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310章 搶男人飯碗纔有意思
這黑夜如同墨汁,濃稠得化不開。
薑姚偏要反行道而為之。她懼怕黑暗,無心睡眠。屋內屋外的燈,她全點上。雖算不得燈火通明,起碼她能在這刺骨寒夜中尋得最後一絲溫暖。
薑姚龜縮在內室裡刻著撲克牌。小小刻刀是謝燁用慣的。刀身磨得光滑,泛著白色的光澤。她有一刻恍惚了,醉酒那日,她略提了一嘴。今日,這一套刻刀就整整齊齊擺在案台上。曾經幾何,她也有這種待遇,她嘴角微微翹起,戀愛的銅臭味誰能體會……
謝燁徹夜不歸為何謝燦如此震怒?這是謝燦聽說了什麼了?莫非是那日在歸園,十二孃與國子監眾學子私混一處,這事傳得沸沸揚揚了?薑姚嘴角上揚,直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十二孃,稍微一出手就把朝中眾人,世家子弟嚇得膽戰心驚的。以此速度下去,馬晉該唾沫星子噴死,不得不硬著頭皮推掉此親事了。
薑姚心裡樂了一陣,低頭繼續埋頭苦乾。昨日這種聚會,該多一些玩意。劃拳猜馬,篩盅,真心話大冒險,不能單單隻是飲酒。她酒品實在不好,儘耽誤正事。一想到此處,她內心一陣煩躁。這酒量到底能不能練練?
“夏荷?”屋外傳出一陣窸窣聲。隨即,黃大仙狂犬不止。那聲音讓薑姚一陣心顫,黃大仙又鬨騰了,到底誰會大半夜來此地。
“去去去,狗仗人勢,認肉不認人?”一陣熟悉聲音由屋外傳入室內。隨即,黃大仙口中發出一陣熟悉的嗚嗚聲。
西風?那蠢貨怎麼來了?薑姚攏了攏身上的被子,扯著嗓門。不耐煩喊道:“西風,這麼晚了,何事。”她心中腹誹不已:沒事彆來煩她。西風此人怪討厭的,三更半夜,孤男孤女,他要乾嘛。
“開門,何事?有事!”西風陰陽怪氣說道。小娘子膽大包天,認出他的聲音也不主動去開門。由此看來,她一向目中無人,膽大包天。
“西風大哥,你回吧,今夜,我與夏荷同榻而眠。”一個女子溫柔說道。
“小娥?是你嗎?”薑姚眉頭微皺,出聲詢問道。待得到肯定答複後,她披衣起身急忙去開門,待看清楚率先踱進門的西風,她趕忙攏了攏外衣,避過身去。
額!有誰會穿著寢衣出來見客的?西風內心一陣抓狂,他用手遮擋眼睛,羞赧說道:“睡了也不熄燈,費蠟。”他背過身去,撓了撓頭。“我走了,彆送了。”
“誰要送你,彆自作多情。”薑姚待小娥進屋後,立馬把門叉上了。她皺皺鼻子,恨不得給西風來上那麼一拳。
小娥麵色紅潤,她解下披風,嗔怪道:“西風大哥本欲在此處躲躲懶。你看你,這麼凶,怎麼這麼不待見他。”
“待見他?我恨不得要踹飛他。”薑姚齜牙咧嘴說道。並身體力行,對著空氣一頓猛打。小娥不知她與西風之間的恩怨,要不是西風,她現在還能待在小院裡風流快活呢,何苦為了一紙合同在此處遭罪呢!
薑姚訕訕笑道:“這偏院又不是讓人躲懶的地方。”話說到此處,她深覺得不妥。薛府仆婦都在此地躲懶歇腳,此處又她專屬地盤,她說出這話,實在不妥帖。她心虛低頭,麵上驟然一紅,拽起小娥手臂往內室去。“你說的對,我不待見西風,屬於私人恩怨。”
小娥一言不發,薑姚心知小娥內心敏感多疑,心有百竅,她搖晃著小娥手臂,無話找話道:“小娥,你為何而來?”
