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給我配角寫成了主角劇本? 誰是我的妻子十二
誰是我的妻子十二
是啊,他在外萬花叢中過,依舊有一個溫暖的家,家裡有一個合法的愛人在等待著他,捧著真誠的愛意,一遍一遍被這個爛人踐踏,也依舊不敢放棄,因為他知道,對方沒有心,自己放棄了,外麵就會有無數的人等著瓜分他的眠眠,他寧願矇住眼睛,嚼爛了自己的心喂給這個爛人。
“對了,你們家也養狗了嗎?”
“嗯?”
糖醋排骨做的肉質緊滑,酸甜可口,倆塊吃下肚竟然開胃了,本來還想少吃一點的周誤已經吃了一碗飯,特彆貼心的軒軒給他加了飯,讓他有些訕訕的笑,就聽見已經停下筷子的溫讓說。
狗嗎?周誤想起來自己家出現的小票,容予白不會真的養了條狗吧?那在哪兒呢?
絲毫不在意回答的溫讓看著周誤臟了的手指,起身拿過來一些濕巾紙,從容的揪出來,抓著周誤的手指給他擦拭上麵的湯汁,醬紅色的裡麵還放了楊梅汁,粘稠香甜到極致。
細致的擦乾淨每一根手指,周誤也沒了吃飯的興致了,眼角餘光不由得落在對方認真的動作上,耳邊垂下來的長發遮住了他的臉龐,那張薄唇緩緩開合,語氣輕鬆,就像隨口提起。
“你的妻子如果不喜歡那些盆栽,不如就拿來我家吧,不然平白的摔碎也不好。”
心頭啞然的周誤沒有接話,麵前的男人比他知道的資訊要更多的樣子,他家裡是沒有地下室之類的地方,閣樓上也沒有隔間,家裡也沒有儲物室,眼神飄向窗外,今天的陽光甚好,到了傍晚還留著暖色的光,橙紅色的暖意落在麵板上的感覺,他已經太久沒有見過了。
閉了閉眼睛,周誤扯了扯腿上的毛毯,眼睛瞥向大開的窗戶,溫讓家的陽台上擺著好些可愛的多肉,長勢喜人,每一個都圓頭圓腦的。
吃完飯,溫讓去洗碗,周誤把自己推過去想要幫忙,被人推回來,軒軒已經回了房間寫作業,客廳裡隻能聽見廚房裡碗筷碰撞的聲音,潺潺流水流經手心,每一個細節他都曆曆在目似的。
“咚。”
思緒飄忽的時候,頭頂突然發出重物落地的聲響,驚的周誤瞪圓了眼睛擡頭,身後走過來擦手的溫讓倒是習以為常的開口。
“老動靜了,不過正好記得讓你的妻子勤去看看,老房子容易鬨東西。”
還帶著水汽的手掌壓在了自己的肩上,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溫讓很早就知道了,隻是他並沒有告訴他的鄰居,那些時候都不能足以體現他投誠的態度,隻有現在,知無不言的像一個寄居蟹,在自己的情人麵前,一股腦,恨不得把自己都要吐乾淨。
“謝謝你的款待,我先回去了。”
擡手握了一把對方的手,耳邊垂下的長發落在他的耳骨上,激發出一陣麻癢,讓他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腦袋,隨即就被人握著後脖頸,整個提到懷裡。
親密的距離,讓他呼吸間都是對方的洗發水味道,意料之外的,一個克製的親吻落在了他的額頭,周誤鬆了一口氣的睜開眼,下一秒就被吻住了鼻尖,牙關咬的發酸,對方及時的後撤開身體,臉上露出一抹偷歡的笑意。
“歡迎下次光臨。”
成何體統,周誤頂著紅透了的耳朵出了門,臨走之前注意了一下牆上的鐘表,已經五點半了,兀雜的情感問題不是最要緊的,他現在是要上樓上看看,整棟樓隻有他們一層住戶,樓上居然都是容予白的房子,就為了在上麵養狗嗎?
