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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給我配角寫成了主角劇本? 主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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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角二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人,他的身材高大挺拔,身高呈現巨大的壓迫感,隻是站在那裡,就搶奪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周誤。

男人低垂著眉眼站在周誤麵前,臉上寫滿了彆惹我,態度散漫的單手插在兜裡,身上穿著黑色的衝鋒衣,拉鏈拉到了下巴,耳朵上戴了一隻黑色的曜石,蒼白的臉龐上精緻的五官輪廓深邃,一頭淺栗色的碎發蓬鬆的好像個剛出爐的麵包。

聽見周誤的話,男人鼻尖皺了皺,對這個莫名其妙占他座位還對他嬉皮笑臉的男人表達出不悅。伸手從懷裡拿出來夾在腋下的一本基礎心理學,他剛才就是用這本書敲響的周誤。

“這是我的座位。”

“你做標記了?”

“……”

周誤發誓他絞儘腦汁想要說些好聽的,可是對於雄性的攻擊性他的嘴比腦子快,說罷,麵前的男人盯著周誤看了倆秒,臉上的冷意連外麵的陽光都照不透似的,在周誤眼中咂摸一番,流光百轉盯著對方猛瞧,對方身上透出一股熟悉的感覺,讓他看不見摸不著,隻會更加好奇。

手指不自覺蜷縮排袖子裡搓磨著粗糙的衣服紋理,磨的手指發熱,扣進手心裡。真想要摸一摸他的臉,是不是也是冰的,在周誤的矚目下,男人乾脆利落的轉過身走到了後座。

這種小插曲並沒有影響老師的程序,溫潤細膩的嗓音猶如流水潺潺,流經了周誤的心絃,他單手托著腮幫子,整個人毫不客氣的靠在牆上,大剌剌的用眼神掃描著後座的男人。

他把書隨便翻開了一頁,雙手抱在胸前,性質看起來並不高的樣子,整個人小幅度的靠在後桌上緩緩的搖晃著,外露的低迷情緒傳遞到周誤眼裡,好像一沒有主人撫摸而煩悶的大狗,耳垂上的黑色鑽石在周誤的眼睛裡一蕩一蕩的,讓他心神搖曳個沒完,更加滋生出強烈的癢意,那看不見的尾巴隻在他一個人的胸口撓啊撓。

咕咚,吞下一口口水,那雙剪水似的眼睛變的更加的亮,附屬於他一個人的坐立難安下,終於壓低了嗓音開口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01。”

“這個不好聽。”

“……”

01皺了皺眉,麵前這個男的一直在挑釁他啊,氣氛到了這裡,其實出於禮節和禮貌,他應該回問一下對方的名字,不過他就是沒禮貌,他的眉骨深邃,眼眸深黯,襯的他的眼神沉甸甸的,明明隻是略過周誤那火熱的眼神,卻讓周誤呼吸一滯,氣口變的急快。

“我叫周誤。”

“我知道。”

本來以為他們會一直進行下去著無限尷尬的對話,周誤咬了咬下唇,手指扣著手指,身體向後傾斜,開口介紹著自己,沒成想對方虛幻的嗓音好像來自遠方,讓周誤以為自己幻聽了。

對方的樣貌並不熟悉,可是對方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光暈,讓他總是不自覺想去觀察他,這奇怪的感覺讓周誤一向懶怠的精神都格外興奮,而聽見對方的回應,周誤不自覺舔了舔犬齒,隻感覺耳尖發燙,手指不自覺掐了一下燙的發疼的耳垂,那紅玉似的耳肉沒出息的印出來一顆月牙痕,陽光照在上麵,細細的絨毛都一清二楚。

感覺到01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周誤立刻正襟危坐起來,探過來一顆腦袋壓在了01的桌上,黑色的腦旋發縫濃密,柔順的黑發乖巧的服帖,略長的劉海黏在他的睫毛上,隨著他的眨眼一起打晃,陽光灑進那雙褐色的眼睛裡,光影重重溢位來,讓人呼吸淩亂一瞬。

“你認識我?你怎麼會認識我啊哈哈,我有什麼事跡流傳在外了嘛哈哈……”

“你以為打回試用期的能有幾個。”

從這天以後01的周圍總是圍著周誤,比起來01的寡言少語,襯的他像一個電報機一樣,變成了他的小尾巴一直跟著01。01成績優異,性格差勁,但是是特彆錄入主角班的,對於這種學霸級彆的後輩,周誤堂而皇之跟他分享他的故事。

不過他著重了作為主角會有多麼多麼倒黴,他經曆的生死離彆太多,外麵的陽光都是稀缺的。

“嗯?聽起來當主角不如配角有意思。”

“是啊是啊。”

點頭如搗蒜的周誤,露出來一對純真的梨渦,笑起來來的眉眼彎彎,眼尾的紋路深沉,那是淚水沉溺留下的痕跡嗎?

