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水滸,我王倫從獄中崛起! > 第133章 孟張氏托孤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水滸,我王倫從獄中崛起! 第133章 孟張氏托孤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突破重圍的王倫一行人,馬不停蹄,一路緊趕。兩日後,風塵仆仆的他們終於在燕鎮郊外一處僻靜的林地邊緣,追上了先行撤離的霍烏等人。

「公子!你們可算到了!」

霍烏一直緊繃的神經在看到王倫等人身影的瞬間鬆弛下來,他激動地迎上前,目光迅速掃過眾人,尤其在看到被王進攙扶下馬、傷勢沉重的武鬆時,眼神一凝。

「一切可還順利?武二郎他…」

「暫且無礙,但需立刻靜養。」

王倫打斷他,目光掃過不遠處停著的簡陋騾車和車內依稀的人影。

「霍烏,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需立刻換乘,加快行程。你立刻去鎮上,買三輛最好的馬車來!」

他語速極快,指令清晰。

「一輛要最寬敞舒適的,給孟老夫人和玉樓姑娘乘坐,務必減震良好;一輛給孟安小哥和孟忠老先生;最後一輛,要給武大郎和武鬆兄弟,墊褥要厚實柔軟,儘量減輕顛簸之苦!」

「孟夫人和武鬆兄弟的傷勢,都經不起磋磨了。」

「明白!」霍烏毫不遲疑,領命而去。

他辦事極為利落,不過一個多時辰,便帶著三輛半新的烏篷馬車回來,雖非頂級奢華,但車廂結實,篷布厚實,拉車的馬匹也顯得精神,車內都鋪上了新買的厚實被褥。

眾人立刻忙碌起來。孟張氏被孟玉樓和潘金蓮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安置在那輛最寬敞的馬車裡,鋪著嶄新柔軟的錦被,孟玉樓隨即也鑽了進去,將母親的頭輕輕枕在自己腿上,細心蓋好被子。

孟安弟弟和老管家孟忠則同乘一車。

武大郎看著弟弟武鬆蒼白如紙、氣息微弱、昏迷不醒的模樣,這個一向老實木訥的漢子,眼中充滿了擔憂和無措。

他笨拙卻又無比輕柔地守在弟弟身邊,用濕布巾小心地、一遍遍擦拭武鬆額角不斷滲出的冷汗和乾裂嘴唇上的血痂,嘴裡無意識地喃喃著。

「二郎…撐住…哥在呢…」

王倫的目光掃過安置妥當的眾人,最後落在了一旁垂手而立、眼神卻悄悄四下打量的潘金蓮身上。

武鬆傷重需要人貼身悉心照顧,武大郎粗手笨腳且心神已亂,孟玉樓需全心照顧其母,其他皆是男子,多有不便。

他沉吟片刻,對潘金蓮道。

「金蓮,武二郎傷勢沉重,需人時刻留心照看。武大郎一人恐有疏漏,你且去那輛車上,幫著照看一二,端茶遞水,及時更換藥布,務必細心些。」

誰知潘金蓮一聽,俏臉瞬間煞白!她猛地抬起頭看向王倫,一雙美眸瞪得極大,裡麵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和巨大的委屈,彷彿聽到了世間最可怕的判決,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公子!」她聲音尖利,帶著哭腔,竟噗通一聲直挺挺跪倒在王倫腳邊的塵土裡。

「奴婢…奴婢是公子的人!簽了死契的!您…您怎能將奴婢推給他…他人?還是那樣一個…」

她話到嘴邊,硬生生止住,但看向武鬆所在馬車方向的眼神,卻**裸地流露出鄙夷與畏懼,特彆是想到武大郎那五短身材、形容粗鄙的模樣,更讓她從心底感到一陣寒意與惡心。

「非是將你推給他人,隻是眼下人手不足,叫你暫且幫忙照顧傷員!」

王倫眉頭蹙起,解釋道。

「公子!奴婢…奴婢隻願伺候公子您一人!求公子開恩,莫要趕奴婢走!奴婢不去!死也不去!」

潘金蓮說著,竟嚶嚶地哭泣起來,肩膀聳動,淚珠說掉就掉,顯得無比可憐柔弱,彷彿王倫不是讓她去幫忙,而是要將她推入萬丈火坑。

王倫眉頭緊鎖,心中頓生不悅。

他本意是知她還算細心,讓她搭把手幫忙,卻不想這女子心思如此活絡且勢利,竟憑空臆想以為自己是要將她「送人」,還如此毫不掩飾地嫌棄剛剛脫險、重傷垂危的武鬆!

