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哨兵非要當我ATM 第第 71 章 冇有可是。
-
冇有可是。
作為成績優異能力過硬的現任首席哨兵,
逄靨星當然對特種人的“擬態融合”理論有所耳聞,隻不過他也與絕大多數哨兵的想法類似,這隻是一種理想化的狀態。
原因無他,
在聖所上學時,逄靨星曾經嘗試過,但失敗了。
如今看到一個似乎是活生生的融合派出現在眼前,
逄靨星有種三觀都被洗刷般的震撼。
見逄靨星開始接受現實,弓錚皎收回了部分融合,變為隻有虎耳的簡單融合態。
聞璱道:“他能靈活掌控融合的部位、程度,
這張照片上的婆婆也是一樣。”
他兩指放大照片裡逄寧的頭部,
隻見白色短髮裡音樂有兩小叢同樣雪白的絨毛。
乍一看隻會當作有些淩亂的碎髮,
可如今見了弓錚皎虎耳融合態,
逄靨星也立刻看向自己的精神體。
北極熊的耳朵便是如此,
小巧、圓潤,按比例來算,確實可以隱藏在蓬鬆的短髮間。
逄靨星下意識地喃喃:“可是……”
聞璱:“冇有可是。”
不隻是耳朵,還有過於烏黑的眼瞳和蒼白的皮膚,讓照片上的逄寧顯得比其他人多了一層高對比度的濾鏡一般。
用老照片或許失真未嘗不能強行解釋,
但逄靨星已經動搖了。
因為他記憶裡的婆婆分明有一雙像自己、像小月一樣的淺灰藍色眼睛,
拍照時往往隻會顯得顏色更淺。
弓錚皎恢複常態,
聞璱也不再說話,
給逄靨星冷靜思索的時間。
半晌,
逄靨星終於理清思路,難得正色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婆婆年輕的時候參與過希冕創輝的某個人造特種人項目,並在項目失敗後隱藏身份改名換姓,纔來到這裡過日子?”
“可這說不通啊,
照片上的她看起來已經是融合派特種人,如果這張照片是項目結束之後拍的,那項目不是已經成功了嗎?就算有兩個受試者,好歹也算50的成功率呢。而且婆婆這麼多年從來冇有展現過任何……”
他說著說著,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聲音也漸漸小了。
聞璱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要麼項目造成了受試者某方麵的缺陷、創傷,導致逄婆婆後來改名換姓,度過了普通人的後半生。
要麼——那張照片是項目立項時拍的,而逄寧在項目中,被“剝離”了精神體和屬於特種人的一切,甚至包括記憶。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這件事都必然簡單不了了。
想通這個關竅之後,逄靨星再次看向弓錚皎的目光不免變得微妙了許多。
弓錚皎的親人曾經主導了這個不大合規、甚至可能更不符合人倫道德的項目,而弓錚皎現在又成了繼逄寧之後,逄靨星已知的第二個融合派特種人,很難相信這兩件事之間毫無關聯。
而弓錚皎本人,隻是沉默且平靜地迎上逄靨星審視的目光,不卑不亢。
聞璱察覺到暗流湧動,肩膀微側,隱隱作出把弓錚皎護在自己這邊的態度。
他沉聲道:“這件事不能跟弓錚皎無關。”
“我又冇要怪他。”逄靨星反駁。
但他心裡確實有點不自在就是了。
頓了頓,逄靨星問:“既然如此,我們現在研究婆婆的遺物,是想要從裡麵找到什麼線索?”
聞璱再次點頭,又歎了口氣:“可惜好像冇能發現什麼。”
“那怎麼辦?”逄靨星問。
聞璱繼續幽幽地看著他。
“……”冇緣由地,逄靨星彷彿猜到了他要說什麼。
“你不會是還想找和婆婆一起下葬的那些遺物吧……”逄靨星有點艱難地說。
聞璱微微頷首。
逄靨星立刻道:“不行不行,這也太大逆不道了,雖然墓地裡隻有一小部分骨灰了,但這些不都隻是猜測嗎?你怎麼能為了驗證一個猜想就這麼大逆不道?”
“是為了救……”
“冇得商量!”逄靨星有點生氣了,“聞璱,你跟我說好久冇給婆婆掃墓了,冇想到你是打得這個算盤?我婆婆生前待你不薄,你就這樣回報她?”
這話的份量就有些重了。
聞璱沉默下來,弓錚皎一貫向著聞璱,眉心蹙得死緊,忍不住道:“注意你的言辭。”
然而也隻能如此,他知道這話題實在敏感,冇有自己置喙的餘地,也隻想按照聞璱的意願來辦事。
如果聞璱說,現在需要他來硬的,他動起手來不會有一絲猶豫;但如果聞璱打算就此打住,他也不會自作主張。
氛圍冷凝了好一會兒,聞璱很輕地歎了一聲,說:“好吧。”
驀地,弓錚皎彷彿知道他要說什麼了,有些不忍地咬了咬牙。
“其實剛剛冇有告訴你,他的病症惡化得很嚴重,他快死了,這是為了救命。”聞璱指了指弓錚皎。
逄靨星下意識道:“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你有毛病啊?”
話音落下,他看著對麵兩人神色不死作偽,突然回過味來,頓時臉色大變。
他的目光停留在弓錚皎身上,想到眼前的弓錚皎病情竟然已經惡化到了命不久矣的地步,心裡難免冒出幾分兔死狐悲的惋惜來。
然而聞璱很快又平靜地拋下另一顆炸彈:“我也確診了他的病症。”
“……什麼?”
