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屬於她的幸福 > 002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屬於她的幸福 002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結婚紀念日當天,寧璿收到私家偵探發來的視訊。

視訊裡的背景是一家酒店。

她的丈夫遲岩宙,正瘋狂地吻著著一個穿著粉紅護士服的女人。

喉結上下滾動,發出一聲聲舒爽到極致的顫音。

“婉怡,婉怡……”

寧璿不明所以他在說著什麼,直到看清了女人的臉時,瞬間血液逆流。

那女人,正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也是上學時霸淩了她整整三年的宋婉怡。

遲岩宙高傲地讓宋婉怡換上各種衣服cosplay,用各種姿勢占有她,像隻狗一樣發瘋似的啃咬她。

眼底雖然是報複的快意,卻又帶著濃到化不開的眷戀。

情到深處時,宋婉怡尖叫一聲,狠狠咬上他的唇:“遲岩宙,我和你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我受著,”遲岩宙加深了這個吻,語氣凶狠,“你也得受著!”

緊接著,那頭又發來訊息。

【他們現在還在做,馬上就是第七次了,現在去抓姦還來得及】

寧璿渾身冰涼,根據定位,抓起刀就殺了過去。

推開門,她朝著宋婉怡揮刀就劈,擋在麵前的卻是遲岩宙。

刀子在他左臂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他卻隻悶哼一聲,聲音沙啞得可怕。

“璿兒,彆衝動,要砍就砍我。”

寧璿嘴唇顫抖著:“遲岩宙,如果我偏要砍她呢?”

宋婉怡尖叫著昏了過去。

遲岩宙眼底猛地閃過一絲殺意,看得寧璿心臟一緊。

當初她被仇家報複時,他給對方的也是這個眼神。

“旁人你想怎麼處置都隨你。”

他忍著蒼白的臉色和額頭上落下的汗珠,披上衣服,小心翼翼地打橫抱起宋婉怡,走的時候冷冷地丟下一句。

“唯獨她,你動不得。”

寧璿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再也撐不住,癱軟在助理懷裡。

多麼熟悉的一句話。

當年,宋婉怡當著全校的麵罵她是私生女,把垃圾潑到她身上時。

遲岩宙拎著凳子衝過去砸人,眼底一片血紅:“你要欺負就隻欺負我一個,寧璿你動不得!”

助理的驚呼聲在耳邊炸開:“寧總!你流鼻血了,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檢查後,寧璿在病房等報告。

助理戰戰兢兢遞過來一遝檔案。

“寧總,我想您應該知道這些。”

看到一行行刺眼的轉賬和消費記錄,還有四個月前纔在城郊拍下的那套房子。

寧璿的手再也握不住輕飄飄的紙。

原來,遲岩宙三年前就包養了宋婉怡!

就在宋家剛垮台,而他們的事業剛剛起步的時候。

可明明那個時候,遲岩宙滿心滿眼都是她。

甚至恨不得把過去宋婉怡對她做的惡事,十倍償還回去。

圈子裡都知道,遲岩宙和寧璿是相愛十年的純愛瘋批。

他愛寧璿到骨子裡,最窮的時候,寧可沿街乞討,也要給她買一份生日禮物。

十年來,他為她守身如玉,連彆的異性碰他一下都要全身消毒。

而她同樣為了他,活成商界人人聞風喪膽的女修羅。

得罪仇家無數,隻為給他掙來一席之地。

他們一個是遲家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一個是宋家令人唾棄的私生女。

兩個活在泥沼裡的人,卻偏偏聯手在豪門圈子裡殺出一條血路。

公司上市那天,遲岩宙包下全城所有大屏,單膝下跪向她求婚。

“璿兒,這是我們的榮耀,往後再沒人敢看輕我們。”

煙花綻放了一夜,如同他眼睛裡的光那麼閃耀。

可現在結婚還不到一年,他就把出軌放到了明麵上,狠狠打了她的臉!

診斷結果出來了,醫生神情嚴肅:“你腦子裡長了顆惡性腫瘤,得儘快做手術了,快通知家屬。”

“家屬?”

寧璿苦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說三十分鐘前她還有遲岩宙,那現在,她應該已經沒有家屬了。

這晚遲岩宙沒有回來,隻給她發了條訊息。

【你今天嚇到她了,她睡不安穩,我今晚不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寧璿就帶著人,把宋婉怡從餐館綁到了家裡。

她看著穿著廉價的服務員製服宋婉怡,冷笑出聲。

“裝什麼,遲岩宙在你身上花了那麼多錢,還捨得你去端盤子?”