而01不想和周誤分到一起,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出現,01主動申請調去了配角班,在終於順利畢業後,他進入了他的第一個世界。

“配角01號,你的任務是幫助主角尋找到真正的愛情,祝您成功。”

火車在鐵軌上發出單調而冗長的哐當聲,窗外是飛馳而過的、逐漸變得陌生的風景。01靠在硬座車廂的連線處,狹窄的座次位置完全脫離了現代社會,透露著濃鬱的陳舊氣息。

不過這主要來自於,老舊掉漆的火車裝修,還有轟隆作響的器械摩擦聲,還有空氣中彌漫著的叫嚷,不過還沒有發展起來的電子化技術,讓這裡的煙火氣更加濃烈。

這次的路途不知道通向何方,但是01的心情逐漸平靜,因為來到這裡第三天,他纔在玻璃窗外看見了除卻綠水青山的景色。

生在青翠遼闊的高山裡,他有著長手長腿的身材,不過沒有一身黝黑的麵板,反倒是麵板蒼白的可以窺見青澀的血管,密集的爬行在他的臉上,不過此刻大多被一張藍色口罩矇住,黑色的衝鋒衣拉到了最上麵,遮住了他的下巴,隻露出來一對黑色的眼睛,漆黑的好像一對石頭,冷寂的落在青山綠水之中,也映不出他的情緒波瀾。

“帥哥,你去到哪裡?方便認識一哈嘛?”

“周卻。”

身上大學生的氣息過於突出了嗎,也難怪,01也才剛成年,隻是長得比較大隻,但是那警惕的目光在陽光下也無法照穿,他根本不在意是設定,還是他的氣質問題,緩緩眨了眨那雙眼睛,轉過頭來,和站在簾子下麵的女孩對視了一眼,張嘴回答。

為什麼姓周,他可不喜歡,這會讓他想起來那個粘人精,被公開批評的反麵教材,每天跟著他給他灌輸不良思想,如果真向他學習,他也要被拎回去回爐重啟了。

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來,後知後覺自己這樣不太禮貌,周卻拉下來口罩,露出來淡色的唇,他這幾天沒有吃什麼東西,睡眠也不好,讓他的疲色加上臭臉,看起來更加的不好惹了。

“我們可以加個□□嘛?帥哥。”

“……我沒有。”

“啷個可能嘛?不想加就不想加,現在誰還不耍手機?”

“不想加。”

從第一開始實話實說以後,對於後麵來的人,周卻拉下了簾子,好在他這節臥鋪他的上鋪沒人,對麵也隻是放了倆個包,看起來是出去務工人員的,後麵他們回來了,端回來一些吃的喝的,對於周卻拉簾子的事也不在意,熟悉的小聲談話和吃飯。

周卻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拉起來兜帽拉上口罩,歪頭靠在了窗上,手裡緊握著去往大學城市的車票,空氣裡混雜著泡麵、汗水和金屬鏽蝕的氣味。

沒有通訊工具對他也沒什麼影響,他觀察過對麵大哥搗弄的掌心大的手機,連連看都要趴在上麵才能連,好在他沒有什麼興趣,周卻沉浸在日夜顛倒的休息,書包裡隻有以遝學費和零散的幾十塊錢,他隻吃了餅乾和水,濡濕的餅乾乾澀的像土,吃的太多,太單一,已經吃不出味道了。

他的臉色很不好,營養不良和貧血讓他窩在床上,這天夜裡,他總是在這個時候醒過來,渾身冒出來冷汗,這讓他更加不舒服,老火車上彆提洗澡了,他隻能打了熱水擦了一把,帶著病色回到床鋪。

對麵的床鋪已經空了,倆個大哥下車了,一直沒有人補過來,這倆天,周卻都是自己住,讓他的精神放鬆了許多,他真的不善於跟人交流,也就是看見人就煩的程度,也不嚴重。

那是誰的?

