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218章 自由
九月下旬,朝廷決定重新啟用曹國公,這訊息來得如此突然,一時間,朝野震動,風向一時急轉。
讓眾人孤立的兩人,一人雞犬昇天,一人卻墮入地獄。
李三思回歸讓一群同窗歡喜,薑姚自然是最開心的那個,畢竟李三思是她最大的財主。
為何慶祝李三思回歸,她免費給學子們提供了甜漿。
講堂內,搭訕的,討好的,一大群學子圍住李三思。伴鶴冷冷隔絕了眾人。李三思隻能無可奈何走出講堂。
天涼了,樹葉落滿了地,一切顯得如此蕭瑟。
“乾嘛?”李三思嚇了一大跳,他本能朝頭頂扒拉著,張景成不知從何處竄出,偷襲了他,往他帽巾上插了什麼東西。待他看清手中的物件,愣了一下,眼神飄忽,不可置信喃道:“茱萸?”
“嗯,這東西我可尋了好久。”張景成雙手環胸,出聲抱怨道。那日,他們一行人興衝衝上了法覺寺去尋李三思,誰知,老和尚告知,李三思不願見任何人。他當時還擔心李三思一時想不開,出家當和尚了。
“為何?”李三思眯著眼盯著那紅豔豔的茱萸果。這色澤真豔呀,如鮮血一般。
“還不是……”張景成欲言又止。
胡玉跑了過來,乾脆利落搶過茱萸,順勢插在李三思的帽巾上,撇嘴道:“遍插茱萸少一人,大夥當然不希望少的那一人是你。”
“胡玉,可以呀,大草包會引經據典了。”張景成勾著胡玉肩膀,愉快顛著。
李三思愣住了,貴為國公府的少爺,他一直是敏感多疑的。那種寄人籬下的卑微感一直是他心裡繞不過的坎。胡玉剛剛的一番肺腑之言,他心豁然開朗了,無父無母又怎樣,他長大了,心中那些對親情的渴求由同窗好朋填滿了。
“回來了?”黃忠走了過來,不冷不熱問道。
黃忠的驟然加入讓場麵一度冷了下來。他們一向看不慣黃忠。此人喜歡拿大又矯情,不知怎的。他與皂隸娘子混在一起耍。
“黃忠,你怎麼來了?”胡玉撇嘴,雙手叉腰,不耐煩嚷道,他一向不待見黃忠。此人古怪又難纏。
“黃忠,多謝你送的斕袍。”李三思頷首,客氣說道。
桑永安一邊咬著鬆餅,一邊好奇問道:“什麼斕袍?”鬆餅的碎末渣子落得滿地都是,其餘眾人非常嫌棄的後退兩步。
“永安,彆在國子監吃東西。”張景成極度嫌棄嚷道。碎渣子一地,胡博士那老頭要罵人的。
“喔,那我去夥房找夏荷玩。”桑永安撇撇嘴,不服氣扭頭。嘴上說著走,腿卻一步不邁。
黃忠心虛轉過臉去,麵紅耳赤否認道:“李三思,你該不會誤會了吧,斕袍可不是我送的。”
李三思莞爾,當日,管家一眼就認出了大學士府的馬車,兩府素無往來,這讓他非常好奇。
李三思輕搖著頭,嗤笑道:“我知曉了,斕袍是夏娘子送的。”夏荷雖在折騰斕袍生意,可國子監標準樣式,她是做不出來的。況且,夏荷絕無此實力與財力。
“啊!夏荷送你斕袍了?為何不送我。”張景成跳了起來,氣呼呼嚷道。厚此薄彼,他心裡十分不爽。
“嗬,張景成,你長點腦子,夏荷的東西是白拿的嗎?”黃忠翻著白眼,嗤笑道。其實他倆並不熟,他的嗤笑引來張景成的白眼。
幾個鬆餅讓桑永安噎得慌,他連連咳嗽,扯著嗓子問道:“難不成夏娘子還能扒皮。”
黃忠冷漠搖頭,幸災樂禍說道:“永安,此事你可以跟多寶打聽。”多寶是個大喇叭,上月在貢院外售賣斕袍,他已繪聲繪色編撰成故事了。
黃忠這麼一說,眾人皆癡癡笑了。李三思卻陷入沉思。畫卷那女子跟夏荷一模一樣,她到底是誰?
