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個山精闖大荒 測靈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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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歌在秦夭夭的淫威下被迫接受了洗床單的差事。
此刻的他正觀察著那床單上那些奇形怪狀的血跡。
按照形狀來看,不規則圓狀的這一攤是秦淮屍體流下的,這個手掌形狀的是秦夭夭的,那這離著兩處五丈遠的三根上寬下窄柱子形狀的是?定魂針!!!秦夭夭在廚房做著飯,臥房裡瞬間傳來朝歌暴怒的聲音。
“秦夭夭!你個挨千刀的竟然騙我!”當事人掏了掏耳朵,再次表示此妖真聒噪。
秦夭夭端著做好的飯菜放到了院子裡的桌上,似乎是聽不見房間內的怒吼。
啪!沾滿血汙的床單被朝歌狠狠得拍在了桌上,氣急的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堂堂一隻妖,怎麼就被這血凝成的冰錐嚇唬得丟了麵子。
不行,今天說什麼也得找補回來!高低討個說法!而秦夭夭隻是淡淡地白了他一眼,一臉不想和傻子說話的表情。
不過她也確實冇什麼心情和他說話,隻是默默端起碗筷進食。
朝歌看著桌上的飯菜,看色澤感覺好像還不錯?好奇地拿起筷子學著夭夭的樣子夾菜,結果嘗試半天都失敗了。
朝歌眉頭一皺,不滿道:“麻煩的玩意兒。
”接著便直接抓了塊豆腐塞進了嘴裡,還冇來得及仔細品嚐便迫不及待地將豆腐吐了出來。
“呸呸呸!這是啥啊這麼難吃,水,我要水!”說罷抄起一旁的茶壺噸噸噸就是灌水。
走神的秦夭夭拉回了思緒,這下才注意到口腔裡充斥著齁死人的鹹味。
一把搶過朝歌手裡的茶壺也是噸噸噸地灌水。
“你們人類就吃這些個玩意兒嗎?”朝歌一臉嫌棄得盯著桌上的飯菜,之後又抬頭有些憐憫得看向秦夭夭,“等我找回真身,我帶你吃香的喝辣的,這都什麼破玩意兒。
”秦夭夭一臉黑線,這菜算是浪費了。
不過正事要緊,她打算問問朝歌的安排。
“朝歌,明日便是測靈宴了,進了降魔塔,你要怎麼去找你的真身?”朝歌摸了摸下巴,略微思索了一下說:“我雖然冇有以前的記憶,但是在我的意識裡,妖魂和自己的真身應該是有感應的。
隻要能進降魔塔,我應該能試試。
”秦夭夭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等你找回了真身,你有什麼安排嗎?”朝歌擺了擺手:“這我哪裡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誰,可能我隻是一隻普通的山精,那找回了真身我自然是回到山林裡自在逍遙,又或者說,我其實是一隻非常厲害的大妖?”朝歌越想越開心,彷彿自己就是一隻大妖,那可真是太好了,等回到真身,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抓住秦夭夭,讓她跪在自己麵前端茶倒水,捏肩捶背,然後叫他主人!思想很美好,現實很痛苦,秦夭夭就這麼一筷子腦袋打斷了朝歌的美夢。
秦夭夭狐疑得盯著他,一臉嫌棄:“想什麼臟東西呢?我問你,如果我說,讓你做我的妖侍,你願意嗎?”秦夭夭語出驚人,朝歌頓時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
妖侍?潛藏在崑崙的這些日子他也不是冇聽崑崙的弟子們說過。
測靈宴在即,很多崑崙弟子都在討論著自己成為了驅魔師,會有個什麼樣的的妖侍,憧憬著帶著妖侍在大荒大開殺戒降魔的生活。
不過最讓他在意的,是崑崙驅魔師一旦締結妖侍,那麼驅魔師的靈魂便是締結妖侍的代價,驅魔師百年以後,其靈魂歸妖侍所有,不入輪迴。
人類的靈魂本就是修煉極好的資源,更何況是崑崙驅魔師的。
這也是崑崙驅魔師讓整個大荒都打心裡尊敬的原因,畢竟到現在還冇有任何人族門派或者妖族族群能有像崑崙這般對抗魔族的覺悟。
朝歌皺了皺眉頭,狐疑得問夭夭:“你認真的?把你的靈魂交給我?”秦夭夭點了點頭,笑著說:“你幫我帶回了師傅的訊息,我還冇感謝你。
”“那萬一我真是個小山精呢?手無縛雞之力,遇到魔族也幫不上你任何忙,你這不虧大發了?”秦夭夭的目光朝著崑崙大殿的方向望去,朝歌也緊跟著夭夭的目光,入眼是被雲煙繚繞的山腰。
“你看,這崑崙弟子那麼多,估計這次的測靈宴也會篩選出許多厲害驅魔師。
我呢,整日在這裡種田養雞的,修煉不勤奮,自是不算能力出眾的。
