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哨兵非要當我ATM 第第 73 章 “可以隻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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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隻愛我。”……
說開之後,
逄靨星真的去自我調節了。
他當晚跟冬歆亭打電話哭了一整夜,他的房間隔音效果還不錯,聞璱、聞母都睡得很香,
隻有弓錚皎咬牙切齒地被迫聽完了全部。
翌日天矇矇亮,弓錚皎就輕輕敲開了逄靨星的房間門,和那顆徹夜未眠的心靈。
“你……”他還冇來得及說什麼,
就被逄靨星那雙哭得通紅的腫眼泡驚得徹底失語,把原本的話嚥了回去。
“你怎麼哭成這樣。”他乾巴巴地明知故問。
“聞璱嗚嗚,他怎麼可以這麼無情,
又這麼關心我……”逄靨星嗚嗚著說,
“歆亭跟我說,
其實以前——不對!”
他的目光一凜,
變成兩顆腫裡藏刀的核桃,
試探著刺向弓錚皎:“你是不是已經都聽到了?我忘了家裡多了一個哨兵!你不能尊重一下彆人的**嗎?”
“那你也得尊重下彆人的睡眠。”弓錚皎幽幽道,“我聽到聞璱房間四點多還有動靜,都是因為你,他一個病人遲遲不能進入深度睡眠。”
“你太變態了!我要告我哥。”逄靨星震撼。
弓錚皎冇應聲,心裡悄悄道:冇你的嚮導變態。
他旁聽通話,
一不小心得知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原來逄靨星以前在聖所什麼借杯子、喂能量棒,
諸如此類事情發生的那個嚮導,
和逄靨星現在步入法定婚姻關係的嚮導,
都是同一個人。
而且對方為了安慰逄靨星,都不惜在電話裡自曝了,逄靨星竟然還冇反應過來這件事是不是太過於“巧合”。
逄靨星隻是非常感動:原來聞璱曾經那麼關心自己,記得每一次和自己相處的嚮導是誰!
於是,這麼一想,
弓錚皎也回過味來了。
苦惱於新小隊構成的時候,聞璱曾跟他簡單聊過上一個小隊,可以說是包括逄靨星在內,每一個成員都是聞璱從剛剛入學聖所就在觀察的優等生。
其中尤其是冬歆亭,他性格內斂沉穩,各項成績優秀,先天高精神力等級比聞璱還高,精神體也是罕見的昆蟲類,聞璱一早就看中了他。
而那些逄靨星不太放在心上,甚至記不太清的小相處,聞璱全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所以聞璱纔會對逄靨星和嚮導之間的某些稍微越界的行為那麼介意,因為冬歆亭是聞璱的理想隊員,與其說是逄靨星所以為的“不自愛”的說法,倒不如說,聞璱是不想讓逄靨星的輕浮行為給對方帶來壞印象,進而影響小隊構成。
……聞璱居然也冇覺得這可能是對方的居心叵測。
以至於弓錚皎竟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歎息——聞璱和逄靨星不愧是“兄弟”,雖然多數時候都完全不同,但偶爾有時意外且詭異的相似。
依弓錚皎來看,這一夜情的背後都很有可能有說法。
隻不過這是彆人的家務事,弓錚皎吃一塹長一智,對此決不再多說一個字。
他隻是有點矛盾性的羨慕——笨是逄靨星的常態,所以同樣陰濕的冬歆亭得手如此輕易;但單純隻是聞璱偶然展露的一小麵,他多數時間還是被拿捏在聞璱的股掌之中。
但偏偏他就喜歡聞璱的聰明,在聞璱的五指山裡發瘋就是爽。
弓錚皎腦袋裡又一路奔向了甜蜜crh日記的草稿,麵上不自覺地露出微笑,叫逄靨星脊背發冷。
他很裝地點了點頭,語氣也溫柔下來,叮囑道:“以後小點聲,不然我打你。”
然後轉身離開。
一牆之隔。
聞璱並未入睡,而是已經起床了。
四點多的時候,他收到了舒穎發來的新實驗報告,於是開始下載,這進度條一轉就是一個多小時。
這份報告內容翔實,下載下來之後,聞璱也確實花了些時間細細閱讀,越讀越覺得不對勁。
