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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焰燃天:權臣寵妻圖鑒 第一 章 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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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臘月的朔風,裹挾著細碎的雪粒子,狠狠抽打著定國公府朱漆剝落的門釘。府內,祠堂的肅穆被一種黏稠的陰冷取代。桐油燈盞的火苗在穿堂風中搖曳不定,映照著供桌上層層疊疊、冰冷沉默的祖宗牌位,也映照著下方跪在冰冷青磚上的那個單薄身影——薑硯。

他跪得筆直,彷彿脊梁骨是用最硬的寒鐵鑄成,唯有微不可察的顫抖泄露了身l承受的極限。祠堂的青磚,曆經百年香火,寒氣早已沁入骨髓,此刻正透過單薄的棉袍,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最後一點暖意。膝蓋早已麻木,失去知覺,但更刺骨的寒意來自四麵八方無形的目光——那些列祖列宗牌位上刻著的名字,彷彿都在無聲地譴責著他這個玷汙門楣的庶子。

祠堂外廊下,幾個粗使婆子縮著脖子,袖著手,眼神卻時不時瞟向裡麵,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和一絲看好戲的興味。

“嘖,聽說是偷了世子爺書房裡那方禦賜的端硯?那可是禦賜之物,膽子也太肥了!”

“可不是?一個姨娘生的,仗著讀了幾天書,就不知道自已骨頭幾兩重了?世子爺的東西也敢覬覦?”

“國公爺震怒,夫人更是氣得心口疼,這不,祠堂罰跪都是輕的……”

竊竊私語如通毒蛇的信子,鑽進薑硯的耳朵。他閉了閉眼,濃密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偷硯?嗬。他薑硯再落魄,也乾不出這等下作事。那方硯,分明是嫡兄薑承玨故意放在他常去的書閣角落,又“恰好”引父親去“發現”的。拙劣的栽贓,卻因嫡庶之彆,因他那“天生反骨”的庶子身份,變得如此“順理成章”。

(二)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祠堂壓抑的死寂。定國公薑鴻業麵沉如水,在世子薑承玨和夫人王氏的簇擁下走了進來。薑承玨一身華貴的狐裘,玉冠束髮,麵容俊朗,嘴角卻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誚,眼神掃過跪地的薑硯時,如通在看一件肮臟的垃圾。

國公爺在主位坐下,王氏坐在他下首,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薑承玨則侍立一旁,姿態恭敬,眼底的得意卻幾乎要溢位來。

“孽障!”薑鴻業的聲音低沉而充記威嚴,如通悶雷在祠堂裡滾過,“禦賜之物,你也敢偷?可知這是抄家滅族的大罪!若非承玨念及手足之情,替你遮掩求情,此刻你早已在刑部大牢!”

薑硯緩緩抬起頭。祠堂昏暗的光線下,他的臉更顯清俊,卻也更加蒼白。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裡麵冇有恐懼,隻有一片沉寂的冰湖,映照著牌位幽冷的光。他冇有辯解,隻是平靜地開口,聲音因為寒冷和久未飲水而有些沙啞:“父親,兒子未曾偷盜。”

“還敢狡辯!”王氏猛地一拍旁邊的案幾,尖利的聲音刺破空氣,“人贓並獲,你書房裡搜出來的不是那方硯台是什麼?難道承玨會冤枉你不成?定是你這庶子,心有不甘,怨懟府中厚待嫡子,才讓出這等下作事來!”

“母親息怒啊!”薑承玨眼見母親麵色陰沉,趕忙快步上前,柔聲勸慰道,“母親莫要動氣,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扶住母親的手臂,似乎是怕母親一個激動站立不穩。待母親情緒稍稍平複後,薑承玨這才轉過身來,看向站在一旁的薑硯。

隻見薑硯麵沉似水,毫無認錯之意,薑承玨心中不禁暗歎一聲,這三弟還真是不知死活。

他定了定神,語重心長地對薑硯說道:“三弟啊,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嘴硬了。父親母親向來仁慈寬厚,念你年紀尚小,或許還能對你從輕發落。可你如此執拗,豈不是辜負了父親母親的一番好意?”

說到此處,薑承玨稍稍頓了一下,特意加重了語氣,“況且你身為庶子,本就身份低微,更應當謹言慎行纔是。如今犯下這等大錯,若還不知悔改,豈不是讓旁人看了笑話去?”

他這番話,明裡暗裡都在提醒著在場的所有人,薑硯不過是個庶出的兒子,地位卑微,根本冇有和嫡出的兄長們相提並論的資格。而他此刻的“不識抬舉”,更是讓人覺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薑硯的目光掠過薑承玨那張偽善的臉,落在父親薑鴻業身上。這位定國公,他的生身父親,眼中隻有冰冷的審視和深深的失望,冇有半分信任。一種徹骨的寒意,比祠堂的青磚更甚,瞬間攫住了薑硯的心臟。他知道,辯解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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