”秦夭夭拿起茶壺,斟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緩緩推給了朝歌,“你要是小山精,那和我這資質平平的驅魔師倒是相配。
若是真打不過那魔物,那我們就一起守著這片土地,等有了收成換了銀錢,我們就去大荒那些被魔物摧殘的地方,去幫助他們災後重建,這也算是有了自己的貢獻。
”朝歌沉默了,他認真得看向秦夭夭,忽然他笑了,端起了茶杯將茶水一飲而儘。
放下茶杯,抬起手支著腦袋看向秦夭夭,說:“那我就日日替你洗衣做飯,煮酒烹茶,可好?想必我若是一隻山精,那必然能把這田裡的收成翻好幾倍,年年都是大豐收。
”夭夭笑了,她覺得這樣的生活應該也不錯,不過還有一件事是她一定要去做的。
“朝歌,等測靈宴結束,你帶我去你遇見我師傅的地方可好?”“行,誰叫你是我主子呢。
”朝歌轉念一想,又提了個要求,“先說好啊,我可不好養,日後這些個醃臢吃食可彆投餵我,衣食住行可都得精細著。
”“放心吧,跟了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朝歌心情大好,似乎早已忘記剛還想著抓秦夭夭伺候自己,跪在自己麵前叫主人這茬事了。
第二日,秦夭夭被一陣狗吠給吵醒,這她也不記得自己有養狗啊。
推開門,秦夭夭看到了令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誰能告訴她,有誰家的的狗會站軍姿嗎?此時朝歌麵前,一排五顏六色的狗子整齊劃一,搖著尾巴注視著台階上的朝歌聆聽早會。
“立正!”全體小狗雙腳站立。
“很好,坐!”全體小狗並排而坐,整齊劃一,向左擺尾。
朝歌來回踱了兩步,清了清嗓子,嚴肅道:“很好,你們都是好樣的,是一支紀律非常嚴明的隊伍,有組織有紀律,不錯。
”全體小狗都吐了吐舌頭哈氣表示鼓掌。
“那麼現在,我就要交給你們一項艱钜而光榮的任務,看到你們身後的麥田了嗎?你們的任務,就是不惜一切代價站好這班崗!守護好這片麥子!聽明白了嗎!”“汪!”“汪!”……朝歌一聲令下,這些個小狗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向麥田形成了包圍圈。
朝歌滿意度點點頭,向秦夭夭拋來得意的眼神:“怎麼樣?不錯吧。
”快誇我吧,快誇我啊,我都這麼棒了怎麼還不誇我呢?我難道暗示得還不夠明顯嗎?我可是訓練了一晚上呢!秦夭夭無語,假裝冇有看到朝歌的表情也冇看懂朝歌的暗示,直接後退兩步一把關上了房間門。
終於是到這天了,秦夭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師傅走了這麼多年,他都還冇看過自己長大的樣子呢,他日黃泉相遇也不知能不能認出自己來。
不過日子還是要好好過,等測靈宴結束,她就帶上朝歌跟著大師兄外出遊曆,想必師傅知道了也會非常開心,他的弟子也是有自己的歸宿了。
秦夭夭想起宋雲辰,嘴角終於再度揚起了笑容。
“朝歌。
”夭夭朝門外喚道。
“欸,來了!”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朝歌樂顛顛得飛到了夭夭的身旁。
秦夭夭笑著看向他說:“我們該出發了。
”[崑崙殿]寬敞得足夠容下數千人的雲榭前,沿著數百階的階梯而上便是那威嚴的崑崙大殿。
從四海八荒各地趕回來的崑崙驅魔師禦劍而來,紛紛踏上那階梯找到自己的席位入座。
秦夭夭換上了青色的崑崙弟子服,來到了雲榭上。
此時在這寬敞的平台上已有半數多的崑崙弟子坐在了自己的桌案前,互相有說有笑。
角落,杏花樹下,秦夭夭來到了自己的桌案前,桌案上的果盤還掛著水珠,看起來青翠無比。
秦夭夭盤腿坐下,隨手塞了一顆葡萄進自己的嘴裡,很甜。
“喂,給我扔幾顆進來。
”朝歌把自己的聲音壓得很低,生怕被彆人發現,賊生賊氣的聲音自秦夭夭腰間的袋子傳到了她耳朵裡。
夭夭抿嘴不語,摘下幾顆葡萄就塞進那袋子裡然後死死得拴緊了袋口。
秦夭夭抬頭眺望向大殿的方向,那最高的階梯上,大殿門前,宋雲辰和舒佩蘭對向而坐。
哪怕大師兄的身影再小,秦夭夭似乎也能看清他。
“嘿!看啥呢?”一道不重的力度打在了秦夭夭的肩膀上,嬌俏可愛的少女就這麼從夭夭身後蹦了出來,然後若有所思得打趣起夭夭來,“哦~我知道了,某人想自家郎君了。
”秦夭夭有些嗔怪得地瞪了她一眼,她這個多年來的鄰桌好友還是這麼嘴裡冇個把門的。
秦夭夭一把將她從身後薅到了身前,上手就捏上了她有些嬰兒肥的臉,壞笑道:“好你個沈玉瑤,一見麵你就打趣我。
”沈玉瑤被捏臉,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嘴裡囫圇不清地表示抗議。
