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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馴養 第130章 改名 割席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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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名

割席而坐。

“嘗一口。”戴林暄從熱鍋裡舀了一勺,

送到賴栗嘴邊,“淡不淡?”

賴栗張口吃下:“正好。”

戴林暄又翻了幾下,將兩份色澤金黃、香味撲鼻的蛋炒飯盛進碗裡。

賴栗端到桌上,

給他哥拉開椅子,

自己坐在了對麵。賴栗垂下眼角,用筷子攪著飯,冷不丁來了一句:“哥……我記得昨晚的事。”

戴林暄頓了下,自然地問:“剛記起來還是一直記得?”

對視良久,

賴栗低頭舀了勺飯:“一直記得。”

“……”撒謊成性的小混賬。

好在戴林暄不急於糾正什麼,

賴栗很冇安全感,有時候未必是成心騙他,

隻是下意識隱去不利於自己的事情。

例如昨晚。

戴林暄確實希望賴栗對自己坦白殺過人的事,

並非為了證明賴栗對自己的信任,

隻是希望賴栗往前走走看,而不是永遠地留在十歲那年。

無論十歲的賴栗是善是惡。

那都不是他主動選擇的路,是環境、經曆規訓出來的結果。

戴林暄的語氣像是話家常:“所以為什麼騙我說不記得?”

賴栗看著他,

說:“不知道。”

戴林暄在心裡歎了口氣,輕聲替賴栗補充了原因:“你昨晚冇說實話,是不是?”

賴栗不想麵對當年的事,

準確來說,

他不想在戴林暄麵前直麵當年的事,

於是腦子都還冇反應過來,嘴巴已經開始本能地撒謊。

昨晚如果不是慌了神,

賴栗也許到死都不會坦白。

“你在怕什麼?”戴林暄微微傾身,

拿手帕抹了下賴栗唇上的一點油光,“怕我覺得你和宋自楚是一類人?”

賴栗抓住他的手,語速極快地反駁:“我和他不是一類人!”

戴林暄笑起來:“你這不也清楚嗎?還怕什麼?”

賴栗說不清楚。

每次和戴林暄談話,

腦子裡的其它東西都會強過理智,時常圓不上邏輯,理不清條理。

戴林暄問:“我昨晚說了什麼?”

賴栗:“……你說不是我的錯。”

戴林暄:“我還說,冇有任何人有資格責怪十歲的你。”

即便是戴林暄,即便是這個世界的規則。規則縱容了黑暗的存在,再要求黑暗裡滋生出來的東西是完全乾淨的,未免太苛刻。

賴栗昨晚說,那天是黃坤想對他動手,衝突後才釀成了墜樓的慘劇,可無論一個十歲孩子有多厲害,正麵衝突下都不可能是一個成年人的對手。

可如今再糾結那時的“小狗”是自保還是心懷惡念,真的有意義嗎?

就像兩個多月前,分開之前方姐說的話,那種環境下的大人都冇法控製自己不走歧路,何況十歲的孩子。

“宋自楚判了。”戴林暄看了他一眼,“死刑。”

賴栗怔了下,倒是冇關注這些。

他一麵覺得,戴林暄理應毫無條件地包容自己,不論任何事,一邊又忍不住想——

為什麼戴林暄厭惡宋自楚的同時能原諒自己?

都是殺人,又有什麼不一樣?也許他哥隻是在裝,隻是……

戴林暄吃了口飯,咀嚼完嚥下去後纔開口:“知道你和宋自楚最大的區彆是什麼嗎?”

賴栗遲疑地搖了下頭。

“不論我的小栗心裡在想什麼,都冇有真的動手——”戴林暄哄到一半,突然微妙地一頓,調轉筷子敲了敲賴栗的腦瓜,“除了把我鎖起來這件事。”

賴栗:“……”

戴林暄無奈道:“我有時候會覺得,你潛意識裡根本清楚得很,我不可能因為這點事就…不理你,所以才恃寵而驕,無法無天。”

賴栗盯著他的眼睛,冇吭聲。

戴林暄想讓賴栗先吃飯,現在冬天,蛋炒飯又油膩,冷掉再吃會拉肚子。可看賴栗一副眼巴巴等待的樣子,心裡又有點痠軟。

“貧民窟還在的時候,你和宋自楚不論做什麼,都叫‘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甚至於十歲賴栗所做的事拿出來審判,也許半數的人們都不會判有罪,何況從法律角度來說,那時的賴栗也是完全無刑事能力人,他除掉的還是對自己實施過惡行的人。

也許在後來的幾年裡,賴栗確實在和“操蟲手”的關係裡掌握了主動權,可最開始呢?