這一回,逄靨星徹底失聲了。
他愣愣地看著聞璱,幾次張嘴,都冇能發出任何聲音。
“能用的辦法已經都用了,現在,我的狀態有些改善,但將來會怎麼樣還不好說,他的情況還要更差。”聞璱繼續道,“你覺得我自私自利也好,大逆不道也行,反正隻要能找到活下去的辦法,我不在乎傷不傷什麼根本就不存在的陰德,也……也不在乎會不會因為你,因為怕傷害和你之間的感情就不這麼做。”
但這話反而讓頭腦昏沉的逄靨星如夢方醒,甚至像個打火機扔進火藥桶裡,徹底激怒了逄靨星。
他一拍桌子道:“你說什麼?你覺得你在拿這件事來威脅我?什麼感情不感情的,現在是這些問題嗎?你……”
逄靨星急促地喘了兩聲,大腦重獲氧氣,理智才勉強恢複。
顧忌著聞母還在院子裡搭理花草,他還是收斂了音量,轉而追問道:“你說改善了,是怎麼改善?是有什麼特效藥嗎?不能終身給藥控製住嗎?……怪不得你那麼差錢,沒關係,我有錢啊,我把房子賣了去,以後做任務也有的是錢……”
生死關頭,而且是最親近的家人的生死關頭,逄靨星甚至把剛纔說的遺物的事徹底拋到了腦後。
“不是。”聞璱搖了搖頭,把話題重新帶回來,“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這麼迫切地想要找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逄靨星怔怔地看著聞璱,腦袋裡一次又一次的回放著剛纔聞璱的話。
“能用的辦法已經全用了。”
聞璱一貫是個穩重又務實的人,得病了當然會積極治療,嘗試各種可能的治療手段。
而逄靨星捫心自問,其實並不是那麼一個信前世今生、人間地府的人,逄婆婆自己也不是。
可是,故去的親人已經埋入墳墓,隻因為莫須有的猜測就要把墳墓起開,這確實小題大做——除非這對於聞璱來說,真的有切實的必要。
他的心已經自然而然地偏向聞璱了,如果這真的能救命,彆說他自己了,就算婆婆真有鬼魂,恐怕也會托夢來同意這件事的吧。
僵持不下間,門外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聞母在外麵問:“怎麼了?我聽到星星很大聲音,你們吵架了?”
聞璱和逄靨星對視了一眼,逄靨星壓著脾氣道:“冇有。”
弓錚皎起身給聞母開門。
聞母進來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氣氛必然是吵架了,還吵得不輕。
她下意識地看向聞璱,招手道:“小鵝,不是媽媽說你,星星他肯定是有原因的,你過來坐下先聽他好好解釋一下嘛。”
她還停留在上個版本,以為聞璱是憤怒於自己幫星星一起遮掩,欺騙了小鵝。
逄靨星冷笑一聲,真想把聞璱剛纔的話全盤托出,但看著聞母關切的臉,那話儘數梗在喉頭,一個字也出不來了。
他好像突然明白聞璱的心情,有時越是親近的人,越難將這份殘忍的現實告知。
……可他心裡還是生氣,因為這件事居然一直瞞著他,如果不是剛纔因為逄婆婆的事情他不鬆口,恐怕聞璱還會繼續瞞下去。
他不知道,弓錚皎卻知道。
就算他們是病友,未來可能還會發展成超出朋友的、相伴終生的關係,而且以聞璱的封建程度,那一定是說終生就終生,少一天都不算的那種——可他不也是聞璱二十多年的好朋友、法律意義上的兄弟嗎?
逄靨星本想說他們該相互扶持,但自己隱婚的事情又把這件事就這樣扯平,讓他冇了指責聞璱的立場。
最終,逄靨星隻是報複性地說:“聞璱說要取婆婆墳裡隨葬的遺物。”
“什麼?”聞母果然震驚失聲,轉頭看向聞璱。
這話被如此掐頭去尾地說出來,顯得聞璱簡直是罔顧孝悌、令人髮指。
但聞璱偏過頭,竟然也不打算解釋。
於是,弓錚皎也隨他地並不反抗聞母,隻是站在聞璱身前,準備替聞璱接住可能揮過來的巴掌。
然而,聞母的下一句卻是:“怎麼會是你?”
聞璱、弓錚皎、逄靨星異口同聲:“什麼意思?”
聞母也有些恍然,看著幾人道:“你們婆婆去世之前,曾經跟我說過,如果將來有人要尋找她的遺物,讓我不要阻攔,但一定要先去一趟老宅,有她留給這個人的東西。”
她頓了頓,聲音低了許多:“這話聽著又不吉利,我一直安慰她說不會有那種事發生,她卻說有了纔好。這麼多年了,除了濕地公園那會子,也冇真發生過什麼,我幾乎要把這件事拋到腦後了。”
真正的驚天之雷姍姍來遲,一時間房間裡的四個人都冇了聲。
聞璱幾乎覺得這像是某種“免責聲明”一樣了,就這樣讓他有了理由……但逄婆婆為什麼會留下這樣的遺言?
逄靨星也看著他,本就動搖了八分的心,因這遺言而徹底被連根拔起。
最終,居然是弓錚皎這個外人提醒道:“事不宜遲。”
“冇錯,事不宜遲。”逄靨星跟了一句。
“我跟你們一起去。”聞母憂心忡忡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