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308章 大醉
暈黃的光潑灑在紙窗上，映出無數晃動，重疊，濃淡不一的人影。
舉杯邀飲，扶案淺眠，憑欄遠眺，托腮凝神。薑姚知曉，她不屬於其中任何一種，她喝多了喜歡發酒瘋，又哭又笑，撒潑打滾。
“仲南，你是個大渣男。”薑姚扶在桌上罵罵咧咧。不知為何，她就喜歡狗仗人勢。她半歪著頭靠在十二孃肩頭上。十二孃不以為意，麵色緋紅，半眯著眼，身體後仰，端著酒，姿態宜人，有一種放蕩無羈的美。十二孃笑容寵溺，縱容的把酒往她嘴裡喂。
仲南一度噤聲。這不不是最佳話術。無端罵人生事，實話實說，這隻會激發淑芬潛意識中那絲不易察覺的抵觸情緒。這該死小丫頭，不幫忙還好，這麼一罵，不知會惹出多少事情，他心虛瞥了淑芬一眼，心裡暗罵小娘子一萬次。
“縣主，夏荷她不能再喝了。”謝燁咯噔一下站了起來，出言阻止道。兩個小娘子聚在一起，放蕩不羈不說，這醉酒可是要鬨事的。
“謝六郎，管人了？”十二孃麵有難色，目光呆滯，微醺讓她難以集中精神。剛剛夏荷跟她說開男妓館，這話無疑嚇到了她，她有意攪亂風雲，混淆視聽，可卻無意搞這種風月之事。她笑盈盈環視一週，紅胖襖，醜死了。這群國子監少年不是她鐘意的型別。她眼裡隱隱浮現一個人的身影……
胡玉麵露緋色，前言不搭後語，“謝六郎，夏荷，你管不住。”話畢，他轉過身，摟著仲南，醉醺醺道：“仲南，大學士府不好惹，彆惹一身腥。”
淑芬麵色潮紅，上前去扶了半醉的仲南，委屈巴巴喊了一聲。“仲南哥。”仲南這次受傷，腿瘸了，家中上下之人皆逼她退婚，她實在是不情願，左右為難。今日出門，她還特意求了母親。
黃忠麵色陰沉沉的，他冷嗬一聲道：“狗子，胡說什麼。”他眼神狠辣，彷彿能將胡玉貫穿。
胡玉不理，睜開迷離大眼睛，朝著黃忠舉杯。黃忠麵色不悅，訕訕的舉起了酒杯。
“淑芬，仲南哥瘸了，仕途儘毀。你該退親，換人。”王蕙半醉半醒，她步履蹣跚，朝淑芬舉起了酒杯，這話讓她**裸，大大咧咧說了出來。
淑芬麵色慘白，適時鬆開了手。
仲南大驚，瞪大了雙眼。這種事，**裸，毫無保留說出來，不是他要的效果。更何況，淑芬，一個他曾看不上的女子也為了此事動搖著。以心理層麵來說，這是侮辱，這是詆毀，他接受不了。他麵色潮紅，急赤白臉吼道：“王蕙，你胡說什麼。”
眾人皆半醉，紛紛轉頭，麵麵相覷。不知發生何事。
“乾!乾!喝酒，喝酒。”薑姚酒氣橫生，笑嘻嘻舉著酒杯，一個個跟人乾了起來。
眾人皆笑。
“仲南。”謝燁上前，拽著他的臂膀往外走。此事在歸園鬨起來，大家顏麵掃地。更何況，縣主在此。
仲南麵色慘白，心雖有不甘還是跟著謝燁離開了。
“謝六郎，王蕙這樣說，我顏麵儘毀。”仲南咬牙切齒說道，手死死握在憑欄處。男人的尊嚴，不容他人踐踏。
“仲南，人不可貪心，不管以何種方式說出。”謝燁頓了一下，轉身道：“目的達到就好。”他與仲南一起靠在憑欄上，喧囂之聲如海浪般迎麵湧來，各種聲浪爭先恐後灌入耳中。世道不管多亂，歸園一如既往熱鬨。
“謝六郎，你說淑芬會退親嗎？”仲南麵色訕訕，聲音低沉問道。
謝燁搖頭，語氣委婉道：“淑芬如若堅持不願退婚，此乃至情至善之人，你得珍惜。”
仲南冷哼一聲，不屑道：“婚姻乃是一輩子大事，娶一個心愛之人有錯嗎？”
謝燁麵紅耳赤，不知如何接後麵的話，仲南說的一點沒錯。將他與一個不愛的女子捆綁一生，是誰都不會甘心的。
他倆靜靜站了一會，一大群同窗簇擁而至，眾人推搡著，瘋瘋癲癲朝著窗外吼道：“今朝有酒今朝醉，那管明日是幾何。”
