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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麵白曉玉 第14章 白兔白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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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幫白曉玉恢複記憶,林清硯特意整理了一遝資料,從她的姓名、警號到辦案風格,連她愛喝冰可樂、吃火鍋必須加三份毛肚的習慣都寫了進去。

“你看,這是你以前的照片。”他把一張白曉玉穿著警服、舉著獎狀咧嘴笑的照片遞過去,“當時你破了個大案,局裡給你記了三等功。”

白曉玉盯著照片看了半天,眉頭皺成個疙瘩:“這人……真的是我?”她戳了戳照片上自己囂張的笑容,“笑得好傻啊,而且這眼神,看著就像要去欺負人似的。”

林清硯:“……這叫意氣風發。”

他又翻出一頁:“你格鬥很厲害,尤其擅長擒拿,上次在雲影閣,你一招就把鐵如風按地上了。”

“啊?”白曉玉眼睛瞪得溜圓,下意識往後縮了縮,“我、我會打人?還是打那種老實人?太過分了吧!”她摸著自己的胳膊,“我看著這麼柔弱,怎麼可能打得過彆人啊。”

林清硯深吸一口氣,指著“擅長用暗器(防狼噴霧、電擊棒等)”那條:“你對付壞人很有辦法,總能出其不意……”

“等等!”白曉玉突然舉手,一臉認真,“防狼噴霧不是女生用來防身的嗎?怎麼成暗器了?還有電擊棒,那不是違禁品嗎?我以前是警察,怎麼會用這個?”她托著下巴,恍然大悟般,“哦——我知道了,我是不是那種表麵當警察,背地裡乾壞事的臥底?細節豐富,角度全麵,這劇情很合理啊!”

林清硯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揉著額角,耐著性子解釋:“你是正經警察,那些是特殊情況下的自衛工具……”

“那我為什麼要電那個叫鐵如風的?”白曉玉追問,眼神裡滿是“你快承認我是壞人”的期待,“他看起來那麼乖,我電他乾什麼?難道他其實是大反派,我在執行秘密任務?”

“他就是個老實孩子!你當時純屬惡作劇!”林清硯終於沒忍住,聲音拔高了點。

白曉玉被他嚇了一跳,眼圈瞬間紅了,小聲說:“你怎麼凶我……我本來就記不清了,你還吼我……”

林清硯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樣子,心裡的火氣“唰”地滅了,隻剩下無奈。他歎了口氣,把資料往旁邊一推:“算了,先不看了。”

白曉玉卻突然湊過來,指著資料上“性格:活潑跳脫,偶爾耍無賴”那條,小聲說:“其實……我覺得這個‘耍無賴’還挺符合的。”她偷偷瞄了眼林清硯,“你剛才被我氣到捂頭的樣子,好像我以前經常氣你似的。”

林清硯抬眼,正好對上她那雙清澈又帶著點狡黠的眼睛——那眼神,像極了以前的白曉玉。他愣了愣,突然笑了:“是,你以前能把人氣得想原地退休。”

“那我肯定很討厭吧。”白曉玉低下頭,聲音悶悶的。

“不討厭。”林清硯看著她,語氣很輕,“就是……挺讓人忘不了的。”

白曉玉沒說話,拿起那張舉獎狀的照片,手指輕輕摩挲著上麵的笑臉。陽光透過窗戶落在照片上,好像有細碎的光點在跳躍。

或許,這個又能打又愛耍無賴的自己,也沒那麼糟糕吧。她心裡悄悄想。

林清硯看著她認真的樣子,突然覺得,記不記得起來,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她還在這兒,還能嘰嘰喳喳地吐槽他,還能露出這樣有點呆又有點機靈的表情。

他拿起桌上的資料,決定換個方式——比如,先帶她去吃頓火鍋,讓她嘗嘗三份毛肚的快樂。說不定,味蕾能比資料更早喚醒記憶呢?

病房門被推開時,張亮正推著鐵如風往裡走,後者手裡還拎著個果籃,臉從進門起就紅撲撲的,眼神躲閃著不敢看床。

“白警官,聽說你醒了,我們來看看你。”張亮推了推眼鏡,視線在白曉玉頭上的紗布上打了個轉,“醫生說恢複得不錯?”

