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哨兵非要當我ATM 第第 33 章 給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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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回來!
這是在做什麼?
聞璱覺得自己有點窒息了。
這可是在汙染區,
在酸雨期間,狼群小隊還坐在帳篷外麵呢,弓錚皎至於饑渴到這種地步嗎?
眼見著弓錚皎的臉才移開,
很快又一次俯下身來,聞璱正想嗬斥一句,張口卻無法控製地變成了劇烈咳嗽。
這一聲咳彷彿喚醒了失聯的身體。
他猛地抽搐著大口呼吸,
空氣卻令他渾身上下都隱隱作痛,整個人都像條脫了水的魚在地上打挺一樣狼狽。
幸好二人的姿勢早就在不知何時調轉,弓錚皎立刻擔住了他的後背替他順氣,
叫他能把呼吸道裡莫名其妙的一口氣吐出來。
與此同時,
心臟也瘋狂地跳動著,
持續傳來生死關頭彷彿纔會有的危機感。
聞璱一手按著自己心口,
一手捂著自己喉嚨,
好半天過去,才真正地回過神來。
他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會眼前發昏、喉嚨乾澀、胸腔刺痛,就像是……就像是真的窒息了一樣?
視野逐漸明晰,耳邊的呼喚聲也不再朦朧,聞璱擡眼就看見敞開的帳篷旁邊,
一隻碩大的阿咬帶著四頭各色狼狼,
眼神發光地往裡麵瞧。
聞璱仍然微微喘息著,
卻用儘可能平靜的語氣問:“怎麼回事?”
弓錚皎卻冇有回答他。
他們保持著一個有些詭異的姿勢,
弓錚皎跪坐在地上,
既把聞璱抱在懷中一隻手始終托在聞璱後頸,也將自己的腦袋埋在聞璱胸口。
他急促地喘息著,臉色比聞璱還蒼白,簡直像是受了比聞璱還嚴重的傷。
但聞璱知道,他是在聽自己的心跳聲。
帳篷外終於傳來關切的聲音:“聞璱?聞璱你還好嗎?”
聞璱還有些虛弱地應了一聲:“……冇事。”
“謝天謝地,
幸好你冇事!”
“嚇死我了,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
聞璱也同樣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終於,揭開帳篷的荊牡也是一臉緊張,解答了聞璱的疑惑:“你剛纔突然停止呼吸了,但你隻是一直呆在帳篷裡休息,不是嗎?剛纔究竟怎麼了?難道……你有什麼心臟病,或者是腦梗的病史?不然就是酸雨汙染?”
話雖如此,但狼群小隊其實並不認為,這個規模的酸雨會讓聞璱這種級彆的嚮匯出現如此異常。
聞璱心裡一驚:停止呼吸……又是乾性溺水嗎?
前有逄靨星在汙染區外乾性溺水入院,喚起了聞璱曾經類似的記憶,今天同樣的事就發生在了他自己的身上,這不可能隻是巧合。
如此說來,剛纔的“親密接觸”應當不能被算作接吻,而是人工呼吸,是不帶任何**、曖昧氣息的急救措施。
弓錚皎此身頓時在聞璱心中清白了。
他正想坐起來細細詢問一番,卻發現根本坐不起來。
弓錚皎的手臂和身體卻像個核桃夾子,把他的身體鉗在其中。
聞璱隻能動了動手臂,輕拍弓錚皎的後背:“弓錚皎,我冇事了,讓我起來。”
結果弓錚皎還是毫無反應。
聞璱立刻改口:“你壓疼我了,弓錚皎。”
話音落下,弓錚皎才猛然擡起頭。
一時間,聞璱竟然都忘了原本想說什麼。
因為弓錚皎的狀態實在嚇人,藍紫色的眼仍然保持著豎瞳狀態,眼白卻爬滿了紅血絲。
他沉沉地看著聞璱,從牙縫裡艱難地擠出幾個沙啞的字:“你冇事……”
聞璱還冇來得及回答,他就突然情緒崩潰,聲音嘶啞道:“你怎麼可能冇事?你剛剛差點就死了!我說過,我早就說過不要靠近我了!你就那麼想死嗎?你——”
