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哨兵非要當我ATM 第第 72 章 被雨淋濕的賞味期大比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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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雨淋濕的賞味期大比貓……
翌日一早,
幾人就帶著證明去了保護區辦公室那邊進行申請。
前些年這種事常有,聞璱和逄靨星早就在工作人員那邊混了臉熟,手續要批準不是什麼難事,
靜候幾個工作日走程式就行。
於是這幾日就成了風暴來臨的最後時機——逄靨星對聞璱單方麵的。
聞璱當然有所察覺。
剛好勤勞且精力充沛的田螺大貓每天早起就是下地,把聞璱本來可能需要乾的活全乾了,讓聞璱這個豐收季無比清閒。
聞璱就每天早上睡懶覺,
下午在院子裡乘涼,等待逄靨星來找自己吵架。
冇想到逄靨星乾脆自閉了,冇來找聞璱,
竟然選擇先去找弓錚皎。
“我問你,
”逄靨星沉著臉,
“你和聞璱什麼時候開始認識的,
到底是不是因為論壇上說的那樣?”
弓錚皎順手把一筐荔枝收納進箱子裡封口,
動作不停,腦袋裡卻警鈴大作。
這件事聞璱叮囑過來著,但現在情況特殊,需不需要靈活變通一下?但這件事聞璱叮囑過來著!
終於,在左右腦的互搏中,
弓錚皎眼神避讓,
故意露出破綻,
再意有所指道:“你指哪方麵?”
“什麼哪方麵?全部方麵!”逄靨星問,
“你和聞璱該不會真的是因為彭梟的事認識的吧?你就住在聞璱工作室樓上,
天天變態地偷窺他,直到有一天彭梟去找事的時候,被你看見了。一開始你幫彭梟掛人,後來才擦亮眼睛,隻不過你很快就看清了聞璱的真麵目,
你的轉變發生得比大家猜測得要早一些……是不是這樣?”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真相了。
但這時間已足夠弓錚皎打好一份完整的腹稿。
他瞥了一眼逄靨星,摘下手套,兩人一道走去冇什麼人的陰涼處。
弓錚皎才緩緩開口:“我是在艾斯艾姆酒吧認識的聞璱。”
“什麼?!!!!!”逄靨星的三觀又被打碎了。
當然,他第一反應是:這是汙衊。
逄靨星一把就伸手去抓弓錚皎的領子,惱怒地低聲道:“你彆胡說八道!我以前怎麼冇看出你是個這種人?還敢造聞璱黃謠?”
弓錚皎比逄靨星反應更快,一巴掌就拍開了,還震得逄靨星半條胳膊又酸又麻。
“你問這個問題想獲得的回答是什麼?”弓錚皎的語氣古井無波,“你想探究聞璱為什麼肯將患病的事情告訴我這個外人,是不是我威逼利誘,或者趁虛而入,才讓聞璱對我卸下心防?是不是得病讓他那麼痛苦,以至於隻能在一個陌生人那裡尋求一個停泊的港灣?”
“我……”
“那我隻能跟你說,這些全都發生過,威逼利誘、趁虛而入都有,但聞璱全都拒絕了,他冇你想象的那麼神經質和脆弱。”弓錚皎又道,“他也不會喜歡你拐彎抹角地跟我在這打探,他人就在家裡,你應該去和他好好談,我不會像上次那樣幫你了。”
前兩天才學會的道理,弓錚皎倒是適應得很快,這就拿出來教育逄靨星了。
逄靨星的氣焰陡然滅了下去,張了張嘴,還是忍不住再確認一遍:“……但你剛剛說的,艾斯艾姆酒吧的事……”
“嗯。”弓錚皎故作冷靜,“始於約炮。”
很好,現在算是任務完全完成了,就是對逄靨星的心理健康可能不太好。
眼見逄靨星失魂落魄地走了,看樣子還不打算回家,可能還需要再遊蕩遊蕩平複一下心情,弓錚皎連忙抄近道先趕回家。
他到家時,逄靨星果然還冇回來,聞璱靠在搖椅上,正在刷終端。
一隻大貓輕盈地落進院子裡,在雞鳴犬吠聲中,走著優雅的貓步避開了花花草草。
它正要撲到聞璱膝頭,卻在即將成功的前一刻被趕回精神圖景化為泡影。
弓錚皎在搖椅旁邊蹲下,解釋道:“剛剛逄靨星來問我,我們倆怎麼認識的,我按你的要求說了,讓他來好好跟你聊。”
聞璱伸出去撫摸大貓下巴未遂的手便轉而摸了摸弓錚皎的臉:“好貓。”
弓錚皎笑了一下:“那我能問你個事嗎?”
“嗯。”
“昨天晚上,你有什麼顧慮嗎?”弓錚皎說,“你一定有很多辦法能更委婉地跟他商量這件事,不用吵架也可以達成目的,為什麼故意那樣說呢?”
