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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獵國之武正 第29章 三千守涿州,三萬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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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祚帝最後還是被勸了下來,沒有禦駕親征,但仍然整合了燕雲十六州共5萬的兵馬,留2萬人截劉仲武,姚古,3萬向東而動,耶律阿思直逼涿州城,而涿州全城上下8千人,三月廿一,涿州城頭。

春風未起,雪沫先至。鉛雲壓城,像給涿州扣了一口倒扣的鐵鍋,灰白、沉重,連呼吸都帶著鐵鏽味。

範正鴻手扶垛口,指尖觸到磚縫裡暗紅的冰——那是昨日遼騎留下的血跡,凍了一夜,如今又裹上一層新雪。

“少將軍,斥候回報!”林衝掀簾上城,鐵甲內熱氣蒸騰,鬢角卻結著冰碴,“耶律阿思,三萬騎,已抵拒馬河北岸,連營三十裡,火把照得雪夜通紅!”

“三萬?”範正鴻低低重複,唇角竟翹了翹,“比蔚州多,比雁門少。”

他回頭,城下三千征遼軍正下馬列陣,半甲鐵騎,黑纓赤旗,像一條蟄伏的龍,盤在殘雪裡取暖。

喬冽(喬道清)攏著道袍,眯眼望天:“風雪未止,水勢暴漲,拒馬河冰麵三日後纔可行重騎——這三日,是天留給我們。”

丘嶽撫刀,刀背九環被寒氣凍住,不響,卻更沉:“三千對三萬,守城是死,野戰是死——少將軍,怎麼選?”

範正鴻沒答,隻抬手,指向城下乾涸的護城河:“下令,掘堤,放水!”

“拒馬河春汛未至,涿州城壕哪來的水?”林衝皺眉。

喬冽忽然笑出聲:“少將軍要的不是水,是冰!”

當日午後,三千軍全員下馬,鍬鏟如飛。

涿州城西,舊有古渠通拒馬河支流,去年遼軍南下時毀堤放水,至今未修。範正鴻命人掘開殘堤,將春汛前暴漲的河水引入城壕。

夜至,氣溫驟降,水漫壕溝,迅速結出一層厚冰。

“繼續引水!”少年將軍立於風口,鬥篷被吹得獵獵作響,“明日再凍一層,後日再凍一層——我要讓涿州城,穿上一副冰甲!”

喬冽率百名善射之士,沿冰麵撒鐵蒺藜、倒馬鉤,又以麻袋裝雪,混以米漿,築成冰台,暗藏火油。

第三日清晨,城壕冰厚三尺,光滑如鏡,連戰馬行走都要打滑。

“冰龍已成,”丘嶽咧嘴,露出森白牙齒,“接下來,請君入甕。”

三月廿四,耶律阿思踏冰過河。

三萬鐵騎,分左、中、右三軍,旗分青、紅、白三色,鋪天蓋地。

中軍旗艦,是一麵九尾白旄大纛,被北風扯得筆直,像一把橫天的刀。

耶律阿思披銀白鐵甲,係貂尾披風,腰懸金刀,目光越過雪原,落在涿州城頭那麵“範”字旗上。

“三千騎,守孤城?”他冷笑,露出兩顆金牙,“宋人瘋了,還是把我耶律阿思當三歲孩童?”

副將蕭韓家奴躬身:“據哨探,涿州城壕已結冰,可行重騎。範正鴻年少輕狂,必欲憑城死守。我軍隻需三麵圍攻,蟻附攀城,半日可下。”

“不,”耶律阿思抬手,目光陰沉,“範正鴻焚我遼糧於蔚州,燒我草場於雁門,此人善以火為兵。涿州冰壕,是他請我們踏的冰——冰下,必有火!”

他下令:

1以奚騎三千,攜牛皮囊,裝沙土,鋪出一條“土埂”直抵城下,破其冰麵;

2以漢軍炮手五百,攜旋風炮二十座,轟擊冰台,逼宋軍暴露火油;

3主力鐵騎環列土埂之後,待冰碎、火起、宋軍亂,一舉突入。

辰時,炮聲如雷。

旋風炮丟擲的石塊,砸在冰台,冰屑四濺,卻未起火。

喬冽立於城頭,道袍獵獵,手中拂塵一揮:“風勢夠了,點火!”

