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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麵白曉玉 第13章 失憶白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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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續追查了半個月,影閣的核心成員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林清玄帶著八大護法沒了蹤跡,落網的嘍囉嘴裡撬不出更多情報,影珠的下落依舊是個謎。局裡給白曉玉放了半天假,讓她回家取點換洗衣服,誰知剛走到小區樓下,就聽見頭頂傳來驚呼。

“有人要跳樓!”

白曉玉猛地抬頭,隻見四樓窗台外坐著個穿白裙子的姑娘,兩條腿懸在半空,看著搖搖欲墜。她沒多想,三兩步衝進單元樓,順著樓梯往上跑,跑到三樓時還不忘拽了把拖把——萬一姑娘激動,還能當個緩衝。

四樓樓道空無一人,隻有一扇窗戶開著。白曉玉放輕腳步湊過去,就見那姑娘背對著她,肩膀微微聳動,像是在哭。

“妹子,有啥想不開的?”她放柔聲音,慢慢往前挪,“跟姐說說,多大點事過不去啊?”

姑娘沒回頭,聲音帶著哭腔:“我……我被騙了,錢沒了,工作也沒了……”

白曉玉趁機又靠近兩步,心裡盤算著怎麼下手。就在她伸手要去拉人的瞬間,姑娘突然猛地回頭——那張臉蒼白得像紙,眼神卻淬著毒,手裡不知何時多了根銀針。

“是你!”白曉玉心裡咯噔一下,這張臉她在影閣的資料裡見過,是那個擅長偽裝刺殺的殺手!

可已經晚了。姑孃的動作快得像閃電,銀針精準地戳在她後腰的穴位上。白曉玉隻覺得渾身一麻,四肢瞬間失去力氣,身體失去力量前傾的時候,那姑娘輕輕推了白曉玉一把,動作竟帶著溫柔,白曉玉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前倒去——正從敞開的窗戶摔了出去。

“呃!”她在半空中憋出一聲悶哼,視線裡的樓房在飛速倒退。下落的慣性帶著風灌進喉嚨,她甚至能看見三樓窗外堆著的舊傢俱和紙箱子。因為本能,她動了一下身體,想摔的輕些,她也隻來得及動這麼一下

“砰!”

後背狠狠砸在三樓的雜貨堆上,舊床墊和紙箱子緩衝了大半力道,卻還是震得她五臟六腑都像移了位。沒等她緩過勁,堆得不穩的雜物突然塌了,她順著縫隙又往下滾,穿過二樓的遮陽棚,最後“咚”一聲摔在一樓的水泥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白曉玉的意識像沉在水裡,忽遠忽近。她想睜眼,眼皮卻重得像粘了膠水,耳邊隻有嗡嗡的響,還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白曉玉!”

是林清硯的聲音。他怎麼來了?

她費力地想抬抬手,卻動不了。渾身的骨頭像散了架,尤其是後腦勺,疼得鑽心。她能感覺到有人把她抱起來,動作很輕,帶著點顫抖。

“彆睡!”林清硯的聲音就在耳邊,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到!”

白曉玉張了張嘴,想說“我沒事”,卻隻發出點氣音。眼前閃過剛才那姑孃的臉,閃過影閣的卷宗,閃過雲影閣的青石板路,最後定格在林清硯焦急的眉眼上。

細節真豐富啊……她迷迷糊糊地想。從四樓到一樓,經過三樓的雜貨堆緩衝,二樓的遮陽棚減速,最後摔在一樓——這下落的角度和路徑,簡直是全方位無死角的“自由落體”。

意識徹底沉下去之前,她好像聽見林清硯在罵她,聲音又急又啞,帶著點她從沒聽過的後怕。

也好……被罵總比沒人管強。

她徹底暈了過去,任由黑暗將自己吞沒。

醫院的消毒水味嗆得人鼻子發酸。林清硯守在病床邊,看著白曉玉頭上纏著的紗布,指尖還殘留著她摔倒時沾到的灰塵。昨天急診醫生初步檢查說隻是些皮外傷和輕微腦震蕩,他鬆了口氣,可半夜護士突然來叫,說ct顯示顱內有血腫,醫生連夜加了檢查,最後確診——頭部受到重創,可能影響記憶。

他一夜沒閤眼,盯著心電監護儀上跳動的曲線,直到晨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白曉玉臉上,她才緩緩睜開眼。

“醒了?”林清硯立刻湊過去,聲音壓得很低,“感覺怎麼樣?頭還疼嗎?”