“小姐今日無須我伺候。”小娥低著頭,聲音低沉,一副情緒不高的模樣。
小娥情緒不高喔,出了啥事?可薑姚轉頭一想,夜深人靜的,不是誰都跟她一樣,夜貓子,半夜是嗨的時刻。
小娥的話,她能理解,謝燦今日在,男歡女愛,情意綿綿。任何一個外人都不適合在現場伺候的,怪不得西風要在此處躲懶呢。可為何小娥不回自己房間,非要擠在此處跟她同睡呢?她極其不適應。
“夏荷,你在乾嘛。”小娥盯著案台上的小竹片,好奇問道。
薑姚忙上前整理著案台。“撲克牌,類似麻將。”小案台橫放在床榻上,被褥攏成一團。整個床榻看起來淩亂不堪。
麻將?這新玩意,小娥是認識的。小院同住之時,燕春樓的娘子們常約呂大夫去打牌。她由此認識此物以及玩法。有那麼一次,大小姐的閨中密友(現已成婦人)送來此物。不忍見大小姐如無頭蒼蠅,四處跟人打探此物為何物,她不經意隨口道出此物為麻將。大小姐那模樣至今讓她印象深刻,大小姐拽緊衣袖,麵色蒼白,眼神空洞。她不知大小姐當時在想什麼,她心裡暗道她不該說的,不該逾越賣弄。
“新玩意?”小娥麵色一凜。聲音發顫。她內心深處是羨慕小娘子的。小娘子是如此幸運,得到如此多人的寵愛,小娘子總能不管不顧做一些事情。
“嗯,宴請聚會少了這玩意總覺得少了些什麼。”薑姚笑容可掬。“鬥地主,摜蛋。”她心知小娥聽不懂,她還是興致勃勃跟小娥介紹起撲克牌。
“夏荷,夜深了,我們躺下說。”小娥心事重重打斷她的話。
外麵冷得慌,冷氣紮入皮肉,刺入骨髓。薑姚扔掉袍子,哆哆嗦嗦爬上床榻。“小娥,你彆嫌我話多,我可不困。”
時光在流逝,火光在跳躍,薑姚仰著麵,喋喋不休說著那晚聚會的趣事,小娥一直側躺著,不吱聲,她曾一度認為小娥睡著了。正當她翻身睡下之時,小娥說話了,聲音浮若遊絲。“夏荷,小姐讓我去伺候三爺。”
彷彿一道驚雷炸在耳旁,薑姚咯噔一下坐起。不可置信嚷道:“什麼?你說什麼?”被子讓她拽了上來,小娥單薄的身體在黑夜中瑟瑟發抖。
“小姐身懷六甲,不方便伺候三爺。故……”小娥死死拽著被角,欲言又止。
“小娥,你真願意嗎?”薑姚捂額,不可置信問道。真有女子為了固寵而犧牲自小一同長大的丫頭嗎?僅因為她懷有子嗣而不能跟男子同!房嗎?
小娥麵色一陣慘白,她閉上眼睛,把身子縮入被褥,捂住了臉。“小姐,小姐也是為我好,三爺年輕有為,官運亨通。”
“為你好?誰tm如此虛偽,能說出這種話,狗屁不通。”薑姚口中罵著。“小娥,你願意嗎?你捫心自問一下,你要與其他女子搶同一個男人嗎?”這該死的一夫一妻多妾製。男人能三妻四妾,女子卻要從一而終。這簡直荒誕不堪。
小娥內心一陣混亂。小姐自小就是她的天,小姐的話,她得遵從。可內心深處又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她不該跟小姐搶男人,她不配。
薑姚低頭,躬著身子,俯視小娥,苦口婆心說道:“女子心,海底針,女子容不得一絲背叛。”
“我知。”小娥吸吸鼻子,聲音哽咽,不知為何,她徹底陷入兩難境地。
“人心易變,莫要為了一個男子困住你倆之間的情意。”薑姚托腮說道。
“可小姐如今艱難,我不幫她,誰幫她。”小娥轉過身,目光炯炯盯著她。
黑暗中,薑姚能看出小娥眼眶中蓄滿了淚。
“搶男人有何意思?”薑姚心生憤怒,小娥不開竅,她說了這麼多真是白說了。“搶男人有何意思,搶男人的飯碗纔有意思。”
兩人不禁一愣。
彷彿得了某種啟示,薑姚嘴裡反複唸叨:“搶男人的飯碗纔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