距離容予白回來還有不到一個小時,根據幾天的相處,他能大概確定,容予白的工作時間,早上六點就會出門,晚上六點回來都是最早的,現在給他的時間不算充裕,可是他十分焦急。
這棟樓隻有四層,沒有裝電梯,周誤還提前觀察了一下陽台,他把輪椅放在陽台,今天隻來得及去二樓看看,如果有情況,他就算跳下來也來得及。
第一次站起來推開門,周誤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躍躍欲試的活動著四肢,走到了走廊拐角,那裡刷的雪白的樓梯也沒有任何臟汙,看起來就像沒有人光臨似的。
可是,上麵也沒有應該有的灰塵,周誤看著自己的落腳,沒有任何的飛塵,加快了步伐,三步上了二樓,二樓的佈局跟樓下沒什麼差彆,隻是都還沒有裝修,隻有骨架,地上也沒有鋪地磚,泥灰裡是來來回回的腳印,不過時間相隔許久,又被蓋上了一層浮塵。
嘴角冷笑一聲,周誤是該感謝容予白對他的過於放心嗎,他失去雙腿的愛人,是永遠沒辦法登上這層樓梯,揭開他的這些小秘密。
不過還真有點怕突然冒出來一條大狗,周誤喘了口氣,扶著膝蓋沒有急著走過去,鼻息裡混雜著灰土的氣息,還夾雜著一些臭味,他的眉頭緩緩皺起,這味道他竟然感覺有些熟悉。
這可並不是排泄物的味道,他在哪裡聞到過,和腐爛的肉會散發的肉臭味不同,還有一股酸味,那是腐爛的人肉的味道。
腳下小心的合在原有的腳印裡,彎下腰亦步亦趨,身體戒備的繃緊,額頭竟然冒了一絲熱汗,順著他的脊梁骨往腦子裡竄。
隨著靠近,味道也愈發的重,腥味和酸臭味好像下水道炸了化糞池,還在裡麵丟了死人混合的味道,鼻翼擴張到接受不了,隻能捂住了口鼻,他矮著身體靠到了牆邊,出了拐角,果不其然在地上看見了很多沒開的狗糧,還扔著許多空了的塑料瓶。
很多的紅藥水,還有一些抗生素,這些人用的東西,更加佐證了周誤的猜想,這裡麵的不是動物,很可能是一個人。
“嗬——”
那聲音就像拿鋼筋打穿了喉嚨,就像他那個雨夜死前的呻吟,聽的周誤渾身發熱。
頭皮發麻,一層長袖下的麵板上肉眼可見的汗毛豎立,周誤後腰彎的發酸,為了防止留下痕跡,另一隻手背在身後,借著窗台緩緩往裡看,突然的鳴笛聲從遠處響起來,周誤渾身一個激靈,膝蓋竟然一麻,噗通的跪在了地上,紅藥水瓶被碰倒,紅色的混合了地上的土,結合的惡臭的味道,不由得的讓人聯想一些令人作嘔的畫麵。
臉色發白的男人,連忙扶起來瓶子,已經無濟於事的痕跡還粘在了他的手上,紅色的手指不安的收縮,窩在手心裡,他懊惱的皺眉,但是沒有時間處理了,隻能快速的往回走。
外麵的鳴笛聲已經結束,接著就是皮鞋踩在地磚上的聲音,周誤脫下來拖鞋,姿勢有些奇怪,但是不影響他跑的飛快,一個閃身進了門,輕輕帶上了門,膝蓋上的灰塵被毛毯蓋上,右手手指握的發酸,緊緊的望著紅色的防盜門,心跳如擂。
而腳步聲確實從走廊裡傳來,不過容予白今天沒有去上班,他去醫院開了一些藥,長手長腳的身材拎著一個皮箱,也像在走秀,黑色的口罩隻露出來一雙狠戾的眼睛,他在家門前停留了一下,腳步聲都放緩了,繼而上了二樓。
眼神凝滯,眉峰挑起,鞋尖踢翻了地上空了的消毒水,潮濕的灰土粘在了他的鞋底,有人來過了,甚至是剛剛,就在他之前,那個人倉皇的離開,碰倒了他的消毒水,說不定還粘了一身。
點燃香煙送進嘴裡,曲起來的手指彈了煙灰,喉頭滾動,霧色從他的口中吐出來,掩映著那雙黑色眼眸更加的深不可測。
從兜裡掏出來一把黑色鑰匙,開啟了門,撲麵而來的臭味讓容予白也眯了眯眼,他緩緩蹲下了身體,把手邊的東西丟進去,又關上了門。
牆上的指標滑向八點,家門被鑰匙開啟,晚霞已經升滿天,溫暖的光卻照不進這棟房子,可是家裡的燈為他亮著,坐在輪椅上的妻子穿著睡衣,脆弱無方,雙眼緊緊盯著自己,像一隻等著主人回家的可憐小狗。