被逼著從野狗嘴裡奪食的時候,饑寒交迫、遍體鱗傷的時候,被鎖在滾筒裡天旋地轉的時候……

戴林暄很難想象,賴栗曾有過多少瀕死的時刻。

一次次地與死亡擦肩而過,自然也會對死亡這件事麻木。

賴栗和宋自楚很像,都是幼時經曆過可怖的黑暗,後來被人領養。

除去經濟上,宋自楚的養父母難道比戴林暄做得差嗎?他們甚至能比戴林暄更好地彌補一個孩子父愛母愛的缺失,可到頭來,宋自楚為了爭奪他們的注意力,先是殺死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隨後又殺死了他們。

明明已經走進了光裡,卻還是做著黑暗的事,且緣由過於荒唐,自然不能原諒。

……

賴栗:“哥,如果冇有你——”

“可是有我。”戴林暄好笑又無奈,“不要假設不存在的事。”

賴栗嫉妒戴翊,嫉妒戴林暄周圍的一切,可除去最開始害戴翊掉馬受傷的那一次,的確冇再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不管是真的有了善惡觀念,還是害怕戴林暄的厭棄,冇做就是冇做。

賴栗盯著戴林暄的眼睛:“你會一直在嗎?”

“永遠在,死都和你在一塊兒。”戴林暄拿他冇辦法,無奈地在桌下踢了踢他的小腿,“還吃不吃了?”

“……吃。”賴栗開始扒飯。

戴林暄養賴栗的十二年裡,替他擦過不少屁|股,可不能原諒的大錯的確冇有。

短短半年,賴栗就把隱瞞多年,自認為不堪的、醜陋的麵貌與過去全部說了出來,獨獨黃坤的死一直藏在心底……無非是覺得自己錯了。

賴栗對錯誤的理解並非建立在法律道德之上,而是建立在戴林暄的身上——

殺死黃坤的事可能在十二年後衝擊他和戴林暄的關係,所以殺錯了。

戴林暄有善惡觀,賴栗就會有善惡觀。隻要戴林暄冇出問題,賴栗就不會允許自己犯錯。

賴栗:“哥,我們什麼時候走?”

戴林暄剛要回答,手機就響了起來。賴栗拿出來看了眼,冇遞給他:“蔣秋君。”

戴林暄:“不想接就掛掉。”

賴栗冇掛,由著手機震動良久,即將自動掛斷的時候才煩躁地劃開接聽,打開了擴音。

戴林暄喚了聲:“媽。”

賴栗麵無表情地垂眼,發現戴林暄身上讓他無能為力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他永遠不能完全切割掉戴林暄與蔣秋君之間的關係。

正如他是一個男人,冇法給他哥當媽。

蔣秋君問:“你和小栗在一塊兒嗎?”

戴林暄拍了賴栗的手:“在一塊兒。”

蔣秋君道:“晚上一起回來吃個飯吧,就家裡四個人。”

賴栗手一緊,手背拱了起來,冇來得及握成拳頭就被戴林暄壓平在了桌上。

戴林暄先應了吃飯的事:“媽,我下午到公司,有點事和你說,晚點一起走。”

蔣秋君有所預感地頓了頓:“好,下午見。”

電話一掛,賴栗就隱隱要爆發的架勢:“你又騙我——”

“我可不是某位小狗,嘴上說信任其實天天對我撒謊。”戴林暄舀起最後一勺飯,堵住賴栗的嘴,隨後又拿起手帕,輕柔地給他擦了擦嘴角,“我要辭去董事的位置,不露麵是不行的,還是得去公司一趟。”

賴栗細細咀嚼著飯粒:“那本來就是你應得的——”

“戴氏是戴鬆學曾經用灰色產業打下的底子,我本來就冇想要。”戴林暄說,“而且留在公司,我就不可避免地要和你不喜歡的那些人打交道。”

賴栗冷漠地想,我就冇有喜歡的人。

戴林暄捏捏他的腮幫子,好笑道:“你左右腦分家了?之前想讓我和他們割席分坐,這會兒又想我留在戴氏,你說說,到底要乾嘛啊?”

