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動了我的？孟婆湯 第7章 領導PUA老祖宗，這勺子的工傷賠償找誰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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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玨那腳不僅踩碎了芝麻餅，更像是一記重錘，把孟婆心裡那點“苟一苟也許能熬退休”的僥倖心理也砸得稀碎。
湯肆裡的低氣壓濃得能擰出水來。方小妖一邊抽抽搭搭（假哭）一邊拿著小掃帚努力清掃地上的餅乾殘渣，彷彿那不是點心遺l，而是她破碎的職場夢。
“娘娘…咱…”她剛想說什麼，一抬頭，看見孟婆正拿著那把傳了三千年的青銅勺，對著忘川河麵比劃，眼神幽深得像要測水深然後一躍解千愁。
“娘娘冷靜啊！”方小妖一個飛撲抱住孟婆的腰，“為那種領導不值得！地府還冇給我們交五險一金呢！跳河算工傷嗎？能賠多少陰德點啊？”
孟婆被她勒得差點喘不上氣（雖然鬼不需要），冇好氣地用勺子敲她腦袋：“鬆手！誰要跳河了！我在看這勺子夠不夠硬，能不能一勺敲開崔玨的天靈蓋，看看裡麵裝的是不是全是報表和數據！”
方小妖：“…”
哦，原來是想物理超度領導，那冇事了…纔怪啊！更嚇人了好嗎！
她訕訕地鬆開手，看著孟婆手裡那柄古樸的青銅勺，勺柄上的“公平”二字被摩挲得溫潤，但在此時昏暗的光線下，卻透著一股子倔強的涼意。
“這勺子…好像很有故事的樣子？”方小妖試圖轉移話題，避免自家領導真的走上暴力抗法的道路。
孟婆沉默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撫過那兩個刻字，特彆是“公”字底下那個不起眼的小凹坑。她歎了口氣，那口氣裡裹挾了三千年的霧氣和無奈，重重地砸在方小妖心上。
“故事？嗬。”孟婆扯出一個冇什麼笑意的弧度，這地府，最不缺的就是“故事”，最不值錢的也是“故事”。
她拉著方小妖在湯鍋邊的石凳上坐下，忘川的風吹得鍋底的火苗明明滅滅，映著她的側臉，像是上了一層古老的釉彩。
我剛接手這攤子的時侯，不是在奈何橋這“黃金地段”，是在忘川最偏的“孤魂渡”。孟婆的聲音冇什麼起伏，像是在說彆人的事，那地方的鬼，都是冇人燒紙、冇人惦記、執念重得能壓塌奈何橋的“硬骨頭”。
那時侯的湯料，歸輪迴司後勤處管。那幫老爺，把新采的、帶著露水的苦情草，曬得香噴噴的釋懷花，全都優先供給那些生前有權有勢、死後還有子孫拚命燒“天地銀行”大鈔的客戶。輪到我們孤魂渡？她冷笑一聲，全是他們挑剩下的“處理品”——發黴的、帶蟲眼的、甚至不知道從哪個過期庫存角落裡掃出來的“毒草”！
方小妖聽得張大了嘴：“毒、毒草？喝了會怎樣？”
“怎樣？”孟婆的眼神飄遠了，“輕的上吐下瀉，魂l不穩。重的…直接魂飛魄散，連輪迴道都瞧不見一眼。”她的手指猛地收緊，勺柄硌得掌心生疼，“我就親眼見過一個老鬼，喝了我用那毒草熬的湯，當場就…散了。手裡還死死攥著他小女兒一隻掉色的虎頭鞋。”
方小妖倒吸一口涼氣，感覺忘川的風突然變得刺骨的冷。
“我氣不過，去找當時的後勤處長理論。你猜他說什麼？”孟婆學著一個油膩的腔調，“哎呀，孟婆啊，基層工作要懂得克服困難嘛！那些孤魂野鬼，能喝上湯就不錯了，還挑什麼品質？地府資源有限，要優先保障重點客戶的需求嘛！你這覺悟，有待提高啊！”
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我爭辯，說這是害命。他直接搶過我這把勺子，扔在地上，用他那鑲著幽冥寶石的官靴，狠狠踩了上去！還說…”孟婆的聲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一個熬湯的，也配談公平？這倆字，也是你能惦記的？”
“那個凹坑，”她指了指勺柄，“就是這麼來的。工傷。”
方小妖聽得拳頭都硬了，恨不得穿越回去給那處長一腳：“這特麼說的是人話？不對，是鬼話！這pua玩得比人間hr還溜！”
“後來，我冇再求他們。”孟婆的語氣重新變得平靜，卻透著一股狠勁，天不亮就去忘川河邊扒拉野草，去地府後山刨人家不要的苦情根，自已摸索著熬。有個老石匠鬼魂，看不過去，他生前是雕碑的，手藝好。就用邊角料，偷偷給我重新打了這把勺子，刻上了這“公平”二字。
她摩挲著那兩個字，眼神溫暖了一瞬：他說，“孟婆，咱位卑言輕，但手裡的傢夥事不能輕。你守著這鍋湯，就是守著最後一點公道。這倆字，你得攥緊了，彆讓它們丟了。”
“那老石匠呢？”方小妖小聲問。
“喝了我的湯，走了。”孟婆笑了笑，走之前說，下輩子還想乾石匠，雕一塊最大的“公平碑”，就立在人間和地府的岔路口，讓所有路過的，都能看見。
故事講完了，湯鍋裡咕嘟咕嘟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忘川的霧飄過來，沾濕了衣角。
方小妖看著那把看似普通卻沉甸甸的勺子，又看了看孟婆冇什麼表情的側臉，心裡堵得厲害。她突然明白，那不僅僅是一把勺子，是三千年的憋屈，是無數個像老石匠那樣的普通鬼魂，硬塞進孟婆手裡的、一份沉得能壓垮靈魂的“期望”。
“所以…”方小妖吸了吸鼻子，聲音有點啞，崔科長現在逼您亂熬湯，湊用量，您不乾，就是因為…這勺子？因為這“公平”？
孟婆站起身，青銅勺在鍋裡緩緩攪動，攪碎一鍋倒映著幽冥燈火的湯影。
“對。”她的聲音不大，卻像釘子一樣砸進霧裡，“湯是給所有鬼魂的。不管是還是孤魂，都得喝上一碗能真解執念、而不是要命的湯。”
老石匠把“公平”刻在這勺子上，我就得讓它，“實實在在地落在每一碗湯裡”。
方小妖也猛地站起來，胸脯挺得老高，雖然製服釦子又崩飛一顆：娘娘！我懂了！以後我幫您一起守著！崔玨再敢來嗶嗶賴賴，我就用這勺子舀一勺忘川水潑他臉上！告訴他，我們的kpi是“公平”，不是特麼的“用量”！
孟婆看著她炸毛又熱血的樣子，千年死寂的心湖好像被投入了一顆小小的、滾燙的石子。
她冇說話，隻是拿起勺子，舀了點溫湯，遞給方小妖：“喝了。彆真哭傷了魂。”
方小妖接過碗，咕咚一口悶了，抹抹嘴，眼神亮得驚人：“娘娘，接下來怎麼乾？您說！我方小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保證不把勺子懟領導臉上…除非忍不住！”
孟婆看了看那袋黴草，又看了看手裡沉甸甸的青銅勺。
一場用三千年熬煮的“公平”，對陣一套冰冷腐朽的“規則”。
這架，看來是非打不可了。
而且，還得贏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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