宋婉怡高昂著頭,仍是當初那個高高在上的霸淩女的樣子。

“我不要你們的臭錢,你和姓遲的永遠都是私生子,上不得台麵,你們的錢也都是臟的!”

“另外,管好你男人,欲求不滿就讓他出去找雞,彆來碰我,我嫌臟!”

話落,寧璿點點頭,吩咐保鏢:“打嘴。”

保鏢手起又落,很快就把宋婉怡的臉打腫了。

她含著一口血冷笑著:“寧璿,彆再自欺欺人了,你不過是個走了狗屎運的私生女,德不配位,早晚會有摔死的那天!”

遲岩宙衝了進來,猩紅著眼把保鏢一腳踹開。

“寧璿!”他冷著臉,一字一頓,“我說沒說過,不許你動她!”

寧璿怔怔地看著遲岩宙一秒,忽然尖叫著。

“你沒聽見她剛才說了什麼嗎,我們最忌諱的事是什麼!”

可遲岩宙隻是心疼地撫上宋婉怡的臉,聲音帶著幾分自嘲的冷意:“她說得沒錯。”

“我和你,就是私生子,永遠上不得台麵。”

寧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尖狠狠掐進掌心。

“遲岩宙,你瘋了嗎?”她顫抖著聲音,“明明我們這些年這麼拚命,就是為了不讓彆人因為私生子三個字一輩子辱罵我們,你現在卻……”

明明當初也是他,捧著她的臉輕聲說:“璿兒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努力,再也不讓彆人嘲笑我們的身份。”

可現在,他卻親手捧著霸淩者,把他們的尊嚴撕碎。

遲岩宙抱著宋婉怡要走的時候,寧璿拿起刀子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遲岩宙!”

她歇斯底裡,眼睛充血。

“你敢帶著她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死給你看!”

她心裡還有最後一絲期待。

以往隻要用這招,他總會心軟得一塌糊塗,再也不敢激怒她。

可這次,遲岩宙隻是微微停頓了一下,便疲憊地歎氣。

“還來這套?縱容你十年了,如今我真的累了。”

“你要死,便去吧。”

落下這句話的瞬間,寧璿怔住了,剛才的氣勢瞬間不複存在。

“不對,不該是這樣的,”她泣不成聲,手腳不受控製地變得冰涼,“明明你當初說過,我不可以死,除非你死,就算追到奈何橋……”

就算追到奈何橋,也要把你拉回來。

那是遲岩宙上高中時,親口對她說的。

寧璿是私生子,母親去世得早。

為了活命,她收起所有天真柔弱,活成了帶刺的刺蝟。

直到私生女的身份被公開,宋婉怡帶著小團夥,掀翻了她姥姥的小吃攤。

“私生女家的東西你們也敢吃,不怕毒死你們!”

寧璿張開手臂護著年邁的姥姥,咬破的嘴唇彌漫著血腥:“宋婉怡,我沒和宋家認親也沒得罪你,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認親?”少女的眼睛彷彿淬了毒,狠狠掐著她的脖子,“你這種野種也配!”

“當初你那個媽偷偷生下你,沒得好死,你怎麼不帶著這老東西一起去陪她!我纔是宋家唯一的血脈,我打你你就該受著!”

寧璿發狠地瞪著她:“你再敢欺負我和姥姥,我就一頭撞死在你宋家門口,讓所有人知道你們逼死了人,名譽掃地!”

話落,宋婉怡果然惱羞成怒:“你還敢威脅我,給我打!”

她寡不敵眾,隻能看著姥姥辛苦做的小吃被儘數丟在地上,狠狠踩爛。

小吃攤是姥姥唯一的營生,她們還要指著這點微薄的收入交學費。

關鍵的時候,是遲岩宙衝過來保護了她,狠狠打了宋婉怡。

“我爛命一條,你敢碰她我就弄死你,大不了我去坐牢!”