薑姚不知她是怎麼回的薛府，待她清醒過來，已是第二日午時。
秋月托腮扶在床邊，笑意融融說道：“夏荷姐，你醒了。”
薑姚頭痛欲裂，尤記得她昨夜絮絮叨叨跟十二孃說開男妓館的計劃，十二孃眉頭緊蹙，一言不發。她知曉，十二孃心裡是不讚成，可這活計實在是賺錢。比如歸園，一天營收成千上萬的銀兩。
秋月展開一張條子，盯著上麵的字，可惜她一字不識。“夏荷姐，燁哥昨日給你一個條子，說是縣主給的。”
薑姚嚇了一大跳，咯噔一下坐起，瞬間酒醒。什麼？十二孃昨日有事交代了？她隻是沉醉在醉生夢死之中，頭更疼了。看到字條上內容，她彷彿頭頂架著一把重錘，一下一下敲打著她的頭顱。
“秋月，薛大小姐何在？”薑姚訕訕問道。十二孃字裡行間提示薛寶兒覲見長公主需準備香料，用於立冬的“掃疥”。她不知“掃疥”為何意。字幕立馬顯現：“立冬日以各色香草及菊花、金銀花煎湯沐浴，謂之掃疥”她在腦海勾勒其場景：霧氣濛濛中，一美人在花瓣湯池中沐浴。
秋月麵色凝重，眼神躲閃，猶豫不決說道：“夏荷姐，小姐去京都衛府衙給謝三爺送糕點了。”
喔！薑姚捂額，薛大小姐做事如此坦蕩。日日去京都衛府衙堵人，送糕點，又不避下人。她這是何意。
“三姐威武，這是要與原配正麵交鋒的節奏。”
“薛寶兒乃白月光，男人戀戀不忘。”
“誰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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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誰，謝氏兄弟的白月光！”
薑姚捂嘴，字幕，算不算劇透。謝氏兄弟白月光，這裡包括謝燁嗎？她心裡頓時惴惴的，極不舒服。
“夏荷姐，字條上麵寫什麼？”秋月好奇問道。
額！字幕消失了。這字幕怎麼回事？羞於見人嗎？薑姚搖頭晃腦，無語說道：“秋月，我得再睡一會兒。薛小姐回來後，記得叫我。”
秋月眼中閃爍著一絲為難之色。薛寶兒出門前特地派小娥來傳話，讓小娘子注意檢點，彆再讓一群郎君湧入薛府。昨日，她偷偷瞟了一眼，那些郎君個個俊翹。那些人顯然是醉了，個個麵色緋紅，步態不穩卻彬彬有禮。一看就知道是讀書人。國子監的？對，國子監的郎君，個個都是棟梁之才，將來都會出相入仕的，跟三爺一樣。
“夏荷姐。”秋月低著頭，手指絞著。眼神怯怯瞥了她一眼。
“有事說事。”薑姚捂住頭顱，疼痛難耐，她用指關節一下一下敲擊著額頭。
“小姐交代，讓你注意分寸。”秋月聲音低低的。這個時代講究女子無才，大家閨秀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小娘子雖算不上大家閨秀。可女扮男裝的行為太另類的，太出格，不被社會所容。
分寸？薑姚疑惑不解，眯著眼睛，嘴裡不耐煩說道：“注意什麼分寸？秋月，昨日，我是如何回來了。”
說起小娘子回來場景，可謂是大張旗鼓。車馬呼啦啦聚在偏院正門。一群紅襖少年，唱著軍歌，重重拍著門，張嬤嬤不敢擅作主張，回稟了小姐。在薛寶兒的注視下，一群醉醺醺少年架著小娘子進院門，這期間不忘跟薛小姐問安。一個勁說著抱歉，打擾了。燁哥更是醉得東歪西扭的，朝著眾人回禮，拽起小娘子手往正房去了。
“成何體統！”薛寶兒神色晦暗不明，揮袖關門。
秋月不吭聲，薑姚心裡暗道糟糕，不管如何回來，起碼知道回家。她頭痛欲裂，不欲與秋月掰扯，翻身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