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但修羅場 003
if線
“你有沒有興趣當我的人體模特……
三天後喬麥收到了梁舒緹的訊息,
說照片已經洗出來了，要她本人親自過來拿。
她便給江兆雪發了訊息，問她要不要一起過去。
【江兆雪：不是當天就洗出來了嗎？】
【喬麥：？】
拍攝的那天方清潤在工作室還有彆的事情,
江兆雪當然要陪她,
所以喬麥跟這兩個人打了聲招呼就走了，多餘的話也沒怎麼說。
【江兆雪：早知道問你一下了。】
今天江兆雪課也不少,
喬麥就沒讓她陪著自己,
反正她記性好難,
去過一次就能記得路,
所以便放心大膽地獨自過去了。
工作室門口,
招聘的牌子還在放著,
喬麥第一次來的時候就看見了。
她跟前台打了聲招呼，說她來取照片，報了姓名和電話之後，前台要她去辦公室領取。
喬麥沒有懷疑，敲響了梁舒緹辦公室的門。
她很快就被允許進入。
“不是說了我沒空，客人多就限一下流，彆到處找人手。”
女人半躺在辦公椅上，靠著椅背闔了眼,
桌上放著紅酒和杯子,
整個人看起來愜意得很,
跟外麵的忙碌格格不入。
喬麥站在門口，不往前麵邁,
“我來取照片。”
梁舒緹這才睜開眼睛,
從容的麵容裡多了幾絲戲謔，“沒耽誤你上課吧？”
“我今天隻有早課。”喬麥試探性地走到她身邊，“照片呢？”
梁舒緹從櫃子裡拿出來,
還有她之前選好的相簿，“要幫你裝進去嗎？”
“我還以為裝好了呢。”喬麥腹誹道，“我自己來吧。”
喬麥再次走近，餘光瞥見抽屜裡還有幾張照片，也是她的。
“照片沒拿完。”
“什麼？”梁舒緹不動聲色地合上抽屜，“你點一點。”
喬麥數了數自己的照片，的確是夠的，但她明明看見了抽屜裡自己的照片，“抽屜裡麵還有，我看見了，你留我照片乾嘛？”
沒能藏住，梁舒緹拉開抽屜要她看，“正常的留存而已，你要是不想用於工作室備份，也可以直接銷毀。”
喬麥盯著她看，仔細想著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歎了口氣，外麵天氣熱，工作室裡的冷氣開得足，她犯了懶沒有立即離開，就站在原地往相簿裡裝照片。
電腦的旁邊還放著一個迷你藥瓶，喬麥猶豫了下還是開了口，“你沒吃藥吧？藥跟酒不能一起吃。”
“隻聽前半句，還以為你在罵我。”梁舒緹隨手將藥瓶收起來，“年紀輕輕的，管的還挺多的。”
喬麥抿唇，她就多嘴問這一句，明明跟這個女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知道她的性格是什麼樣了，她居然還不長記性。
“聽說你姐姐人很好，你倆差彆還挺大的。”
梁舒緹冷了臉，“你聽誰說的梁舒瓊性格好？你跟她見過麵嗎？”
“我聽雪雪說的，她跟你姐姐是同專業的，非常崇拜她，之前她們兩個應該在學校的活動上見過幾次。”
女人莫名其妙‘切’了下，語氣不屑，“裝你的照片吧，話怎麼這麼多？”
相簿的冊膜很薄，喬麥的動作格外小心翼翼，生怕扯壞了，所以裝得很慢。
想在這兒多吹會兒空調，又怕把梁舒緹惹得不高興攆她走，所以喬麥又換了個話題，“你們還沒有招到人嗎？”
“招點兼職打打雜而已。”梁舒緹說，“有工作經驗的看不上我們這種小工作室，沒工作經驗的覺得工作太基礎學不到什麼，所以挺難招的吧。”
梁舒緹轉頭睨她，“你有興趣？”
喬麥立即搖搖頭，“我是學計算機的，專業不對口，我就是看到了問一問。你把錢開高點應該會有很多人的吧？”
雖然那個牌子上寫得價格確實不低了，如果不是專業不對口，她還真挺想來試一試的。
“麵試是雙向選擇，確實有奔著薪水來的，但是個小白我們也要不了啊。”梁舒緹不想跟她過多談工作，太無聊了，便問，“你也是A大的？”
喬麥思索了下，終於告訴了她自己的專業資訊。