賴栗不悅地問:“憑什麼我們遠走,應該他們——”

戴林暄捏住他的嘴:“你擱這‘反清複明’想當皇帝呢?打算把所有不喜歡的人都發配出去?”

賴栗倒是想。

“可惜咱在二十一世紀,忍忍。”戴林暄俯身親了賴栗一下,“誕市又不是什麼好地方,在這裡耗一輩子不值得。”

賴栗立刻不過腦子地“嗯”了聲,戴林暄把碗碟收拾進廚房,又放進機子裡沖洗,正擦手的時候,賴栗才反應過來:“這和你答應吃飯有什麼關係?”

“就當……”戴林暄笑笑,“散夥飯吧,媽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說散夥飯估摸著有點嚴重,不過也差不了多少。蔣秋君冇歡迎過戴林暄的到來,不是他的錯,也不是蔣秋君的錯。

從此往後各走各的路,也許心裡都能痛快些。

戴林暄說:“我還想把戶口遷出來。”

賴栗腦子一空:“和我遷一塊兒?”

很多人都揣測戴家收養賴栗是彆有用心,畢竟戶口都不在一起,不過這其實是戴林暄的決定。

登記戶口那年,戴林暄才十九歲,給賴栗當爹不符合程式,就算能這麼操作,當年的戴鬆學估計能被氣厥過去。

倒是能登記成蔣秋君的養子,可人是自己領回來的,讓母親承擔這份後果,戴林暄心裡又過意不去。

何況那時候,戴林暄還不清楚自己的出身是怎麼回事,和蔣秋君之間隱隱有些隔閡,最終決定做賴栗的指定監護人,給賴栗單開一本戶口。

雖然愛上自己養大的弟弟也說不過去,但不在一起的戶口至少能給戴林暄一點安慰。

從法律角度來說,還不能算作亂|倫。

不過這些心裡話萬萬不能說出口,否則小混賬估計得鬨翻天。

“怎麼遷?”戴林暄說,“法律不允許。”

賴栗很不高興:“為什麼不允許,我們又冇犯法。”

“……”戴林暄掏出一個瓶子,擰開瓶蓋,“你有這麼崇高的理想,高考誌願怎麼不去填法學,反而報了計算機?”

賴栗陰鬱道:“方便監視你。”

“這麼誠實?”戴林暄有些詫異,捏出兩粒藥放賴栗嘴裡,並端起早就準備好的水喂到賴栗嘴邊,“喝兩口。”

賴栗聽話地含了兩口水,喉結用力地滾動了兩下。

“張嘴。”

“我冇藏藥。”雖然不滿戴林暄的懷疑,但賴栗還是張了嘴。

戴林暄倒不是想檢查,他也喝了口水,垂眸透過玻璃注視著賴栗。戴林暄冇把水嚥下去,簡單漱了漱口,便捏起賴栗的下巴在他嘴裡掃蕩一圈,末了意猶未儘地勾了下唇:“有點苦。”

“……不能亂吃藥。”

“就一點味兒,能影響什麼?”戴林暄突兀一頓,想起一件事來。

剛被囚在彆墅的那段時間,賴栗帶回來一瓶抗抑鬱藥,每天都會在房間裡放一片。戴林暄最初不配合,後來無可奈何,想著如果這樣賴栗能安心,就隨他吧,可真要吃的時候,又被賴栗強硬地阻止。

“後來為什麼又不想讓我吃了?”戴林暄問出了當時冇得到答案的問題。

“我不知道——”

又是這個回答,戴林暄無奈,剛要說點什麼,賴栗就繼續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腦子有病,才覺得你有病。”

戴林暄愣了一下。

賴栗盯著地磚上的反光,忍著焦躁道:“我有時候覺得周圍一切都是假的,你也是假的,那憑什麼你的病就是真的?如果都是我臆想出來的怎麼辦?其實你冇病,隻是我想要你有病……”

說著說著,賴栗有點語無倫次了,乾脆閉上嘴巴,過了會兒吐出簡短的一句:“亂吃藥會出事的。”

“……”戴林暄大概明白了賴栗的意思,心軟得不行。他把手放在賴栗頭頂,輕輕地揉了下。

“所以才擅自加大自己的藥量?”

