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355章 皇後懷孕了
午後慵懶的日光緩緩斜射入屋,細碎的光線灑在舞台中央。一個紅衣舞者立在舞台中央,她的身子微微後仰,雙臂如柔柳般伸展,脖子彎成一個緊繃的弧度。紅衣舞娘身邊臥坐著一個少年郎?少年郎容貌俊朗,頭微微仰起,姿態閒適,漫不經心端起一隻酒杯。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薑姚吟誦道。如此唯美畫麵,她不由飆出兩句詩文,裝b用。
“十二孃,在乾嘛呢?”薑姚湊近。她也進來些許時間,十二孃竟毫無察覺,恍若無人勾勒著畫作。
“淘氣,人嚇人,嚇死人!”十二孃伸手要打她。薑姚眼疾手快避開,念酸詩是為何提醒十二孃,誰知,十二過於專注,還是嚇對了。她連連討饒道:“十二孃,彆,彆小心墨汁。”她用手遮擋,生怕黑墨弄臟新襖。
“畫什麼呢?”薑姚見十二孃擱下畫筆,狗腿子一般跑過來獻殷勤。十二孃乃大股東,她得罪不起。
“宣傳。你記得嗎?三年前,我們在國子監那次售桂花,畫的是狀元及第。”十二孃臉上洋溢著笑容。嘩啦一下,她猛的站直身子,展開手中的畫作。“宣傳。”
喔喔喔,宣傳海報。薑姚秒懂。畫麵中,舞娘姿態動人,衣袂飄飄。男子悠閒臥躺著,端著酒壺,畫麵感直接拉滿。她的視線在舞台與畫作,這兩者之間遊蕩。她不可置信捂著嘴,舞台中人正是古代版的人體模特。
“十二孃,這宣傳海報簡直封神了。”薑姚意猶未儘點評道。其實,她想說,十二孃師承王十三,這畫拿去做宣傳廣告,實屬浪費了。況且,畫作乃收藏品,一幅好畫值百金,千金。
謝燁掀開門簾走了進來。“封神?什麼人成神仙了。”他身後尾隨一個懷抱嬰兒的婦人。
“你,你們怎麼來了?”十二孃意味不明瞪了薑姚一眼。一並搶過畫作捲起。
“唉,如今男主內,女主外。”薑姚朝十二孃擠眉弄眼,用手蓋住嘴,小聲嘀咕,並輕搖著頭。
“你什麼時候搬過來跟我住?”十二孃附耳低喃。小娘子說話不算話,遲遲不肯動身。其實,她哪裡懂薑姚的打算。
薑姚的頭捱了過去,兩人肆無忌憚竊竊私語。“我等謝燁搬走,獨占大屋,況且高寧莊園不方便。每日拜訪之人絡繹不絕,煩不甚煩。”
“嫌棄我了?”十二孃嘟著嘴,負氣的甩開了毛筆,眼神如刀。
“怎麼會,你是財神爺,大股東?”薑姚撲了過去,死死摟住十二孃的肩膀,用臂力禁錮住她掙紮扭動的身體。
讓人晾在一旁滋味不好受,謝燁輕咳數聲。“打擾一下,縣主,這南風館,你倆真要開?”他的目光滿滿全是審視。
“謝漂亮,就你廢話多。”薑姚哼哼唧唧,煩悶不已。年後,謝燁進了工部的軍器局,研究冷兵器,盔甲,頭盔一類,委實是一個閒差。這閒差唯一壞處,謝燁開始給她指定KpI。早起練功,閒時練字,睡前練琴,定期抽查。
謝燁眉頭緊蹙,盯著舞台上的少年,欲言又止。“天寒地凍的,這小倌的衣服過於暴露,你倆注意些分寸。”他不安搓著手,不知如何描述其中的隱情。小倌的魅態,男人都難把持,何況是女子。
舞台上的少年不安攏了攏身上的輕薄的衣衫。
“退下吧。”十二孃揮揮手,閒雜人等皆退了出去。
“天寒地凍?誰說的?現下春意正濃。滿園春色關不住。”張景成笑著說道,他杵在門檻處,不進也不退。
“景成,你杵在哪裡乾嘛,冷嗖嗖,快放下門簾。冷對孩子了。”謝燁不滿嘟囔道,他特地回頭瞅了一眼婦人懷中的繈褓。小嬰兒呼呼大睡,他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孩子!誰的孩子?”門簾外驟然冒出兩個腦袋,他倆異口同聲問道。桑永安與仲南合抬著一籃子,避開張景成,身體顫顫巍巍擠進燕春樓,嘴裡不停的嘟囔。
“你倆抬了什麼?”薑姚一臉好奇湊了過去。仲南與桑永安默契的擱下籃子,用力甩著酸脹的手臂。
“這品嘗新菜不得有酒呀。”張景成放下門簾,笑嘻嘻說道。大家難得聚在一塊,不乾點壞事怎對得起這大好時光。
“縣主。”眾人不約而同朝十二孃行禮。十二孃麵色訕訕,人多,她拘謹,她不動聲色點頭,退到裡屋去了。
“縣主,你怎麼走了?”謝燁沒眼力見叫了一聲。回饋他的隻有十二孃嫌棄的眼神。
薑姚捂嘴,輕搖頭,重重撞謝燁的肩膀,沒眼力見的蠢貨,燕春樓大股東主動讓出一方天地給他們作威作福,肆意撒歡。她不理呆滯的謝燁,走過來,湊近籃子,換了一個話題。“這麼多酒?這要喝到幾時?”籃子中的酒瓶碼得整整齊齊,錯落有致交叉放置。她往下數下去,一共三層。
十二孃迴避,眾人皆鬆了一口氣。
“誰的小娃娃?”桑永安好奇瞅著新生兒。一臉稀罕道:“天可憐見的。”他是獨子,對於新生兒有種天然的好奇。
謝燁癡癡大笑,神色頗為自豪。孩子一天一個變化,皺巴巴,紅彤彤到白胖胖,圓鼓鼓的僅僅是半月的時間。
“謝六郎,這孩子不是你跟那個通房偷生的吧?”仲南捂著腦袋,不可置信後退。他腦補著其中的畫麵。一步先,步步先,難不成,謝燁是他們幾個第一個當爹了?可怕,真可怕!
