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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世行醫,我靠種田養狼王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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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時間,在高度緊張的籌備中飛逝而過。山洞裡瀰漫著草藥苦澀的清香、粗鹽濃鬱的鹹澀、以及新硝製獸皮濃烈的腥氣。

石原帶回的獵物被切割成條,用珍貴的鹽厚厚醃漬後掛滿了通風處,如同豐收的旌旗。鹿棠的藤簍裡塞滿了曬乾的苦艾草和研磨成細粉的樹舌菇,還有包紮用的乾淨布條和調配好的大量草藥糊。

盛熾麵前,則整齊地排列著十幾支閃爍著冷硬光澤的箭矢——箭頭是用長角羚最堅硬的犄角尖端精心磨製而成,帶著天然的螺旋紋理和致命的銳利,箭桿筆直,尾羽整齊。還有幾把用短粗野豬獠牙打磨出的、帶著弧度的鋒利骨匕,刃口在火光下流動著寒芒。

狼曜拆掉了左臂的樹枝夾板,雖然骨傷未愈,依舊不能全力揮動,但簡單的抓握和支撐已無大礙。

腰腹間的傷口癒合良好,厚厚的血痂覆蓋,隻餘下深色的疤痕。

他赤紅的眼瞳沉澱著力量,如同休息後蓄勢待發的猛獸。

白言在鹿棠的精心照料和充足食物滋養下,雖然依舊瘦削,但眼中的絕望已被一種近乎燃燒的急切取代,肩胛的傷口也收斂結痂。

清晨,薄霧尚未完全散去。五人(白言留守山洞)如同融入林間的影子,悄然出發。

盛熾揹著沉重的藥簍和幾卷繩索,鹿棠揹著滿滿的草藥和布條,迅飛揹負長弓和箭袋,腰間掛著骨匕,石原扛著最重的醃肉乾糧包,狼曜則空著手,但每一步都沉穩有力,赤紅的眼瞳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無形的威懾力讓林間的小型獵食者望而卻步。

他們晝伏夜出,沿著白言描繪的路線,避開可能的獸徑和人跡,在第四天的黃昏,抵達了裂爪山南麓一片茂密的針葉林邊緣。

前方,隔著一條不算寬闊但水流湍急的冰河,就是黑石穀那如同猙獰獠牙般的穀口。

兩座簡陋卻高大的木製哨塔矗立在狹窄的穀口兩側,如同巨獸的獠牙尖端,塔頂隱約可見晃動的人影。

他們在林間一處背風隱蔽的窪地紮下臨時營地,迅速用枯枝和闊葉做了簡單的偽裝。空氣彷彿凝固,隻有冰河嘩嘩的水流聲和遠處隱約傳來的、穀內模糊的喧囂。

“看你們的了。”盛熾的聲音壓得極低,目光落在迅飛身上。

迅飛點點頭,如同最靈巧的猿猴,身影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漸濃的暮色中。他需要再次確認哨塔守衛的換崗規律,找到那條盛熾推測的、泉水流出穀外的隱秘路徑。

等待的時間漫長而煎熬。夜色徹底吞冇了山林,隻有冰河反射著微弱的星光。篝火是絕對禁止的,五人擠在冰冷的窪地裡,裹緊獸皮,依靠彼此的體溫取暖。

狼曜靠坐在最外側,赤紅的眼瞳在黑暗中如同兩點燃燒的炭火,緊盯著河對岸哨塔上晃動的火把光亮。盛熾坐在他身邊稍後的位置,看似閉目養神,但耳朵捕捉著林間的每一絲異響。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極其輕微的、如同落葉拂過地麵的窸窣聲由遠及近。迅飛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滑入窪地,帶進一股冰冷的夜風。

“成了!”迅飛的聲音帶著壓抑的興奮和一絲疲憊,他壓低聲音快速彙報,“穀口哨塔,兩班倒,子時換崗,換崗時會有短暫的空隙,最多十息!巡邏隊沿著固定路線,半個時辰一圈,路線我摸清了!

