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給我配角寫成了主角劇本? 誰是我的妻子十三
誰是我的妻子十三
“我有你就夠了。”
算是滿意的回複,容予白久久沒有再說話,甚至先一步上了樓,周誤伸手就要關窗戶,他現在對窗戶還有應激反應,看見就脖子發癢。
握著手指輕輕按摩,周誤的右眼皮開始跳,他心頭一沉,擡眼看著偌大卻沒有人氣的房子,視線不由自主的向上看去,冰冷的口舌無處安放,他的頭頂正困著一個人,不知道多久,可能在他回來之後,也可能在一切之前。
周誤沒有上樓,他把吃剩的甜品放進了冰箱,站在冰箱門前又不自覺歎了口氣,他家裡的冰箱空無一物,不由得想起來在溫讓家裡,對方賢惠過人的廚藝,溫馨的家居空間,都讓他心生羨慕。
輕輕關上冰箱門,胃裡濃湯和冰激淩終於打了起來,痙攣起來的胃讓周誤臉色刷白,推著輪椅跑的飛快,鑽進了衛生間,跪地就開始吐個天翻地覆。
“這就是吃倆家飯的下場嗎。”
中途還不忘吐槽一句,周誤把酸水都吐了出來,整個人都蔫吧的坐在地上,直到外麵傳來動靜,他才支撐起來,洗了把臉又坐回輪椅上,開出去。
他的家門被開啟,一個絕不應該出現的男人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了,他手捧著一個精心製作的蛋糕,上麵用一個透明盒子包裝著,身上穿著米色的家居服,柔軟的長發下,他恬靜的臉在看見周誤的那一刻,笑顏如花。
“這是我親手做的蛋糕,請你們一起吃。”
在周誤進衛生間的時間,從樓上下來的男主人給他的鄰居開了門,素未謀麵的鄰居,突然來訪,滿懷熱情的邀請,讓人多麼為之感動啊。
站在玄關的容予白身材瘦削,猶如鬼影倚靠在陰影裡,佝僂著腰背永遠站不直似得,長發紮在腦後,黑色的睡衣完全隱在了角落裡,隻有手裡的一點星火,隨著動作送到嘴邊,燃燒更甚。
明明隔著老遠,沉重的吐息卻好像噴灑到了周誤臉上,讓他麵皮發燙,一種驀然的侷促感從身體深處升出,對方一直不說話,他隻能充當主人,抽搐著嘴角,來到溫讓的麵前。
“謝謝。”
絲毫不見笑意的笑容,周誤的手指在交接蛋糕的時候颳了一下溫讓,瘋狂的使眼色,對方卻還是笑眯眯的樣子。
就看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眉頭微蹙,手肘壓在掌心裡抱緊自己,回過頭一臉憂心的開口。
“對了,容先生,我今天在院子埋我的小狗的時候,竟然挖出了一些可怕的東西……您知道那些是什麼嗎?”
蔥白的手指指著那片青翠的庭院,緊接著響起來的警笛聲,觸及了周誤內心深處,他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加蒼白,手指扣在輪椅扶手上,已經變形都沒有知覺。
“容先生,您好,經檢舉,您的院子裡散發異味和發現了疑似人體組織,現在需要挖掘查證,希望您配合。”
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的男人,輕輕撣了撣手頭的煙灰,他的香煙已經沒了半截,腳邊聚了一灘灰跡,他腳步輕盈有力,踩著翠色的地皮走了出去。
咬了一口舌尖,疼的眼泛淚花,他才能從那些回憶裡掙脫出來,手指扣進手心裡,他看著容予白身上的鎮靜,讓周誤竟然恍惚覺得對方是不是真的會是無辜的,他推著輪椅想要出去,身後卻多了一雙手,溫熱的大手托著他的下巴,柔軟的力量卻桎梏著他的腦袋,讓他隻能停下,借著玻璃窗看著容予白如何坍塌。
徹底昏暗的夜色滾起來冷風,警員們身穿各種防護服,綠色的地皮被暴力鏟平,隨著一鏟下,翻進來的紅色,讓所有人麵色凝重。
蜂擁出來的臭味非同凡響,此起彼伏的嘔吐聲和謾罵聲,聽在容予白耳朵裡隻覺得有趣,他吸了口煙,扔在了地上,倆手插兜,身後的長發被風吹的亂飛,恍惚間猶如一隻黑色的狐貍,瘋長的尾巴體現著他內心並不平靜。
身後的家門大開,他的愛人還在家裡,容予白吐出煙圈,煙蒂扔在草地裡,點點火星亮了一瞬,就徹底湮滅,男人在夜色裡,一群警察在挖他的罪證前,旁若無人的開始小幅度旋轉身體,消散身上的煙味。
一片綠意盎然的庭院,埋在牆邊挖出來許多袋子,猩紅的泥土卷出來,足以概括整個院子,不見底的挖掘讓堆疊成小山的袋子歪七扭八的傾倒下來,露出來一塊白骨,駭然裸露於所有人的眼中。
“都是人的骨頭嗎?”