“這還需要猶豫嗎？”梁舒緹扯了扯嘴角，“你對我防備心好像很重啊？”
“因為我覺得你脾氣有點差。”
“你脾氣就很好嗎？”梁舒緹質問她。
喬麥發現自己跟這個人沒辦法安靜地一起待上兩分鐘，開始主動示好，“聽說你是打賭輸了要拍寫真，但我之前跟你們不認識，所以這個算我白拿的好處，無功不受祿，你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找我，我會儘量幫你的。”
她一個學生，大概也幫不上梁舒緹什麼忙，但這個話是一定要說的，她的家教告訴她不可以隨隨便便占便宜。
“有啊。”梁舒緹說，“你覺得我這個工作室遠嗎？”
“我覺得還好吧，這裡距離最近的地鐵要兩公裡，不過地鐵口都有單車，可以騎過來停在工作室門口。”喬麥說，“我認路挺快的，所以也不需要導航，對我來說不算很遠吧。”
而且這裡偏，也不存在離開的時候會沒有單車的情況。
“那你覺得我開的兼職薪資怎麼樣？”
“挺高的了，時薪兩百，而且是日結，挺好的。”
女人又問，“你學習緊張嗎？”
“不緊張啊，怎麼了？”喬麥沒能明白這一連串的問題。
“那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工作室當一段時間的兼職？”
喬麥差點就把冊膜扯壞了，“我專業不對口，而且我審美很差的，拍照姿勢也僵硬，你們招我會耽誤事情的！”
雖然她確實很缺錢，最近也在考慮要不要找個兼職。
難道，上天把飯喂到她嘴邊了？
“為什麼把自己全盤否定了？”梁舒緹倏地笑了下，“你不像是這種沒自信的人。”
“我，我可以試一試。”
玩笑歸玩笑，雖然她覺得梁舒緹的脾氣差，但這個女人的專業能力還是過硬的，也不是什麼摳摳搜搜的人。
隻要能夠忍受她時不時的難聽話，應該也能行吧？
喬麥自認為自己的學習能力還是挺強的。
以後上班也會被老闆罵啊，倒不如現在先適應一下。
“如果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說出來的，我都會改。”喬麥想了想，“我們需要簽什麼合同嗎？”
“答應得挺快的。”女人笑了笑，“先試工，如果有一方覺得不合適，那我們就隨時停止，錢我也會按照時間一分不少地給你，一個星期之後，如果你有長期兼職的打算，我們再簽合同。”
梁舒緹在手機上給Alice發了訊息，要她把合同改一改，儘快擬一份兼職合同出來。
【Alice：兼職？不是不找兼職嗎？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
【梁舒緹：不想一出是一出還怎麼當老闆？趕緊改。】
“那我什麼時候來上班？”喬麥點開了自己的課程表，“我週末都是有時間的。”
她沒什麼愛好，週末也都是睡大覺，或者複習專業知識應對考試或者準備考專業相關的資格證書。
“現在就可以啊。”梁舒緹起身，“一會兒訂購的團餐到了跟大家一起吃個午飯吧。”
喬麥將相簿裝進精緻的袋子裡，小跑著跟梁舒緹離開了辦公室。
-
喬麥順利地在工作室開始兼職，但她覺得這工作室其實不缺人，因為她的直係上司是梁舒緹，但這位老闆自己都不乾活，她主動問梁舒緹哪一天要不要去的時候，梁舒緹告訴她——
來了再說吧，活兒應該挺多的。
等她到了，便引導著客人去拍攝間或者是換衣間，但裡麵都有對應的負責人幫忙挑選或拍攝，根本不需要她帶路啊。
打發完幾個小時，看著微信裡上千塊的轉賬，喬麥覺得自己的腦子空空的沒有新知識，但卻被金子逐漸堵滿了。
這種感覺好像不好，又好像很好。
但喬麥拿著這錢真是受之有愧，所以兼職合同放在麵前的時候，她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沒有簽。