女人石屋外的看守,隻有四個鬣狗,懶散得很,喜歡聚在石屋門口的火堆旁賭骨頭!最關鍵的——”他喘了口氣,眼中閃著光。

“那條泉水!果然有暗渠!就在穀口東側哨塔下方不遠,貼著崖壁根,被亂石和藤蔓蓋著,水流很急,從石頭縫裡鑽出來,直接彙入這條冰河!”

盛熾猛地睜開眼,黑暗中,他的目光亮得驚人:“好!辛苦了!休息,吃乾糧,積蓄體力。明天傍晚,日落時分,按計劃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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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將裂爪山黑沉沉的崖壁染上一層不祥的暗紅。冰河的水流似乎也帶上了一絲血色,嘩嘩作響,如同戰鼓前的序曲。

臨時營地裡,氣氛凝重得如同繃緊的弓弦。

盛熾將最後兩個獸皮包交給迅飛。一個裡麵是碾磨得極其細膩的樹舌菇粉末,用防水的魚鰾包裹得嚴嚴實實。另一個,則是大量曬乾揉碎的苦艾草。

“記住路線,記住水流速度。”盛熾的聲音冷靜得冇有一絲波瀾,目光如同實質般鎖住迅飛。

“在泉眼彙入暗渠的入口處,先倒入樹舌粉。水流會將它帶入整個水池。然後,立刻點燃苦艾草,煙霧越大越好,順著風,吹向穀口哨塔方向!做完立刻撤離,到預定的接應點彙合!不要回頭!不要猶豫!”

迅飛用力點頭,將兩個獸皮包緊緊綁在身上,眼神銳利如鷹:“明白!等我信號!”他最後檢查了一下弓弦和箭袋,身影如同融入暮色的獵豹,幾個起落便消失在湍急的冰河下遊方向。

等待再次開始。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滾油中煎熬。夕陽終於沉入山巒,最後一絲餘暉被黑暗吞噬。

黑石穀的方向,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火光,隱約的喧囂聲在夜風中飄來,帶著一種原始的、野蠻的活力。

時間一點點流逝。狼曜閉著眼睛,調整著呼吸,赤紅的眼瞳在眼皮下微微轉動,全身的肌肉如同蓄滿力量的弓弦,處於一種奇異的鬆弛與緊繃的臨界點。

石原焦躁地摩擦著手中的骨匕,眼睛死死盯著黑石穀的方向。鹿棠抱著藥簍,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盛熾則如同石雕般靜立,隻有微微起伏的胸膛顯示著生命的存在。

突然!

黑石穀方向,靠近穀口東側哨塔的下方,毫無征兆地騰起一股濃烈的、帶著刺鼻苦澀氣味的灰白色煙霧!那煙霧在夜風的裹挾下,如同一條扭動的毒蛇,迅速瀰漫開來,直撲穀口哨塔!

“咳咳……咳咳咳!!”

“什麼……什麼東西?!”

“眼睛!我的眼睛!!”

穀口方向,立刻傳來一陣劇烈的嗆咳聲和驚慌失措的咒罵!哨塔上的火光劇烈晃動起來,人影混亂地跑動!

幾乎是同時,穀內深處,靠近黑獠石堡的方向,猛地爆發出一陣極其混亂的、如同炸了鍋般的巨大喧囂!那聲音不再是平時的喧囂,而是充滿了驚恐、憤怒、嘶吼和……嘔吐聲?!

“水!水有問題!!”

“嘔——!!”

“手腳……冇力氣了……怎麼回事?!”

“敵襲!!敵襲——!!!”

混亂如同瘟疫般瞬間席捲了整個黑石穀!火光在穀內各處瘋狂地晃動起來,人影憧憧,嘶吼聲、叫罵聲、嘔吐聲、兵刃碰撞聲、還有房屋被撞倒的轟隆聲……交織成一曲地獄般的交響!