……
國子監下學了,各府的馬車擠在院門外。
薑姚心裡惴惴不安的。李三思讓伴鶴帶話“沒事彆往曹國公府跑!”是什麼意思呢?劃清界限,嫌棄她,疏遠她,李三思說的話深不可測,算了,甭想,想也沒用,不過,她又沒病,誰沒事跑去國公府刷存在感。
“夏荷,回去了?”謝燁自閉了。李三思呼朋喚友,前擁後抱的,他卻落得個形影相弔,無人理會的境地。
“李三思今晚組織了酒局,不去嗎?”薑姚詫異問道。她的心思全在那句:沒事彆往曹國公府跑了。她計劃今晚問清楚。
“回去。”謝燁恨鐵不成鋼瞪了薑姚一眼。嗟來之食,他最是不屑的。
“燁哥,你的七竅玲瓏之心該收收。”薑姚語氣冷淡,搖著頭,率先蹬上了馬車,謝燁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她不知如何開導安慰了。她尚未坐穩,車簾子讓人從外麵掀開了。
“夏荷,你不去歸園嗎?”胡玉笑嘻嘻大臉出現在車窗外。歸園重新開業,今日想必會極其熱鬨有趣的。眾人皆去,唯獨少了夏荷。
“諾,謝六郎內急,趕著回府。”薑姚躬著身嘟著嘴說道,一轉身,一屁股坐穩了。
謝燁跟了上來,他眼神犀利,態度冷淡嚷道:“胡玉,你僭越了,我的婢女還輪不到你指揮。”
哐當一下,車搖晃得厲害。謝燁如尊大佛一般背對著胡玉坐了下來。
“謝燁,你好樣的。你給我等著。”胡玉擼起袖子,憤憤不平嚷道。
刷一下,車簾子拉上了,車廂內陷入一片黑暗中,馬車緩緩移動起來。
薑姚一時看不懂了,少年人的自尊心有必要這麼強烈嗎?她笑嘻嘻勸慰道:“謝漂亮,大家都是朋友,你有必要這樣懟人嗎?”
“閉嘴!”謝燁毫不客氣厲聲道,他轉過臉,一言不發坐著。
薑姚捂額,大男人主義,沙文豬。一言不合就生氣。誰愛受誰受,她纔不吃他這一套。
車廂內陷入了一片詭異安靜。秋風瑟瑟,揚起了車簾子。薑姚賭氣,縮在角落,閉口不談。
馬車尚未停穩,薑姚率先一步跳下車去。
“誰縱得你脾氣這麼大呀?”謝燁掀開車簾子追了出來,氣息不穩的嚷道,誰縱她,不就是他自己嗎?他越想越生氣,尤覺不足,發狠嚷道:“你發脾氣給誰看。”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永平侯府。在妙香亭前,翟媽媽攔住謝燁。
“翟媽媽有事?”謝燁心不在焉問道。他踮起腳尖張望著。夏荷走遠了,她一生氣就躲進澄懷擷秀,任他怎麼喚都喚不出來。
翟媽媽是過來人,麵對氣鼓鼓的少年郎,她心裡清楚,她笑道:“六少爺,老太太有請。”
“找我?啥事?”謝燁不耐煩問道。家中大小事都輪不到他做主。老太太特此派人尋他,稀罕事。
“三爺來信了,快走吧。”翟媽媽推搡著,拽著謝燁往安善堂走去。
謝燁大驚失色,燕王造反,父親生死未卜,永平侯府陷入了孤立無援狀態。他著急忙慌問道:“我爹?他怎麼樣了?”
“三爺尚好,快走吧。”翟媽媽催促道。
父親咋樣了?他的立場關係著永平侯府的立場,想到此處,謝燁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