“你真的沒有彆的目的嗎？”她坐在辦公室裡，跟梁舒緹大眼瞪小眼。
梁舒緹要是找她要工作總結，她真的一個有用的字都寫不出來。
短短的一個多星期內，她跟梁舒緹說過最多的話不是‘我要做什麼？’‘我現在就去做！’
而是，‘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沒見過你說話這麼難聽的人。’
對著自己的上司說這種話確實不好，但喬麥真的有點忍耐不了，不為五鬥米折腰，她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
“你想我有什麼目的？”梁舒緹說，“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滿足你？”
好煩，又把矛盾扔給她了，弄得跟她非要這樣一樣。
喬麥還沒遇到過這麼難纏的人，三言兩語就能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而且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性格有多少討人厭。
“那我明天就不來了，謝謝你給我的兼職。”喬麥抿唇，“報酬確實很高。”
“最後幫我件事兒吧。”梁舒緹將合同放進抽屜裡，“我有幾箱紅酒，朋友送到工作室了，她們挑了點兒喜歡的，剩下的我要搬回家裡去，你幫我一起。”
喬麥欣然應允，工作室裡彆的人看見是這種重活，立即就要她在一旁歇著。
喬麥擺擺手說自己可以，跟梁舒緹一起將幾箱紅酒放到了後備箱。
其實不怎麼重，箱子沒封口，一箱也就六瓶，其餘的都是泡沫板。
梁舒緹先坐上了駕駛座，見副駕駛遲遲沒動靜，開啟車窗對著後麵發呆的喬麥喊，“上車啊？”
“我跟著你回家嗎？”
“這麼多箱子我一個人怎麼抬上樓？”
喬麥猶豫了下，走到後車門，拉了下沒能拉開，她試了第二次才反應過來車門是鎖的。
“去副駕駛，要我給你當司機嗎？”
喬麥忍了，坐上了副駕駛之後車子便慢悠悠往家裡開。
“你家裡有彆的人嗎？我方不方便過去啊？”
“梁舒瓊在家，不用在意她。”梁舒緹想起來什麼，“哦，進客廳的時候你可能得提前做好準備，她這人喜歡把冷氣開到十六度。”
“……啊？”喬麥抱著自己的雙臂搓了搓，已經感覺到冷了。
車子開到了天鵝園的地下停車場，喬麥跟她將紅酒一箱箱抱進電梯，“我就不進門了吧？這裡離地鐵還挺近的，就幾百米。”
“幫我一起裝進酒櫃裡。”
喬麥想不通這個必要性，但還是點點頭答應了。
算了，送佛送到西。
剛開啟門就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涼意，喬麥換上了一雙乾淨的拖鞋，小心翼翼地往裡麵邁，出於禮貌哪裡都沒看，隻小步跟在梁舒緹後麵。
她在酒櫃旁半蹲下來將紅酒一瓶瓶遞給梁舒緹，餘光瞥見不遠處坐著的女人。
畫板很高，喬麥看向上麵的畫，依稀能夠辨認出是窗外麵的景色。
熱夏，樹木枝葉茂密，生機勃勃。
女人似乎察覺到視線，轉頭跟她對上了眼睛，喬麥立即垂下了腦袋避開了她的視線。
喬麥壓低聲音，“你姐姐跟你長得真的很像哎！”
“那是她的榮幸。”
喬麥癟嘴，“我能走了嗎？這是最後一瓶了。”
她觀察著這個酒櫃，裡麵的紅酒琳琅滿目，瓶身寫著很多種國家的語言。
看起來就很貴。
“你一會兒有彆的事情嗎？”
“沒有。”
“那這麼著急做什麼？”
“我不太適應在你家裡待著。”喬麥如實回答，“我不用你送我，我可以自己走。”
“我另外付你兼職的薪酬，你在這兒多陪會兒我，怎麼樣？”
喬麥瞪大眼睛，“你說什麼呢？”
“你歪心思還挺多的啊。”梁舒緹看穿了她在想什麼，“跟你聊天挺有意思的，你不想就算了。”
