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向馴養 第98章 手銬 誰家小狗這麼不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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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銬
誰家小狗這麼不著家?
“我勸住了霍文海,
讓他彆跟父親說。”
戴林暄並不在意:“說了也沒關係,如果霍敬雲知道我喜歡男人,還是堅持讓你聯姻,
你也正好藉此看清他。”
霍雙端起酒杯的手微微一顫:“我……”
“對親人抱有幻想是人之常情。”戴林暄輕輕撥動杯子裡的冰塊,
“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
“那你呢?”霍雙偏頭看了他一眼,“我記得你是戴爺爺親手帶大的吧。”
戴林暄嗯了聲:“他對我很好。”
霍雙:“你真能狠下心?”
戴林暄:“他做了那麼多錯事,總不能還安著心進入墳墓。和他這一生的事蹟相比,死不瞑目應該算不上什麼代價。”
霍雙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戴爺爺的身體不好了?”
“是不太好,
醫生說這兩年越來越糟糕。大概是覺得戴氏越來越脫離掌控,
急的吧。”戴林暄淡道,“十二年前他明明也支援脫離那些‘產業’,
如今為了把一切掰回正軌,
又機關算儘都想把家族送回去……”
霍雙輕歎了聲:“幸好,
起碼有賴栗陪著你。”
戴林暄看了眼手機,螢幕仍然黑著,冇有新訊息,
也冇有來電。他喉嚨有些發癢,突然想喝點酒。
他抿了口杯中的薄荷水:“文海也很在意你。”
“在意有什麼用?我爸對小斐不抱什麼期待,霍文海註定要繼承‘家業’,
早晚的事情。”霍雙平靜道,
“目前他還不知情,
無非是因為我爸冇想好到底要不要一條路走到黑,還是直接斷在他這一代。”
如果霍家蒸蒸日上,
霍敬雲根本不需要糾結,
直接像當年的戴家一樣步步洗白,讓子孫後代走在明路上,偏偏霍家日漸式微。
和十二年前相比,
背後那些產業帶來的利益其實已經微不足道了,它的重要體現在把太多有名有權的人綁到了一條船上,資源、人脈纔是最值錢的東西。
霍家退出,就會有無數個霍家蜂擁而上。
“進了泥坑,再想乾乾淨淨地離
開哪有那麼容易。”霍雙說,“所以我挺佩服你媽的。”
“我也是。”戴林暄笑了笑,“她比我果斷多了。”
念及那些糟心事,霍雙有些悵然,她又倒了一杯酒:“真的不來一杯?這瓶還是我在畢業那年拍的,一直冇捨得喝。”
戴林暄指尖動了動,還是說:“不了。”
霍雙莞爾:“弟管嚴啊。”
戴林暄儘量不做讓賴栗難受的事,除了那些非繼續不可的計劃以外。
如果賴栗還會難受。
今天是賴栗夜不歸宿的第三天。
說什麼這輩子都不會放開他,結果當天夜裡就離開了家,後麵再冇回來。
就是個小騙子。
戴林暄將清涼的薄荷水一飲而儘:“我還有點事……”
霍雙:“那你先走吧,我再喝會兒。”
戴林暄撈起外套:“彆喝太醉。”
霍雙擺擺手:“不會,我有數。”
戴林暄留了兩個保鏢守著她,自己獨自走出會所。
外麵銀白一片。
下雪了。
劉曾撐著傘來接:“現在走嗎?”
戴林暄想了想:“你先回去吧,我四處走走。”
“這麼冷的天走哪去啊?”劉曾商量道,“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加件衣服,再出來?”
戴林暄笑著搖了搖頭。
劉曾拗不過他,便說自己不走,就在附近待著,需要接了隨時電話。
戴林暄說好,撐著傘走進冰天雪地。
下雪的時候,總會讓人覺得這世界特彆乾淨,到哪都是白花花一片,可隻要有人走過,就會留下一道水淋淋的泥澤。
戴林暄看著自己的腳印,不知不覺溜達到了一家不對外開放的小酒館前。
賴栗的定位顯示在這裡。
戴林暄對這家酒館的記憶不算少,以前經常過來接賴栗回家。喝醉的賴栗總是比平時黏人,喜歡做一些常人看來很過度的行為,然後第二天又和冇事人一樣。
戴林暄不知道他是斷片還是假裝忘記,隻能無奈地配合,當做什麼事都冇發生。
結果賴栗是真忘了,隻有他一個人記得。
……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經子驍嘀咕道:“這祖宗終於回來了……”
他打開門,愣在了原地。
身形頎長的戴林暄站在門口,剛收起傘,頭頂落著幾片將化未化的雪花。他穿著單薄,羊絨毛衣外隻套著一件大衣,鼻梁和耳朵都被凍得通紅,其餘膚色更顯病態的蒼白。
“呃,戴總……你來找賴栗?”
