麵,握著她冰冷小手,提醒道:“姚二公子轉學在即,夏荷,你不該送些什麼東西嗎?”
“身無長物,送什麼都不合適。”薑姚其實也為此事煩惱不已,既然十二孃主動提及。她也隻能坦誠相待了。
“姚二公子在弦竹閣挑琴,這古琴在合適不過了,送這古琴。”十二孃指了指案幾上的琴。
“不可以。”薑姚整個人鋪在琴絃上。鐺鐺鐺。琴絃響動,這一騷動又引來了呂雁的怒吼。她倆麵麵相覷,相視而笑。
十二孃欣慰,夏荷捨不得這古琴,代表著她捨不得她倆之間情誼。牢獄中,夏荷摟著謝燁說的那句:“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嗎?”著實嚇了她一跳。她自認為她再怎麼重要,永遠比不過那個與夏荷有著莫大淵源的男子,謝燁。這事讓她心生不滿。大半年患難與共,她們纔是彼此那個最重要的人。
“送桂花冬釀吧。”十二孃靈機一動。前兩日,長公主差人送來第一批冬釀酒。那陣仗著實嚇了呂雁一大跳。她叉著腰,大聲嚷道:“什麼?送這裡的?我這小院又不是燕春樓的庫房。”她好說歹說,謊稱這酒是釀酒的好友贈的。雖說呂雁將信將疑,這謊還是圓了回來。
“桂花冬釀是什麼?”薑姚恬不知恥問道。桂花,她當然知曉,冬釀是什麼。肉圓子嗎?
“酒。你這傻瓜。”十二說畢,一溜煙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功夫,她抱著一酒壺子進了門。
“桂花冬釀?”麵對這黃澄澄的液體,薑姚驚掉了下巴。這濃鬱金色彷彿梵高筆下的向日葵,色澤明豔,她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唉!怎麼喝這麼急。”十二孃寵溺望著她。給白瓷杯又添了好些酒。
“熱的?”薑姚不可置信問道。桂花的清香縈繞在唇齒間,微甜,甜中又摻雜著一絲苦澀。雖說不上美味,勝在口齒留香。
十二孃莞爾一笑。這桂花冬釀,熱飲更適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