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新約之最後之路 第67章 殺戮的夜晚
「我聽說過獵人的名號，可從來沒有見過貨真價實的！好多人都喜歡打著獵人的旗號占便宜，所以我們村不太喜歡自稱是獵人的人。」
阿貝爾注視麗莎的眼神有些變化，一開始她的眼神裡隻有懷疑和感激的話，而現在她的眼神裡全都是敬畏和震撼。
她從小都是聽各種充滿奇幻色彩的故事長大，所以才會對成為傭兵格外嚮往，如今真正的獵人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都覺得就像做夢一樣。
「我能……」
「有什麼想問的還是等你的同伴情況穩定下來再說吧，他如今的情況有點危險。」麗莎預判了阿貝爾的想法提前開口道。她能感覺到泰森身上的傷口上附著著某種力量，而這種力量跟之前在莊園內感受到的某些力量很相似。
帶著濃烈的怨恨與痛苦，再混雜著不甘和悲傷的……詛咒之力嗎？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才會產生這麼強烈的詛咒？感覺就算是那些黑暗生物也沒有這麼危險。
麗莎見過很多具有詛咒性質的東西，但對於這份力量的瞭解僅限於消滅其源頭就可以解決這種簡單的條件，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說不定羅德尼那個吸血蛭會知道一點什麼？
「暫時處理好了，你跟我一起把這個人搬到馬車上去吧，我帶你們去找醫師。」
麗莎處理該泰森的傷口後便示意阿貝爾和自己一起把人抬走，去找羅德尼把人送到附近的城鎮裡去，至於那個襲擊人的怪物，她看看有沒有機會處理吧。
其實就算她不去處理，那個怪物可能也會因為襲擊彆人被乾掉。這附近到處都是經驗豐富的傭兵出沒，冬季到來之前他們就忙著狩獵這片區域的魔獸，避免它們的數量太多，影響到附近住民的安全。
她本來打算去狩獵魔獸賺點錢的，結果羅德尼這個廢物吸血蛭忽然說想要狩獵，真不知道他一天天的到底想乾什麼。
「哇，你可真是給我一個大驚喜，這個人是被熊抓了嗎？嘖嘖，這個出血量，沒死真是奇跡！」
焦急不已又不能直麵陽光的羅德尼在馬車上等了大半天，終於把麗莎等回來了，而且他發現對方還帶著兩個狼狽人類，其中一個甚至好像馬上就要死了。
「不會說話就閉上嘴，讓馬車夫開車去附近的城鎮或者村莊，這個人需要治療！」麗莎狠狠地瞪了羅德尼一眼，然後和阿貝爾一起把泰森安置在座椅上。
「最近的村莊不是在前麵嗎？那裡經常有人進行集體狩獵，肯定有靠譜的醫師！車夫，全速前進，我們現在趕時間！」
羅德尼說著打了個響指，馬車夫得到命令後立刻拉動韁繩啟動馬車，帶著滾滾的煙塵衝向群山所在的方向。
如羅德尼所說，山腳下的村莊裡確實有很靠譜的醫師，在對方的治療下泰森的狀況終於穩定下來，阿貝爾被麗莎安排去先去休息，剩下的事情等她醒來之後再說也不遲。
等到醫師去彆的房間配藥離開以後，羅德尼才詢問麗莎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那個男人身上會有這麼大一股惡臭的味道？他離開古堡後很久沒在人身上聞到這麼大的味道了。
麗莎沒想到羅德尼還能當狗用，她沒忍住問了一句：「你又聞到詛咒的味道了？和之前遇到的德斯坦比起來，這個人有多臭？」
「當然沒有那個德斯坦臭了，德斯坦身上的可不止臭味還有血腥味！」羅德尼走到窗邊一把推開窗戶，讓新鮮空氣進入房間，他靠在窗邊看著外麵的夜空，覺得自己好像一點尊嚴都沒有。
「我隻是問問，不過你說氣味沒有那麼濃鬱的話，說明詛咒的源頭不是他本人，而是彆的什麼東西。詛咒沒解除的話，這個人的傷口不會好起來。」
麗莎說完便坐在椅子上拿起剛剛村民送過來的麵包，就著冷掉的土豆濃湯先把肚子填飽——人餓了的時候果然什麼都好吃。
今天一整天她都沒有吃上一口熱飯，好不容易到了村裡還是隻有吃冷的。不過這件事不怪彆人，守著醫師治療結束後飯菜也不可能還熱著，她不好意思拜托那位婦人去熱一遍。
「這麼嚴重，那要我幫你嗎？找人這件事情我正好擅長。」羅德尼想在麗莎麵前好好表現一番，於是他主動開口說道。
「不用了，這件事情會有人處理的。這附近的傭兵和賞金獵人很多，這件事情估計已經有人看到了。狩獵一個危險的獵物對於他們來說可是不可多得的刺激。」
狩獵的成本可比幫助彆人的成本低，所以那些路過的人沒有一個停下來幫忙的，不是說如今的人冷血，而是大家都預設在完成委托時出意外就自己承擔後果。