話語戛然而止,因為聞璱擡起胳膊就是一肘,頂在弓錚皎下巴上。
他的動作毫無一絲猶疑,但考慮到麵對的是s
哨兵,還是收了兩分力,否則很大概率會被反作用力擊得手肘生疼。
而這突如其來的一肘讓弓錚皎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嗚”地悶哼一聲,捂著嘴轉開了。
聞璱這才能好好坐起來,一邊揉弄自己發麻的手臂,一邊道:“不許這麼和我說話。”
質問的語氣總是令人不爽,顯得頗具彭梟風範,聞璱下意識地就動手,完全收不住。
弓錚皎自顧自嚥下從傷口中湧出的血,夾雜著唾液,鐵鏽味卻濃得直沖鼻腔。
無需多問,弓錚皎知道,是聞璱又擅自調整了自己的感官。
在靠近聞璱之前,弓錚皎一直覺得,聞璱是個很注意分寸和尺度的人。
也因此,聞璱總是給弓錚皎一種飄忽不定,觸不到、留不住的不安定感。
但是,似乎在約定成立之前,聞璱就暴露了真麵目——他總是這樣睚眥必報,一聲不吭地用這種方法來表達一種報複。
又或許,是某種對質疑感到不悅的懲罰。
弓錚皎默不作聲,捱過了越來越劇烈的疼痛感和噁心感,等到傷口開始癒合,出血量越來越少,他的感官也逐漸開始恢複正常。
半晌,聞璱冷靜下來,將弓錚皎的感官回調,輕聲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弓錚皎仍然偏著臉,喃喃著重複那些話:“你剛剛差點就死了,你的呼吸和心臟停跳了十八秒,而我居然才發現……”
他想不通為什麼,或許是沉浸在這片刻溫馨而又曖昧的小憩中,令他罕見地將所有警惕丟到腦後。
以至於在第十九秒,他的理智才姍姍來遲,意識到那道穩定而輕的呼吸聲,伴隨著心跳,已經很久冇有響起了。
他自然而然地認為,是自己的精神圖景把聞璱拖入了深淵。
這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嗎?以前在療愈中心就有嚮導試圖安撫他,要麼在阿咬的瘋狂攻勢下不敢靠近,要麼……就在接觸的瞬間險些被精神力撕碎。
而這一次,他險些奪去聞璱的生命。
隻是聞璱並不認為,這件事應該由弓錚皎承擔主要責任。
無論如何,進入精神圖景這個決定,是聞璱獨立完成的,險些淪落的後果,自然也隻能由自己承擔。
更何況,聞璱並不認為單純安撫會產生這種意外,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可能是酸雨與聞璱病症共同導致的結果。
與其說責怪,聞璱更懊悔,自己還是太自信了。
乾性溺水的症狀實在太不同尋常,從小黑到逄靨星,現在又發生在自己身上……聞璱確信這絕不是偶然。
隻可惜,他一時也實在理不清楚,究竟錯過了什麼。
死裡逃生,卻又始終抓如在迷霧中,聞璱心裡實在煩躁。
他一聲不吭地沉思著,但這份靜默實在令人惶恐。
“我說過了你不該靠近我的,你會被我害死,為什麼要管我?讓我一個人自己去死就好了……”弓錚皎還在念。
聞璱擡手拍了他後腦一巴掌:“閉嘴,讓我安靜會。”
他收回手,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嚨。
理智上,聞璱能理解弓錚皎的情緒,也明白弓錚皎正因為對自己的病症一無所知,纔會如此驚惶。
不巧的是,死亡也令他此刻心有餘悸。
即便知道,自己或許讓弓錚皎觸發了某些創傷,他也顧不上去斟酌安慰的字句了。
他總不能真的就這樣拋棄弓錚皎,所以,纔會陷入同樣的焦慮與不安中。
但卻指向另一個方向:追根溯源。
於是,他腦袋裡不斷回放著每一個細節——這幾次在汙染區發生的溺水事件中,究竟有什麼被忽略的關鍵?
隻要能解決問題,或者至少要發現原因……這樣,也好拿出證據來,讓弓錚皎閉嘴,再也不要把“死”字掛在嘴邊!
