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新約之最後之路 第59章 後遺症
好痛，好痛啊！而且好燙，身體裡燒起來了！
即使被疼痛感折磨得想要立刻死去，可是卻有種無形的力量控製著德斯坦的身體，讓她無法做出自殘的舉動，她隻能不斷地哀嚎和掙紮，試圖用這種方式來緩解身體上的痛苦。
她能聞到麵板和頭發被燒焦的味道和感受到身體裂開的劇痛，最痛的還是那個漆黑的怪物用前肢貫穿身體的那一瞬間。
“真是遺憾，看來這次我們不能再繼續好好談話了。要是你直接接納我的話，你就能麵對真相了，為什麼要逃避呢？是因為不想承受更多痛苦嗎？”
德斯坦麵對的怪物的形象一直在不同的人之間閃現，甚至有些時候還會出現多人混合的怪異形態。
“誰會相信你說的話啊！趕緊滾蛋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不對，是永遠彆見！”
德斯坦半跪在地上喘息的同時束起右手的中指，她這才發現自己在這裡的手臂是完整的，不過離開這裡之後，自己恐怕還是那個殘廢吧？
“我們會再見的，卡爾德隆不是對我們說過嗎？逃避是最差的選項，你會因為逃走失去更多。”怪物的臉最後定格在德斯坦自己的臉上，她咧嘴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像是早已知道日後會發生的事情。
此刻整個龍窖都在劇烈地震蕩，空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裂痕並且裂痕迅速蔓延就像蛛網般將德斯坦與這個怪物隔開。
德斯坦警惕周圍的時候忽然感覺腳下一空，之後她便掉入一片虛空之中，強烈的失重感讓她驚醒。
“她好像要醒了，把藥端過來吧，趁她迷糊一定喝的下去。”
是卡麗絲瑪的聲音，旁邊還有另外一個人，聽聲音有點像那個長著蝴蝶翅膀頭發的軟腳蝦。可還沒等她睜開眼睛，一隻手強硬地掰開她的嘴，把一杯又黏糊又苦澀的液體灌入她的嘴裡。
進入口中的液體雖然不燙，但還是嗆得德斯坦隻咳嗽，而且一咳嗽起來她就覺得身上痛得要命，就好像所有的骨頭被打斷再接起來一樣。
“好痛……為什麼要等我醒了才給我喝藥？”
德斯坦沒力氣掙紮，她隻能躺在床上張開乾裂的嘴巴發出微弱的抗議，她沒想到卡麗絲瑪對自己意見這麼大，居然用這種惡毒的方式報複自己。
卡麗絲瑪將杯子還給一臉擔憂地看著德斯坦的切茜婭，微笑著摸了摸德斯坦的額頭，將上麵翹起來的血痂摘下來丟掉：“那是因為你睡著的時候一直咬緊牙關啊，我想給你灌進去都不行。再加上這個藥很苦，喝水會影響藥效，你要是清醒過來肯定也不樂意喝。”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德斯坦有些尷尬地嘀咕道。
說實話，剛剛的藥確實苦，把藥吞下去以後她的舌頭上都還殘留著那股苦味並且發麻，到底用的什麼藥草居然有這麼苦？
“你確實還是個孩子啊，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給艾斯特斯說一聲你醒了的事情。”
“我去說吧，反正我在這裡也沒有彆的事情做！卡麗絲瑪你陪著德斯坦比較好，萬一有什麼事呢！”切茜婭還是讀得懂氣氛的，她察覺卡麗絲瑪對德斯坦有話要說以後主動提出離開，從窗戶離開之前她還對德斯坦豎起大拇指。
德斯坦對切茜婭的動作感到莫名其妙，她撇撇嘴看向坐在一旁的圓凳上的卡麗絲瑪，才發現對方沒戴眼罩，而且眼角看上去有點紅。
是哭過嗎？為什麼要哭？我們之間的關係沒那麼好才對，頂多算是熟人吧？難道是因為她的性格如此，那她活著可真累啊！每天意外情況這麼多，人本來就容易死掉。
就在德斯坦望著卡麗絲瑪胡思亂想的時候，對方忽然伸出手握住她塗滿了藥膏的手掌：“德斯坦，你還記得你的父母的樣子嗎？”
“不記得了，我對他們一點印象都沒有。”德斯坦愣了一下說道。
“果然是這樣嗎？我知道了，如果你想知道你母親的事情，可以問我。我以前和你的母親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還算是比較瞭解她的。”
聽到德斯坦的回答，卡麗絲瑪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沒有再繼續說什麼，隻是輕輕地握著德斯坦的手。
“哦，好，謝謝你。”
德斯坦本來想要拒絕，可話到嘴邊之後卻變成了答應，比起瞭解母親這個人，她更想知道卡麗絲瑪怎麼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
氣氛隨著安靜下來變得有些讓人不適，德斯坦閉上眼睛好一會也沒睡著，她乾脆問卡麗絲瑪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居然，沒有被龍心的力量燒死，是誰救了自己嗎？
“你不記得了嗎？你好像在力量失控之後把那些被龍心和火光吸引過來的黑暗生物和惡靈全殺死了，然後你就開始攻擊周圍一切會動的東西，我們派來救你的人差點都被你殺了。”
卡麗絲瑪猶豫一下後決定簡單說明當時的狀況，為了不讓對方過度擔心，她還是把德斯坦畸變的事情隱瞞下來——亞撒隻告訴了她一個人，並且對方告誡她最好在調查清楚之前不要告訴彆人。