白曉玉眨眨眼,看著眼前這兩個“眼熟”的人,想起林清硯提過的“雲影閣朋友”,趕緊坐直了身子,露出個乖巧的笑:“謝謝你們,我好多啦。”

鐵如風被她看得更緊張了,把果籃往床頭櫃上一放,低著頭小聲說:“給、給你帶了點蘋果,說、說吃了對腦子好……”

“哦?”白曉玉歪著頭,突然湊近他,“你是叫鐵如風吧?林清硯說我以前總欺負你,還用電棍電你?”

鐵如風猛地抬頭,眼睛瞪得溜圓,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沒、沒有……你彆聽他瞎說……”

“可他說我還摸你胳膊,說亂七八糟的話呢。”白曉玉一臉無辜,語氣裡帶著點好奇,“我以前是不是很壞啊?你這麼老實,我怎麼下得去手呢?”她皺著眉,像是在認真反思,“難道我有什麼怪癖?就喜歡欺負你這種臉紅的小帥哥?”

“我、我不是……”鐵如風的臉“唰”地紅透了,從耳根蔓延到脖子,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你、你彆這麼說……”

“可你現在也臉紅了呀。”白曉玉指著他的臉,笑得更無辜了,“是不是我一說你就緊張?那我以前肯定經常逗你玩,你是不是特彆討厭我?”

鐵如風急得快結巴了:“不、不討厭……真的……”

“那你為什麼發抖呀?”白曉玉得寸進尺,伸手想去碰他的胳膊,“是不是我以前電你電得太疼,留下心理陰影了?對不起啊,我那時候肯定是腦子不好使……”

“哇”的一聲,鐵如風突然捂住臉,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

張亮和林清硯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以前被白曉玉隨便逗兩句就臉紅的鐵如風,這次居然被“無辜版”白曉玉給氣哭了——還是帶著委屈和手足無措的那種哭。

“你看你!”張亮趕緊把鐵如風往身後拉了拉,瞪了白曉玉一眼,“人家好心來看你,你怎麼還欺負人?”

白曉玉也懵了,看著鐵如風肩膀一抽一抽的樣子,自己先慌了:“我、我沒欺負他啊……我就是問問……”她轉向林清硯,眼睛裡帶著點求助,“我是不是說錯話了?他怎麼哭了呀?”

林清硯扶著額,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無心之失更傷人”。以前的白曉玉是明著逗,帶著股痞氣,鐵如風雖然臉紅,心裡多少有防備;可現在這失憶的白曉玉,一臉天真地戳人痛處,句句都往人家最不好意思的地方紮,偏偏語氣還純良得像朵小白花,這殺傷力簡直翻倍。

“你少說兩句。”林清硯把白曉玉按回床上,轉向鐵如風,“她記不清事了,說話沒過腦子,你彆往心裡去。”

鐵如風搖搖頭,抹了把眼淚,抽噎著說:“不、不怪她……是我、是我太沒用了……”他抬頭看了白曉玉一眼,又趕緊低下頭,“你、你好好養傷,我、我先走了……”

說完,不等眾人反應,轉身就往外跑,差點撞到門框。張亮趕緊追上去,臨走前回頭給了白曉玉一個“你可真行”的眼神。

病房裡瞬間安靜下來。

白曉玉看著空蕩蕩的門口,一臉茫然:“我真的氣哭他了?可我就是問問啊……”她撓撓頭,“他也太不經逗了吧?”

林清硯看著她這副“我沒錯都是世界的錯”的無辜樣,突然覺得,失憶後的白曉玉雖然沒了以前的“流氓氣”,但這“氣人”的本事,倒是細節更豐富、角度更全麵了——以前是主動出擊,現在是精準踩雷還自帶“我很無辜”的護盾。

“以後彆隨便跟人提以前欺負他的事。”林清硯歎了口氣,“尤其是彆盯著他臉紅說。”

“為什麼呀?”白曉玉更困惑了,“他不是不討厭我嗎?”

林清硯:“……有些事,不能當著老實人的麵說。”

比如,你以前怎麼把人家調戲得想鑽地縫,現在又怎麼把人家氣哭的——這細節,實在太豐富了。他看了眼床頭櫃上的果籃,突然有點同情鐵如風:下次再來,估計得鼓足畢生勇氣了。

深夜的病房格外安靜,隻有監護儀的滴滴聲在空氣裡浮動。白曉玉突然縮了縮肩膀,像是被什麼驚醒,眼神裡瞬間漫上驚恐,手指緊緊抓著被子,身體控製不住地發抖。

“怎麼了?”林清硯立刻湊過去,握住她冰涼的手,“做噩夢了?”