百名弩手同時射出火箭,釘入冰台。

下一瞬,冰麵下預埋的火油被點燃,“轟”一聲,火龍騰空,沿冰壕瘋狂遊走,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冰麵瞬間炸裂,滾燙的河水噴起丈餘!

衝在最前的奚騎連人帶馬跌入冰河,鐵甲遇沸水,皮肉被燙得“嗤嗤”作響,慘叫驚天。

耶律阿思麵色鐵青,卻毫不慌亂,金刀前指:“繼續填土!火油有限,冰壕有限,宋軍弩箭更有限!用人命填,也要填到城下!”

三萬騎,如潮水,一浪接一浪,前赴後繼。

冰壕被沙袋、屍體、破碎的馬車,硬生生填出三條通道。

午後,第一批遼軍攀上城頭。

林衝挺矛迎上,丈八蛇矛如毒龍出洞,一矛挑飛兩人,血灑城磚。

丘嶽掄九環大刀,刀背銅環被血糊住,不再響,卻更沉,一刀下去,連人劈成兩截。

孫安使雙把大劍,劍頭嵌鐵刺,專砸遼軍頭盔,血漿迸濺,如朵朵紅梅開在殘雪。

範正鴻赤甲染血,長鏜翻飛,每一次揮劈,都帶起一蓬血雨。

少年越戰越勇,忽覺頭頂一暗,一員遼將自雲梯躍下,狼牙棒泰山壓頂。

範正鴻並不格擋,抬手直刺,“噗”一聲,戟尖透胸而出,將遼將挑在空中,反手一甩,屍體砸倒後續三名敵兵。

“征遼軍——死戰!”

“死戰!死戰!”

三千騎,人人下馬步戰,以槍為林,以刀為牆,以血肉為城,竟將遼軍一次次逼下城頭。

申時,風雪大作,天地昏黃。

耶律阿思鳴金收兵,三萬騎死傷近四千,卻連城牆都沒站穩。

涿州城頭,征遼軍亦傷亡過半,冰壕被填平,火油耗儘,箭矢所剩無幾。

範正鴻立於血城,肩頭舊傷崩裂,白絹變紅布。

“少將軍,遼人明日必合圍,我軍無援,城破旦夕。”林衝聲音嘶啞。

喬冽卻笑,雪落在道袍上,不化,像給他披了一層白甲:“遼人退半步,便是我們進一丈——今夜,雪火再焚!”

當夜三更,範正鴻親率八百敢死騎,悄悄縋城而下。

每人負火油兩壺、乾草一束,馬銜枚,人含草,踏雪無聲,直撲遼營。

拒馬河北岸,遼軍連營三十裡,糧草堆積如山。

風雪迷眼,哨兵昏昏。

敢死騎以火箭為號,同時點火,火借風勢,風助火威,遼營瞬間化作一片火海!

糧囤、草垛、帳篷,連營被火龍吞噬,火光照亮夜空,映得雪地赤紅。

耶律阿思赤足奔出大帳,隻見漫天火雨,雪片裹著火星,像無數血色蝴蝶。

“範——正——鴻!”他怒吼,聲音卻被風雪撕碎。

廿八清晨,遼軍糧儘,馬無草,人無糧,風雪卻愈發猛烈。

耶律阿思望著仍在風雪裡屹立不倒的涿州城,終於長歎一聲,金刀回鞘。

“退兵。”

三萬騎,來時旌旗蔽日,去時垂頭喪氣,踏冰北還,連攻具都來不及收。

城頭,範正鴻以戟支地,望著遼軍遠去,一口血噴在冰磚上,瞬間凝成赤冰。

“我們……守住了。”

林衝扶住他,鐵漢哽咽:“少將軍,三千對三萬,涿州未陷!”

喬冽拂塵一揮,雪沫紛揚:“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我——然最要緊的,是人心。”

少年將軍抬眼,東方既白,風雪初霽,一縷金光刺破雲層,照在殘破的“範”字旗上,照在冰與血交織的城頭,照在每一張疲憊卻堅毅的臉上。

“傳令——”

範正鴻聲音嘶啞,卻帶著笑:

“——雪化了,春來了,該我們過河了。等劉,姚兩將來了,我們就打東七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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