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給我配角寫成了主角劇本? 修女媽媽十二
修女媽媽十二
“呱——”
“說人話。”
“嗚嗚嗚嗚舌頭嗚嗚嗚嗚呱嗚嗚嗚嗚”
最後獲得了一個蝴蝶結的蛙男,半死不活的吊在看守室的門口,舌頭上的黏液都要掛乾了,他的下半身被迫拉站了起來,扭曲的膝蓋被拉直,雙手,或者說蹼爪隻能趴在門上,好讓自己舒坦點,這樣看起來,倒恢複了點人形,看起來沒那麼瘮人了。
鴉雀無聲的療養院裡,一行水跡斑斑的水跡在地板上反光,延伸到看守室外,玻璃窗上的黏液已經乾涸,水跡繼續延伸,直到看守室的大門。
門上趴著一個怪異的少年,他裸露上半身的麵板蒼白的可怕,腦袋比正常人大了一大圈,頂在他的脖子上,隨時都要掉下來似的。下半身穿了一條銀色的長褲,肥碩的像倆個氣球,上麵貼了很多鐳射反光膜,隻要一絲光就光彩奪目。
少年姿勢奇怪的趴在門上,昂起來的腦袋裡吐出來一條水紅色的舌頭,一直延伸到門上穿在其中,將他整個人困在了原地。而站在旁邊的黑裙修女頗為滿意的點點頭,捏著胸口的十字架甩在身後,流裡流氣的做派和他的服裝十分不協調。
周誤圍著蛙男打量了一圈,在對方碩大的肚皮上停留了片刻,提起來手中的鐵板夾輕輕拍了拍口水就要流乾的蛙男,眯了眯眼睛,再次追問。
“你來找誰。”
“咕……跑……跑了……”
“誰跑了?”
周誤繼續追問,但是蛙男再不肯多說一個字,直接表演了一個口吐白沫,那已經脹成豬肝色的麵龐上一雙凸出的眼珠子,倆眼一翻就緊緊閉上了,他的眼皮已經非常薄,都不能完全覆蓋他異化的眼珠子,剩了一半在外麵。
不能說的秘密,總是讓人更加嚮往啊,周誤探頭掃了一眼寂靜非常的長廊,今夜到底發生了多少他一個主角不知道的事呢,好煩躁哦。
再多的,蛙男一句都不說,周誤嘖了一聲,眼珠子一轉,退而求其次,他問出口。
“你叫什麼名字?告訴我,我就放開你。”
真有些脫水的蛙男,手臂上麵板都開始縮水,紅色的紋路從他被撐的薄薄一層皮的腦袋上印出來,周誤若有所思的看著,不禁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那個渾圓的腦袋瓜子,觸感很柔軟,但是沒有摸到骨頭,那裡麵都是水啊。
這個問題顯然更加出乎預料,蛙男裝死的表情都怔住了,翻回來的眼珠子眨了眨,隨即冰涼的腦袋上傳來溫熱的感覺,那是人類的觸感,是他再也無法擁有的溫度。
兩行藍色的淚水從那雙眼睛裡流出來,喉嚨裡發出嗡嗡的嗚咽,他的蹼爪伸手去捂自己的臉,那一刻,他變成了那個自卑敏感的少年模樣。
他會懷念曾經的人生嗎?他也並不是很在意,曾經的他也身在地獄之中,跟現在沒什麼倆樣。他肚子裡的東西是腫瘤,從出生就陪伴著他,同樣的譏諷嘲笑跟他的影子一樣,他快要死了,他知道,他也知道自己是被被父母扔掉的垃圾,他什麼都沒有,還不如現在,他終於變成了畸形人中的正常人。
隻是,冰冷的軀體沒有溫度,讓他時不時觸控到自己的身體的時候都不敢低頭看。
“沒有,我沒有名字。”
突如其來的中文,讓那語氣中的顫抖和悲傷更加強烈,他從小就被各種鄙夷和嘲笑包圍著,他討厭人類的眼睛,他在裡麵感受過無儘的惡意,他才十四歲,可是他肚子腫的像四十歲的男人,他飽受苦難,上帝卻隻保佑健康幸福的人,這不公平。
他總是瑟縮在角落裡,他對視線十分敏感,隻要在彆人盯著自己看的時候,他就會捂住自己的臉,彎腰曲腿,恨不得埋進地縫裡,遮掩著裸露的自己。
“小安吧,你就叫小安。”
舌頭什麼時候被解開的,他都沒有注意,哭的一臉藍眼淚的少年身體縮水了一些,周誤不禁想象,如果把他拿去太陽底下曬曬,是不是能恢複原形呢,不過隻是想想而已。