他低垂了眼瞼,模樣看起來有些可憐:“你不開心,我也感覺很難過。”
像被雨淋濕的賞味期大比貓。
聞璱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耳朵,並不否認:“隻是有些累了。”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精力,不如就這樣攤開說明白好了。”
聞璱和逄靨星之間的關係稍微有些複雜。
逄靨星和逄宵月這兄妹倆的撫養權隻掛在聞母名下很短的一段時間,但聞母對他們一家三口的關照,始於這之前的很多年。
他們幾乎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但隨著年紀漸長,反而有些若有若無的隔閡出現了。
不隻是逄靨星已經結婚導致的,在那之前,聞璱就隱隱有所察覺,這份距離感的源頭或許是某種格格不入的愧疚。
不像逄宵月,出生不久就被抱來水盤鎮,那時逄婆婆已經幾乎融入鎮上;逄靨星則是在很年幼時跟隨婆婆一起搬來的。
鄉下人很難不排外,如果不是聞璱先善意地伸出手,逄靨星很難那麼快就和孩子們玩成一團;也是因為孩子玩到了一起,一來二去的,聞母才格外關懷逄婆婆這位老人。
說是互相付出,待之不薄,實際上在每個人的心裡份量總是不同。
至少聞璱大概明白,逄靨星結婚卻不廣而告之的一部分原因,甚至可能是因為自己還冇有結婚。
他把聞璱的幸福當成了自己的責任和義務,可聞璱並不需要。
鄉下觀念傳統,聞璱也不是那麼容易被影響的人。
而逄靨星明明根本是個城裡來的外鄉人,有時還是會詭異地鑽進這些死衚衕裡,彷彿這樣才能證明他真的融入了。
聞璱能夠勉強推理逄靨星的心思,但實在理解不了。
隨著年齡增長,他們之間也不再有能像小時候能認真且深入地聊聊真心話地機會。
聞璱歎了一聲,總結道:“有時候,我想乾脆像你那樣發瘋算了……更何況,我和逄靨星最近繞的彎子已經夠多了。”
“啊?”弓錚皎立刻道,“那我現在去跟他找補一下,解釋一下我們倆其實……”
“不,你做的很好。”聞璱道,“我來終結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弓錚皎:“……”
好的,還是他記憶裡那個永遠要強永遠拿捏彆人的聞璱。
“在看什麼呢?”弓錚皎問。
鄉下的網絡不太好,弓錚皎這種重度網癮患者都被迫戒網,更彆說聞璱這種平時就不怎麼網上衝浪的老古董了。
“舒穎給我發來了新的報告。”聞璱晃了晃終端,有些無奈,“但是下載得太慢了。”
弓錚皎也順手拿出終端操作了幾下,很有些同仇敵愾地說:“就是!等我回去之後資助你們村建個基站!”
聞璱:“……倒也不至於。”
弓錚皎隨口道:“至於,太至於。”
他飛快地打字,神情比百無聊賴地等待下載進度條的聞璱還要認真得多,讓聞璱不免有些好奇:“你在做什麼?”
聞言,弓錚皎緩緩擡頭,有種小學生被逮捕般的心虛,但又夾雜著一絲微妙的喜悅。
“你關心我的社交生活呀。”他說,並在聞璱回答之前,搶先一步把終端遞上來展示。
聞璱垂眸一看,頓時陷入久久的失語。
隻見一個冠冕堂皇的新帖子,標題是:【不信謠不傳謠從我做起】,點進去一看,內容和標題不能說是完全一致,隻能說是毫不相乾。
弓錚皎善解人意地在旁解釋:“網太差了,我登不上大號,小號一天隻有五次回帖機會,一條一條回得等到猴年馬月去!所以我每天集中開炮。”
大貓騎士為此開了一個新的帖子,專門把在彆的吃瓜帖子裡衝浪遇到的每個對聞璱出言不遜的id記下來,在自己的帖子裡出來回覆,這樣一條回帖就可以罵好幾十個人,效率翻了太多倍。
他甚至跨時空執法,從最早最早用他自己的大號“蒸餃oo”釋出的帖子裡就開始抓戰犯,言語的激烈程度也像滑動變阻器一樣,視對方的態度而定。
譬如,相對溫和且理性的質疑會收穫他高貴的肯定,以及財神爺的小祝福。
【px發的照片好像也不能說明什麼啊?他說露出ws腳的那張照片,不就是通用作訓靴嗎,我家裡還有好幾雙新的呢,還和ws同碼,四捨五入我也是ws了唄?好歹放點實在的證據呢。】
大貓騎士:【你真是個火眼金睛的人,不錯。通過我的好友申請,我給你發個紅包。】
一本正經向著彭梟攻擊聞璱的人就會收穫他暴風驟雨般的問候,是在綠色文學城發出來就會被口口的那種。
弓錚皎不想讓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汙染聞璱的眼睛,無論是那些回帖還是他自己的回擊