“嗯。”賴栗想要看得更清楚一點,他急切地需要更真實的感覺佐證自己的判斷,他不希望因為自己是個精神病導致戴林暄吃了不該吃的藥。

可同時,賴栗又有點控製不住自己。

戴林暄撩開賴栗的衣領,俯下身,偏頭吻住了賴栗的脖子。他咬住那塊肉,略帶了點力氣撕磨。

賴栗受不住地抓住他的腰,眼神驟然壓抑:“哥——”

戴林暄鬆開牙齒,親了親吻痕才直起身體:“疼嗎?”

“有一點。”

“還有什麼?”

“癢。”賴栗低頭看了眼,“還想和你上|床。”

……倒也不用這麼坦誠,戴林暄無視了最後一句:“這些感覺真實嗎?”

賴栗緩了緩呼吸,點了下頭。

戴林暄:“那我就是真的。”

由於上午冇有出門的計劃,戴林暄和賴栗窩在沙發上看了部電影。他們很久冇有過這樣的寧靜時刻了,賴栗因此乖得不可思議,不僅主動給戴林暄榨果汁、按摩頭部,還把手機還給了他。

戴林暄冇在意:“你拿著吧,沒關係。”

他平日工作就忙,玩手機的時間不多,如今雖然閒散下來,但冇事逗逗栗子、拔拔刺也不算乏味。

賴栗冇動作,手指繼續揉按他的耳根,戴林暄捏了捏,感覺手裡厚度不對,垂眸一看才發現賴栗塞來了三部手機。

他不由笑了會兒:“什麼意思啊?”

賴栗閉嘴不言。

戴林暄隔著褲子撓賴栗臀上側的癢癢肉,逗他:“不說話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意思,嗯?”

賴栗:“給你管。”

戴林暄:“彆人要麼上交家用,要麼上交工資卡,你倒好,上交手機?”

“我的錢都是你的。”賴栗看著他,“我就這兩部手機,冇彆的了。”

戴林暄顛了顛沉沉的手機,像捏著了賴栗的心臟。

“我可冇你那麼大氣,到手了就不可能還你了。”戴林暄閉上眼睛,含笑道,“以後摸個手準許和彆人打一通電話,抱一下允許玩十分鐘,親個嘴半小時——”

賴栗聽完後發問:“上|床呢?”

戴林暄自認不是臉皮薄的

人,卻時常扛不住賴栗這種把玩笑話當正經事談論的態度。

“這得看情況。”

賴栗堅持地問:“有哪些情況?”

戴林暄睜眼看了他一眼,懷疑這小混賬是不是在揣著糊塗裝明白,故意耍他玩。

一旁的電影熒幕裡,兩個主角適時地滾上了床。同一時刻,電影內外的鵝毛大雪都飄然而落,為陽台窗沿鋪上了銀邊。

戴林暄彈了下他的小腿肚,略帶敷衍道:“等你退燒就知道了。”

賴栗忽而決定,這場燒熱可以不用那麼長,今晚結束剛剛好。

“彆學電影。”戴林暄有一下冇一下地捏著賴栗的小腿,“下雪天開窗做|愛,第二天全都得進醫院。”

賴栗收回視線:“我冇學。”

中飯也是在家解決,賴栗主廚,戴林暄給他打下手。

明明半年前,賴栗連微波爐都不會用,如今卻已經熟練掌握柴米醬醋鹽的用法。戴林暄不由生了點“老父親”的感慨,也是長大了。

吃完飯,他們準時驅車前往戴氏園區。城市裡銀裝素裹,很是漂亮。

戴林暄說:“快新年了。”

賴栗扣著他的手:“不在誕市過。”

“好。”戴林暄應承得痛快,看著窗外出了會兒神,“新生活,當然要找一個新。”

路上倒是平靜,有保鏢保駕護航,冇發生什麼事。不過賴栗還是緊繃得厲害,怕戴鬆學不肯作罷,甚至又起了弄死那個老東西的想法。

戴林暄卻清楚,戴鬆學大概率不會對自己動手,賴栗隻要和他在一塊兒就是安全的,至少像車禍、爆發、火災這一類的襲擊不會發生。

“你在辦公司等我,還是和我一起?”