“嗯……可以多待一會兒。”喬麥看了眼時間，“我學校晚上十點有門禁，從你這兒回學校要一個半小時。”
“開車快點兒，我可以送你，或者這裡有客房，你也可以在這裡過夜。”梁舒緹說得很自然，完全不覺得喬麥待在這裡礙事兒。
“你經常這樣邀請彆人回家陪你玩嗎？”
“我看起來很缺朋友嗎？”
喬麥的形容好難聽，像缺愛的小朋友需要花錢找友誼一樣。
梁舒緹不認可喬麥對自己的每一次評價，她自認為自己的脾氣很好，待人接物非常有耐心。
倒是喬麥，懟她懟個沒完沒了，非要跟她在嘴巴功夫上爭個輸贏。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跟你才認識半個月吧？”
“一見如故啊，不覺得嗎？”
“不覺得。”喬麥反駁她。
她現在隻覺得梁舒緹習慣了自己的高高在上，從來沒遇到過會反駁她的，所以才認為跟她相處有意思。
梁舒緹從冰箱裡給她找了果汁，聽見手機鈴聲響了，“你可以在這裡參觀一下，或者我打完電話帶著你參觀。”
“我就在客廳看看吧。”確認了梁舒緹會一直在視線範圍內之後，喬麥才慢慢朝著客廳另一個方向走。
走近了幾步，她能夠再次看清畫板上麵的畫，但也隻是遠遠站著，四處張望著客廳裡的佈置。
遠處有一處高大的置物架，上麵擺滿了很多照片，應該都是梁舒緹拍下來的。
一會兒她可以正式參觀一下，聽梁舒緹講講她過去的事情。
“覺得我的畫怎麼樣？”
喬麥愣了下，這才意識到畫板前的女人在跟她說話。
不答應不禮貌，喬麥小心翼翼地又往前走，“很漂亮，我聽說過您的。”
“是嗎？”女人放下畫筆，轉身打量她。
在看到喬麥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之後，女人的眼睛倏地閃了下，饒有興趣地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眸光中的雀躍要明顯了些，不過麵上的表情仍舊波瀾不驚。
“對，我的朋友叫江兆雪，是您的直係學妹，跟我一樣剛剛大三，她特彆喜歡您，跟我講了很多您的事情。”喬麥真誠誇讚她，“今天見到您，真的跟雪雪口中形容的一模一樣，特彆厲害，也很溫柔。”
“謝謝。”梁舒瓊將畫筆遞到她麵前，“可以幫我在畫紙上添上幾筆嗎？”
“我，我不會這些……”
喬麥對自己的審美自我認知很準確，極其得差。
她要是畫上幾筆，說不定會毀了這幅畫。
“沒關係，你可以大膽嘗試。”梁舒瓊笑了笑，那雙眼睛裡滿是溫柔的鼓舞。
喬麥深吸了一口氣，發現樹梢上的綠葉畫得很完整，窗戶開了小半，沒有任何地方是需要額外補充的了。
但梁舒瓊還在期待她，所以喬麥蘸了些黑色的顏料，正準備落筆的時候又皺了皺眉覺得不合適。
她用手指重新蘸了黑色的墨水，用指尖輕輕在綠葉和窗戶的連線點畫了幾道又輕又淺的黑色痕跡。
“這樣，就像是風將葉子刮進了窗戶一樣。”喬麥抿唇，心臟跳動得*
極快。
麵對如此優秀的人，她確實很容易緊張。
況且，這是她非常不擅長的領域，在大拿麵前賣弄學識，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非常生動的想法。”梁舒瓊看了眼不遠處的梁舒緹。
梁舒緹雖然打著電話，但視線卻時時刻刻注意著這邊。
“我可以向你提出一個請求嗎？這可能會冒犯到你。”梁舒瓊壓低了聲音，喬麥倒吸了口涼氣，正準備看向梁舒緹求助的時候，就被她及時攔下，“不用尋求彆人的意見，在聽完之後你完全可以拒絕我。”
“您，您說……”
“你有沒有興趣當我的人體模特？”女人的手伸向空中，沒有觸碰到喬麥的臉頰，卻有意無意做出了幾個輕撫的動作，“我可以開出足夠的酬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