「好吧，暫時我什麼事我就去找珍妮弗了？我今天也沒吃飯呢！就喝了點酒，完全沒法墊肚子。」
「你去吧，這裡有我守著。記得晚上過來替我頂一會。」
「沒問題沒問題，反正晚上我喜歡看書不睡覺！」
羅德尼像卸下重擔似的飛快地離開，當然走之前他沒忘記關上開啟的窗戶。空氣中的血腥味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不過他堅決不喝男人的血，更何況對方失血過多他也不好下口。
麗莎吃完東西後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間，皺眉多了她的眉毛之間都有細微的紋路，難怪母親總是給她說要少皺眉。不過她好像不一定能熬到老去的那一天，在這之前獵人的力量就會殺死她。
「呼……忍住麗莎，你可以的，隻要再堅持一下就一定能挺過去。」
麗莎將雙腳搭在座椅邊緣，雙臂環抱身體低聲說道。剛剛為了穩定泰森的情況她使用了力量，現在躁動的力量正在不斷地衝擊著她的肌肉與骨骼，血管就像被填入岩漿一樣滾燙無比。
她一直擺出生人勿近的姿態來掩蓋身體撕裂般的痛苦，生怕被彆人看出自己的脆弱，她不想讓彆人來同情自己。
麗莎以半蜷縮的動作坐在椅子上，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竟然逐漸忘卻身上的痛苦開始打瞌睡……忽然她從被怪物襲擊的噩夢中驚醒過來，一把掐住靠近的人影的脖子，熟悉的哀嚎聲讓她意識到是羅德尼來守夜了。
「你怎麼走路沒有一點動靜，還好我還直接用骨刃捅穿你的脖子！」麗莎鬆開手冷冷地說道。
羅德尼一邊捂著被掐出紫色印記的脖子咳嗽，一邊非常委屈地說道：「我不是看你睡著了嘛，就想著把你挪到床上去休息。沒想到你一直在呻吟，還在說夢話，我就想聽聽你在說什麼。」
「我在呻吟嗎？」麗莎沒想到睡覺時還會有這種反應，隨即她反應過來，這件事情明顯不正常，她從沒有睡覺如此不安穩。
羅德尼知道麗莎在擔心什麼，他主動指了指床上呼吸平緩的那個人類說道：「我剛剛看了一眼泰森的情況，感覺還好，不過臭味變得更明顯了，外麵還來一些不好的東西，我把它們處理了一下。」
「是被詛咒的氣息吸引過來的浮遊靈和遊魂嗎？真是辛苦你了，看來你也不是隻知道享樂的，有你在我也能暫時放心下來了。」麗莎難的表情溫和的說了句好話。
羅德尼感覺到心中有火花爆開，整個胸口都暖洋洋的，他咧嘴傻笑著都沒看見麗莎離開，等他反應過來後，對方已經去隔壁房間睡覺去了。
「好吧，既然她開口誇我了，說明還是對我有點意思。」羅德尼安慰自己不用為一次失誤灰心，以後有的是機會，他的好兄弟都說了，追求女人不是像狩獵，一箭就能成功的。
不過羅德尼其實撒了一個小謊，就是受傷的人類表麵上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實際上臟器恐怕在詛咒的影響下開始腐爛了，正因為這樣，他聞到的臭味才越來越濃。
麗莎沒有聞到可能是內部發腐爛才剛剛開始，或者是在詛咒彌漫的房間中待久了——那個人死了以後怕是會複生變成另一個詛咒的源頭。
「總之先放蝙蝠出去找找看了，萬一能找到我就幫個忙吧。」羅德尼注意到被風吹得不斷晃動的窗戶，難怪他覺得有點冷的。
他走上前將窗戶關上，並且插上窗栓，可坐下的瞬間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他離開的時候窗戶明明是關上的，麗莎一直坐在椅子上沒有離開過，那是誰開啟了窗戶？
「一定是我想太多了，一定是這樣！」
羅德尼決定忘記這件事情，他的兄弟還告訴過他多管閒事的人最容易出事這個道理，有些時候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是最好的！
「說起來，那個老醫師怎麼配藥到現在都沒回來，難道是來過了？」
就在羅德尼和麗莎都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隔壁那間醫師用於存放藥材和製作藥物工具的小屋中，到處都是血液和被粗魯撕碎的人體碎片，就連一塊完整的骨頭和內臟都找不出來。血液順著略微傾斜的地麵流淌，從門縫流到門外與地上的泥水混合在一起。
血跡和異常巨大的腳印從視窗延伸出去，一直到村莊附近的樹林中才徹底消失，如果有經驗豐富的獵人看到這個足跡的話，肯定會感慨這絕對不是什麼動物，而是徹頭徹尾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