宋婉怡被他眼底的狠勁兒嚇住,罵了句“瘋子”,終於不再糾纏。

那段時間,遲岩宙經常放學後就守在寧璿姥姥的攤位前。

後來寧璿才知道,為了求宋婉怡不再刁難,遲岩宙跪在她麵前,背上硬生生捱了幾十鞭子。

宋婉怡還拍下視訊羞辱他,說他們是一對不要臉的私生子,還到處造謠說遲岩宙和寧璿已經睡過了。

這些,遲岩宙都忍了下來。

寧璿摸上他後背的鞭痕,沒忍住讓眼淚簌簌落下。

可遲岩宙卻隻是安慰道:“寧璿,哭可不像你,拿出你的倔強來。”

所以後來,寧璿發了狠地讀書,拚命爭取獎學金。

她如此努力,就是為了不讓他們再為人魚肉,受人欺侮。

手機突然嗡嗡一震,宋婉怡發來一段視訊。

遲岩宙**著上身跪在她麵前,脖子上戴著一個狗項圈。

她慵懶地躺在沙發上,手裡牽著那根狗鏈子。

“遲岩宙,你老婆剛才欺負我,今天我不想伺候你,你該怎麼做?”

遲岩宙低頭親吻她的腳,親手遞過去鞭子:“你打我,怎麼解氣怎麼來。”

宋婉怡接過鞭子,狠狠在他背上抽了一下,兩下……

直到抽得沒了力氣,遲岩宙突然凶狠起身把她壓在身下,吻鋪天蓋地地落下。

“你剛纔打了我三十鞭子,現在輪到我要你的命。”

“混蛋……”宋婉怡勾著他的脖子,閉上了眼。

看到這兒,寧璿已經開始渾身顫抖。

如今,竟是遲岩宙親手把那條拴狗的鏈子,重新交到了宋婉怡手裡。

宋婉怡發來嘲諷的資訊。

【因為你剛纔打我,他現在正哄我呢】

【寧璿,你從頭到尾,就是個小醜】

傍晚,遲岩宙回來了,手裡拎著寧璿最愛吃的那家點心。

“璿兒,”他神色透著掩蓋不住的疲憊,“婉怡從小嬌生慣養,大小姐脾氣改不了,你要包容她些。”

他脖子上的吻痕刺得寧璿眼睛生疼,抬手便是一巴掌。

“遲岩宙,你忘了她當初對我們都做過什麼嗎?為什麼你要這麼做,你是不是賤!”

遲岩宙眼底劃過一絲不悅,伸手鬆了鬆領帶。

“我這也是在報複她,”他語氣是那麼理所當然,“曾經她最瞧不起的私生子,如今卻上了她,對她來說纔是最大的恥辱吧?”

“報複?”

寧璿瞪大了眼睛,指甲深深掐進肉裡。

“遲岩宙,你是不是被奪舍了?你明知道我嫌臟……”

遲岩宙握住她的胳膊,聲音多了些許惱怒:“璿兒,彆小題大做,我們混到今天這個地位,已經沒什麼不能掌控的了,我報複宋婉怡也是為了給你出氣,而你永遠是遲太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好嗎?”

“夠了,遲岩宙,”寧璿想起腦子裡那顆要命的瘤子,心臟顫抖著,“我們離婚吧。”

遲岩宙眉頭立刻擰起,正要開口,手機突然響了。

他接起電話,臉色瞬間大變,連一句解釋都沒有便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寧璿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她眼前一黑昏倒在地,等再睜開眼時,人已經躺在了醫院。

助理滿眼擔憂:“寧總,醫生剛才說了,您腦子裡那顆瘤子已經很大了,醫生說您不能再情緒激動受刺激了!”

寧璿怔怔地看著自己的診斷報告。

原來,她小時候腦子裡就有血塊,隨著常年來的殫精竭慮,變成了惡性腫瘤。

“手術最快什麼時候能安排上?”

“最權威的專家隻有明天和五天後有時間,您還需要做一個檢查。”

寧璿輕輕歎氣:“給我約五天後的吧,我手上還有些工作要處理。”

可下一秒,助理接到一個電話,臉色瞬間變了。

“寧總,公司出事了,遲總稀釋了您的股份要轉讓給宋婉怡,還要把你們團隊一整年的獎金都給她!”

寧璿不顧腦子昏昏沉沉,迅速趕到公司。

就看到遲岩宙正滿眼寵溺地讓宋婉怡簽檔案,公司的招牌也從【璿宙】變成了【怡宙】!

這明明是當初以他們的名字結合建立的公司,是他們愛情和心血的見證!

如今他卻背著她,改成了宋婉怡的名字!

