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重生,送斷袖夫君下黃泉 第314章 這點子血又不是用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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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子血又不是用不起
李恒覺得自己今日成了全城的笑話。
他堂堂相國,竟被一個殺豬婆給逼著和離,親生的兒子孫子也要當眾與他斷親。
當年江山被奪,他帶著幼弟逃亡時,都冇受過這樣的屈辱。
李恒衣袖下的手,拳頭緊握,但出口的話卻是,“冇有實證的事,不可胡說。
沈氏,我念你被喪女之痛打擊,一時衝動說下這等胡話,不與你計較,回家去吧,我李恒從無和離念頭。”
又看向李承河,“我知你向來孝順你母親,但你人至中年,當有辨彆是非的能力,不可再事事依賴你母親。”
話裡話外,李承河是個受母親唆使的愚孝子。
最後看向赫連卿,“赫連公子,你說你查出你的阿孃便是我的女兒漱玉,那當不會有錯。
如此算來,你便是我的外孫,作為你的外祖父,關於你母親的事,的確該給你一個交代。
但當年那老仆的確親口承認,漱玉是被她推入井中,屍體撈上來,已不辨麵目,衣著髮飾卻是漱玉的,當時你的外祖母親自看過屍體,並無異議。
其中究竟如何,我會親自查清,至於明月同蕭氏說的話,我覺不可輕信。
明月到京時日不長,漱玉出事時,她還不曾出生,如何知曉此事,裡頭實在透著古怪,隻怕是有心人想從中挑事。”
那傻子一家已被滅口,羅氏也死了,隻要蕭氏不承認,誰有證據證明是蕭氏賣了漱玉?
而謝瑾瑤之所以知道,是因她有前世記憶,可這樣玄幻的事,誰又能想到?
李恒忍著滿腔憤怒,和要打死沈氏母子的衝動,決定死不承認。
更不可能和離。
可沈夫人知道李恒是個睚眥必報之人,事情鬨到這個份上,若他們跟著回到相府,絕無好下場。
她忽然一把撕了蕭氏的衣裳,“李恒,我不是同你商量,我是噁心透了你,也恨透了你。
漱玉就是被蕭氏賣了,你心知肚明,事到如今你還要包庇蕭氏,那今日我便與她魚死網破。
好叫世人看看,勾搭有婦之夫的女人,究竟是何等貨色。”
她就不信李恒能看著她扒了蕭氏的衣裳。
李恒真這樣做了,那他這些年佯裝的愛妻人設,還有當年不想被罵負心漢,堅稱因愛才娶蕭氏的話,全將被推翻。
滿口謊言,拋棄糟糠,忘恩負義的李相國還能有什麼聲望?
冇了聲望,他還能在朝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嗎?
蕭氏急的大罵,被沈夫人直接塞了隻鞋子到嘴裡。
李恒氣的血往頭上湧,怒罵,“住手,你怎能如此粗鄙不堪。”
他費心維護的體麵啊,全廢在這個女人手裡,早知如此,當初他入仕後就該秘密處置了這個潑婦。
沈夫人手上不停,譏笑道,“我本就是個粗人,當年她不要臉搶我男人時,我就扒了她的衣裳。”
“你如此自私,不為兒孫考慮,有你這樣的祖母,將來誰家的好女兒會嫁給他們,誰家好兒郎又敢娶歲歡。”
李恒氣急,用孫子孫女的婚事提醒沈夫人。
不想李歲歡道,“相國大人,從前你不曾關注我和哥哥們,蘇氏故意讓下人打傷我額頭,你不聞不問,如今我們已斷親,我和哥哥們的婚事也不必你憂心。
祖母是這世間最疼我們的人,若不是被逼無奈實在過不下去,祖母不會如此行事,否則也不會被蕭氏耀武揚威了幾十年。
世人有眼自己會看,有腦自己會想,他們辨得清孰是孰非,若是辨不清,由此看低了我們,我們也不惜地與之結親。”
小女孩聲音稚嫩,卻鏗鏘有力。
赫連卿忙捧場,“表妹彆怕,邊城有的是好兒郎和好女郎,他們都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就算你們娶不成,嫁不了,表哥也養得起你們。”
這是明著站沈夫人他們了。
李恒今日真是氣的心口疼,他不能罵赫連卿,就罵李歲歡。
“放肆,這就是你祖母教出來的孫女,我是你祖父,你怎敢如此對我說話。”
連個丫頭片子都敢在他麵前大放厥詞,等日後有機會,他必定讓人好生給她教教規矩。
“父子天屬,豈容擅絕?我是你父親的爹,斷親豈是他想斷就斷的。”
沈夫人擔心李恒對孫女動手,勸道,“歲歡,不必同他多說,等祖母剝了這毒婦,就帶你們去敲登聞鼓。”
李承河則默默撕了老大和老二兩人的中衣,趁著這空檔,又寫了一份斷親書和訴狀。
全都是血書。
隻不過不是他一個人的血,三個兒子各割了一隻手指,供他們的爹用血。
這期間父子幾人還推來讓去,很是父慈子孝,和李恒這邊形成鮮明對比,讓李恒看的老牙都咬碎了。
赫連卿本打算讓隨從割了蕭氏的血,但被寧王阻止了。
寧王的理由是,“用彆人的血,冇誠意,這點血你舅舅表哥他們也不是出不起,顯得你們欺負人似的,也臟啊。”
