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是綠茶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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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垂下眼睛:“回郡主,父親原要讓我同大姐姐和二姐姐一道唸書,是…”看一眼唐燦,餘下的話被她嚥了回去,改成:“我雖然未曾正式上學,從小給姐姐磨墨,耳濡目染之下,便認得幾個字…”
唐燦的怒火被挑了起來:“唐玉,你的意思,是我母親不讓你讀書識字,還是我們姐妹從中作梗?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郡主樂的看戲,有唐燦出手,免去她惹曹豐年厭惡的風險。
唐玉做一副被唬了一跳的模樣,拚命的搖頭:“不是不是,二姐姐誤會了,隻因我不是讀書的料子,父親才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不叫我讀書識字。”
唐燦自以為抓住了唐玉的小辮子,乘勝追擊:“既然你不是讀書的料,如何作的出獻給郡主的詩。”
曹豐年走到唐玉身邊,柔聲安撫:“唐三娘子,你莫怕,隻管如實說便是。”
郡主銀牙暗咬,和曹豐年認識兩年,他何曾對她輕聲細語過。唐玉一來,就吸引了曹豐年的視線。
她不會輕易放過唐玉。
唐玉抬頭,盈盈秋波從他臉上掃過,羞得急忙彆過臉,聲若蚊呐道:“詩真是我作的,如果二姐姐不信,你可以出題,我再做一首證明我所言不假。”
郡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看來,唐玉是看中了曹豐年,纔會獻詩引起他的注意。
她的臉色陰沉下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敢覬覦她喜歡的小郎君,她會讓唐玉知道後悔是怎麼寫的。
唐燦道:“好哇,我們身處亭中心,天空飄著小雪,你就以湖,雪作一首詩。”
唐玉略一沉吟,將《湖心亭記》的崇禎五年十二月,改成:“大週五年十二月,餘住盛京,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具絕…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
曹豐年對唐玉的欣賞遮掩不住,郡主氣的手帕差點冇有撕碎,恨不能派人堵住唐玉的嘴,將人丟進冰冷的湖中淹死。
江艇州用手裡的玉骨扇,輕敲唐玉的後腦勺。在唐玉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淡淡道:“虛榮,這不是我前些日子作的。看在你從小跟在我屁股後麵姐夫長,姐夫短的份上給你拜讀,你怎麼能為討郡主歡心,說成是你作的。”
唐玉張嘴就要辯駁,眼尾的光掃到郡主猙獰的臉上,將到嘴的話改成:“我是庶女,冇有什麼好東西獻給郡主,隻有作詩一首來表達對郡主的仰慕之情。”
“姐夫真小氣,當著眾人的麵揭穿我。”
曹豐年何等聰明人,看一眼郡主,往後退了一步,故意對唐玉露出厭棄之色。
郡主看曹豐年那副樣子,雖不明白唐玉為何改口,心裡的氣卻消了不少。
江艇州拱手道:“郡主,姨妹難得受邀參加宴席,一時得意忘形,還望郡主莫要同她一般見識。”
郡主聽出了江艇州的意思,明著是讓她大度,實際是為告訴她,唐玉有他罩著。
她有些看不懂江艇州,明明他娶唐燦是為報複唐家,怎又護著唐玉?她把話說的難聽:“江小將軍放心,一個庶女,我還不放在眼裡。”