周誤聽見自己這麼問,一直在刮他下巴的男人戀戀不捨的收回手,終於矮下身蹲在周誤的身邊,在他眼前伸出了自己的手,不如容予白的精心護理,修長的關節上有著繭,手背上還有燙傷,那都是生活的痕跡。
“你知道人身上最硬的骨頭是哪裡嗎?”
那隻手輕而易舉包裹了周誤,牽著他貼在了自己的臉上,順著下頜到顴骨,幾乎貼著對方的眼瞼,他都能感受到對方眨動的睫毛掃過了手心,他微微掙紮,對方沒有阻攔,而是笑著說。
“眠眠今晚會害怕嗎?軒軒在家裡等著我們呢。”
容予白被警察帶走了,徹底被鏟開了一大片的庭院看起可憐傷悲,周誤抿著唇看著,那些警察可毫不客氣恨不得掘地三尺,連帶著傷及了溫讓家的院子,上次倒了的籬笆徹底被開啟,他們倆家院子融到了一起。
被踩的亂七八糟的地方,一起被掘開的還有那個小土坡,溫讓的小狗埋葬的地方,周誤捂著鼻子隻能遠遠看一眼,裡麵連一根毛發都沒有。
眼神微眯,空氣中殘留的氣味在夜色裡吹了半宿也沒有徹底消散,輪椅過不去不平整的地方,他停在中央,看著牆頭被扯斷的淩霄花已經枯敗,泥濘的碎土都被挖走了大半。
他推著自己回到了家裡,徹底沒有了人氣的房子偌大,他突然發現,原本空蕩蕩的房子裡不知不覺多了許多裝飾品,玄關掛上的油畫顏色鮮豔,和上次相比,好像又多了一些,鞋櫃裡有他們的鞋子,茶幾上多了一小盆茉莉,廚房裡也擺起來滿滿當當的廚房用具,而到樓上的樓梯開始都鋪上了地毯,洗手間裡更是放滿了對方的護膚品。
他沒有跟溫讓去他家,他現在還沒想好怎麼乾掉溫讓,現在把容予白控製住,就是為了讓他能自由,窗簾拉下,門窗緊閉,他終於從輪椅上解脫。
抓著茶幾上的茉莉花送到了鼻尖,他才發現是假的,伸手捏了捏上麵的觸感真實,全部做工足以以假亂真,可是假的就是假的。
他該如何稱呼對方呢?他想他明天就該知道了吧,警局的傳喚電話甚至沒有等到第二天,將睡夢中的周誤喚醒,疲憊的警察聲音低啞的開口詢問。
“您是周眠嗎?”“我是。”
“容予白是您什麼人?”
“他是我的妻子,請問他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很擔心他,請你們一定要幫助他。”
手指插進還濕潤的發根,乾燥的發尾有些長了,刺在他的脖頸處,讓他不適的仰了仰頭,薄被裡屈起來他的膝蓋,呼吸間都是容予白的薰香。
“那麼陸凜呢?”
“那是誰?我並不認識他。”
對方久久沒有說話,電話裡傳來紙張翻頁的聲音,嘩嘩作響,對方清了清嗓子放緩了聲音,以防嚇到電話裡憂心的家屬。
“您的愛人已登記死亡,他的名字是容予白,而現在和您同居的人是陸凜,而據檢查是您的名義購買了這處房產,現在您的院子裡挖出了大量的人骨,請問您對此知情嗎?”
周誤在家裡清閒了好幾天,中途溫讓來過幾次,都被他拒之門外了。
他承認有些提上褲子不認人了,可是他現在有些焦慮的在家裡找那個相框,他今天早晨想把那倆張日記再研究一下,卻發現相框不見了。
找遍了臥室,甚至他還去樓下找了,都沒有看見,這天,軒軒敲響了他的家門,告訴了他一個不怎麼好的訊息。
“爸爸不在家。”
“可是今天是週末啊,爸爸有說自己去哪兒嗎?”