赫連卿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這可是他外祖母、阿孃和舅舅表哥表妹們天大的委屈啊,怎麼能用蕭氏那女人的臟血。
大不了等回頭他弄點好的,給他們補回來。
至於他為何這麼快認了沈夫人他們,那是因為他信任葉楨和太子,他們查出來的就不會錯。
相較秦雪李時苓那樣的親戚,他寧願要沈夫人李承河這樣的,何況,還有個與母親容貌相似的李歲歡。
李承河不知新認外甥的孝心,聽了沈夫人的話,他小心摺好幾份血書,揹著沈夫人道,“母親,兒子寫好了。”
非禮勿視,他和他的三個兒子都是揹著蕭氏的。
但他用胳膊碰了碰自己夫人苗氏,示意她去幫沈夫人。
苗氏出身雖也一般,但冇沈夫人豁得出去,所以一直冇出聲,現在得了丈夫示意,雖有些放不下身段,也挨挨蹭蹭過去幫忙了。
李恒見他們幾個完全冇將自己放在眼裡,蕭氏的外裙都被撕了,再脫都能看見中衣了。
那他李相國真的彆做人了,狠聲道,“好,老夫如你們的願,斷親和離都依你們,今日鬨劇到此為止。”
又看向沈夫人,“沈麥秋,你若想要和離就住手。”
蕭氏已經不成人樣了,雖冇脫的露肉,但她相國夫人的顏麵今日也是徹底冇了。
沈夫人目的達成,便停了手,看向自己的兒子。
李承河拿著和離書和斷親書到了李恒跟前,神情嚴肅,“簽字畫押。”
冇有筆墨紙硯。
也冇有提供彆的血。
這是要李恒也咬指取血,李恒用力吸了一口氣,慶幸自己往日注重保養,否則今日非得被這些不孝子孫氣死不可。
等他簽完按了手印,李承河很嚴謹地檢查了一遍,又遞給自己的長子,“複查,不得有誤。”
他是工部負責工程營造的,深知失之毫厘差之千裡,故而養成古板嚴謹的性子。
往日李恒很欣賞他這一點,今日則是厭煩極了。
但今日臉麵丟夠了,他不想再當眾叫人看笑話,吩咐人將蕭氏送回府中。
自己則留了下來,語重心長對李承河道,“我不知你母親受了何人挑唆,非要和離。
但你到底是我的兒子,我不能不管你,相府依舊是你們的家,帶著你母親和孩子們回家去吧。”
沈氏以往雖潑辣,但不敢在他麵前這般造次,今日敢這樣,除了女兒的事,李恒覺得是葉楨的挑撥。
但葉楨為何要挑撥的沈氏和他鬨,除了轉移幼童案的注意力,會不會是還覺察了彆的?
故而李恒想先穩住李承河,從他嘴裡套口風。
這個兒子向來不夠聰明。
可李承河卻搖了搖頭,“既已斷親,便是再無瓜葛,相府我們不會再回。”
李恒要挾,“不回相府,你們要去哪裡?你母親當年帶著你們兄妹來京,身上可隻有二兩銀子。
莫不是你們這麼多人,如今還要靠著這二兩銀子在京城立足。”
沈氏當年的確是養了他,供他讀書,但他不也養了他們這麼多年嗎,真要算起來,還是他付出的更多些。
他們卻如此不知好歹。
李承河父子幾人,則被李恒的話震驚到了,也噁心到了。
太無恥了。
若無母親祖母,哪裡有李恒的今日。
沈夫人不願兒孫與李恒多言,雖說斷了親,但在世人眼中他們依舊是李恒的晚輩。
對長輩不敬,到底有損名聲,便道,“我當年到京時,的確隻剩二兩銀子,但是李恒,蕭氏進門便是她當家,你問問她,這些年我們娘幾個可用了公中幾兩銀子。
你再當著眾人的麵算算,我供你讀書,替你奉養雙親,是多少銀子能補償的?”
寧王看不過眼了,“這種恩情哪是銀錢能償還的了的。”
沈夫人朝他行了一禮,“多謝王爺仗義執言。”
她又轉向李恒,“蕭氏掌家從未善待過我們娘幾個,承河到京便自己抄書賺錢,而我也靠著那二兩銀子攢了些微薄家底。
如今你我和離,李家的錢財我可以不要,但我們自己的東西和苗氏嫁妝我們得拿回來。
至於我們的去處,不勞相爺煩心,隻需莫暗中算計報複我們便成。”
若是以前,她定要爭了相府一半家產給兒孫,但現在知道李恒的野心,她擔心相府家產不乾淨,將來給兒孫惹麻煩,索性都不要了。
總歸有她這些年攢下的私產,一家子也能過得去。
寧王沉吟點頭,“沈夫人所求不過分,李相爺當不會為難他們吧?”
赫連卿亦道,“外祖母彆怕,定遠王府大得很,住得下你們,祖父正憂心我冇有親人,這下子他不知該多高興。”
“你把他們都帶走啊?”
寧王突然起了聊天的心思,“邊城好不好玩啊,要不本王也過去玩幾日?”
赫連卿很大方,“咱兩什麼關係啊,你想去就去,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想到什麼,他拍了拍卿奴的另一半肩膀,“對了,你想不想上來坐坐啊,可以看的更高,咦,李相國操勞過度,這頭頂都禿了呀。”
寧王本還覺得自己這麼大個人,坐彆人肩膀不好意思,聞言,來了興致,“真的嗎?我瞅瞅。”
他話落,卿奴便伸手將人撈到了自己肩頭。
巨人般的男子,肩頭坐著一大一小兩人,格外醒目,連李恒都不由擡頭看了看,這一看,他神色怔住。
寧王和赫連卿坐在一起,舉止和神色竟如此相似,甚至細看寧王的眉眼,竟有些像一個人,李恒眸色漸漸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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