白曉玉搖搖頭,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眼淚毫無預兆地湧出來,順著臉頰往下掉。她像是突然墜入了什麼可怕的回憶,又或者隻是被這陌生的黑暗攫住,整個人抖得像片風中的葉子。

林清硯心頭一緊,沒多想就伸手把她攬進懷裡。他的動作很輕,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手掌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低啞又溫柔:“彆怕,我在這兒。”

懷裡的人抖得更厲害了,帶著哭腔往他懷裡縮了縮,像隻尋求庇護的小動物。林清硯的心被這細微的依賴揪得發酸,那些藏了很久的話突然就湧到了嘴邊。

“曉玉,”他低頭,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我喜歡你。”

白曉玉的顫抖頓了一下。

“以前的你,”他繼續說,聲音放得更柔,“又野又機靈,闖禍的時候能氣死人,可認真起來眼睛亮得像星星。你用電擊棒電鐵如風的時候很壞,被鐵伯母揍得求饒的時候很慫,可衝上去救人的時候,又勇敢得讓人移不開眼。”

他輕輕笑了笑,指尖拂過她耳後的碎發:“你總說自己是女流氓,可我覺得,你比誰都可愛。”

懷裡的人安靜了幾秒,就在林清硯以為她被觸動時,白曉玉突然猛地推開他,眼睛瞪得溜圓,臉上還掛著淚珠,表情卻像見了鬼。

“你、你喜歡以前的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子,聲音都變調了,“喜歡那個欺負老實人、拿電擊棒當玩具、被人追著打的女流氓?”

她突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般:“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就喜歡這種能把你氣到捂頭、能讓你戰友跟著倒黴的型別?”

林清硯剛要解釋,就被她搶了話頭:“難怪你天天守著我,是不是等著我恢複記憶,好繼續看我耍流氓?你這人看著正經,沒想到這麼重口味!”

她皺著眉,一臉“我看透你了”的表情:“還有啊,你剛才抱我那麼緊,是不是趁機占我便宜?我現在失憶了,你不能這樣!林清硯我告訴你,就算我以前跟你關係好,你也不能趁人之危……”

“我沒有……”林清硯試圖辯解,聲音卻被她蓋了過去。

“你肯定有!”白曉玉越說越激動,指著他的臉,“你看你,臉都紅了!被我說中了吧?怪不得張亮說你跟我以前總拌嘴,是不是那時候你就對我圖謀不軌了?”

她突然捂住胸口,做出驚恐的樣子:“太可怕了!表麵上是戰友,背地裡居然暗戀我這種‘問題少女’!這細節也太豐富了,角度刁鑽得讓人害怕!”

林清硯看著她那副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聽著她把自己的告白拆解成“特殊癖好”“占小便宜”“圖謀不軌”,心頭那點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被她攪得七零八落。

他張了張嘴,想再說點什麼,眼眶卻突然一熱。不是氣的,也不是委屈,就是覺得又好笑又無力,像是憋了很久的情緒突然找到了出口。

“你……”他想說“你簡直不可理喻”,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聲帶著哽咽的笑。

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

白曉玉愣住了。

她看著眼前這個平時冷靜自持、連皺眉都很少的男人,此刻正紅著眼眶,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淌,嘴角還掛著點哭笑不得的弧度,整個人都懵了。

“你、你怎麼哭了?”她下意識遞過紙巾,聲音都弱了,“我、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彆當真啊……”

林清硯沒接紙巾,隻是用手背抹了把臉,看著她,突然笑出了聲,帶著濃濃的無奈:“白曉玉,你真是……不管記不記得事,都能把人氣哭。”

病房裡再次安靜下來,隻剩下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白曉玉看著他泛紅的眼睛,心裡突然有點發慌——她好像,真的把事情搞砸了。

窗外的月光透過玻璃照進來,在地上投下兩道交疊的影子。林清硯看著那影子,突然覺得,或許告白早了點,但沒關係。

反正不管她是哪副樣子,他好像……都沒辦法真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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