“他說,要送你一份禮物。”
警局裡,現在可以說是陸凜,他真正的名字,徹底洗去了所有的柔色,他在潮濕的審訊室裡待了三天,長發不再柔順光滑,而是淩亂的打結,被他煩躁的撕扯下來,刺痛的頭皮讓他蒼白的臉皮上浮現一道曖昧的紅。
膝蓋攤開,渾身仰坐在椅子上,審訊室的椅子都是冷板凳,時刻警醒著嫌疑人,這裡是正義至上的警察局,來到這裡的人多少都會焦慮不安,在72小時扣押極限裡,性子再穩的罪犯也會露出馬腳。
身上還穿著三天前的睡衣,黑色的綢緞依舊鮮亮,敞開的領口露出來大片抓紅的胸膛,一想到家裡的妻子,虎視眈眈的鄰居,他渾身都像在火上烤一樣。
麵前一輪又一輪的警察,法醫,輪番上陣,不管跟他說了是人骨也好,說了多達十幾人也好,他都閉口不答,急的警察輪番上陣,唾沫亂飛,張牙舞爪,他還是老僧入定般雙手環抱,輕輕咧了咧嘴。
警察們看著油鹽不進的陸凜,再急躁都沒有用,因為幾乎是48小時不停核驗,都沒能在上麵找到陸凜的一點痕跡,讓警察也要懷疑,麵前的人也許真的不知情呢,哪個正常人會把這麼大量的屍體埋在自己家後院呢,那不是變態嗎。
就在拘留時間要到期的時候,有人對陸凜提出了探視,他的喉嚨乾澀,眼底爬滿了血絲,煙癮和對周誤的思念無時無刻不啃食著他的精神,他來了警察局兩天一夜,隻喝了倆口水。
坐在那裡的陸凜再沒了風姿綽約,身穿毛衣的男人站在對麵,一扇玻璃之隔,對方沒有說話,手裡拿了一個牛皮紙包著的東西。
“當啷”
仰靠的長發男人掀了掀嘴角,滿不在意的擡了擡手,當啷作響的手銬聲刺耳至極,雙手交叉,青色的眼袋爬在他的眼瞼上,都隻給他增添了些許頹靡欲色,姣好的麵龐上不敢露出任何疲色,掀起來的雙眼皮褶皺頗深,嗓音低啞沉悶。
“送你的禮物還喜歡嗎,不過,下次就是你了。”
他當然知道是誰乾的,隻是對方的膽子比想象中大,竟然還敢來到他麵前耀武揚威,看著對方沉靜的麵龐,陸凜眼底劃過冷冽的肅殺,他竟然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和周誤勾搭上的呢?
溫讓一句話沒有說,眨動著雙眸仔仔細細把眼前落魄的男人,和之前風情萬種的女人聯係起來看,真是可笑。聽著對方的挑釁,他緩緩把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
牛皮紙簡單包裝的硬物,陸凜等了一刻,才伸手拆開,露出來的是一個裝裱的精緻的畫框,裡麵的畫紙已經泛黃,畫素也不再清晰,陸凜卻在看清後,瞳孔地震,他在上麵看見了一張夢寐以求的麵龐,依偎在一個紅發男人身邊。
“砰!”
手腕緊緊扼進冰冷的手銬裡,下唇死死咬在嘴裡,溢位來的鮮血浸透了他的牙齒,冷冽的空氣不停的擠進他的肺裡,無處亂竄的怒火燒的他目眥欲裂,猛的站起身來,將手中的相框重重砸在了桌上,力道之大,直接把木質邊框震碎開,掉出來一張合照和兩張日記。
“你怎麼能拿到這個?他給你的?周眠給你的?我問你話呢!是不是周眠給你的!”
防護欄被他撞的當啷作響,周圍圍上來的警衛七手八腳的把人製服,雙膝跪地的男人長發淩亂,大腿顫抖,一種無法言說的背叛和恐懼包裹著他。
“那天,是你還是他?”
在72小時極限審訊就要結束之際,陸凜的精神已經麵目全非,他的右手被緊急包紮了一下,現在正纏著繃帶,歪歪扭扭的窩在鐵凳子上,姍姍來遲的經紀人嚇的花容失色,陸凜可是他的搖錢樹啊,現在搞成這個樣子,新聞公關就耗費了巨資,她對現在年近三十歲的陸凜也生了棄意,畢竟這個世界上永遠不缺十八歲的。
陸凜的惡劣脾氣是遠近聞名的,拍戲隻拍到十二點,下班時間不允許打電話,私人空間不允許任何人進入,脾氣陰晴不定,上一秒和顏悅色,下一秒就會讓你滾蛋的人,耍大牌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可是他依舊火的正盛。
“你怎麼樣啊?出了這麼大事,你怎麼不早點找我呢?你知道現在外麵報道寫什麼都有,你什麼都不說,是等著一起玩完啊?我的大少爺,您給行行好,給我留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