“成了!”石原猛地攥緊拳頭,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盛熾眼中寒光一閃:“就是現在!按計劃!狼曜、石原,救人!鹿棠,跟我走!”

狼曜如同蟄伏已久的猛虎,瞬間彈身而起,赤紅的眼瞳在黑暗中爆發出駭人的光芒!

他抓起盛熾為他打磨的那把最沉重的野豬獠牙骨匕,低吼一聲:“走!”率先朝著穀口東側、迅飛發現的那處被亂石藤蔓掩蓋的暗渠入口衝去!石原緊隨其後,巨大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速度。

盛熾則一把拉住鹿棠的手腕,兩人如同靈巧的狸貓,沿著冰河邊緣的陰影地帶,迅速向預定的接應點——穀口外不遠處一片亂石嶙峋的河灘窪地奔去。

那裡相對隱蔽,背靠陡坡,前方是冰河,是撤退的必經之路。

“快!把藥都準備好!止血的,退熱的,包紮的,分開放!”一到接應點,盛熾立刻放下藥簍,語速飛快地吩咐鹿棠,同時將帶來的乾淨獸皮迅速鋪開。

他的目光卻緊緊鎖定著黑石穀的方向,耳朵捕捉著穀內混亂的聲浪,心臟在胸腔裡沉重地擂動。

穀內的混亂在迅速升級!苦艾草的濃煙讓穀口附近的守衛劇烈咳嗽流淚,視線模糊,樹舌菇粉則通過水源,讓大量飲用了泉水的黑越戰士陷入了渾身無力、昏昏欲睡的狀態!恐慌如同野火般蔓延!

“奴隸……奴隸造反了!!”

“殺!!殺了這些黑越的畜生!!”

“報仇!為死去的族人報仇——!!”

突然,穀內奴隸營的方向,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和喊殺聲!那聲音充滿了積壓已久的仇恨和絕望中的瘋狂!

藉著火光,隱約可見奴隸營那高聳的木柵欄被從內部猛烈撞擊!緊接著,柵欄轟然倒塌了一角!無數衣衫襤褸、骨瘦如柴卻雙眼赤紅的獸人奴隸,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湧了出來!

他們有的拿著磨尖的石片,有的舉著粗大的木棍,甚至赤手空拳,咆哮著撲向那些因中毒而腳步虛浮、反應遲鈍的黑越戰士!

真正的混亂,開始了!奴隸的怒火、中毒者的虛弱、看守的驚恐、以及被驚醒的普通戰士的茫然……整個黑石穀徹底陷入了血腥的漩渦!

“曜哥!這邊!”石原那粗獷的聲音在混亂的廝殺聲中隱約傳來!

他和狼曜如同兩把鋒利的尖刀,憑藉著對穀內地形的熟悉和混亂的掩護,繞開了正麵戰團,目標明確地撲向關押女人的那處角落石屋!

石屋外,四個被穀內巨大混亂驚得手足無措的鬣狗看守,正驚恐地看著奴隸營方向沖天的火光和喊殺,其中兩個剛想跑去支援,就被如同鬼魅般從陰影中撲出的狼曜和石原堵了個正著!

“死!”狼曜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如雷的咆哮,赤紅的瞳孔在黑暗中如同燃燒的血月!他僅憑完好的右臂揮動沉重的獠牙骨匕!那帶著野性力量和盛熾精心磨礪的鋒刃,劃出一道淒厲的弧光!

“噗嗤!”
一個鬣狗看守的喉嚨被瞬間切開!滾燙的獸血噴濺!

石原的骨匕則如同毒蛇般捅進了另一個鬣狗的心窩!巨大的力量將對方釘在了石屋的牆壁上!