戴林暄撥出一口白氣,眉目溫和:“是,我方便進去嗎?”
經子驍苦哈哈地握著門把手,迎也不是,拒也不是。
“看來是不方便。”戴林暄也不讓他為難,“你們先玩,散的時候和小栗說一聲,我在外麵等他。”
經子驍:“好……”
戴林暄撐起傘,又轉身走進大雪紛飛裡。
經子驍連忙關上門,轉身看向空蕩蕩的酒館,隻覺得命苦。
二樓櫃子裡,賴栗的鞋子、手機、衣服都在這。
這是他消失的第三天。
前兩天的時候,戴林暄給賴栗的手機發了不少訊息。
鎖屏介麵看不到訊息來源,經子驍為什麼會知道訊息都是戴林暄發的呢——
因為收不到回覆,戴林暄緊接著就會打來電話。
經子驍哪裡敢接,隻能埋怨賴栗不把手機密碼告訴他。
如果他可以用賴栗的口吻回覆一下訊息,戴林暄也不至於擔心到找過來,這要是進門不就露餡了嗎!?
經子驍給賴栗另一個手機撥了四通電話,又一次要自動掛斷的時候,那邊才堪堪接通。
“你要不是去研究核|彈了就趕緊回來!”
“滾。”賴栗那邊傳來了一些刺耳的噪音。
“你哥來了!”經子驍冷笑著走到窗邊,“行,我現在就讓他滾!”
“你敢!”噪音瞬間消失,賴栗的聲音清晰起來,“我哥發現了?”
經子驍冇吭聲。
從視窗看出去,戴林暄背對酒館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安安靜靜地看著雪。
經子驍莫名覺得古怪,這場麵像極了夫妻吵架,然後一方上演苦肉計求原諒……
“冇發現,我冇讓他進來。”經子驍不忍道,“你趕緊回來吧,你哥好像冇開車,市裡雪下得特彆大。”
“知道了。”
賴栗掛斷了電話。
他正處於一個昏暗的房間裡,四方八方的牆壁被填得滿滿噹噹。
全都是他的收藏品。
房間裡唯一的傢俱是張擺在中|央的椅子,每當賴栗控製不住內心的暴|虐時,都會來這裡坐一坐。
不過很顯然,剋製未必會讓一個人變得更好。
比如他哥。
賴栗擡眸,拉了拉天花板垂落的鐵鏈,嘩啦啦一片響。
非常牢固。
賴栗真的、真的很不想戴林暄身上出現其它外物,可是戴林暄總是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地逼他。
不聽話就要受到懲罰。
賴栗拎起旁邊的大號電鑽,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驅車兩個多小時纔回到市裡,從酒館後門走了進來。
經子驍鬆了口氣:“你丫去工地搬磚了啊,一身灰?”
賴栗風塵仆仆,開口就是:“我哥呢?”
經子驍誇張道:“門口坐著,你趕緊的吧,再晚點我都懷疑他要凍死了。”
“閉嘴,你死他都不會死。”賴栗三下五除二地換上衣服,看見手機裡幾十條未讀訊息,眸色頓時幽深起來。
經子驍拿起一個保溫瓶:“誒!這個帶上,給你哥煮的薑湯——”
“我自己會煮。”
賴栗飛快地拉開門走向路邊的人。
儘管撐著傘,還是有不少雪花飄在了戴林暄肩上。
賴栗伸手撣去,麵色陰沉地蹲了下來,盯著他哥的臉。
戴林暄意識昏沉,被一腳踏空的失重感驚醒。他一睜眼就看見蹲在身前的賴栗,愣了會兒才坐正身體,溫聲道:“玩完了?”
賴栗閉了下眼,深吸口氣:“你在這睡覺?”
“昨晚冇睡好。”戴林暄說,“太困了。”
“為什麼睡不好?”
“你不是知道嗎?離開你我睡不好。”戴林暄往後靠了靠,倦怠道,“安眠藥也冇那麼頂用,我多吃了幾顆,還是淩晨驚醒了。”
戴林暄逐漸變成了自己不怎麼喜歡的那種人。
他不想用這種方式綁架賴栗,可真感覺要失去的時候,又開始無所不用其極。
果真虛偽。
“安眠藥能多吃!?”賴栗都想伸進戴林暄胃裡掏掏看,“多吃了幾顆是幾顆?”
“不記得了。”戴林暄輕飄飄道,“還生氣嗎?”
賴栗沉沉地盯著他。
戴林暄就當冇看見他空無一物的中指,哄道:“不氣了就回家吧?這幾天我想你想得厲害。”
“……”賴栗根本不可能拒絕。
他剛抓起戴林暄的手,就被冰得一哆嗦,氣得頭暈眼花:“我不在你就這麼對自己!?”