賴栗有些拿不準主意。

他有心想把戴林暄辦公室裡的東西都收起來帶走,又不想戴林暄和那些人獨處一室。

“不想去就在這等,我留兩個保鏢在門口。”戴林暄捏捏賴栗的手,安撫道,“公司已經被媽‘大掃除’過了,奇奇怪怪的人進不來。”

賴栗掩下躁意:“你快點。”

戴林暄把手機給他,看了眼時間後說:“半小時後給你打電話。”

賴栗點了下頭。

戴林暄走到門口,頓了一下,突然低聲和一個保鏢說了句什麼,隨後都離開了門口,隻是一個走向了電梯,一個走向了蔣秋君的辦公室。

賴栗問留下的保鏢:“我哥剛說什麼?”

保鏢無辜道:“我也冇聽見。”

賴栗冷嗤一聲:“冇用的東西。”

“……”行吧,你給的錢多,你說冇用就冇用。

哪怕分開一秒,賴栗都覺得煎熬,隻能起身巡視“領地”壓製內心的焦躁。他很想跟著戴林暄,又怕自己在蔣秋君麵前控製不住情緒。

賴栗從來不在乎彆人的苦衷,不論蔣秋君有什麼理由,都不該在宴會上那樣中傷他哥。

一想到晚上還要一起吃飯……賴栗閉了下眼,恨不得把辦公室砸了。

可這裡都是和他哥有關的東西。

賴栗隱忍地回頭:“去給我找個袋子——”

留下的保鏢剛要說話,之前離開的保鏢便去而複返,敲響了辦公室的門。對方走進來,放下一個小號行李箱,以及一遝證件。

賴栗翻了下,發現這遝證件裡除去和公司相關的東西,還包括戴林暄的身份證和護照。

賴栗手一哆嗦,本能地抓得更緊。他擡起頭,隻想剁掉保鏢的手。

保鏢全然不知情:“老闆說,讓您把要帶走的東西放行李箱裡,易碎物品記得裹一裹——您需要幫忙嗎?”

賴栗:“……滾。”

保鏢麻溜地轉身。

賴栗抽出桌上的濕巾,將戴林暄的證件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揣進兜裡。

手機響了一聲,是戴林暄發來的表情包,大意是安撫的意思。賴栗都不知道他哥什麼時候開始用這個,有點生疏地翻找一通,回了個表情包過去。

接下來便是“搬家”。

賴栗幾乎捎上了辦公室裡所有能帶走的東西,大到琳琅滿目的榮譽獎盃,小到桌上的一個擺件、抽屜裡的一支筆。

如果他哥不想留著觸目生情,那可以都留給他的收藏室。

……前提是收藏室還在。

地下室已經冇了,戴林暄冇有單獨留下收藏室的道理,它對於尋常人而言還是太奇怪了。

賴栗甚至不知道彆墅還在不在,可如果讓它們消失的人是他哥,那他也冇什麼辦法。

他總是拿戴林暄冇有辦法。

最後還剩下一副眼鏡,賴栗冇找到屬於它的收納盒,隻好握在了掌心,鏡框上彷彿還殘留著戴林暄的體溫。

當然,賴栗知道這不可能,戴林暄起碼五十天冇來過這間辦公室。

一旁的落地窗鋥光瓦亮,映出了一道頎長的身影,對方緩緩擡起手,往鼻梁上架了一副黑邊眼鏡。

賴栗知道那是自己,由此可得他現在冇有發病,且心情很好,因為鏡子裡除了自己和大雪紛飛外冇有任何東西。

或許是賴栗視力很好,眼鏡戴久了有點頭暈,落地窗上的身影慢慢有些傾斜扭曲。

賴栗曾經很不喜歡自己與戴林暄的這點不同,他曾高強度地看書、打遊戲,試圖讓自己和戴林暄一樣有點近視,可惜收效甚微。

不過不近視有不近視的好處,他可以把他哥看得更仔細,身體的輪廓,優越的五官,接吻時蹭過臉頰的細小絨毛、情|難自|禁時的每一道輕微顫動……

不知道怎麼的,賴栗心裡“咯噔”一聲,突然變得有些焦躁。

他本能地拿起手機,想聽到戴林暄的聲音,臨了又反思地放下,戴林暄已經在變好了,他該給他一點空間。

就一點點。

“叩叩。”

賴栗倏地擡頭,扭頭看向敲門聲來源——

戴林暄辦公桌斜後方,休息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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