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青燈 猛親
猛親
“哐當——”
廚房傳來盤子摔碎的聲音,霍笛從沙發上站起來,衝溫染說:“我去看看。”
“好。”
霍笛走後,溫染去找老太太,擡手敲敲臥室門:“奶奶,是我。”
藍婧開了個小縫,像做賊一樣,把她拽進來。溫染詫異地看著她:“你很怕她嗎?”
藍婧咂咂嘴。
溫染找老太太,看她臉上哭過的痕跡,抱著她的頭一遍遍撫摸安慰。
“奶奶,霍笛缺失了這麼多年母愛,這樣的反應是正常的,你不要傷心,她不會離開你。”
老太太環上溫染的腰,眼淚再次噴湧而出,說話嗚咽:“我知道……染染。”
溫染理智且鎮定,說:“那個楊汝潔一定有問題,我肯定她接近霍笛是有目的的,所以我們應該演一出戲讓她放鬆警惕,然後露出馬腳,才能名正言順把她踢出去。”
“奶奶,你是一家之主,如果連你都沒了震家的氣勢,那不就讓楊汝潔得逞了?”
這句話讓常識文猶如火把重燃,眼神堅定。擡手擦去臉上淚痕,站起來,拉開門,走出去。
藍婧與溫染眼神相觸,對溫染肯定地點點頭,豎根大拇指。兩人跟在後麵。
常識文出門沒走兩步,就碰上在菜壇摘青菜的楊汝潔,兩人對視一眼,常識文立馬撇過頭去:“哼!”
然後在不知不覺中加快步子,衝著大門方向走,溫染以為老太太要發什麼虎威,結果隻是小貓輕哼……好吧,老太太太老實了。
霍笛看著三人從廚房路過,她探出頭:“快吃飯了,彆走遠!”
結果,老太太回頭瞪她一眼。
霍笛:我也沒做錯什麼吧?
楊汝潔不會做飯,圍在霍笛旁邊給她打下手,看著霍笛熟練運用煤氣灶電磁爐,等一係列廚具時思緒萬千。
幸好當年走的早,要不然乾這一切的都是我。楊汝潔環視廚房,屋頂的角落,位置高夠不到而且不經常打掃,所以結著蜘蛛網,其他角落還算乾淨,能下得去手。
楊汝潔切了小蔥,撮進碗裡,放案台上給霍笛用。霍笛做了西紅柿雞蛋湯麵,問過楊汝潔有沒有不吃的,得到回答後把小蔥灑進去。
“我來盛吧。”楊汝潔主動接過勺子。
霍笛已經快速盛一碗,拒絕她並把那一碗塞給她:“沒事媽,你先出去吃吧,我給她們盛。”
“好。”反正我也不想乾。
麵條聞著挺香,楊汝潔沒叫老太太她們,自顧自坐沙發上吃起來。
霍笛去門外轉一圈,沒見老太太她們,就給溫染打電話叫她們回來吃飯,溫染那邊背景音雜,但能聽出來是在小廣場,看一群老頭打牌。
“我們一會兒就回去,奶奶看人家打牌正入迷呢。”溫染衝電話說。
“好。”霍笛掛了電話
霍笛端著碗,坐過來,她問楊汝潔:“媽,你吃蒜嗎?”
楊汝潔搖搖頭。
之後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兩人之間的氛圍陷入冷淡,楊汝潔吃飯都覺得不自在,開始找話題:“你是剛高考完吧?”
霍笛:“嗯。”
楊汝潔:“準備報哪裡的大學?”