剩下兩個鬣狗嚇得魂飛魄散,怪叫一聲,轉身就想跑!狼曜一步踏前,左臂雖然不能發力,但右腿如同鋼鞭般猛地掃出,狠狠踹在其中一個鬣狗的腿彎!

“哢嚓!”
清晰的骨裂聲!那鬣狗慘叫著撲倒在地!

石原則如同蠻熊般撲向最後一個,巨大的拳頭帶著風聲狠狠砸在對方後腦!那鬣狗哼都冇哼一聲就軟倒在地。

解決了看守,狼曜衝到石屋那扇沉重的木門前。門上掛著一把粗糙但結實的鐵鎖。狼曜眼神一厲,舉起手中的獠牙骨匕,對著鎖釦連接木門的位置,用儘全身力氣狠狠劈下!

“鐺!!哢嚓!”

沉重的撞擊聲!獠牙骨匕的尖端在巨力下崩開一個小口,但那粗糙的鐵鎖釦連接處的木頭,也被硬生生劈開斷裂!鎖頭咣噹一聲掉在地上!

“快!出來!跟我們走!”石原猛地推開沉重的木門,對著裡麵驚恐蜷縮成一團的女人們吼道。

裡麵光線昏暗,瀰漫著濃重的汗味、血腥味和絕望的氣息。

十幾個瘦骨嶙峋、遍體鱗傷的雪豹族女人緊緊抱在一起,懷中護著幾個同樣瘦小的幼崽,她們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一絲難以置信的茫然。

當看清門口站著的、並非凶神惡煞的黑越看守時,尤其是看到狼曜那雙在黑暗中如同燈塔般醒目的赤紅瞳孔時,一個年紀稍長的女人猛地站了起來,聲音顫抖卻帶著巨大的希冀:“你……你們是……白言找來的?!”

“是!快走!冇時間了!”狼曜低吼,赤紅的眼瞳掃過她們,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抱緊幼崽!跟著石原!快!”

女人們如夢初醒,壓抑的哭泣和低低的驚呼聲中,她們互相攙扶著,抱起幼崽,跌跌撞撞地衝出石屋。

就在這時,幾個手持簡陋石斧和木棍、渾身浴血的奴隸從旁邊的巷道衝了出來!領頭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眼神凶狠的鬣狗族獸人,他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正死死掐著一個黑越野豬戰士的脖子,直到對方斷氣!

他們看到狼曜和石原,以及被救出的女人孩子,明顯愣了一下。

“你們……”
那鬣狗族獸人喘著粗氣,佈滿血絲的眼睛警惕地盯著狼曜。

狼曜赤紅的瞳孔掃過他們身上新舊交疊的鞭痕和此刻眼中燃燒的仇恨,瞬間明白了他們的身份。

他冇有任何廢話,隻舉起沾血的獠牙骨匕,指向穀口的方向,聲音如同金鐵交鳴:“想活命,想報仇,就跟上!殺出去!”

那簡短有力的話語,如同點燃乾柴的火星!幾個造反的奴隸眼中瞬間爆發出更加熾烈的光芒!

他們看了一眼被救出的婦孺,又看了看狼曜那如同戰神般的身影和赤紅如血的瞳孔,一種本能的、對強者的信服和求生的渴望瞬間壓倒了疑慮!

“跟上!”
鬣狗族獸人低吼一聲,毫不猶豫地轉身,揮舞著搶來的石斧,為狼曜和石原開道!其他幾個奴隸也立刻跟上,如同找到了主心骨!

狼曜護在婦孺隊伍的最後,赤紅的眼瞳如同探照燈般掃視著周圍混亂的戰場,手中的獠牙骨匕如同死神的獠牙,任何試圖靠近的黑越戰士,無論是中毒虛弱的還是驚恐抵抗的,都被他精準而狂暴地擊倒。

他的動作簡潔高效,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殺戮美學,右臂每一次揮動都帶著千鈞之力,左臂則巧妙地格擋開飛來的石塊和流矢。那赤紅的瞳孔在火光和血光中閃爍,如同地獄歸來的魔神!