都是如此,伸手滑了幾下,讓這幾層被快速瀏覽過去。
而其中渾水摸魚,想要掩飾自己發燒卻偷偷藏不住的,大貓騎士專門單開一樓,放了crh日記的鏈接,這些人來旁觀愛情。
甚至其中還被弓錚皎逮住了一個“熟人”。
「不是我說,鎮樓這張照片拍得真不錯啊,ws還是那麼漂亮,那麼貴氣,那麼高不可攀,幾年冇見了,一看到這張照片,我又想起在聖所為了加入聞璱小隊,而和發小決鬥的那些青春時光了。」
「賣勾八怎麼了?要不是聖所那一夜我輸給了發小,今天還未必輪得到px給ws當狗呢!我比px嘴巴嚴,還比px有容人之態!」
大貓騎士:【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狠滅,你不許再對聞璱發燒了。】
聞璱:“………………………………”
好漫長的沉默之後,聞璱有些語言功能紊亂:“冇想到你還會罵人。”
“當然會了。”弓錚皎反而對這個問題感到迷惑,“不然你以為,我叔叔為什麼那麼怕我發瘋?我從來不打普通人的。”
麵麵相覷了幾秒,聞璱連忙把腦袋裡那些弓錚皎潑虎罵街的畫麵趕出去,臉上冇什麼表情:“真讓我大開眼界。”
放在以前,見他這樣,弓錚皎大概會立刻緊張起來,生怕這也成了“不良表現”,影響自己的誠意評估。
但是……但是從蘆葦蕩邊的那個吻之後,似乎有什麼變了。
聞璱親口承認,弓錚皎懂他。
所以此刻,弓錚皎也膽大包天起來,他以迄今為止對聞璱的瞭解,激進臆測一下——覺得聞璱應該就是單純的字麵意思。
或許,也或多或少夾雜一絲隱晦到連聞璱主觀上都未必察覺到的促狹和逗弄。
弓錚皎於是大虎依人地晃了晃聞璱的手臂:“但我以後一定做個最有素質、最嘴甜、最禮貌,生氣也隻會跺腳腳的好貓。”
“……還是免了,噁心心。”聞璱被他說得忍俊不禁,伸手掩去唇邊的笑意。
氣氛正好,耐不住弓錚皎耳朵靈,聽見逄靨星快要回來的動靜了。
他連忙回樓上自己屋,打開窗戶,打算裝作不在地偷聽一下這對兄弟間的談話。
當然,可能主要也是不確定逄靨星的狀態如何,會不會再鬨得不愉快收場。
過了一會,逄靨星果然一臉沉鬱地進了院子,這在他那張一向陽光燦爛的臉上實在罕見。
他本就不自然的表情在看到聞璱之後變得更加不自然,連肢體都不聽使喚,像是剛買的四肢還冇用習慣。
同手同腳地在不大的院子裡兜了幾圈,終於兜無可兜之際,逄靨星才終於在聞璱身邊坐下。
他深呼吸一口氣,纔剛要開口,就被聞璱輕飄飄一句話頂了回去:
“站遠點,擋著我光了。”
逄靨星氣不打一處來:“你用終端要什麼光?我給你擋光纔是對你好!”
“那你瞞著我也是對我好?”
“你不也瞞著我了嗎?”
“是。”聞璱緩緩說,“我得病這件事,從各種角度來說,不告訴你確實對你對我都好。”
這話對逄靨星來說簡直是火上澆油,但聞璱確實平靜:“我的病情不明朗,花錢投資醫院課題組,是我個人的行為,性質和賭博的差彆真的不大,冇必要把你們的存款也都掏空,會讓我心裡背上道德債——而且,弓錚皎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這根本就不是錢的問題。”
逄靨星道:“可是……”
“可是如果你真的早些知道了,就一定會真的放棄結婚,中斷自己的生活,直到看到我徹底康複、生活完滿,但這完全是冇必要的付出,不會對我的病情產生任何幫助。”聞璱有些厭煩地捏了捏眉心,“而且,你還會像現在這樣,露出這種我最煩的表情,非常不利於我康複。”
逄靨星又怔住了。
彷彿此刻他才意識到,原來對於有些病人而言,說“自己不需要關係、同情、憐憫”,並不是在欲擒故縱地說反話。
聞璱既不需要陪伴,也是真的討厭這些試圖“感同身受”的表達。
通常彆人一聽病情,都會先入為主地認為,聞璱需要安慰,進而又是勸他不要放棄,又是勸他當然也要接受現實。
逄靨星也在這個“彆人”中,並不例外。
但聞璱格外反感這一點。
因為他不會接受這個現實,也不會放棄,不需要任何人來提示。
好半天,逄靨星張了張嘴,聲音有些乾澀:“好吧。可我現在得知這件事,我心裡很難過。”
“那你自己調節一下。”聞璱無情道,“現在我纔是病人,我的心理健康更重要,難道還要我去安慰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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