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309章 回稟事件
暮色漸沉,簷角的燈籠次第燃亮。
“張嬤嬤,什麼時辰了。”薑姚翻身坐起,屋內黑漆漆的,床榻冷冰冰的。她醒著神,怎麼回事?她醉酒不醒,她又到底睡了幾個時辰了。
油燈亮了起來,豆丁的光。薑姚內心有些恍惚,她害怕黑夜,這麼一點亮光讓她不知所措。這時候,張嬤嬤舉著油燈,跌跌撞撞闖了進來,她麵部不甚清晰,眼神卻惶恐,聲音甚至有些尖銳。“夏荷,出事了。”
“啊?出了什麼事?”薑姚愣神,頭隱隱作痛。什麼事跟她沒啥關係吧,睡了一日,肚子咕咕叫個不停。她捂著頭,難受得不知所措。
張嬤嬤嘴唇哆嗦,身子抖個不停。“大小姐讓人衝撞了。”
衝撞?薑姚愣神,誰敢衝撞孕婦。她摁住頭顱,一陣頭暈目眩襲來,肚子如打鼓,她嘴裡嘀咕道:“張嬤嬤,有吃的嗎?”
張嬤嬤麵色凝重,眼神躲閃,搖頭。片刻,她深吸一口氣道:“夏荷,小姐吩咐你去給三爺送信。”
薑姚驚醒,咯噔一下跳了起來,不可置信指著自己道:“我嗎?憑什麼。我又不知道謝三爺在何處?”她神情激動,就差操爹罵娘了。薛大小姐怎麼想的,家裡仆婦這麼多,憑什麼差遣她去。她又不是滴滴跑腿。
張嬤嬤麵色慘白,側身坐在床榻上,耐心說著府中情況。三爺此刻在京都衛衙門。仆人皆遣派去了,張府仆婦囂張跋扈,一整日蹲守在京都衛府衙,盤查得緊,薛府下人壓根進不去,更彆說送信了。
進不去?你們進不去,我又進得去嗎?薑姚眉頭一皺,心中泛著嘀咕。
“小妞,你乃替罪羊!小心,彆上當!”
“薛大小姐這是轉移火線!”
“薑大大,出發。”
一排排字幕如天上的星星一般閃爍著。
“字幕君,你們煩不煩,我纔不去。”薑姚在心裡嘀咕道。未曾想,這些字幕能聽到她的心聲,一瞬功夫,字幕消失了。
唉!字幕君,你們有沒有禮貌,其實,我就稍微抱怨一下下,你們乾嘛,玩不起嗎?煩人。
張嬤嬤長歎一口氣,為難說道:“去試一下,大小姐此刻正在發脾氣。”
“我去?”薑姚嘀咕,她以什麼名義去。薛寶兒發脾氣跟她有何關係。這薛大小姐真有意思。她訕訕笑道:“我跟你去見薛小姐。”
張嬤嬤正愁此事無法交代,小娘子既已發話,她迫不及待提著燈籠出了門,一同沿著曲曲折折的花園進了後院。
後院燈火通明,女子的哀嚎聲斷斷續續傳出。薑姚心神不寧,薛寶兒該不會滑胎了吧?她怎麼老是跟滑胎糾纏不清呢。
一道身影劃過身側,薑姚愣神。待看清來人,她舒了一口氣,謝燦正主就在眼前。她現在是否可以全身而退了。
“你怎麼在此。”謝燦轉身,疑惑不解盯著眼前的小娘子。
她來此處乾嘛?自找苦吃?沒事找事?薑姚眼神嘲諷,冷笑道:“我找大小姐有事。”
永平侯府今日來報,謝燁徹夜未歸。今日他才知道,昨夜,一群國子監的學子在歸園大醉,轟轟烈烈大鬨了一場,回稟之人特地強調:一行人有四名女子,高寧縣主也在其中。
“跟進來吧。”謝燦審視著麵前小娘子,浮腫,宿醉,萎靡不振,這娘子明顯在昨日一行人中。謝燁到底去哪裡,她定是知曉的。
屋內彌漫著濃濃的藥味,薑姚掖掖鼻子,心不在焉站在起居室中,謝燦率先進入內室,小娥神情暗道退了出來。
“小娥,什麼事?”薑姚低聲問道,眼神中滿滿全是疑惑。
小娥聲音低若蚊蠅“小姐今日去送糕點,與張府之人撞個正著,一時起了衝撞。”
薑姚心裡一陣嘀咕:這麼巧,該不是讓有心之人布控了吧,她瞥了內室一眼,燈光幽暗,朦朦朧朧看得不夠真切,她低喃道:“薛小姐沒事吧?”