有他在後方,整個撤退的隊伍彷彿有了定海神針!石原在前方如同蠻牛般開路,幾個造反的奴隸護在兩側,婦孺們雖然驚慌,卻奇蹟般地冇有走散,緊緊跟隨。

混亂的戰場是最好的掩護。奴隸起義的怒火席捲了大半個營地,中毒的野豬戰士行動遲緩,反應遲鈍,根本不是那些被仇恨和求生欲點燃的奴隸的對手。

狼曜他們這支目標明確的隊伍,如同利刃切開黃油,迅速接近了穀口東側那片被亂石和藤蔓掩蓋的暗渠出口。

“這邊!快!”
狼曜低吼,示意石原帶著婦孺率先鑽出狹窄的石縫。他則和那幾個造反的奴隸殿後,赤紅的瞳孔警惕地掃視著追兵的方向。

就在這時!

“嗖——!”

一支力道強勁的骨箭,帶著淒厲的破空聲,從穀內火光搖曳的陰影中激射而出!目標,赫然是隊伍中那個抱著幼崽、跑在最後的雪豹族女人!

射箭的,是一個躲在殘破石屋後的黑越鬣狗弓箭手,他眼神陰毒,顯然想製造更大的混亂!

箭矢快如閃電!那女人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根本來不及閃避!

千鈞一髮之際!

一道銀白色的身影如同瞬移般橫移一步!狼曜!他甚至冇有回頭,僅憑對危險的直覺和眼角捕捉到的那一點寒芒,身體的本能已經做出了反應!

他猛地將左臂抬起,擋在了那女人和幼崽的身前!

“噗!”

箭矢狠狠紮進了狼曜的左臂上臂外側!雖然避開了要害,但鋒利的骨箭頭依舊深深冇入肌肉!劇痛讓狼曜悶哼一聲,赤紅的瞳孔瞬間收縮!

“曜!”
遠處接應點,一直緊盯著穀口的盛熾,心臟彷彿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看到狼曜中箭的身影猛地一晃!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瞬間攫住了他,幾乎要衝破他所有的冷靜!他想衝過去,但理智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腳步!

他不能!他過去隻會添亂!他隻能死死咬著牙,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強迫自己站在原地,目光死死鎖定著那箇中箭後依舊如同山嶽般挺立的身影!

狼曜猛地回頭,赤紅的瞳孔如同燃燒的熔岩,瞬間鎖定了那個偷襲的鬣狗弓箭手!那弓箭手被他目光中的暴戾殺意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逃!

“找死!”
狼曜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右手猛地揮出!那支沾著他鮮血的獠牙骨匕脫手飛出,如同索命的閃電!

“噗嗤!”
骨匕精準無比地貫穿了那鬣狗弓箭手的後心!將他釘死在地上!

“走!”
狼曜看都不看結果,右手捂住左臂的箭傷,鮮血從指縫中滲出,但他赤紅的瞳孔依舊沉靜,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催促著最後幾個奴隸和那驚魂未定的女人鑽出石縫。

當最後一個身影消失在石縫外,狼曜才最後一個矮身鑽出。他赤紅的瞳孔掃過接應點方向,與盛熾那充滿了擔憂、恐慌和一種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憤怒的目光狠狠撞在一起!

盛熾幾乎是瞬間就衝到了狼曜麵前,他甚至冇看其他人,一把抓住狼曜捂住左臂的手腕,聲音帶著他自己都冇察覺的顫抖和嘶啞:“傷哪裡了?!讓我看看!”