他下午就開始睡覺,一覺醒來已經入夜了,也沒見有人睡,但是對麵空著的下鋪堆放著幾個行李包,而其中一個墨綠色帆布包的拉鏈沒有完全合攏,露出裡麵一些雜物的邊角。最顯眼的,是一個看起來相當舊的布娃娃。

是在椅腿的陰影裡,看到了它——一個舊舊的布娃娃。它穿著洗得發白的藍色小工裝,一顆紐釦眼睛要掉不掉,露出裡麵暗黃色的棉絮,另一顆是黯淡的黑色玻璃珠,嘴角用紅線繡著一個僵硬上揚的弧度,沾著不知名的汙漬。它躺在那兒,像個被遺棄的微小靈魂。

可能是把行李放下,去彆的車廂和朋友一起了?周卻翻了翻掖在腰帶裡的打底衫,發皺的衣服都卷不住他為數不多的體溫,他的臉色非常之差,更加無意過多打量彆人的行李,移開了視線。

列車駛入一段漫長的隧道,黑暗瞬間吞噬了一切,隻有車廂連線處微弱的地燈散發著幽綠的光。在絕對寂靜和黑暗降臨的那幾秒裡,周卻掀了掀眼皮,是他的錯覺嗎,似乎聽到了一聲極輕微的、像是布料摩擦的窸窣聲,來源似乎正是那個墨綠色帆布包。

光線重新湧入,一切如常。或許隻是車輪碾壓軌道的雜音,周卻伸手按了按發脹的太陽xue,他的體溫升高了,那很符合體質虛弱的脆皮大學生人設了。

列車終於到站,人流湧動,周卻背起揹包,拖著行李箱艱難地隨著人潮向出口挪動。在一個拐角,周卻幾乎撞上一個人。那人似乎很急,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麼,側身擠過,留下一個匆忙的背影。周卻不甚在意,隻是餘光撇見了什麼,隨著低頭動作,發現地上躺著的,正是火車上那個墨綠色帆布包。

它被它的主人遺忘了,或者,是刻意丟棄了,這或許是正常人的想法,周卻看了一眼,緩了腳步,先站到了牆邊,看著周圍下車的人潮陸陸續續的消散,那個包,好像隻有他看得見,那還能說啥,線索唄,周卻平淡無味的撿起了它。

搖了搖,包比想象中輕,拉環倆下就被抖開了,就像是迫不及待等待表揚的小孩子,那個布娃娃安靜地待在拉開的縫隙裡,紐釦眼睛在站台昏暗的光線下,反射著一點微弱的光,直勾勾地對著周卻。

深邃的眉骨很低,眉毛很淺,讓那雙漆黑的眼眸更加的矚目,裡麵湧動著絲絲興味,他的指尖隔著帆布,似乎感覺到一絲極不真切的、類似於活物的溫度。

“長得真笨,像……”

沙啞的嗓子裡戛然而止的細語隻有他自己聽得見,在拉上拉鏈和拿出來,周卻選擇了後者,揪著它的黑色的乖毛,掐住了它的脖頸,粗曠的往腋下一夾,綠色的揹包丟在了地上。

周卻把它帶回了學校,直到遇到了密集的人流,青春活力的氣息來來往往,周卻渾身的冷意才被衝淡了些許,頭頂的陽光也變得溫暖了許多,不過有點過於溫暖了。

到達那座北方城市時,他的臉和脖子已經通紅一片,摸上去粗糙滾燙,細細密密的疹子爭先恐後地冒出來,又癢又痛,連呼吸都帶著灼熱感。狼狽地拖著行李在人群裡徘徊,九月的熱浪撲麵而來,卻帶著一種陌生的乾燥。他皺著眉拉開了拉鏈,隨著辦理入住,找到分配的宿舍——四樓走廊儘頭的407房間。是八人間,四張高低鋪,還沒有住人就已經透露著擁擠和焦慮,現在所有的床位都空著,看來周卻的室友還未到來。

他將自己的東西放在那張空床的床板上,低頭和手裡被他的手汗沾濕的娃娃,黑色的眼睛裡滑動著幽光,最後脫下來衝鋒衣外套,用袖子揉了揉娃娃的脖子,再把它放在上麵,然後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宿舍裡很安靜,隻有收拾物品發出的細微聲響。夕陽透過窗戶,將房間割裂成明暗兩半。

當他鋪好床單,直起腰時,目光無意中掃過自己的床鋪,娃娃躺平了,那個布娃娃的腦袋幾乎完全露了出來。它歪著的紐釦眼睛,角度微妙地改變了,不再是看向天花板,而是,精準地投向了周卻所在的方向。

擡起手抓在上鋪的床欄,發出宿舍裡唯一的聲音,炎症反應讓他的體溫上升,熱汗濕潤了他的手心,接觸的冰冷器材讓他喉嚨裡發出赫赫的呼吸。巨大的黑色影子立在床邊,灑下來的陰影將半張床鋪完全籠罩,包括上麵傾倒的破娃娃,黑色無袖背心露出來的蒼白麵板,密密麻麻生出來紅色的斑點極其矚目,黑色的眼睛裡幽深不見底,湧動著好奇和隱隱地興奮。

“我的室友怎麼還不來呢,好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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