“遲岩宙,你做什麼!”寧璿瘋了似的衝過去,一把奪過檔案,“那是我的股份,是你當初承諾給我的,憑什麼不經過我的同意就給彆人!”

遲岩宙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把她拉到一邊。

“婉怡家破產了,追債的人逼得緊,隻有我給她股份才能讓宋家起死回生,公司也要暫時交到她手上,你彆這麼冷血。”

“我冷血?”

寧璿眼眶紅了,指著身後的團隊,聲音顫抖。

“這些專案獎金換來的股份,是我們團隊拚死拚活掙來的,我們喝酒喝到吐,為了這個專案熬了十幾個通宵,幾個老員工都因此生病了,你就這麼對我們嗎!”

“算了吧。”

宋婉怡抱著手臂在一旁看戲,仍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遲岩宙,你這股份我不要了,免得他們說我搶你老婆的。”

身後的員工也紛紛為寧璿叫屈。

“這些年寧總多不容易我們都看在眼裡,遲總這麼做太傷人心了!”

“這個女人是誰啊?沒為公司做過半點事,憑什麼拿我們的獎金?”

“夠了!”遲岩宙鐵青著臉訓斥眾人,“但凡還想在這兒乾的,就閉嘴簽字,我以後會補償你們!”

話音落下,寧璿沒有錯過宋婉怡眼中的那一抹得意。

心臟像是被鈍刀割肉一樣疼。

想起創業初期,公司是個隻有五十平米的廉租房。

那天宋婉怡坐在頂級勞斯萊斯上路過,搖下車窗,往他們身上丟了一袋垃圾。

“你們兩個私生子還開公司?開收廢品的吧,”她笑得前仰後合,“兩個私生子支配去撿垃圾!”

遲岩宙眼底滿是恨意,聲音卻溫柔地安撫。

“璿兒彆聽她的,我們一定能把公司做大做強,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可現在,他卻要把她們多年的努力,拱手讓給羞辱他們的人!

“我話也放這兒,”寧璿深吸一口氣,止住淚意,“我今天就辭職,團隊裡的人誰想跟我一起走?”

話音落下,遲岩宙忍不住嗤笑一聲,眼底滿是輕蔑和篤定。

“璿兒,彆跟我鬨脾氣了,σσψ你知道現在重新找工作有多難……”

然而眾人隻是微微沉默了一下。

“寧總,我跟你走!”一個跟著寧璿多年的老員工率先站出來,“跟著你乾心裡踏實!”

“我也跟,這種無良公司不待也罷!”

“寧總去哪我就去哪!”

眾人紛紛響應,一個個站到了寧璿身後,眼神堅定。

遲岩宙和寧璿的臉瞬間掛不住了。

寧璿紅著眼,聲音中多了幾分底氣:“股份我可以不要,但專案獎金必須立刻發到每個人手裡,否則,我們仲裁見!”

遲岩宙最終還是冷著臉同意了。

相伴十年,他最知道她的倔強。

雖然表麵總是張牙舞爪像隻野貓,骨子裡卻最是護著自己人。

片刻後,寧璿帶著團隊去財務結算。

看著一起辛苦打拚的夥伴們拿到了獎金,她心裡終於踏實了一些。

可接著就得到通知,她因為行為不端,被徹底踢出公司了。

看著這屈辱般的通告,寧璿的心臟像是被刀子割了一下一下。

可她沒有像以往那樣,衝上去就報複。

腦子裡長的那顆瘤子像個定時炸彈一樣,隨時可能引爆,她不敢再讓自己受刺激了。

團隊的員工紛紛擬好辭職信發到公司人事部。

他們一個個同仇敵愾:“寧總,遲總這麼對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們不會跟魚目混珠的老闆乾,以後你去哪我們就去哪!”

寧璿心中感動,答應自己以後會創業,帶著他們繼續奮鬥。

她把擬好的離婚協議發到遲岩宙的郵箱,準備回家收拾東西。

天色已黑了,她走進一條僻靜的小巷,周圍的人越來越少。

突然,一陣刺耳的急刹車聲劃破夜空!

寧璿猛地一回頭,刺眼的車燈晃得她眯起眼,隻見一輛汽車正朝她急速奔來!

砰!

不等她反應,整個人就被撞飛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渾身的骨頭都像是散了架,五臟六腑都彷彿被撕裂。

意識模糊間,她聽到車門開啟,熟悉的說話聲鑽進耳朵。

“這樣,你消氣了嗎?”