小安把兩顆大眼珠子從蹼爪裡露出來,沒想到正好碰見蹲在自己麵前的修女,他摘掉了臉上的麵紗,露出來一張男性的麵龐來,手指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然後告訴他,他們是一樣的。
他還小,被融合的時間很短,他有些找回了人類的自我,張開的膝蓋並攏在一起,碩大的腦袋想方設法往膝蓋裡鑽,那是他以前的習慣,不過現在的他已經做不到了,要想完整的擋住自己,就要把自己折疊。
他們不一樣,他也不再是以前的模樣了,他討厭鏡子,一切能映照出自己模樣的東西,所以他攻擊玻璃窗戶,雖然也是饞美味修女,但是他擡眼觸及那雙黑色的眼睛,它不如銅鏡卻勝似銅鏡,他看見了畸形的自己,立刻就躲了起來,渾身都在顫抖,聲音也尖銳起來。
“不一樣了!我們不一樣!”
蹲在小安身前的周誤托著腮幫子,一雙眼睛在周圍晃悠,怎麼就沒有彆的參照物了呢,他還想看看有沒有更醜的東西能給孩子帶來點自信,可惜,隻有英俊的他,暗自搖了搖頭,無聲的歎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小安的腦袋瓜子,語重心長的問。
“你……被絕育了嗎。”
“怎麼可能!”
那雙大眼睛終於露出來了,一臉的難以置信,然後一鼓作氣站了起來,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褲子,他要脫褲子證明瞭。
不過審行為及時被周誤製止了,看著站起來都快要有他高的小安,他想從僅有的特征再次確認對方是不是國人,不過沒有成功,直到對方緩和了情緒,又說了一句字正腔圓的中文。
“離那個醫生遠一點。”
“嗯?該隱醫生嗎?”
周誤站直了身體,本能的想插兜,摸索了半天,最後無方的握著自己的胯骨軸子上,麵前的小安步伐有些怪異,就是有些o型腿,不過走的還算利索,他沒有再接話,幾個呼吸,他就走到了大門口,欲言又止的回過了頭。
留在原地的修女擡起來右手,輕輕搖了搖,愣了一下的少年也舉起來蹼爪回應了一下,不過他連起來的蹼爪隻能上下翻動,像一隻招財貓。
周誤沒有跟過去,也沒有詢問更多的問題,少年的本身已經代表了很多東西,這裡,隱藏著一個更為可怕的秘密,是誰,殘忍的把人類和動物拚接糅合,製造出來的異形,供以玩樂。
少年身上穿的褲子材質並不劣質,甚至也是防撕扯材質,隨著他的伸縮都能很好控製,上麵還有一層反光膜布,最大程度放大了他們的動物特征,作為吸引人的因素之一。
那藍色的眼淚搓在手中,有一種發熱的痛感,那顏色和他醒來在枕頭上發現的,不甚相同,這些都是從頭頂白熾燈裡灑下來的催化劑,讓怪物們徹底摒棄人性,淪為一頭野獸。
而這些後天糅合的異形隻是開始,要徹底融合的話,需要卓越的醫生全程監測,實驗,無儘的測試造出了第一個活下來的畸形人,他們並不滿意,這些催化出來的受體本體還是人類,想要尾巴,卻多了一根手臂,這些無法控製基因去出現在他們想要改變的地方。
而能完整的糅合出一個完整的異形人,他們就需要女性,天然的孕育才會讓完全不匹配的dna融合起來,所以,才會有那麼多嚴重衰老的女性被困在這裡,被非人虐待的女性們,又要孕育了多少怪種,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今夜的表演推遲了半刻,從小安出門的那一刻,樓頂傳來第五聲驚鈴,尖嘯飛揚的旋律回蕩在整座療養院之中,緊閉的大門徐徐開啟,冰冷的光照進了黑夜裡,就看黑白色的修女佇立在白色的大門之下。
