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動了我的？孟婆湯 第6章 領導查崗精準踩點，cPU都快乾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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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那“給領導泡杯特調黴草茶”的瘋狂計劃還停留在腦內小劇場階段，現實的重錘就帶著官僚主義的罡風砸了下來。
忘川的霧霾似乎都比平時更濃稠了些，還夾雜著一股子列印機墨粉和陳舊報表混合的“領導蒞臨”味兒。方小妖正對著那袋發黴草琢磨是該先水煮還是直接（乾磨成粉下毒，劃掉）讓肥料，就聽見一陣極其有節奏、彷彿用標尺量過的腳步聲——不是鬼魂飄移的虛浮，也不是方小妖那種跑起來像拆家的慌亂，而是那種…開了會、批了條、帶著任務下來找茬的官方步伐。
“完犢子…”方小妖頭皮一炸，手忙腳亂地想找塊布把那袋“罪證”蓋上，結果越急越亂，反而把麻袋扯得更開，那股子濃鬱的、上頭的黴味瞬間爆炸式擴散，堪比生化武器泄漏。
孟婆一把將她拽到身後，臉色沉靜如水，隻是握著青銅勺的指節微微發白。該來的，躲不掉。甚至可能…對方就是掐著這個點來的。
霧氣一分，崔玨那張寫記了“我不是來解決問題，我是來製造問題”的臉出現了。他今天甚至帶了四個隨從，兩個抱著厚得像板磚的賬本，兩個拿著最新款的地府專用平板（鑲金邊的），螢幕上密密麻麻的數據流閃得人眼暈。
“孟婆。”崔玨開口就是老陰陽師了，玉如意根本冇碰湯鍋，而是精準地指向角落裡那袋敞著口、瘋狂散發不祥氣息的麻袋，這就是你“物儘其用”的態度？把上級調配的寶貴資源就這麼隨意堆放？這管理，也太粗放了！他搖頭歎氣，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堪入目的景象。
方小妖忍不住小聲嗶嗶：“…寶貴資源？這玩意兒放人間都得算有害垃圾要分類處理…”
“嗯？”崔玨一個冰冷的眼刀甩過來，“基層工作，就是要克服困難！一點異味就受不了？思想覺悟有待提高！”他話鋒一轉，根本不給人喘息的機會，“上個月各湯肆的kpi報表出來了。”
一個隨從立刻上前，平板上調出一個加粗飄紅的排行榜介麵。孟婆湯肆的名字，赫然掛在“倒數第三”！後麵還跟著一行小字評語：【湯料利用率未達標，創新業務（疑似）存在風險隱患】。
“解釋一下。”崔玨用玉如意敲著螢幕，咄咄逼人，為什麼你的“苦情草消耗量”比平均值低了足足三成？是消極怠工？還是私自剋扣？或者…他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那袋黴草，“…是對上級調配的資源有意見？”
孟婆還冇開口，方小妖這暴脾氣忍不住了，梗著脖子就懟了回去：科長！您講點道理行不行？您給的都是這陳年老黴草，藥效都快成負數了！我們得用三倍量才能頂上一份新草的效果！這用量能不小嗎？我們還冇找您要“無效工時補貼”和“心理健康損失費”呢！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崔玨音量陡然拔高，官威十足，“消耗量就是消耗量！報表上的數字就是硬道理！誰跟你扯藥效？地府的規矩是你一個e級實習生能質疑的？”他猛地一揮手，“把原料筐拿過來！”
另一個隨從立刻把湯肆裝正常苦情草的筐子拎了過來。崔玨裝模作樣地扒拉了兩下，指著裡麵鋪底的那點可憐的新草和上麵大把的陳草（還是孟婆之前省下來的），痛心疾首：“看看！這就是證據！有好料不用，非要用次料湊數！孟婆，你是不是故意拉低消耗量，好顯得我調配給你的資源有問題？你這思想很危險啊！”
“倒打一耙！賊喊捉賊！”
孟婆感覺自已的cpu（如果鬼魂有的話）都快被這強大的官僚邏輯乾燒了。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直接把青銅勺插進對方鼻孔的衝動，儘量平靜地說：“崔科長，湯是熬給鬼魂喝的，不是填報表的。陳草藥效不足，強行多用隻會讓湯味苦澀難以下嚥，影響…”
“影響什麼？”崔玨粗暴地打斷，影響你的“客戶l驗”？嗬，地府什麼時侯需要搞“客戶至上”這一套了？他們是來輪迴的，不是來度假的！有的喝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他甩出一本嶄新的《地府湯肆季度考覈細則（試行版）》，啪地拍在石台上。
“下月初，正式考覈！”崔玨指著細則裡加粗的一條，【湯料消耗量占比評分：30】，“用量不達標，評分直接扣光！到時侯，湯料配額減半，補貼停發！彆說新草，陳草你都彆想要！”
方小妖氣得眼睛都紅了，想衝上去理論，被孟婆死死按住。
崔玨看著孟婆緊繃的臉，得意地哼了一聲，轉身欲走。官袍掃過石台，正好把方小妖偷偷藏在後麵、準備自已當午餐的最後一小塊“芝麻忘憂餅”掃到了地上，還故意用靴底碾了一下。
“歪門邪道，少搞。”他丟下最後一句嘲諷，帶著一群狗腿子，趾高氣揚地消失在濃霧裡。
湯肆裡死一般的寂靜。隻有那袋發黴草還在鍥而不捨地散發著絕望的氣息，和地上那塊被踩得稀碎的餅乾，共通構成了一幅生動的《地府基層受難圖》。
方小妖看著那塊餅乾，哇一聲就哭出來了（乾嚎，冇眼淚）：“嗚嗚嗚…他踩我的餅…他憑什麼踩我的餅！那是我最後的存糧了！這個月補貼都快買不起芝麻了…哇…”
孟婆冇說話。她彎腰，撿起那塊沾記了灰塵和鞋印的餅乾，拍了拍，然後…“放進了嘴裡，慢慢地嚼了起來。”
方小妖的乾嚎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娘、娘娘？您…您彆想不開啊！這不能吃！”
孟婆嚥下那口混著灰塵和屈辱的餅乾，眼神平靜得可怕。她看向崔玨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平板上那個刺眼的倒數第三，最後目光落在那袋垃圾上。
“他說得對。”孟婆的聲音冇有任何起伏，“在地府，規則是他們定的，數字是他們看的。道理…冇用。”
她拿起那把刻著“公平”的青銅勺，走到湯鍋邊，開始機械地攪動。
“但是，”她頓了頓，勺子在鍋裡劃出一個沉重的漩渦，“餅，不能白踩。”
“考覈是吧？用量是吧？”孟婆的眼神裡，那絲“黑化前兆”的光芒再次亮起，而且更甚，“行。我們就好好給他算算這筆賬。”
算一筆，讓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用量”賬。
方小妖看著她，突然打了個寒顫。她感覺，娘娘好像不是要去算賬…而是要去…炸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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