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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給我配角寫成了主角劇本? 修女媽媽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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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女媽媽二十二

因為人手過於短缺,連軸轉了倆天的伊瑪終於要休息了,輪到周誤今天值班,不過他沒有在看護室裡發藥,外麵的鈴敲的震天響,他威風堂堂的領著阿爾法行走在長廊裡。

一個倆個從房間裡冒頭的病人睡眼惺忪,身體本能驅使著要去排隊,可是在看見今天的修女帶頭罷工以後,他們死氣沉沉的眼睛第一次煥發了該有的光彩,那是人類在任何年紀,任何時間,任何處境,都會有的光彩,是對生的希望。

“痛嗎?”

“不痛。”

柔軟,溫暖的,手,目光,呼吸,都是隻屬於他的,那穿透了他厚重的軀殼牽著他那顆心,阿爾法被周誤趕進去洗了個澡,但是他怕周誤走了,他想開著門,周誤不同意,最後一番拉扯,隻開了一半,裡麵沒有升騰出來的霧氣,隻有潺潺水流,和飛濺出的紅色水滴,綿延不絕的溢位來。

冰冷的水汽順著他的頭頂流下,衝下來肮臟的血痂,惡臭的血腥氣,心臟處傳來微弱的跳動,緊閉的的雙眼猛的睜開,露出來灰色的眼眸中湧動著濃稠的泥濘,毫不憐惜的搓下來傷口裡的血水,直到它們重新癒合,他張開手心,呼吸變的遲緩,不捨得錯過周誤任何一點情緒。

阿爾法曾經和周誤無比親近的觸碰過,可是那沒有回應的,隻有他瘋狂的貪婪和永無止儘的幻想,現在,是真的,從那具小小的身體裡溢位來的溫度,第一次分享給了他。

“桫桫……”

那是他用犬齒撕下來黏膜的聲音,人類沒有獠牙,隻有倆顆尖尖的犬齒,周誤的隻有一點點,他舌頭要頂著澀疼的傷口無意識的咀嚼自己的碎片,這時候他的眉頭微蹙,雙手抱在一起,身體懶散的靠在櫃子上,時不時轉過頭瞥一眼愈來愈多的血水。

這孩子不會貧血嗎,本來造血功能已經很弱弱了吧。他又轉頭皺了皺鼻子,想到了一些很麻煩的事情。

不夠,這還不夠,他要更多,不,這樣會嚇跑他,就像他們的初見,不,現在是重逢了,他的心臟呼嘯著,無儘的狂想不停的吞噬著他的理智和良知,胃裡湧起冰如寒刀的痛,可是他隻想安枕在對方柔軟的懷抱之中,罪孽深重的魔鬼啊,隻有在修女的懷抱中才能得到憐憫和救贖,他一定會被原諒的吧。

而周誤此刻已經在籌謀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了,他的任務是找到他的弟弟,帶他離開,可是這個離開的定義並不明確,是離開這個療養院嗎,還是回國,可是他自己有沒有護照他都不能確定,再說,阿爾法和該隱能有嗎?

“嘶——”

家人們,你們覺得,他能在頂級治安森嚴的國家帶倆個黑戶回家嗎?思緒被搓成了麻花,他輕輕抽了一口氣,家人們,阿爾法走海鮮路線可以嗎?

“咚。”

該隱的浴室擠進去阿爾法都費勁,裡麵一直傳出來當當響的各種聲音,不停的打斷周誤的思考,他就往前站了站,立刻裡麵就開始喊他。

“媽媽彆走。”

“……”

周誤退回原來的位置,他現在守在外麵,本來就好像是阿爾法的保鏢還差不多,而且這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

“我是你哥。”

等到阿爾法出來,周誤就教育他,人類的倫理關係裡,他們是兄弟,還有他是男的。還拉著對方的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胸膛,看著冷血動物也能紅了的耳朵,周誤覺得稀奇,還伸手拍了拍阿爾法彎下腰,他去摸了摸,雖然看起來紅了,居然還是涼的。

捏著耳朵一路感受著對方的構造,柔軟有彈性的麵板,真是個人類的殼子,可能是什麼天賦異稟的歐洲大漢,裝了一個孩子的心嗎,真的好神奇啊。

雙手無處安放的隻能抓著自己的膝蓋,彎下腰讓周誤能看清他的頭頂,看著近在咫尺的獼猴桃腦袋,手指尖曲起來,敲了一下阿爾法的腦袋。

“是你救的我。”