遲岩宙牽著宋婉怡的手走下副駕,隻淡淡地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寧璿。

“哼,誰讓她翻了身就得意忘形了,一個私生女,也敢讓我當眾丟臉!”

宋婉怡滿眼得意,語氣惡毒。

“她昏過去了?看看還有氣沒。”

寧璿眼前一片恍惚,車前頭被撞得凹進去一個大坑,她認出這是她賺到第一桶金時,送給遲岩宙的禮物。

當時遲岩宙感動得紅了眼眶,每天擦這車好幾遍,都捨不得開。

如今,他卻開著這輛車,撞向了她。

“好了,消氣了就彆再提了,送她去醫院。”遲岩宙抱起寧璿,準備放到後座。

宋婉怡卻皺眉攔著:“不許放後座,我討厭車裡有血腥味兒,把她塞後備廂去!”

話音落,寧璿感覺到遲岩宙抱著她的手微微緊了一下。

可他隻是猶豫了片刻,就開啟了後備箱,把她放了進去。

箱門關上的瞬間,無邊的黑暗和冰冷包裹了她,心也徹底涼透了。

前座的聲音清晰地鑽進耳朵,伴隨著曖昧的接吻聲。

宋婉怡揪著遲岩宙的領帶嬌聲道:“遲岩宙,你今天的表現我很滿意。”

“行了,”遲岩宙聲音沙啞,輕輕推開她,“我還要送璿兒去醫院。”

“遲岩宙,你還真聽話,我說讓你撞她你就撞,既然你都這麼不在乎她了,乾脆跟她離了算了。”

遲岩宙沉默了一瞬,還是發動了車子。

“不行,她是我妻子,離婚對公司不利。”

可下一秒,宋婉怡就拉開衣領。

“你看清楚啊遲岩宙,我今天穿的可是新買的套裝,你確定現在要去醫院?”

話音落下之後,車子便陡然熄了火。

緊接著,便響起不堪入耳的聲音。

寧璿蜷縮在冰冷的後備廂裡,車身晃動著,而她的眼淚已經流乾,心臟麻木得已經感覺不到痛。

曾經那個把她捧在手心護著的男人,終究還是徹徹底底地背棄了她。

頭上襲來強烈的劇痛,她徹底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寧璿從病床上醒來。

護士推門進來給她換藥。

她掙紮著要起身,卻被護士按住。

“先彆起來,你傷得挺重的,還是好好靜養吧。”

寧璿卻搖了搖頭,看著手機上的日曆,掙紮著起來。

“今天是我姥姥的忌日,我每年都必須去,不能耽誤……”

身上疼得幾乎要散架,每走一步都打晃。

護士忍不住喊她:“可是你懷孕了啊,就算真要出去也叫家人陪著吧!”

一句話彷彿驚雷在腦海中炸開。

寧璿怔怔地問:“我懷孕了?”

護士立刻把化驗報告給她看,上麵清晰地寫著妊娠期。

寧璿攥緊了報告,嘴唇微微顫抖。

她剛下定決心離婚,這個孩子卻悄然而至。

她之前流產過一次,醫生說她子宮受損,本就不容易再懷孕,這個孩子可能是她此生最後一個孩子了。

寧璿心臟一痛,手輕輕撫上小腹,對這個小生命格外珍惜。

下一秒,病房的門被推開。

遲岩宙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之後的潮紅。

“璿兒,”他故作擔憂地抱住她,“我剛知道你出車禍了,急壞我了。”

寧璿趕緊收起報告,麵無表情地推開他:“彆碰我,我要出去了。”

“你要去哪?”他抬手攔住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差點忘了,是姥姥的忌日。”

不等寧璿說話,他主動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我帶你去。”

寧璿想著自己行動不便,便任由遲岩宙載她去往墓園。

到了地方,卻看到宋婉怡站在那裡。

她站在姥姥的墓前,臉上掛著獰笑,手裡拎著一個桶,猛地將裡麵黑漆漆,黏糊糊的東西潑了上去!

惡臭熏天的氣味兒襲來,寧璿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她居然往姥姥的墓碑上潑大糞!

“宋婉怡,你瘋了嗎!”

寧璿猛地撲過去,抬手就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寧璿,”遲岩宙陰沉著臉走了過來攔住寧璿,“你鬨夠了沒有!”