霍笛轉著眼睛,想,在楊汝潔沒出現之前,因為擔心老太太一個人在家怕出事,就定了離家最近的棉織大學,儘管現在楊汝潔出現了,可是現狀並不能讓她放心把老太太和楊汝潔放在一起。
想起之前楊汝潔的行為,奶奶腿腳不便又膽小,霍笛怕她受欺負。
霍笛肯定地回答:“棉織大學”
楊汝潔點點頭。
霍笛垂眼間,瞥到楊汝潔劈叉的指甲,加快了吃飯速度。
吃完後走到屋裡,拿一個指甲剪出來,她說:“媽,我給你剪剪指甲吧。”
楊汝潔也吃完飯了,正躺沙發上玩手機,反正閒著沒事,這指甲劈了好幾天她也沒注意,剪就剪吧。
楊汝潔的指頭搭在霍笛手上,空氣裡時不時蹦出兩聲指甲剪的聲音,楊汝潔又開始不自在,手機也不玩了,轉頭打量著霍笛。
這丫頭有點黑,可能是幫著老太太收莊稼曬的。瘦,鎖骨很明顯,頭發有點枯黃,也長了。
楊汝潔說:“一會兒帶你去剪頭發。”
霍笛擡眸對上她的視線,這時,楊汝潔的眼神裡多了一些說不上來的感覺,霍笛一笑:“好。”
不知道碰到楊汝潔哪根神經,她奪過霍笛手中的指甲剪,說:“哪有孩子給媽剪指甲的,手給我,我給你剪。”
霍笛沒跟她爭執,手自然地搭在楊汝潔手心裡,傻笑著。
藍婧在小廣場碰見自己親媽了,馮小豔聽說楊汝潔回來的事後憤怒不已,極為同情老太太。
倆人聊了幾句,藍婧拉著她媽回家了,再不回家怕馮小豔去霍笛家乾仗。
說起來,馮小豔和楊汝潔有點仇恨,當年楊汝潔和霍咎沒離婚那幾年一直在搞股票,藍婧她爸看到倆人的“收成”後,心裡的**直線生長,向馮小豔要了兩萬塊錢,跟著霍咎投股,沒想到不到一星期,連本帶利虧進去三萬。
氣的馮小豔要和藍婧她爸離婚。
當然,馮小豔是個明事理的人,這事不光要怪楊汝潔,還要怪霍咎和自己那沒頭腦的丈夫。
至於現在為什麼和霍家這麼好?因為虧進去的三萬,是霍勝明和常識文賠給她的,後來老太太又經曆喪夫喪子的痛,馮小豔不可能坐視不管,能幫的都儘量幫一把。
老太太和溫染回來後就看到這樣祥和的一幕,老太太看著被迷惑地孫女隻想吐血而死,溫染不知道從哪感覺到了危機感。
“她倆不會談物件吧。”溫染這腦子也是神奇的可愛,讓老太太笑了。
“放心吧,奶奶站你這邊。走,吃飯。”
“好!”
剪完指甲,楊汝潔帶著她去剪頭發。
“奶奶,我們去剪個頭發,一會兒就回來啊。”霍笛笑得傻乎乎。
老太太沒理她,溫染衝她點點頭,心裡一個黑暗的想法冒出頭,隨後溫染衝她說:“到了給我報備!不管去哪都要給我報備!聽見沒有!”
“好的好的。”霍笛也是神經抽搐了,跑回來猛親她一口。
“我天。”老太太被驚呆了,哪想過自己乖孫女還有這麼開放的一麵,端著飯去一邊吃去。
給溫染整的臉紅的像個太陽。
霍笛坐上後座,楊汝潔帶著她。
楊汝潔:“你們倆談了?”
霍笛:“是啊。”
楊汝潔沒說什麼,這種小場麵她見得多了。
霍笛家有點偏離村子中心,倆人又不得不往那邊走,這個時候的小廣場人最多,那群愛嚼人舌根的老太太在涼亭裡坐著。
“看看看看!這不那霍家媳婦嗎?”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衝倆人昂首。
“這麼多年了還記著呢?”穿著花體恤的老太太說。
“那肯定啊,也是這麼多年了,怎麼會想到回來呢?”
“肯定想人家閨女了。”
“不可能!”另一位端著飯的婆子說,“前幾年我聽我兒子說她二婚了,還生了個小孩,最後又離婚了,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婆子故意吊人胃口。
“為什麼?”
“因為那男的家暴還沒錢,但是和這霍家媳婦在一起的時候手裡還是有幾個籽兒的。估計是裝富!”
倆人走得遠,這些閒談自然沒聽見。
霍笛被短暫的幸福衝昏頭腦,忽然想到那個同母異父的孩子。
霍笛問:“媽,你是離婚了嗎?”
楊汝潔回:“是啊。”
霍笛:“那內個男孩怎麼辦?”
楊汝潔一臉無所謂:“他有他爸呢,反正有人管。”
霍笛回憶著那個晚上,那樣瘦削的身體怎麼可能有人管,霍笛不再想,畢竟自己連自己有時候都管不住。可憐人實在太多,她隻有一顆憐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