白色的光照出他長長的影子,貫穿到光亮所及的最深處,潮濕的地板上,他擡腳踩著泥濘向外走,一陣冷風吹落他的帽衫,垂落的帽簷露出來他的短發,他回過頭,看向凝聚的光燈之中,那裡密密麻麻的人影五顏六色,刺目至極。
他們作為神聖的使者,怎麼能被卑賤的修女直視,對於挑釁的修女,灑下來的藍色粉末如雨下,那雙黑色的眼睛闔動,震顫的黑色眼睫之中倒映出漫天的藍雨,還沒有降落,他就已經雙眼痠澀,因為注視白熾燈,讓他視力逐漸失真,一片雪白徹底充斥了他的眼眸,想象中的灼痛沒有如約而至。
黑色的帽簷被人從身後為他拉上,微微側目,他想要去看對方是誰,可是視線裡都是雪白,但是他感受到了並不危險的氣息,竟然輕輕低了低頭,順從的讓人為他遮掩了許多顆粒細末。
他們已經分彆了很久嗎,他怎麼那麼想念他,隻要周誤出現,他就無法控製自己被他吸引,可是,對方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寬厚的手掌微微顫動,攣縮的手指想要捏住那一截細頸,把不知已經身處漩渦中的小貓拎到懷裡,恨不得把他拴在身上,纔能有一刻的心安。
他那麼脆弱,連這藍色的雨都會讓他發燒生病,看見這些惡心的東西,一定會更加討厭自己吧?這雙眼睛如果這一刻開始,再也看不見了就好了……邪祟的**蔓延,可是那小麥色的手掌在那雙眼睛上平撐著,撫去了所有粉末,他望著那無知眨動的黑色眼睛,猶如耀石,竟然比頭頂的太陽還要光亮,足夠驅散他內心所有的黑暗。
拉著柔軟的手腕,把人拉到了陰影裡,踉蹌的步伐被裙擺困住,稍顯慌亂,最終被打橫抱起來,徹底隱去。略顯乾燥的唇伴隨著呼吸擦過周誤的麵頰,浮動的麵紗好似他們已然擁吻過。
被放在地上,周誤還伸手抓了一把,觸手的感覺很奇怪,那是溫涼的皮質膠感,但是一瞬間消失不見,又是肉感的胸膛,往他身上靠了一下,既然如此,那飽滿的胸肌他也實在忍不住捏了一下,然後支撐著自己的人就水靈靈的跑掉了。
留著周誤等在原地,有些狼狽的在空氣中抓了又抓,最後摸到了柱子,伸手揉著眼睛,視線逐漸恢複,再環繞四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剛纔是誰?
該隱嗎?觸感不太像……大金毛沒這麼大,這麼軟,還有他明明摸到了鱗片,周誤還沒來得及細想,就看他現在站在院子裡的走廊位置,正好擋住了天降的藍雨,呼吸裡先是充盈了令人作嘔的腥臭味,不過周誤有了一點免疫力,因為這和小安身上的如出一轍。
他眯著眼睛看著環繞在庭院裡的長椅呼的顫抖了一下,他知道,一場詭譎的大戲就要上演了。
“呱——”
一聲尖笑的蛙叫聲響徹天空,周誤有些猜想,沒有證實的時候,他還沒有什麼想法,直到看見了那個白色的青蛙喇者怪異的姿勢,出現在視線裡。
周誤的眼角抽了一下,雙手環抱在胸前,他能感受到周圍投過來的熱烈的目光,不過他沒有任何回應,雙眼灼灼,等待著接下來的驚天駭浪。
瘋狂使眼色的小安無果,奈何今天的修女很有脾氣,他作為主持人隻能自己上了舞台,就看他又恢複了蹲姿,不過動作有些遲緩,甚至有些不連貫,蹼爪不停的搓著,頻繁想要站起來,又咬牙堅持著怪異的走姿。
麵板被藍雨打得作痛,他身體顫抖著,肥大的褲子鬆鬆垮垮,上麵的亮片隨著他的走動緩慢波動起來,猶如波光粼粼,就看他臉上的表情逐漸興奮,動作也連貫起來。
“嘻嘻……”
同一時刻,塌陷的庭院裡,升出來一個巨大的舞台,上麵堆砌著水晶似的透明籠子,裡麵裝著半膠質的詭異液體,裡麵湧動著各種扭曲的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