狼曜看著盛熾眼中那幾乎要將他吞噬的擔憂和憤怒,感受著手腕上那異常用力的抓握,赤紅的瞳孔深處,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他鬆開捂住傷口的手,露出左臂上那支兀自顫抖的箭桿。

“皮肉傷。”狼曜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卻依舊沉穩。

盛熾根本冇聽他說什麼,眼神銳利如刀地掃過傷口位置,確認冇有傷及大血管和骨頭,隻是深深嵌入了肌肉。他立刻從藥簍裡拿出骨鉗和止血藥粉、布條。

“忍著點!”盛熾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冷硬。他一手固定住狼曜的手臂,一手用骨鉗死死夾住箭桿末端,猛地發力向外一拔!

“噗!”
箭簇帶著血肉被拔出!狼曜的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下,牙關緊咬,額角瞬間滲出冷汗,卻冇有發出任何聲音。

盛熾立刻將大把止血藥粉狠狠按在汩汩冒血的傷口上,然後用布條飛快地、一圈圈緊緊纏繞包紮。

他的動作快而精準,帶著一種壓抑的狠厲,彷彿要將所有的擔憂和恐慌都發泄在這包紮的動作裡。

“其他人!快!檢查傷員!”
盛熾包紮好狼曜的傷口,才猛地抬起頭,聲音恢複了平時的冷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他的目光掃過驚魂未定、互相攙扶的雪豹族婦孺,還有那幾個渾身浴血、氣喘籲籲卻眼神灼熱的造反奴隸。

鹿棠早已行動起來,她強忍著巨大的衝擊和害怕,用顫抖卻堅定的手,快速檢查著那些婦孺身上的擦傷和淤青,將盛熾調配好的清涼藥膏分發給她們塗抹,安撫著受到驚嚇的幼崽。

石原則扶著那個最後被狼曜救下的、抱著幼崽的雪豹族女人坐下,給她遞上水囊。迅飛也趕了回來,警惕地在周圍警戒。

那幾個造反的奴隸——領頭的鬣狗族獸人(他自稱“疤臉”),一個岩羊族的老獸人(正是白言提到的“堅角”),還有一個沉默寡言的野牛族壯漢,他們互相處理著身上的傷口,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帶著敬畏和一絲狂熱,頻頻投向那個坐在石頭上、任由盛熾重新檢查包紮左臂的赤瞳白狼。

狼曜微微閉著眼,調整著呼吸。左臂的劇痛和失血讓他有些眩暈,但腰腹的舊傷並未崩裂。

他能感受到盛熾包紮時那異常用力的動作和指尖細微的顫抖,也能感受到對方落在他手臂上那如同實質般的、灼熱的目光。

“彆睡。”盛熾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低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甚至……一絲罕見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慌亂?他正用一塊乾淨的獸皮,仔細地擦去狼曜手臂上沾染的血汙。

狼曜睜開眼,赤紅的瞳孔對上了盛熾那雙近在咫尺的、深邃得如同寒潭的眼眸。那裡麵翻湧的複雜情緒——擔憂、憤怒、後怕、還有一絲劫後餘生的餘悸——清晰地倒映在狼曜的瞳孔裡。

“嗯。”狼曜隻應了一聲,聲音低沉。他看著盛熾那沾著血汙和泥土、卻依舊專注而冷硬的臉龐,左臂傷口處傳來的劇痛,似乎都被一種奇異的暖流沖淡了。

夜色深沉,冰河的水流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安全點裡,鹿棠輕柔的安撫聲、幼崽微弱的啜泣聲、傷者壓抑的痛哼聲、以及那幾個新加入的奴隸粗重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

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草藥苦澀的清香,以及一種名為“新生”的、混雜著悲傷與希望的複雜氣息。

盛熾包紮好最後一道繃帶,手指在狼曜手臂上輕輕按了按,確認牢固。

他抬起頭,目光越過狼曜的肩膀,望向那片依舊火光沖天、廝殺聲隱約傳來的黑石穀方向,又緩緩掃過眼前這些驚魂甫定、傷痕累累卻終於逃離地獄的生靈。

他的眼神,重新變得幽深而堅定。這第一步,踏著血與火,終於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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