今天的容予白穿著黑色皮衣,外麵的天氣已經見涼,周誤蜷縮的右手緊緊壓在輪椅扶手上,鼻尖動了動,今天容予白還噴了香水,濃鬱的味道從開門的一瞬間,就把他撲倒,讓他喉嚨發膩。
看著對方把鑰匙扔在台子上,放下手中的箱子,脫下來外套,今天的容予白也沒有過來擁抱周誤,倆個人保持著莫名的默契,沒有親密接觸的錯身。
“我去洗澡,餓了就叫飯。”
“好。”
等著容予白去洗澡的時間,周誤倉皇去洗手,可是紅藥水不是水能衝掉的,他搓的麵板刺痛也沒能洗掉,隻能放棄,去擦了擦褲子上的灰,濕漉漉的褲子貼在膝蓋上,被牢牢蓋在毛毯下,祈禱著體溫趕緊捂乾。
衛生間的水聲潺潺,但是沒多少熱氣,玻璃門上那個黑色的人影晃動,都好像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周誤看了一眼就把自己推回剛才的位置,膝蓋上的涼意直往骨頭縫裡鑽,讓他的腳心都冰涼起來。
容予白衝了個冷水澡,霧氣都沒升,又仔細刷牙噴了香水,才穿上睡衣走出來,看著還在原地發呆的妻子,心頭一陣柔軟,不由得傾身將人摟入懷中。
寬厚的手掌順著他的肩胛骨一寸一寸撫摸,聞著周誤身上的味道,他們相同的沐浴露,洗發水,對方身上都是自己的味道。
“還沒吃飯?”
“在等你。”
乾澀的上顎被舌尖頂著,周誤緊張的嘴唇顫抖,雙手被對方抓起來放在臉上,容予白的下巴上所有的胡茬清理的乾淨,身上交雜著各種的香味,不似溫讓的馥鬱,果香可口,讓人喉結滾動,乾渴生津。
黑色的黑發半紮,發尾一截都被打濕了,身上的水汽泡的空氣中的桃香更加香甜,周誤卻渾身僵硬,餘光瞥著鋒利成熟的眉眼,儘顯滿足的閉上眼,他不在他麵前露出任何疲憊,他是周誤的一切。
可是,今天的妻子小腹鼓起,好像並不饑餓的樣子呢。手掌撫摸著滑膩的麵板,碾了碾手指上的觸感,一雙陰鷙的眼睛漆黑不見底。
“我帶了點你愛吃的,來吃吧。”
男人鬆開他,去開啟躺在地上的小箱子,拿出一盒粉色的芝士蛋糕,又相繼拿出來許多精緻的甜品,撲鼻的香氣彌漫在周身,周誤卻隻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順手接過。
“好,好啊,我很餓了。”
容予白坐在沙發上,盯著坐在餐桌上艱難進食的妻子,眸色愈深,喉結滾動,手指不安的搓著,他似乎有煙癮,這會兒有些躁意無處宣泄。
晚上在溫讓家吃了很多,周誤一點也不餓,但是在容予白這裡,他隻能不停的往嘴裡送,甜膩的芝士還含著冷氣入口即化,融化在口腔裡,落進胃裡冷的他小腹發緊。
實在吃不下了,周誤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一口抿著水,小心的擡眼偷看容予白,對方沒有什麼表情,隻是看著他,瘮人得很。
“予白,你昨晚,有聽見狗叫嗎?”
不能再吃了,他感覺冰的芝士已經在和濃湯在胃裡打架了,匆忙開啟話題,他雙手環抱著玻璃水杯,語氣輕柔的開口。
“有嗎。”
“有,有吧,也可能是我在做夢哈哈。”
容予白的眼神下移,落在桌上沒怎麼動的點心上,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隨即伸手掏出來一盒香煙,手裡捏著香煙送到嘴邊嗅了一下,喉結滾動,整個人前傾,猶如下山猛虎。
“吃飽了嗎?”“嗯嗯。”
周誤忙不疊的點頭如搗蒜,就看見容予白指了指窗戶,他順著看過去,隻有垂下的窗簾,一臉疑問的轉回來,容予白已經起身走了過去。
“?。”
窗戶被開啟,外麵星空萬裡,夜風滾了進來,吹的周誤眯了眯眼。
“眠眠,你喜歡小狗嗎?”
耳畔響起來容予白的聲音,對方高大的身影彎曲下來,完整的籠罩住了他,夜風孤冷卻吹的他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