第一次,第二次,或者還有第三次,周誤猜到不是該隱,可是沒想到會是巨人男,看來他真是自己的弟弟,不然怎麼會被打成這樣也要給他報仇呢。

這麼想著,周誤的眼神慈愛了許多,看著阿爾法穿上一件病號服,儘管不合身,但是總比他一直光著好。對方似乎沒什麼機會能穿上衣服,所以維持這個動作不太舒服,他就讓阿爾法坐過來,對方立刻就適應了,虎背蜂腰的大家夥像隻狗熊,一下就撲在了周誤的懷裡,那柔軟的小腹被他輕而易舉的圈在懷裡,一時分不清他們是誰在抱誰。

對方的依賴程度讓周誤有些不知所措,其實他是被整個壓在了手術床上,隻能堪堪撐起來一隻手讓自己不整個躺下去,阿爾法太過於巨大了,他跪在地上,整個人塞在自己懷裡,好在對方沒有什麼呼吸聲,也沒有什麼心跳聲,就像一個巨大的玩偶一樣。

而且還有著冰冷的手感,他很快就適應了,手指輕輕蓋在還潮濕的獼猴桃腦袋上,柔軟的指腹繞著額頭,擦過眼角的水汽,隨著呼吸聲,阿爾法渾身的體溫在升高,周誤感覺到越來越熱,抱著的好像不是個人,是團火。

“你是不是不舒服了,你先坐好,我去給你處理一下。”

好不容易把人推開,自己去該隱手術室翻箱倒櫃,找出來一些消毒棉球,不過等他找到,傷口已經癒合了。

近距離的看著那些猙獰外翻的血肉又完好如初,周誤倆眼發亮,這簡直是跟變魔術一樣,想著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阿爾法也想到了,就伸手一起鑽進了他的衣服裡,這個動作讓兩個人詭異的停下來,周誤表情微妙抓著摸索自己骨頭的阿爾法。

“阿爾法,你殺了他嗎?”

那條魚尾,應該就是傷了他的人魚了,周誤沒什麼同情心,隻是覺得阿爾法的地位居然比那條人魚高嗎?能左右對方的生命,阿爾法付出了什麼呢。

把阿爾法的手拿出來,周誤後撤開身體靠在了手術床上,後腰抵著冰涼的鐵床,他不禁想到了那雙綠眼睛,眼底劃過一抹笑意,被對麵的阿爾法精準的捕捉到,呼吸變的沉重,語氣僵硬。

“你希望他死,他就會死。”

“嗯,做得好。”

他看見周誤擡起手在空中比劃拍了拍,那是哄孩子的獎勵,阿爾法身上的陰暗一下被驅散了,他已經有了一個附屬自己的位置不是嗎。

“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東西?周誤!你是不是瘋了?他是會吃人肉的!這樣的東西是怪物啊怪物!你到底什麼時候跟他摻和在一起的!你說,你說話啊!”

在開啟門的那一刻,該隱發誓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會變臉,好像在東方也是一門藝術來著,不過,他當即什麼也無法思考了,一股火直接從胸膛裡燒出來氣憤的紅了臉,他臉色忽明忽暗著,因為他站到了探燈後麵。

吼完一通,心底蔓延出來酸意讓他滅了氣焰,他那綠色的眸子清澈的毫無雜質,清晰可見其中盈盈的水光和怨恨,明明昨天他們還濃情蜜意,今天就拎著新人上門,還是他的死對頭,他恨的沒招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出軌的小貓,想從對方臉上找到任何一丁點的愧疚和歉意,不過顯然沒有。

所以,就看見一米八多的金毛大漢,手裡擺弄著沒了頭的探燈架子,拔起來又插上,拔起來,最後環繞的電線被他扯的亂作一團,旁邊的盒飯嘩的撒了一地,觸手可及的所有東西都被他掃落在地,活像個慘遭愛人背叛的妒夫。

看著對方這麼大反應,倒也在預料之中,周誤掙了掙一直被阿爾法握住的手腕,有些哭笑不得看了阿爾法一眼,誰敢信他倆米多的大漢,現在像個小媳婦一樣跟著他,還頂著一張殘酷不仁的臉,看著他乞求任何一點關心。