白曉玉眨了眨眼,眼神裡滿是茫然。她看著林清硯,眉頭慢慢皺起來,像隻受驚的小鹿往後縮了縮,聲音細若蚊蚋:“你……你是誰?”

林清硯的心猛地一沉:“我是林清硯,你不記得了?”

白曉玉搖搖頭,怯生生地打量他,突然眼睛一紅,帶著點哭腔:“我……我好像見過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把我從樓上推下來的流氓?”

林清硯:“……”

他又氣又急,剛想解釋,就見白曉玉抿著嘴,突然冒出一句:“刑警隊的陳銘隊長,你認識嗎?他是我前男友,是個大渣男,上次騙我去吃路邊攤,結果自己偷偷點了兩份烤腰子,根本不管我吃不吃辣,……”

林清硯愣住了。

她忘了自己是誰,忘了他是誰,忘了影閣,忘了雲影閣,甚至忘了跳樓的殺手,卻清清楚楚記得陳銘是個“烤腰子渣男”?這失憶的路數是不是不太對?

白曉玉見他不說話,更害怕了,往被子裡縮了縮,小聲問:“你……你彆過來啊,我雖然記不清事,但我知道報警電話是110……”

看著她這副膽小靦腆的樣子,跟以前那個能把鐵如風逗得臉紅、把林成臊得結巴的“女流氓”判若兩人,林清硯心裡又酸又軟,還有點忍不住想笑。

他放緩了語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善點:“我不是流氓,我是……你朋友。你從樓上掉下來,是我送你來醫院的。”

“朋友?”白曉玉歪著頭,眼神裡還是充滿戒備,“我看你是眼熟,看老覺得你看人眼神不正經,就像……就像電視劇裡那些裝好人綁架女主角的大壞蛋。”

林清硯扶了扶額,覺得頭比白曉玉的還疼。他起身倒了杯溫水,遞過去:“先喝點水,醫生說你需要休息。”

白曉玉猶豫著接過水杯,手指碰到杯壁時還瑟縮了一下,喝完又趕緊把杯子還給他,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被子上,一副乖巧得過分的樣子。

林清硯看著她,突然想起在雲影閣時,她叉著腰跟石長老辯論“槍算不算暗器”,摸摸著鐵如風的頭說“小帥哥給姐笑一個”,被鐵建設夫人揍得抱頭求饒還嘴硬……那些鮮活又欠揍的樣子,和眼前這個怯生生的姑娘重疊在一起,讓他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著,又疼又暖。

“彆害怕,”他在床邊坐下,聲音放得更柔,“我不會傷害你。等你好點了,我慢慢告訴你以前的事。”

白曉玉點點頭,又很快低下頭,盯著被子上的花紋,小聲說:“那……你能不能彆用這種眼神看我?怪怪的。”

林清硯失笑,移開視線,望向窗外。陽光正好,風把樹葉吹得沙沙響。他不知道白曉玉的記憶什麼時候能恢複,也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靦腆”是暫時的,還是……但至少,她還活著。

活著就好。

至於那個記仇的“陳銘是渣男”的知識點……他回頭得好好問問陳銘,到底是多不地道,才能讓失憶的人都記著這茬。又或者,林清硯有點自己也不說清的嫉妒,嫉妒白曉玉記著陳銘,卻忘了自己。甚至有點懷疑,雖然剛才提到陳銘時像提到一堆垃圾,可白曉玉內心,是不是還忘不了陳銘?林清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這麼多,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在意白曉玉內心到底在想誰,也許

病房裡安靜下來,隻有監護儀規律的“滴滴”聲。白曉玉偷偷抬眼看了看林清硯的側臉,小聲嘀咕:“其實……你長得還挺好看的,就是看著有點凶……”

林清硯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揚了起來。

林清硯提著熱水瓶往病房走,剛拐過走廊拐角,就看見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從白曉玉的病房裡出來。那人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身形挺拔,走路時脊背挺得筆直,卻有一種奇怪的謹慎,每走一步都像一條聞到陷阱的狐狸,隨時準備後退——這背影,他絕不會認錯。

他快步上前,低聲喊了句:“白冰?”