她的手上還有一份德斯坦畸變後溶解的肉質，她準備把這個交給愛麗安娜和自己認識的魔術師研究。
“我讓他們受傷了對嗎？”德斯坦難得在聽到彆人因自己受傷的時候露出愧疚的表情，她沒想到自己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裡居然發生這麼大的事，“是誰來救我的啊？”
“是阿諾和貢薩洛，他們倆都受了傷，正在房間裡休息。等你身體好點了，估計他們早就能乾活了。”卡麗絲瑪有些欣慰德斯坦終於有一些感恩之心了。
“廚子和軟蛋？這裡是沒人了嗎？居然讓他們倆上！”德斯坦震驚了，在她的記憶中這兩個人都不是擅長戰鬥的型別，尤其是貢薩洛，居然沒有在看見失控的自己的時候撒腿就跑？
“彆這麼說貢薩洛，在我看來他是個很有勇氣並且會為了同伴考慮的優秀騎士。”卡麗絲瑪微微皺眉拍了一下德斯坦的腦門。
“行吧，你都這麼說了……等我身體好些了我就去和他們道謝，順便請他們吃個飯吧！”德斯坦說完之後歎了口氣，直到現在她都覺得胸口特彆痛，但身體無力動不了，沒法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你是覺得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我給你做一瓶能讓你快速入睡的藥劑？你目前的情況最好多睡一會，有利於傷口恢複。”
卡麗絲瑪察覺到德斯坦情緒不對，特意貼心地問了一句，主要是正好尤裡希娜送過來的藥草還有多的，要是不用的話可惜了。
“那就拜托你了，順便我有點餓，能給我吃點東西嗎？什麼都行……”
“可以啊，正好卡埃勒給你熬了據說能恢複精力的藥粥，我去看看做好了沒有。”卡麗絲瑪說著站起來走向房間外，開門的時候她不放心地回頭叮囑德斯坦不要亂走。
“我連動都不想動，怎麼可能亂走？”
德斯坦聽見關門的聲音和腳步遠去的聲音後緩緩地閉上眼睛，可下一秒她又把眼睛睜開瞥向出現在床邊的身影：“你還真是執著……不過你的臉怎麼回事？”
“被你的同伴打了。”薩佩芮拉的臉上雖然有多伽羅幫忙敷藥，可是看起來還是格外浮腫，她用牙齒頂了頂鬆動的牙齒，然後坐在德斯坦的床邊上。
“把你的辮子拿遠點，都要掉在我臉上了！”德斯坦對這個有病的家夥還是有點畏懼，她罵罵咧咧地想讓人滾開，卻沒想到對方忽然抓住她的被子一把掀開。
“哇，你要乾什麼啊？難道你被揍得精神失常了？”
德斯坦被這個鬼魂一樣的家夥嚇了一跳，她雖然穿了衣服，但也受不了被彆人盯著身體看啊，這樣很惡心的好嗎？更何況眼前的這家夥想殺了她拿回蜘蛛女神的力量！
薩佩芮拉的眼睛不再是之前的那種亮藍色，而是渾濁的深紫色，蜷縮在她瞳孔中的蜘蛛正在緩緩舒展。她注視著德斯坦的身體，有些吃驚地說道：“果然……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你會變成那個樣子。蟲子，不對，該叫你什麼呢？你叫什麼名字？”
“誰會告訴你……”
這個語氣就和臭蜘蛛一樣，難道這家夥現在是被附身狀態嗎？之前不是一直沒反應嗎，怎麼現在找上門了？
德斯坦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還能入侵這裡，她咬牙想要起身逃走，但身體像是碎開一樣的疼痛讓她實在爬不起來。
“你的容器都裂開，還是彆勉強亂動了。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來幫你補補吧。”
薩佩芮拉，或者說蜘蛛女神的另一半伸出左手，她的指尖有一道明顯的傷口。隨著她輕唸咒語，一隻隻灰藍色的小蜘蛛從傷口中鑽出來，吐出蛛絲下降到德斯坦的身上，然後順著領口鑽了進去。
一陣細微的瘙癢感和傷口被牽動的疼痛感讓德斯坦微微皺眉，如果她掀開衣服就能看到那些蜘蛛正在用蛛絲把她身上那一條條猙獰的傷口用蛛絲拉攏再封起來——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沒那麼嚇人了。
“這是什麼新型酷刑方式嗎，給個大棒再給一根蘿卜？”德斯坦冷笑了一聲，她慶幸目前對方沒有敵意，如果拒絕那些要求，她們恐怕就不會再繼續和平相處下去了。
“當然不是，我隻是覺得你很有趣，比薩佩芮拉有趣多了。”蜘蛛女神微微一笑，她確實覺得這種意誌堅強，會不斷為了活著掙紮的人很有意思，無論怎麼看都看不膩。
不過這個奇怪的小家夥拿走她的力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把另一半力量拿回來她就無法使用所有的權能，更沒有辦法離開這個這個鬼地方。薩佩芮拉和自己簽訂契約就是為了活下去，她得努點力纔是。
“你說這話隻讓我覺得惡心，你還不如動手殺了我！”德斯坦說著撐起身體，她吃驚地感受著身上逐漸消退的疼痛感，意識到這是眼前的女人乾的好事。
“彆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小心我把你的眼睛挖出來！”蜘蛛女神笑嗬嗬地用指尖托起德斯坦的下巴，對她輕輕吹氣，“不需要我殺你你很快就會死的，準確的來說是這個世界快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