在周誤眼裡,那大家夥裡麵住著他十歲的弟弟,這麼一想,他就同意了對方的觸碰,對方的牽手,但是抓著手去聞,去舔,這些不行,會讓他覺得要被吃了,物理意義的吃。

這下剛鬆開手,在對方追過來之前,周誤安撫性的拍了拍對方的腦袋,再把他拉到手術台上,那後來者居上的阿爾法一靠近,該隱已經退到了櫃子和牆的夾腳裡,瞠目圓瞪,顯然,他現在肝腸寸斷,現在還要小三打原配了嗎,酸澀的眼眶濕潤欲滴,就聽見周誤溫文爾雅的開口。

“他不是怪物,該隱醫生,你能告訴我他需要用哪些藥,能緩解他的痛苦嗎,你先冷靜一下,讓我們先幫幫他好嗎,嗯?”

“該隱……醫生?你怎麼不直接喊我該隱維克塞爾?”

周誤從來沒跟他說過這麼多話,該隱第一反應居然是這個,但是此刻現狀卻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向他請求幫助,這還是那個衝他齜牙咧嘴的周誤嗎。

他舉著探燈架子重的直打晃,他想要生氣發怒,可是隻是紅了眼睛,為了不讓自己的情緒被周誤發現,他隻能窩囊的轉過身,伸手煩躁的一遍又一遍抓他的金色頭發,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他忍著堵到喉嚨的哽咽低罵了一句。

“彆用你們中國的計謀,我知道這是美人計,做出楚楚可憐的樣子來博同情,我就是上了你的當,才會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中……”

已經躺平的阿爾法挑了挑眉,他聽見這個金毛嘰裡呱啦說了一通,他反應了一會兒,表麵維持著茫然無知的死魚臉,其實內心已經風浪洶湧。

他很不喜歡彆人看著周誤,特彆是現在這個該隱,那下流的眼神,那怪異的語氣,那金色的頭發,綠色的眼睛都很讓他不舒服,特彆想扣下來。

隨即,他在該隱終於走過來的時候,猛的彈起來,伸手箍住了該隱的肩膀,拖拽著把人按在了手術床上。

那老舊的破床被砸的框框響,好像下一秒就會散架一樣,該隱半邊臉砸在床上,冰冷的觸感加上腥臭的氣味,讓他冷汗直冒,聲音都失了音調,變的尖銳刺耳。

“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不要吃我啊!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吃了我……不過介於我的心上人在這裡,你可以從腳開始嗎?”

周誤還在品著該隱變幻莫測的語氣,遲鈍的想明白了那可能就是吃醋?因為他和阿爾法,剛有些啼笑皆非,沒想到阿爾法突然暴起,他也被嚇了一跳,這一愣神,阿爾法的手就扣住了該隱的臉,那凶猛的勢頭明明就是想撕了他的嘴,可是該隱的嘴確實很賤,他任由阿爾法摔在床上,雙手誇張的揮舞著,指著阿爾法兇殘的樣子跟周誤告狀。

一陣心驚,周誤眼前閃過那血色嘴角被撕開的場景,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凍結了似的,如果有人注意的話,就會發現他那一刻的臉色慘白,兩眼失焦,呼吸都停滯了。

周誤撲過來,雙手緊緊扣在了阿爾法的肩頭,用儘全力推開了阿爾法,阿爾法的動作頓了一下,接著竟然輕鬆的鬆開手,看著周誤一把拉起來麵色薄紅的該隱,剛才幾乎穿進他麵板裡的手指還顫抖著,現在撫摸上對方的肩把人扶起來,另一隻手自然的被該隱抓在手心裡,那雙綠色眼睛裡蓄謀已久的淚水奪眶而出,落在周誤的手心。

周誤在看見該隱沒事,才漸漸找回了自己的呼吸節奏,這會兒肺管裡還鬱結著血氣,他不自覺伸手摸了摸發緊的那裡,低頭看見落在了自己的心口。

緊簇的眉頭鬆散下來,他想他知道了阿爾法說的,為什麼看著對方難過自己心裡會難受,就像現在這樣,他在那滾燙的淚水裡看見了許多熟悉的畫麵,洶湧的感情一直伴隨著他,他卻不曾真正瞭解那些愛,一味的共情世人的痛苦,縱容著世界上最難解的愛,變換出無儘的惡,他此刻,重新捧著愛,握在了手心裡。

“我不想你哭的,我錯了對不起,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會難過,但是我以為治療一下弟弟是正常的,或許我要付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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