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412章 婚期已定
晨光初透,東邊泛起了魚肚白,漸漸暈染成金色。
突突突,一陣急促得敲窗聲。
薑姚屏住呼吸,她一動不動,裝出一副尚在酣睡的模樣。
「粥熬好了,我先走,你記得起來吃。」謝燁一臉疲憊說道。營造司最近在趕製一批武器,他忙得不可開交。
薑姚假裝聽不見,待院子裡毫無動靜之時,她才喘著粗氣出了東廂。她與謝燁的關係一度降到了冰點。那晚上,謝燁模淩兩可的態度讓她徹底炸了。她決定采取以暴製暴政策,至於她所謂的暴,是冷暴力的暴。不說話,不交談,不回答,一切事情皆冷處理。
至於白粥,她是不喝的。她隻會用手指蘸米湯,每日在桌上寫上三個大字「王八蛋」。她在泄憤,正如中元節那日,她在院子中央,用荷花燈擺的三個大字——王八蛋。她要讓謝燁告知她的憤怒,活在愧疚與自責中。
朱紅的窗欞下,竹籃照例擺在原來位置,裡麵裝著各異的雕板。薑姚每一日都會挑些可人的雕板去燕春樓。如今,雕版繡成了初學女工小娘子的首選。無需構圖,自行配色,樂趣無窮。
日頭漸高,巷口賣冰飲的攤子支起了清布棚,銅勺碰到冰鑒叮當作響。
「郭樂,我們也弄些冰鎮小甜水。」薑姚喉嚨滾動,她饑腸轆轆,說話有氣無力。燕春樓除了茶水並無其他的吃食,有時,她會鄙夷她所謂的骨氣,為了跟謝燁較勁而餓肚子,真是得不償失。
「彆,彆,冰酥酪方子鬨出的亂子,我們得引以為戒,我怕了,喝茶最安全。」郭樂哈氣連連,幾日的連軸轉,他已困成狗。
「我們得再請一個廚子。以此增加中午的營業額。」薑姚雙手叉腰,不斷在燕春樓走來走去。
「夏荷,彆弄了。下個月,你來守夜場。我困死了。」郭樂的話斷斷續續,含糊不清。再請人。他還得管,他隻是醫士,不是神仙。
說起燕春樓的夜場,如今也頗具規格。夜場散宴特彆早,隻是郭樂的作息時間,一時沒調整過來。至於守夜場,薑姚求之不得,早早回去也隻能跟謝燁大眼瞪小眼,實屬尷尬又為難。
「郭樂,中元節那日,你見到十二孃沒有?」薑姚精神賊好,湊近郭樂問道。
郭樂直搖頭,高寧莊園又續租了,十二孃歸期始終遙遙無期。他用力掐了一下麵頰,一本正經說道:「有貴女在傳,縣主與馬指揮使的婚期已定。」
薑姚咯噔一下站起,她瞪著他,語氣急躁嚷道:「什麼?你再說一遍。」
郭樂用手搓著眼睛,哈氣不斷。他無奈歎息道:「縣主與馬指揮使的婚期已定,定在明年三月。」
「什麼?這怎麼可能?」薑姚驚呼,十二孃千辛萬苦逃婚,結局兜兜轉轉又轉了回來。她拽住郭樂的肩膀,語氣急躁問道:「到底是誰說的?」
郭樂抿嘴,翻著白眼,一臉為難說道:「具體誰說,我不清楚,不過,長公主非常認可馬指揮使,已派了試婚丫頭去馬指揮使府中,貴女們皆稱:婚期將至。」
又是試婚丫頭?薑姚驚愕,試婚丫頭意味著女方強勢,已單方麵認可婚約,隻是還要去試探弱勢的男方有無生育上的隱疾。
薑姚的囚了高寧縣主。」他眼皮一抽抽,不知誰在唸叨他。他略微停頓一下,他才總結:「不到縣主出嫁前,我們壓根沒法見到。」
郭樂有理有據,薑姚不得不服。她心有不甘,又不知如何破局,正如她與謝燁的關係,進了死衚衕。
「郭樂,你說對賬行嗎?」薑姚一眼瞥見端來的賬本,試探性的問道。
郭樂瞥了一眼,雙手撐在下巴處,不屑嚷道:「長公主缺燕春樓這幾張銀票嗎?」
薑姚不死心,她撫摸著賬本,一臉興奮嚷道:「長公主不缺,十二孃缺的。我們以送嫁妝的名頭去一趟長公主府,你看行嗎?」
「縣主缺銀錢?」郭樂一聲嗤笑道。他搖著頭,不屑一顧說道:「高寧縣主不缺銀錢,範駙馬給她留了上千幅字畫。」他猛然湊近,神秘兮兮低喃:「縣主祖父乃高祖時期的文官清流,文官最大的收藏品乃字畫與書籍。縣主手中的每一幅字畫都值萬金。」
嗡嗡嗡——薑姚隻覺得耳邊回蕩著一片嗡嗡聲,字畫值萬金?這是她不能理解的。那些古畫不易儲存,稍有不慎,十二孃豈不會傾家蕩產。她轉過頭,一臉懵懂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郭樂哼哼唧唧,不願透露實情。
「郭樂,我得去見十二孃一麵。」薑姚抱起賬本起身,她的心亂成一團麻,怎麼解也解不開。十二孃婚期已定,柳升知道嗎?這該不會鬨出什麼亂子吧?她神思錯亂往長公主府奔去。
與此同時,心亂成麻之人不止她,馬晉剛回府就聽說長公主府特地遣人送來試婚丫頭。所謂試婚丫頭就是試探男方有生育無能力的女子。他的心亂成麻,這分明欺人太甚,這是**裸的侮辱。
範六娘柔身依了過來,對著馬晉舉起小粉捶。「太原,你說,長公主這是何意?」
馬晉一把拽下範六孃的手並死死摟在懷中。他低下頭,溫柔體貼說道:「曆來皇室嫁女都有這種習俗,崢崢雖不是皇室女,可她是宗親,又得長公主庇護,再說了,長公主這也是好意,確保崢崢以後幸福。」
範六娘心生憤怒,憑什麼?處處有人關照範崢崢,汝寧公主再怎麼珍貴,也是死人,嫁了範家人就得葬在範氏祖墳中。範崢崢現下無任何依仗,還想著處處來欺負她,以及她的夫君。
範六娘啜泣出聲,她攬住馬晉的腰,聲音哽咽說道:「太原,崢崢如此欺辱你,你就不憤嗎?」
馬晉一怔,給府裡送來試婚丫頭,與範崢崢有何關係?她一個小姑娘,哪裡懂的這麼多彎彎繞繞。範六娘隻是一時暈頭了,才胡言亂語。
範六娘仰著頭,淚痕在麵頰上交織,臉上的妝全花了。她擦拭著眼淚,聲音哽咽說道:「太原,堂堂男子漢,你無須委曲求全,我有辦法,自會讓長公主對你轉變態度。」
「什麼?」馬晉疑惑瞪著她。多少年了,他費了多大勁,都不能轉圜長公主對其的看法,範六娘會有何法子呢?
範六娘踮腳尖,雙手攀附在他肩頭上,附耳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