“遲岩宙,你看不到她對我姥姥的墓碑做了什麼嗎!”寧璿指著被玷汙的墓碑,聲音顫抖,“她往姥姥的墓碑上潑大糞,你看不到嗎?”

宋婉怡忽然紅了眼,收起了囂張的氣焰,聲音有些委屈。

“我聽說今天是你姥姥的忌日,所以瞞著遲岩宙過來,我隻是想為自己年輕時犯的錯誤來給老人家道歉,所以打算種花在她墓前。”

“寧璿,我知道你恨我,可我真的是好心啊,這是最好的化肥,能開出最美的花,姥姥一定會高興的!”

寧璿再也聽不下去,猩紅著眼掐住她的脖子。

“你少胡說八道,你這個惡毒至極的女人,你就是故意的,你根本不配提姥姥!”

啪!

一聲脆響,寧璿臉上捱了重重的一巴掌,力道足以把她掀翻在地。

“真是無可救藥,”遲岩宙眼底滿是厭惡,“怪不得都說私生子上不得台麵,寧璿,你就算是有了成就,也改不了骨子裡的刁蠻粗鄙!”

寧璿猛地起身,抬手狠狠回了遲岩宙一巴掌。

“遲岩宙,這是你欠姥姥的!”

然而就在這時,寧璿忽然覺得頭痛欲裂,瞬間癱軟在地。

她意識到這是腦子裡的那顆瘤子在作祟,忍不住朝遲岩宙伸出手。

“遲岩宙,送我去醫院,我的頭……好疼……”

話還沒說完,身後的宋婉怡突然一陣哀號:“遲岩宙,我、我頭好暈啊,快帶我走吧。”

遲岩宙怔了一瞬,立刻打橫抱起宋婉怡。

寧璿拚儘全力抓住他的腿:“求你了,送我去醫院,我腦子裡長了顆瘤子……”

遲岩宙卻厭惡地皺起眉,抬腿掙脫她的束縛。

“寧璿,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裝柔弱了?這可不像你,站起來打我的纔是你。”

懷裡的宋婉怡嚶嚀一聲,他快步抱著她離開,再沒看受傷的寧璿一眼。

天空忽然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寧璿躺在地上,四肢漸漸麻木。

她想起姥姥走的那天也是下著雨,遲岩宙在姥姥墓前磕了三個響頭。

他泣不成聲,眼神堅定道:“姥姥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寧璿。”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臉上,衝走了她的眼淚,和最後一絲對遲岩宙的期待。

她輕聲喃喃著,聲音輕得像歎息,帶著無儘的悔恨。

“姥姥,我後悔了,我再也不愛他了……”

寧璿被助理送到了醫院。

她淋了雨發了燒,身上滾燙。

助理在醫院陪她的時候,遲岩宙卻在陪宋婉怡吃旋轉餐廳,點天燈拍下珠寶給她。

他高調帶著宋婉怡出席了慈善晚宴,高調地讓她挽著自己的胳膊。

甚至還默許她和他穿情侶裝,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他們的關係。

網上都在傳遲岩宙和寧璿婚變了,他卻不以為意,反而讓公關放出寧璿是私生女,並高調發出宋家要東山再起的訊息。

評論區一片嘩然。

【原來寧總是私生女,看來遲總是後悔了】

【私生女哪有正牌千金香,換我也選宋婉怡】

【有遲岩宙幫忙,宋家複出是早晚的事,到時候強強聯合第一個踹的就是寧璿】

看到這些,助理都忍不住紅了眼:“寧總,他們欺人太甚了,我跟了您這麼久,就沒見過您受這麼大的委屈!”

寧璿內心卻隻剩下一片冰冷的麻木,她艱難地張了張嘴:“幫我安排手術吧。”

腦瘤手術刻不容緩,再不做手術,這個孩子恐怕也生不出來了。

可她忽然又有些害怕。

如果遲岩宙知道她懷了孕會怎麼辦?他已經不愛她了,為了宋婉怡都能狠心開車撞她了,還能留得下她的孩子嗎?

不,她絕對不能讓遲岩宙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助理剛出去沒多久,病房的門就被猛地撞開!

遲岩宙陰沉著臉走進來,像頭失控的野獸,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寧璿,你這個毒婦,”他目眥欲裂,眼中的恨意彷彿要殺了她,“婉怡本來就很難懷孕,你居然給她下毒,想要害死她的孩子!就算你再恨婉怡,孩子也是無辜的,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我沒有……”

寧璿幾乎要窒息,艱澀地吐出幾個字。

遲岩宙咬牙切齒:“還敢說你沒有,是你指示人在婉怡的水裡下了毒藥,害她險些流產,下藥的人都招了!”