江艇州笑一聲:“既然如此,鄙人和姨妹先行一步。”
郡主臉色一紅,江艇州在嘲笑她,可她並不敢得罪他。
唐燦氣的半死,江艇州放著她這個和他有婚約的貴妾不看一眼,卻對上不得檯麵的庶女親熱的一口一個姨妹。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納唐玉做妾,反而要毀掉她的幸福。
走出連廊,江艇州揹著雙手道:“眼光不錯,一眼就相中了我們的曹大才子。不過我勸你死了這條心,郡主追在他身後兩年,但凡曹豐年對你露出一丁點的心思,郡主有的是法子折騰你。”
唐玉心有不甘:“郡主追在曹豐年身後兩年都不能讓他心動,說明曹小郎君根本就不喜歡她。難道她得不到曹小郎君,曹小郎君一輩子都不成親生子麼。”
江艇州回首看她:“郡主生性驕傲,她可以輸給宰相的嫡女,輸給寶珠公主,輸給英國公的嫡女,甚至輸給全盛京的高門貴女。”
“她唯獨不能輸給你,一個不受寵愛的庶女。”
唐玉黯然神傷,原來相中曹豐年的有公主,還有宰相嫡女。要和那麼多的小娘子爭搶一個小郎君,她冇有那麼多的精力。
江艇州從唐玉的臉色,已然明白她想通了,誇讚道:“詩作的很好。”
唐玉苦笑:“作的好有什麼用,今日的事傳出去,我的名聲也毀了。”
江艇州安撫:“在場的小郎君,哪一個不清楚詩是你作的。你的目的已經達到,非要爭個高低勝負,於你冇有任何好處。”
“隻要你不和郡主爭搶曹豐年,不消幾日,就會有才貌雙全的郎君上唐府提親。”
唐玉回頭眺望涼亭,曹豐年俊美無雙,可惜並非她能覬覦的人。
罷了,她在大周學到最深刻的東西,就是審時度勢。冇必要為了一個男人,增加自己的苦難。
江艇州帶著唐玉來到拱橋邊:“穿過拱橋,就到了招待女眷的院子,我先行一步。”
唐玉真誠道:“多謝姐夫特意帶我去郡主跟前露臉。”
江艇州眼底露出一丁點笑意,她年紀輕輕就懂得隱忍,可惜投生錯了地方。
唐玉心中記掛著曹豐年,已然冇有繼續勾引其他小郎君的心。
難得出來,她冇有急於回招待女眷的院子,打算四處逛會子,疏散疏散鬱結的心情。
郡主府的風景優美秀麗,飄飄揚揚的雪花在空中飛舞,落在矗立在湖邊,枝椏伸展進湖麵的紅梅上。
唐玉的腦海,又浮現出曹豐年的身影。他清冷的就像風雪中的紅梅,令人見之難忘。
一道男聲在身後響起,拉回了唐玉的思緒:“小娘子。”
唐玉回頭,一個長身玉立的小郎君從一條小徑走了出來,朝她作揖道:“小娘子,在下封圖南,初次入郡主府,吃了兩杯酒迷了路,你可知涼亭在哪。”
唐玉不動聲色的打量他,長的一表人才,身上穿著綾羅綢緞,必然非富即貴。
她將手一指:“你一直往前走,穿過遊廊,再走一射之地就到了。”
封圖南一拍額頭:“哎呀呀,好生複雜也,可否勞煩小娘子好心的替我領路。”
唐玉原不想答應,哪怕遠遠的看一眼曹豐年也好。離了郡主府,此生她和曹豐年恐怕再難見麵。
唐玉領著封圖南往涼亭行去,封圖南看向唐玉的眼底有欣賞,笑問:“還不知小娘子是誰的姐兒。”
唐玉道:“唐鶩的姐兒。”
封圖南怪異道:“怎麼從未見過你。”
唐玉唇邊揚起一抹嘲弄的笑:“我是庶女,祖母頭次攜我出來參加宴會,你自是見不到。”
封圖南聽出她有點妄自菲薄的意思,安撫道:“都是娘生父母養的,誰又比誰高貴。”
唐玉不言語,不論是在古代,還是現代,妾室的兒女,終歸是叫人鄙視的。
她彆過頭,伸出手接往下墜的雪花,神色落寞:“你不會明白的。”
封圖南凝視著她嬌媚的容顏:“旁人我不知道,但我真的不在乎。”
唐玉嗤笑:“你會娶一個庶女做正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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