小娥咬著唇,低著頭,雙手絞著,搖頭。
薑姚麵色一凜,宣誓主權也不是這樣宣誓的,薛寶兒讓人撞個正著,蠢得要死,三姐,這名號算是正式掛上了。
內室傳出一陣淒淒哀哀哭泣聲,薑姚歎了一口氣,尋了一個位置坐好,拾起案台上的糕點往嘴裡塞。
肚子一日沒落下什麼東西,薑姚也不挑,綠豆糕一個一口,甜蜜的糕點讓她一陣舒爽。
“夏荷,你進來。”一個沙啞虛弱的聲音傳了出來。
薑姚愣住了。半塊糕餅卡在喉嚨處不上不下的。她扯著嗓子,咳喘連連。一刻鐘不到,她全身已讓冷汗浸透。
內室燈光昏暗。藥味混著一股甜黏香氣。這種奇怪組合讓她泛惡心。她屏住呼吸,抬眼望向依偎在床榻上邊的薛寶兒。
薛寶兒發絲垂落,麵色蒼白,厚厚的被子掩在胸口處。謝燦則端坐一邊,悠閒喝著茶。
“夏荷,所為何事?”薛寶兒輕咳兩聲,聲音嘶啞問道。她虛弱不堪,聲音斷斷續續。
薑姚瞥了謝燦一眼,猶豫不決說道:“小姐,此事……”她拽著那張汗水浸透的字條,不知該如何開口。約見十二孃之事,薛寶兒囑咐過她,切勿告知他人。
薛寶兒看出她眼中的猶豫,盯著謝燦和煦笑道:“夏荷,你有話直說。”
額,兩人一體?不分彼此嗎?薑姚冷笑,不客氣把條子遞上。
“你,你退下吧。”薛寶兒麵色一凜,神色晦暗不明,語氣急躁。
薑姚精神一振,緩緩後退。
“等等。”一個冷峻聲音在室內響起。
薑姚瞥了謝燦一眼,內心腹誹不已:大兄弟,大半夜,彆找茬,行嗎?
“熹恒,有事?”薛寶兒捏碎手中的字條,聲音溫婉問道。
謝燦撩起袍子,緩緩站了起來,他眼神淩厲盯著麵前的小娘子,一步步靠近。“六郎昨日睡在何處?”
燭火搖曳,謝燦身影彷彿一個巨大猛獸,緩緩朝她駛來。薑姚內心顫抖不已,謝燁睡在哪?她怎知曉,她微微仰頭,黑影罩下,她渾身顫抖,動彈不得。
薛寶兒內心一驚,急忙解釋道:“熹恒,此事,我知曉,六郎昨日醉酒,睡在府中客房。”
謝燦轉身,眼神疑惑。他長長歎了一口氣道:“睡在此處?寶兒,薛魯,薛家正處於風口浪尖之中。你為何將六郎留宿在此。”
薛寶兒內心一陣掙紮,謝燦話裡話外一個意思,永平侯府千萬彆跟薛府之人攪合在一起。這種**裸的嫌棄讓她內心無法平息。她啞然失笑,聲音哀怨,語氣淩厲道:“六郎宿醉,我能如何。”
謝燦轉身,盯著麵前小娘子,氣不打一處來,如若不是她,六郎不會三天兩頭往此處跑。一腔憤怒傾巢而出。
薑姚心中懼怕,利落往後撤。
謝燦眼神狠辣,死死盯著麵前的小娘子。
薛寶兒心中憤恨,瞥過臉,咬牙切齒說道:“熹恒,你如此嫌棄?何必跟我糾纏在一處。”
“寶兒。你知,我不是這個意思。”謝燦一驚,緩緩轉身,心中泛起無儘的酸楚,兩人青梅竹馬,朝局讓兩人被迫分離,好不容易薛府平反了,又弄出一個燕軍大將薛魯。
薛寶兒掩麵哭泣,聲音哽咽。“熹恒,我如今不明不白跟著你,我心裡實在委屈。”她捂著肚子,內心悲切。肚裡孩子名不正言不順。
謝燦緊緊摟住薛寶兒,溫柔喚了一聲。“寶兒。”
薑姚內心無比糾結,兩人吵架,和好。她夾在中間,實在不合適。她聲音澀澀,怯怯瞥了一眼相擁之人。“燦哥,我能出去了嗎?”
擁抱兩人驟然一驚。
薑姚翻著白眼,緩緩退了出去。她用力打著自己嘴巴,不該問的,她多嘴,她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