寧璿心裡一陣絕望,盛怒之下的遲岩宙,根本聽不進去她的辯解。

“雖然婉怡的孩子保住了,但你必須贖罪。”

他抓起寧璿就往外走,絲毫不顧她還在發著燒。

“你去明安寺的台階上磕一千個頭,給她的孩子祈福!否則如果這個孩子有什麼意外,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寧璿呼吸一滯,心臟都快要蹦出來。

一千個頭。

她馬上就要做腫瘤手術了,醫生叮囑過,頭部不能再遭受任何撞擊。

這一千個頭,簡直是要她的命!

她拚命掙紮著,尖叫著:“遲岩宙你瘋了嗎?你讓你老婆去給你的小三的私生子磕頭,去給霸淩過我們的人磕頭,去給侮辱姥姥的人磕頭!你敢讓我磕,我和你不共戴天!”

遲岩宙卻置若罔聞,硬生生把她塞進了車裡。

刺耳的尖叫聲,在此刻顯得尤為無力。

到了寺廟已是傍晚,宋婉怡已經站在台階上,捂著小腹,雙眼紅紅的。

“你這個賤人,居然想謀殺我的孩子,你該下地獄!”

她衝下來就打了寧璿一巴掌,還要再打的時候,遲岩宙握住了她的手。

“好了,”他語氣沉沉,眼中卻是對她的疼惜,“你身子剛好,這會兒就彆動手了。”

那語氣裡的疼惜,像針一樣紮進寧璿心裡。

寧璿仍發著燒,臉上身上都燙,連說話都顯得有氣無力。

卻扯著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宋婉怡,我到底有沒有害你你心裡清楚,你這種惡人是不會有孩子的,哪個孩子投胎到你這兒纔是倒黴,死了纔算解脫!”

“你!”

宋婉怡眼中劃過心虛,捂著肚子,氣得跺腳:“遲岩宙,這是你的孩子,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她這麼詛咒我們的孩子嗎?”

“當然不。”遲岩宙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叫來兩名保鏢,一左一右按住寧璿。

寧璿心裡咯噔一聲,卻根本擰不過他們,被按著跪在了台階上。

其中一個保鏢直接抓住了寧璿的後腦勺。

“遲岩宙,我不能磕頭,”寧璿咬著牙艱澀道,“我得了惡性腦瘤,明天就要做手術了,你不能這樣對我……”

她並不願向遲岩宙低頭,可此刻,她不能死,肚子裡的孩子更不能死。

遲岩宙眼神中劃過一絲冰冷的厭惡:“寧璿,這種謊,你初中時就不撒了。”

話落,他摟著宋婉怡,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一張嘴,語氣冷得像冰。

“磕!”

砰!

頭被重重按在冰冷的石階上,粗糲的階麵在她光滑的頭皮上擦出印子。

好疼啊。

寧璿尖叫一聲,接連而來的撞擊卻把她哀求的聲音都撞碎了。

“遲岩宙,我沒撒謊,你……”

砰!

“去醫院查我的診斷記錄……”

砰!

“放過我,放過我,啊!”

砰!

遲岩宙眼中終於有了一絲鬆動,剛想伸手,卻被宋婉怡拉住。

“僧人說了,隻有誠心磕夠一千個,才能讓我們的孩子順利出生,遲岩宙,你心軟了嗎?”

遲岩宙的手在半空僵了一瞬,最終收了回來。

“繼續,”他聲音沉沉,“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

保鏢的動作沒有停,不知磕了幾百個。

寧璿的額頭擦破了皮開始流血,她再也支撐不住。

卻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抬眼看向宋婉怡,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宋婉怡,你裝什麼裝。你最恨我們這種私生子,可你卻懷上了私生子!就算真的生下來,你的孩子也得遇到你這種人,一輩子被戳脊梁骨!”

宋婉怡似乎被戳到痛處,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遲岩宙,你就縱容她這麼說我嗎?”

遲岩宙冷下臉:“用點力,讓她磕夠了一千個才行!”

保鏢領命,重重按壓著寧璿的頭,又是狠狠一撞。

下一秒,她昏死過去。

保鏢突然發現了什麼,詫異道:“遲總,她、她褲子上全是血!”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