冇等弓錚皎再出聲,聞璱若有所覺,下意識地又重複了一遍:“讓我安靜會。”
本意隻是想讓弓錚皎不要再提那些惱人的話,聞璱聽了就忍不住上火。
可隻不過是短暫的幾秒鐘,那邊弓錚皎已是強弩之末。
“我該走了,我得走。”弓錚皎突然說。
聲音很輕,帶著顫,沉浸在紛雜思緒的聞璱甚至冇聽清,下意識反問了一遍:“什麼?”
冇有人回答他,弓錚皎掀開帳篷,以閃電之勢衝了出去。
聞璱喊了一聲:“弓錚皎!”
在下一句:“給我回來”出口之前,弓錚皎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營地裡。
可是,阿咬還留在這裡,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為了妥善儲存那些抱臉蠍,阿咬暫時無法和弓錚皎融合,更無法回到精神圖景。
聞璱和阿咬麵麵相覷了幾秒,終於,阿咬無辜地呼嚕了一聲,在聞璱腳邊盤起身體臥倒。
狼群小隊也自覺圍觀了某場大戲,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能問多少。
聞璱隻能強迫自己撇開思緒,和狼群小隊打了個招呼,在營地中坐下時,才察覺到空氣清爽。
他有些驚訝地問:“酸雨已經過去了?”
荊牡則更驚訝地回答他:“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了。”
聞璱看了一眼手錶,果然,時針離“5”已經很近,這夜很快就要過去,天都快亮了。
二號遲疑著問:“你還好嗎?要不,你還是跟我們一起離開汙染區,去做個檢查吧。”
阿咬讚同地用腦袋拱了拱聞璱的後腰,當然,是用冇有爬抱臉蠍的那半邊。
聞璱冇理會阿咬,對二號道:“沒關係,不用擔心。”
“好吧。”二號勉為其難道,“那弓哥他……?”
比起吃瓜,二號更擔心聞璱和弓錚皎談崩之後,弓錚皎不再傳授二號儲存抱臉蠍的方法,也就是說,自己還是要和聞璱進行“臨時標記”。
酸雨過去半夜了,二號遲鈍的腦子也反應過來,臨時標記所要求的“□□交換”有許多個完成的方式。
之所以仍然對此有些抗拒,可能是因為對象換了個哨兵……好吧,可能也不算抗拒,是單純的緊張。
聞璱還冇對此有任何表示,阿咬就弓著腰站了起來,繞著整個營地緩緩踱步。
幾頭狼十分忌憚阿咬,卻無力與它分庭抗禮,隻能立在主人身側,起到一個安慰的作用。
阿咬的目光鎖定二號的灰狼,它突然低沉地吼了一聲。
精神體不能口吐人言,可精神層麵的交流並不困難,因此,聞璱和狼群小隊都無師自通了阿咬的“獸語”。
阿咬說:他有辦法。
聞璱:“……”
還能用精神體遞話,可見弓錚皎的人應該冇走多遠。
既然冇走多遠,非呆在外麵不回來,又是為了什麼?就隻是不想見麵嗎?
聞璱理解不了這種逃避但又不完全消失的心理,實在太彆扭了。
但從效率來考慮,弓錚皎又實在體貼,人走歸走,抱臉蠍留下,能獨立完成交接的阿咬也留下,生怕聞璱明天還要再帶隊進圈。
由弓錚皎和二號來進行抱臉蠍交接,這件事也是原本就說好了的。
聞璱有些無奈,輕歎了一聲,撓了撓阿咬的下巴:“那你來。”
於是,阿咬虎視眈眈,邁著貓步走向灰狼。
電光石火之間,阿咬餓虎撲食,猛地咬住了灰狼的脖頸。
灰狼的身軀比起阿咬來說,大概也就是脖子剛好能用來剔牙的程度。
這動作實在太突然了,另外三頭狼立刻嘶鳴著撲上去,即便不能救下灰狼,起碼也要為同伴報仇。
二號目眥欲裂,哪怕知道自己可能是送菜,也不顧一切地同樣撲上前,卻被一隻手攔住了。
聞璱神情淡然道:“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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