醫生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摘下口罩的瞬間,露出一張和白曉玉有幾分相似的臉,隻是線條更硬朗,眉宇間帶著股沉鬱的疲憊。正是當年臥底影閣、帶走雲珠的白曉玉的哥哥。

“林警官。”白冰的聲音很輕,帶著點沙啞,“我來看看她。”

“你還知道來?”林清硯壓著怒火,“當年你帶走雲珠,說會處理好影閣的事,結果呢?曉玉差點被影閣的人害死,現在連記憶都沒了!”

白冰的眼神黯淡下去,沒辯解,隻是望著病房門的方向:“她……還好嗎?”

“不好。”林清硯咬著牙,“醒來就忘了所有人,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膽小得像隻受驚的兔子。”

白冰沉默了片刻,從白大褂口袋裡摸出個小小的平安繩,遞給林清硯:“這個……幫我給她。當年她生日,我答應送她的,一直沒機會。”

繩子上串著顆小小的木珠,刻著個歪歪扭扭的“玉”字。林清硯接過來,指尖觸到那粗糙的刻痕,心裡的火氣消了些。

“影珠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他問。

白冰卻搖了搖頭,重新戴上口罩:“時機未到。照顧好她,彆讓她再卷進來。”說完,轉身快步走進電梯,背影很快消失在門後。

林清硯捏著那根平安繩,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推門進病房。

白曉玉正坐在床上,手裡捏著個蘋果,小口小口地啃著,見他進來,立刻放下蘋果,規規矩矩地坐好,眼神裡還是帶著點怯意。

“剛才……有個醫生來看你了,”林清硯在床邊坐下,把平安繩放在床頭櫃上,“你還記得他嗎?”

白曉玉搖搖頭,咬著嘴唇想了想,小聲說:“他沒說自己是誰,就站在床邊看了我一會兒,臨走時說了句‘保重’。”

她頓了頓,突然睜大眼睛,湊近了些,語氣帶著點神秘:“不過我覺得他有點怪。”

“怎麼怪?”

“他看我的眼神啊,”白曉玉掰著手指頭數,“有擔心,有愧疚,還有點……想靠近又不敢的樣子。細節可豐富了,角度也特彆全麵,就像……”她歪著頭想了半天,“就像電視劇裡那種,有苦衷的男主角!”

林清硯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分析”逗笑了,又覺得心裡發酸。失憶了都改不了這愛琢磨的毛病,隻是把那股機靈勁兒用在了奇怪的地方。

“那你覺得,他是好人還是壞人?”他問。

白曉玉皺著眉,認真思考了半晌:“不好說。但他說‘保重’的時候,聲音有點抖,應該……不是壞人吧?”

她拿起那根平安繩,摸了摸上麵的木珠,突然笑了:“這珠子上的字,刻得好醜啊。”

林清硯看著她眼裡的懵懂,輕聲說:“等你好了,我帶你去找刻這字的人,讓他給你重新刻一個。”

白曉玉眨眨眼,沒說話,隻是把平安繩小心翼翼地攥在手裡,像是握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臉上,柔和了那些因失憶而生的膽怯,竟透出點難得的恬靜。

林清硯看著她,突然覺得,或許這樣也不錯。至少,她不用再記著影閣的陰謀,不用再耍那些“陰招”,不用再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隻是……他有點想念那個會跟他拌嘴、會摸鐵如風的頭、會喊著“我要打十個”的白曉玉了。

“對了,”白曉玉突然想起什麼,抬頭問他,“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呢。總不能一直叫你‘喂’吧?”她眼神裡沒有了敵意,卻像來到陌生地方的孩子,看著自己陌生卻親密的長輩。

林清硯笑了笑,聲音放得很柔:“我叫林清硯,是你的……戰友。”

至少現在,先讓他做她的戰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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