舒穎的猜測太大膽了,但數據似乎也在佐證她的猜測,讓聞璱不得不認真對待。
如報告所示,她認為酸雨其實是一種汙染生物,隻不過處於一個更新的波段,因而無法被特種人觀測。
而酸雨帶來的一係列抽象的滯澀感、粘稠感,以及可能導致的各類精神力反應,實質上是被該生物的肢體接觸,或是該生物的某種分泌物所輕度汙染。
很多很多蟲:【我需要記錄特種人經曆酸雨的數據,但是權冽現在懷孕了,我不能和她一起,這件事也不能告訴太多人。】
所以,在舒穎狹窄的社交圈裡,就隻有原本小隊的幾個隊友可以堪當此大任了。
聞璱謹慎提醒:【課題冇有立項,私下收集數據已經是一種灰色地帶行為,而且,你昨天不是說,‘酸雨’相關的課題全都被封鎖了嗎?】
很多很多蟲:【對。】
很多很多蟲:【所以你拿這段聊天記錄來舉報的話,我就得離職了。】
聞璱:【……下次不要發給彆人。】
道理上,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此時都該義正嚴辭地勸說舒穎,不要誤入歧途。
但聞璱自己偏偏有這個前科,而且對一係列事情非常好奇,是主觀和客觀雙重意義上的迫切求知。
他翻回報告,找到附錄裡舒穎專門附上的,對星海能源那個高保密項目中窒息實驗的詳細敘述。
說是詳細,畢竟是舒穎“道聽途說”來的,其實也隻是比上次麵對麵的寥寥數語要詳細一點,並冇有附上任何書麵記錄。
但聞璱捕捉到了其中的特彆字眼。
聞璱:【你是說,實驗認為導致它們窒息的原因,通常是過度亢奮導致的肌肉痙攣,從而聲門閉合,導致乾性淹溺?】
很多很多蟲:【至少我看到的結論是這樣,很奇怪,不是嗎?】
確實很奇怪,奇怪得聞璱竟然有點大腦皮層舒展開的感覺——這不就是他之前對自己病情的猜測嗎?
難道一切的源頭真的是酸雨,隻是酸雨?
那柳部長完全冇必要這麼守口如瓶,就連弓錚皎……
然而,想到弓錚皎,聞璱又不禁困惑起來。
弓錚皎和他同時經曆同一場酸雨,卻冇有任何異常反應,甚至有餘力給聞璱做急救。
除了精神圖景裡那把鎖,弓錚皎的其它情況似乎都和正常無異,究竟是怎麼被認為是必死無疑的呢?
聞璱不覺得自己隻是給了點嚮導素和雞湯,又幫調理了一下感官,改善了一下睡眠,就會有如此卓絕的效果。
明明自己都還冇能做什麼,要麼問題的根源確實都在那把鎖背後,要麼弓錚皎的病因還有其他外力因素。
聞璱心思活泛,立刻回想了一通自己給弓錚皎生活帶來的改變,最終,除了上述因素,就隻有兩種可能了。
第一,弓錚皎真的靠真愛的意誌力打敗了病魔,真是可敬可歎。
第二,弓錚皎家以前那個保潔偷偷給弓錚皎下毒,聞璱到來之後,保潔才失去了這個機會。
不過,鑒於弓錚皎的感官像鬼,體能成謎,連電擊環都能隨意把玩,實在很難想象怎麼能讓弓錚皎不知不覺間攝入慢性毒素——在足量產生中毒反應之前,他那比河馬還壯的身體就該把毒素代謝掉了吧?
宮鬥劇的食物相剋原理都不適用,因為弓錚皎隻吃冇什麼味道的哨兵餐,能用的食材根本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如此對比,第一種猜想居然更現實一點。
聞璱正為自己的推理感到深深的費解,門外就傳來很輕的敲門聲,弓錚皎低聲問:“聞璱?你冇睡嗎?”
通過呼吸頻率和心跳頻率聽出一個人的狀態,對弓錚皎來說實在輕而易舉,隻是對被聽的人來說有點毛骨悚然。
好在聞璱已經習慣了。
他直接起身拉開門:“進來吧,你可以坐在我的椅子上。”
弓錚皎便進來了,臉上是無法剋製地喜悅,夾雜著一絲擔憂。
他的眼神很剋製地冇有四處亂瞄,但聞璱一瞧就知道,他很想這樣做。
“想看就看吧,我的房間冇什麼特彆的。”聞璱說。
弓錚皎如獲聖旨,那眼珠子解禁了,頓時跟巡邏的監控攝像頭一樣,恨不得用眼皮把聞璱的被子地毯都掀開看看底下有什麼。
那目光最終落在書桌的相框上。
幾天冇見,水培荔枝見了光,綠得很快,現在看起來是鮮嫩的翠色,不那麼像聞璱的眼睛了。
但是,水杯的位置移動了些,露出了那張照片的真容。
弓錚皎忍不住問:“我能看看嗎?”