總算是逃離了秦夭夭的魔爪,沈玉瑤一臉怨氣得坐到了隔壁書案上,皺著眉頭抱怨起夭夭來。
“你還好意思說呢,這麼久都不見你回大殿來,整日就知道伺候你那些豬啊雞啊魚什麼的。
我看你一準兒是把人家都忘在腦後了吧,要不是師傅不準我下山,你早就挨我收拾了。
”“好了我的大小姐,你可饒了我吧,你這錦衣玉食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富貴小姐哪裡能明白我們這些地裡刨食的莊稼人的辛苦啊。
”秦夭夭看著這個自幼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好友兼鄰桌,她永遠冇辦法忘記這個被嬌慣著長大的小丫頭為了幫自己爭取那莫須有的關門弟子名分和大長老抗議的樣子,她扛著書案就坐到她身邊和她成為鄰桌。
她作為二長老唯一的女兒,原本就應該坐到宋雲辰身邊的。
“怎麼樣,這次測靈宴準備得如何?有把握通過降魔塔試煉嗎?冇準備也沒關係,我家老頭冇少給我好東西,到時候我罩著你。
”話鋒一轉,沈玉瑤開始為秦夭夭打算起降魔塔試煉。
秦夭夭當即對著神玉瑤抱拳行禮,真不愧是她的好姐妹,嘎嘎給力!時至正午,眾人已然就坐。
崑崙山頂傳來沉悶渾厚的鐘聲,預示著測靈宴的正式開始。
崑崙大殿的大門伴隨著鐘聲徐徐打開,眾崑崙弟子齊刷刷得起身,麵朝著大殿抱拳行禮,動作整齊劃一。
“玉虛證道,恭謁崑崙!”眾弟子參拜聲中,大殿內的景象展示在眾人麵前。
莊嚴的大殿裡那最高的三個座位上,坐著兩個仙風道骨的老頭,那是崑崙的大長老和二長老。
大殿兩邊,各教習長老對向而坐,皆是一臉嚴肅。
人未開口,聲如洪鐘。
大長老那沉穩又富有正氣的聲音響徹整個崑崙。
“乾坤朗朗,邪祟不清,天道昭昭,正道永存。
我崑崙弟子,浩然一身,皆以降魔為己任。
眾弟子謹記,天下魔障不除,我崑崙不滅。
”“弟子謹記!”眾崑崙弟子整齊得朝著大殿行禮回覆。
“測靈,開始!”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百丈高的巨石從天而降,懸浮在了雲榭上空。
“崑崙眾弟子請聽,凡年滿十八,本門心法修煉至三層者,可入降魔塔試煉,過者,授驅魔師之責。
”隨著這蒼老的聲音落下,雜役們端著充滿靈氣的菜品穿梭在各席位書案之間。
他們都是崑崙降魔試煉中被毀了根基,或者是年滿三十還未突破心法三層的弟子,按他們自己的選擇成為了崑崙的雜役,或者離開崑崙。
“沈玉瑤”巨石開始呼喚起參與測靈的弟子姓名。
“夭夭,看我第一個去!”沈玉瑤足尖輕點,銀劍應召而來,載著她就飛向那空中的巨石,穩穩懸停在了巨石麵前。
隻見巨石光芒綻放,籠罩了麵前的沈玉瑤。
眾人屏氣凝望。
片刻鐘後,光芒退散,兩行金色的字浮現在巨石上展現在眾人眼前。
還是那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沈玉瑤,年十八,心法五層,準入。
”眾人唏噓。
“真不愧是大長老的關門弟子啊,剛十八歲就心法五層了,這不和大師兄有得一比了?”“要差一些吧,當年的大師兄可是早就突破五層了,這十八歲能能勉強突破五層就是極好的天賦了!二師姐也就能和大師姐當年比一比吧。
”“你就彆酸了,你有突破三層嗎好意思在這裡瞧不起人家?”……“夭夭!我在降魔塔裡等你!”沈玉瑤懸在空中轉過身朝向秦夭夭的方向向她招手,交代一句便禦劍飛向了降魔塔。
秦夭夭饒有興趣的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句,時不時偷偷給朝歌塞點好吃的,倒也不太無聊。
巨石念過一個個符合條件的崑崙弟子,有條不紊得一個個測試。
本次達到年齡要求的三百弟子中約莫有四成達到了心法三層的要求,其中有十幾個天賦好的勉強突破了心法四層,倒是也是中規中矩。
這一等,便是等到了日落西山,口袋裡傳來朝歌細細的呼嚕聲。
“秦夭夭。
”終於,輪到了秦夭夭的名字。
達到要求的弟子都去了降魔塔,冇達到要求的,要麼到了年紀的直接就去雜役處報道,要麼丟不起人回去繼續修煉,剩下冇測的和看戲的也就稀稀拉拉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見叫到了自己,秦夭夭連忙站起身來,抻了抻胳膊腿兒,可是給她坐麻了。
她單手結印,召出了崑崙弟子的佩劍,飛到了巨石麵前。
光芒包圍著秦夭夭,如沐春風。
然而接下來是全場的鴉雀無聲。
“秦夭夭,年十八,心法八層,準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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