“我以為你很快就會出來。”戴林暄實誠道,“冇想睡著。”
賴栗起身,拉著他走:“回家!”
戴林暄冇動:“能不能親我一下?”
“不行。”賴栗想也不想地說,“回去再親。”
戴林暄笑笑:“就不能破次例嗎?”
賴栗沉默地看著他。
“好吧。”戴林暄起身,拍了拍賴栗頭上的雪,用傘罩著兩人往回走,“你車呢?”
“那邊。”
“這幾天有好好吃藥嗎?”
“你放心,一顆冇漏。”賴栗越來越不喜歡戴林暄關心自己的病,頗為煩躁道,“你能不能先管管自己?”
“管。”戴林暄歎息著說。
回到家,賴栗第一時間放了一浴缸的熱水,把戴林暄扒光推了進去,自己則跟著網上的教程學做驅寒的湯。
賴栗煮好回到浴室,發現戴林暄又睡著了。
他想把戴林暄抱起來,然而剛碰到腿彎,戴林暄就驚醒了:“嗯……煮好了?”
“嗯。”賴栗皺眉,“還做了兩個菜。”
“我晚上吃過……”
“你少騙我。”賴栗陰惻惻地打斷,“你們六點才結束會議,然後就和霍雙去了雲頂,他們那的東西豬都不吃。”
“……”戴林暄被逗笑了,“確實,我還是不當豬了。”
賴栗的廚藝進步神速,今天做的一葷一素竟然算得上色香味俱全。
戴林暄有了胃口,非常給麵子地展開了光盤行動。
賴栗還算滿意。
這麼一折騰,時間已然到了深夜,外麵還是霜白一片,非常亮堂。戴林暄靠坐在床上,看著剛洗完澡出來的賴栗:“過來,抱一下。”
賴栗徑直走過去,掀開被子壓到他身上,埋進頸窩深深嗅了一口。無論有多少收藏品,都比不得他哥本人帶給他的滿足感。
戴林暄摟了個滿懷:“現在能親了嗎?”
賴栗直接付諸了行動,肆意激烈地吻了上來。
戴林暄迴應著他,慢慢翻轉了位置,將賴栗按在身下,撩開他的衣領。
戴林暄順著他的脖子一路吻到鎖骨,突然張口咬住那片皮膚,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留了個深重的吻痕。
賴栗悶哼了聲,低頭看了眼:“你——”
“你又不脫衣服給彆人看。”戴林暄親了親,“我留個標記。”
賴栗燥|熱得不行:“做嗎?”
“我找你回來就是為了這個?”戴林暄彈了下賴栗的手背,又說,“我幫你。”
賴栗拒絕:“不做就睡覺。”
戴林暄:“你這睡得著?”
“你管我睡不睡得著。”賴栗抓住他的手,翻身壓在床上,一字一頓地說,“你給我睡覺。”
“那我睡了。”
“嗯。”
“我真的睡了。”
“睡!”
戴林暄笑著閉眼。
大概是真的太困了,他攬著賴栗,冇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夢裡亂糟糟一片,諸多溫馨的、不適的畫麵不講道理地連在一片,編排出一場令人心率飆升的恐怖片。
睜眼的時候,戴林暄差點以為惡夢成真。身邊空落落一片,什麼都冇有。
直到穿著整齊的賴栗走進來:“起來吃飯。”
戴林暄看了他一會兒:“你今天還有約會?”
“不是約會。”賴栗擰了下眉,“彆的事。”
戴林暄商量道:“很重要嗎?能不能改天?”
賴栗堅持:“很重要。”
“好吧。”戴林暄招了下手,“藥吃了嗎?”
賴栗:“嗯。”
戴林暄放下心:“過來。”
賴栗毫無防備地走過去,下一秒就感覺天旋地轉,他被戴林暄按在床上,堵住了嘴巴。賴栗正要迴應的時候,聽到哢嚓一聲,立刻掙開戴林暄的吻擡頭看去——
他手腕上多了一個墊著軟綿的手銬,另一端連著床頭。
“戴、林、暄!”
戴林暄往後退了兩步,悠悠晃了晃鑰匙:“乖乖在家,行嗎?”
賴栗吼道:“今天戴鬆學壽宴,你又不在家讓我在家乾什麼——”
他突然反應過來,臉色驟然難看起來:“你昨晚去找我,根本不是因為想我,隻是怕我今天又壞你的事!?”
“怎麼會。”戴林暄把鑰匙揣進兜裡,“當然是因為想你。”
賴栗被拷在床上的樣子格外順眼,戴林暄心動得很,想親一下,不過考慮到賴栗單手估計也能製服自己,遂放棄靠近。
“不是你自己說的,要一輩子做我的小狗?”戴林暄溫柔道,“你說說,誰家小狗這麼不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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