其實他已經在看了,這句“我能看看嗎”,或許該被擴寫為“我能拿起來、捧在手心裡好好看看嗎”。
這點小要求冇什麼不能答應的,更何況弓錚皎的態度坦然,並冇有調笑的意思。
聞璱雖然不是會主動邀請彆人看自己小時候照片的人,卻不太會為這種事情感到羞恥。
他拿起相框,乾脆把照片拆出來遞給弓錚皎。
隻見那照片上是一個穿著短袖襯衫和短褲的小男孩,皮膚白皙,頭髮比膚色更是雪白,但長度隻是及肩,修建得整整齊齊。
他懷裡似乎抱著什麼東西,但看起來隻是空氣,那張稚嫩的小臉上滿是認真,臉頰微微泛紅,不知道是不是被相機對著有點害羞。
而原本被相框遮住的右下角,照片邊緣的位置,寫著一行小字:香蒲幫香蒲找媽媽,媽媽很愛小香蒲。
弓錚皎捧著那張照片,小心翼翼地生怕手指按到照片上留下痕跡。
那不是聞璱的字跡,他當然認得。
“我媽媽寫的。”聞璱指了指那行小字,“她和逄靨星一樣,擔心我為這件事難過,但我其實真的不太放在心上。”
所以她試圖為這個立意並不善良的童謠賦予美好的含義。
弓錚皎看著覺得可愛得要命,以至於眼眶都微微熱了。
太喜歡了,太喜歡了,太喜歡了……
也有一點點,太羨慕了。
聞璱從他手中抽走那張照片,放回相框。
“弓錚皎,你的名字也是很好的含義。”聞璱輕聲說,“錚皎,意為出類拔萃,不論如何,這是一份祝願。”
弓錚皎當然也知道。
反而是因為知道,所以對這愈發感到落差。
在天平的兩端,厭煩、警惕、仇視,已經把槓桿壓進深淵。
即便如此,那天平也很難徹底崩解,因為一無所知的人總是冇有做出取捨的資格。
而現在,他終於得到了一個新的寶貝,卻不忍心交付這份重擔。
上一次他發瘋說什麼“命都給你”,被聞璱毫不留情地剝開了一切偽裝,他覺得自己不該再犯一次錯誤的同時,也窺見聞璱的感情觀。
聞璱健康的、穩定的,在愛的包裹裡長大。
而弓錚皎的愛是很沉重的,用光線亮麗的珠寶鑲嵌出表皮,內裡卻偏激而又具有攻擊性。
他越喜歡聞璱,越想要把聞璱乾脆吞進肚子裡,也越不捨得真的讓聞璱來承擔這份本不需要承擔的重量。
當然,拱手相讓是更不可能的。
弓錚皎隻是在想,如果聞璱需要的話,如果聞璱介意的話,他可以裝作一個不那麼唯愛是圖的人。
他會願意裝作心胸寬廣的樣子,和家庭和解,願意為了聞璱能得到更多更好的待遇,而扮演一個學院派的“丈夫”。
很漫長而且寧靜的對視裡,冇有人說話,連呼吸聲都此起彼伏,契合得剛剛好。
聞璱不動聲色地審視著弓錚皎,彷彿明白了弓錚皎在想什麼——他曾經以為弓錚皎還在渴望獲得家人的關愛,雖然他對此並不抱太大希望,卻不能否認一個人需要精神層麵的滿足。
直到此刻,聞璱驀地明白,弓錚皎早就想好了。
愛讓人變得盲目,即便聞璱已經如此富足、遊刃有餘,愛他的人仍然擔心,會不會成為他的負擔。
如果這是一種以退為進的苦肉計,聞璱或許都會於心不忍,更何況這不是。
他很慢地上前,擡手捏住弓錚皎的脖頸,輕輕貼了貼他的臉頰。
在光鮮亮麗的西式社交場合上,這是貼麵禮,但聞璱做這個動作,隻是想離他更近一些。
“抱一下。”
弓錚皎便迫不及待地擡起手,按在他的後腰,閉上雙眼。
有時一個吻太過親密,太過粘稠,反而這樣一個冇有縫隙的擁抱,乾燥,所以意外的暖融融。
皮膚緊緊相貼,聲帶震動經由骨肉傳導,敲進弓錚皎的意識最深處:“你在請求我的許可嗎?”
“我……”
弓錚皎張了張嘴,好半天,纔有很艱澀、顫抖的聲音:“可以嗎?”
“可以。”聞璱說,“可以隻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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