“嗯,嗯,孩子娘在哪裡。”謝燁憋壞偷笑,故意指認蹲在籃子前發呆的小娘子。
“孩子娘?”仲南狐疑瞪著薑姚,轉頭看見憋壞的謝燁,回過神來,他憤憤不平的淬了謝燁一口。“謝燁,你膽肥了,意圖毀小娘子清譽,獨占夏荷。”
薑姚愣神?獨占她?做夢。謝燁整日抱怨她毫無姑孃的模樣,大大咧咧,不知避諱跟國子監少年私混,其實,她需要避諱什麼,現在她這個年齡談什麼男女之情,玩,就一句話。怎麼開心怎麼玩。
“謝六郎,小嬰兒是誰的?滿月了?”張景成一臉稀奇問道。他們誰都沒見過這麼小的嬰兒。
謝燁心事重重搖頭,為了這個嬰兒,永平侯府,尚書府,薛府,謝府鬨得不可開交。薛寶兒要名分,平妻的名分。尚書府主張和離,張雅玉堅決拒絕。永平侯府主張認祖歸宗,管孩子娘是誰。謝燦夾在中間,兩頭不是人。
提起滿月,薑姚怎可不戲弄一番國子監的學子呢?她玩心大起,一個個湊近,雙手攤開,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各位叔叔伯伯,作為孩子的乾娘,我代表孩子收一下各位的見麵禮。”
“訛詐?”桑永安警惕後退,古怪撇嘴。手上的糕點更是藏在身後。
薑姚竊笑,孩子就是孩子,一副貪嘴的模樣。她不依不饒,步步緊逼桑永安。桑永安逃不脫,躲不掉,隻能無奈的投降。“份子錢,我給,這到底是誰的娃娃。”
薑姚一臉欣喜,拍著胸脯道。“管他是誰的孩子,乾娘是我,這孩子可是我親手接生的。”她繪聲繪色吹噓著自己豐功偉績。
仲南瞥了她一眼,雙手環胸,側臉,一臉鄙夷道:“乾娘?你看看,你這一身,你當個奶孃還差不多。”小嬰兒裹著雲錦的抱被,雲錦上繡著形態各異的蝙蝠。小嬰兒甜甜睡去,脖子上掛著麒麟送子的長命金鎖。這豈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小嬰兒。
“乾娘?你嗎?你當一個是奶孃還差不多。”謝燁捂著臉,添油加醋說道,隨即,他捧腹大笑。
奶孃,奶孃,謝燁,你這個沙文豬。霸道,欠抽。薑姚眉頭緊蹙,生氣背過臉去。
小娘子賭氣不說話,氣氛一下冷了下去。眾人皆察覺這玩笑開得有點過大。未婚小娘子讓人戲說成仆役,奶孃,擱在誰身上都不好受。
“今日,李三思還來不來?”仲南搓著鼻子,訕訕笑道,試圖轉換著話題。
“李三思來不了了。”胡玉驟然出聲,一步跨進門檻。他來了好一會兒了,擱在門外偷聽眾人的談話。眾人戲說小娘子為奶孃,他的心又痛又恨,恨不得衝進來給每人一巴掌,最終,他忍住了。可他又覺得心裡痛快,蓄意報複小娘子的痛快。
“為何?”仲南跳了起來,瞪大雙眼。今日,他專程為李三思而來的。他在寺馬苑待著,毫無前途可言,他得跟李三思唸叨唸叨,試圖換一個衙門。
胡玉麵色羞赧,假意咳了兩聲,低聲細語說道:“皇後有孕了。”
“皇後懷孕跟李三思不來聚會有何關聯?”桑永安不諳世事問道。手中的酥餅碎了。餅渣掉得到處都是。
薑姚似乎猜到其中的答案,她眉頭緊蹙。李三思對皇帝該不會認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