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413章 範六娘引薦文人
日頭正毒,像一個燒透的黃金盤子,白晃晃的一片,播撒下無情的的光與熱。
四下靜極了,庭院裡的老槐樹,葉子蔫蔫的捲了邊,耷拉著,一動不動。
「崢崢,有信了。」範媽媽躡手躡腳走近,湊近十二孃耳邊說道。
十二孃一驚,她昏昏欲睡,猛的這麼一驚醒,整個人懵懵的,眼神甚至不能立刻聚焦。「什麼?」她聲音嘶啞,甚至不知該回什麼話。
範媽媽看在眼裡,十二孃白日昏昏沉沉的,晚上又是一陣苦熬,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去。她整個人附在十二孃的肩上,聲音哽咽說道:「造孽呀,整日關著。崢崢,你都不成樣子了。」
「範媽媽,沒事的。天氣太熱,一晚上都睡不安穩。」十二孃並未轉頭,手肘後伸,拍了拍範媽媽的肩膀。片刻之後,她強打起精神,聲音低沉問道:「範媽媽,剛才,你說什麼?」
範媽媽忙擦拭眼淚,附耳道:「長公主府有異動,一些文人經常出沒大少爺的書房。」
十二孃一驚,長公主的三個兒子順章,順義,順豐皆不是讀書的料,長公主為此非常頭疼。她隱隱猜測出長公主的謀劃。
十二孃訕訕笑道:「範媽媽,大表哥與文人結交在正常不過。」
範媽媽麵有難色,她眉頭緊蹙,雙手垂著,猶猶豫豫說道:「大少爺與文人有些交情在正常不過,可,崢崢,你知道嗎?那些文人是誰帶入府的?」
十二孃眼睛死死盯著範媽媽,為何範媽媽有此一問?莫非誰假借她的名義攀附上了長公主,她神色略有猶豫,疑惑問道:「是,是永平侯府之人嗎?」京都衛指揮同知謝燦如今風頭正勁,文帝身邊的紅人,永平侯一向精通算計,豈會放過如此機會,能以此攀附上長公主。可謂是雙贏。
範媽媽直搖頭,神色晦暗不明。她猶猶豫豫,不知如何開口。
十二孃凝視著範媽媽,料不到問題的嚴重性。「範媽媽,我都被囚在此處了,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唉!」範媽媽垂下頭,眼已蓄滿淚水,她手指攪著衣襟,聲淚俱下說道:「是範六娘,崢崢,我們情況危急,長公主是不是放棄你了。」話畢,她眼睛直勾勾盯著十二孃。
十二孃大驚失色,長公主接納的範六娘,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怎麼無知無覺呢?還有,範六娘,一個後宅婦人,又有何渠道結交一群文人的?莫非是馬晉。更不對,馬晉乃一武將,如何結識文人呢?
不管如何,馬晉放棄了她。一想到此處,十二孃心中狂喜。她一把拽住範媽媽手臂,低聲說道:「六娘還在府中嗎?我欲見她一麵。」
範媽媽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嚷道:「崢崢,這是長公主府,你與她相見,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十二孃眼睛咕咕轉著,她眼眸一垂,低聲吩咐道:「你就說,縣主想知道,長公主府送去的試婚丫頭如何了,讓六娘過來回話。」
範媽媽咂舌,不可置信瞪著十二孃。十二孃莫非瘋魔了不成,讓一個妾室來回複夫主是如何寵幸試婚丫頭的?
「去,去,眨吧眼,信心滿滿說道。範六娘看似柔弱,其實內心深處有股不服輸的韌勁,範六娘定會過來跟她示威的。
範媽媽深深歎了一口氣,提起裙擺離開了。
篤杜院大門處掛上的竹門簾,裡麵隱隱透著冰片的涼氣。
「天氣太熱,食不知味。」桑永安雙手托腮,望著早已涼透的肘子,一聲感慨。
「永安,彆不知足,孫國舅在一日,篤杜院就供冰一日。」仲南瞌睡連連,他強撐起眼皮說道。雖說孫玉龍經常不來國子監,可每日定量給國子監的冰絕不會少。
「誰讓你攤上一個貴妃姊妹呢?」其中一學子湊近仲南,出聲調侃道。
「說起姊妹,我是獨子,自然沒有姊妹可依附,不過,我們這裡有人有呀。」仲南說著說著就來了精神。他的目光瞥向謝燁,語氣調侃道:「謝,之前,你還假惺惺說介紹給我們,全是謊話。」
「對呀,對呀。」一群學子附庸道,對他們來說,與一個國色天香的佳麗失之交臂,可謂憾事。
讓謝瀾在國子監這群學子中間挑夫婿,這可不是他出的主意,謝燁忍了又忍,最後,他忍無可忍說道:「夠了,對一個小娘子評頭論足,你們禮貌嗎?」
「你們可要小心了,那小娘子還封了嬪。」桑永安直樂,轉過頭,嚇唬著眾人。
眾人皆訕訕閉了嘴。
「封嬪了?士族女子怎可封嬪呢?這不違反老祖宗的定下的規定了嗎?」其中一學子眉頭皺得高高的,忍不住吐槽道。
有人重提話題,仲南立馬接上話茬子。他揚了揚下巴,一臉挑釁盯著謝燁:「謝燁的妹子國色天香,陛下不忍佳人傷心,不可以嗎?」
「陛下可真多情,對女子如此,對郎君亦如此。」不知誰說了這麼一句,眾人鬨堂大笑。
黃忠冷著一張臉,豁然走了出去,臨出門時,他意氣用事踢翻了冰盆。
仲南急得直跺腳,冰水飛濺,沾濕了他鞋襪上。「聞香癖,我忍你好久了。」他心知黃忠是在報複他,他纔不懼,文學博方若已逐漸取代大學士黃庭韓的地位,成為陛下的第一心腹,文官之首。
「仲南,中元節那日,你與夏荷說了什麼?」謝燁悄無聲息靠近,湊近仲南。
仲南轉頭,不服氣冷哼一聲。他踮起腳尖,走到乾爽之地,冷冷說道。「我能說什麼?」他坐定,不慌不忙的翹起腿,脫鞋襪。
眾目睽睽之下,仲南裸露著雙腳,搭在另一張椅子上。
「仲南,你真臟。」桑永安趕忙收起大肘子,忍不住抱怨道。
「臟嗎,有人心更臟。用小娘子話說:腳踏兩條船。」仲南雙手環胸,冷冷暗諷道。他心裡嘀咕:謝燁最可惡,腳踏兩條船就算了,還占些茅坑不拉屎。
「仲南,你這比喻,絕了。」其中一學子豎起大拇指。眾人皆知,謝燁在法覺寺出儘了風頭。
謝燁麵色陰沉盯著仲南。
「謝六郎,上門女婿好做嗎?」其中一學子酸溜溜打趣道。「越國公乃三朝元老,這地位,毋庸置疑。」
仲南拍著胸脯,自圓其說嚷道:「好做,隻要抹得開麵子,升官發財,求仁得仁。」
啪——一聲悶響,仲南翻倒在地,他不可置信瞪大雙眼——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