這份自作聰明的算計和骨子裡的涼薄,讓他頓感厭煩。

「罷了!」王倫看著她那副梨花帶雨卻又暗藏心機的模樣,知道強求不得,反而可能節外生枝,便揮了揮手,語氣冷淡下來。

「你既不願,便隨你。起來吧,去玉樓姑娘車上,幫著照料孟夫人。」

潘金蓮如蒙大赦,立刻破涕為笑,變臉之快令人咋舌,連連磕頭。

「謝公子恩典!謝公子!奴婢…奴婢定當儘心竭力,伺候好公子和玉樓姐姐!」

她站起身,飛快地用袖角擦了擦眼角,那裡其實並無多少淚痕,腰肢一扭,便腳步輕快地湊到孟玉樓的車旁,殷勤地掀簾鑽了進去,臉上哪還有半分方纔的淒楚與委屈?

經此一鬨,潘金蓮對王倫的「照顧」非但沒有收斂,反倒越發「周到」殷勤起來,甚至帶上了幾分刻意的狎昵。

夜宿客棧時,她總是早早地將王倫房間的被褥用湯婆子暖得熱烘烘的,親自打來洗腳水,水溫調得恰到好處,然後蹲下身,就要伸手為王倫脫靴濯足,眼神柔媚得能滴出水來,言語間更是刻意壓低嗓音,帶著鉤子。

「公子連日奔波,最是勞苦,讓奴婢好好替您解解乏…」

清晨薄霧未散,王倫在院中練習武藝,汗濕重衫時,潘金蓮便必定早早捧著乾淨柔軟的布巾和替換的裡衣在一旁等候。

王倫剛一收勢,她便立刻迎上去,用帶著馨香的手帕為王倫擦拭額角、脖頸的汗珠,動作有意無意地放緩、放輕,冰涼的指尖偶爾「不經意」地劃過王倫的麵板,眼波流轉,欲語還休,低聲呢喃。

「公子真是神武…隻是這汗出得讓人心疼…」

甚至在王倫於燈下看書或思索時,她也要在一旁「紅袖添香」,安靜地跪坐在一旁,姿態刻意擺得優美動人,纖纖素手或輕輕撥弄香爐裡的灰,或為王倫續上熱茶。

她斟茶時,身體會微微前傾,柔軟的衣料若有似無地擦過王倫的手臂;她撥弄香灰時,一縷青絲總會「不小心」拂過王倫的手背。

每一次細微的觸碰,都伴隨著她抬眼時那欲說還休、充滿暗示的眸光。

她身上那淡淡的脂粉香氣,在靜謐的夜晚,無孔不入地彌漫在王倫的鼻息之間。

這份過於刻意的殷勤,與其說是柔順與忠心,不如說是變本加厲的諂媚和固寵手段,讓王倫心中既覺可笑又無奈。

隊伍逶迤前行,抵達陽穀縣時,已是深秋。

鉛灰色的天空低垂,壓得人喘不過氣,凜冽的寒風捲起枯葉,打著旋兒,更添幾分蕭瑟。

連日來的馬車顛簸、勞頓驚懼,加上喪夫破家、顛沛流離的悲慟反複煎熬,早已將孟夫人最後一點元氣消耗殆儘。這位一生坎坷、飽受磨難的婦人,生命如同風中殘燭,已然搖搖欲熄。

住進客棧的當晚,一直昏昏沉沉的孟張氏竟奇跡般地睜開了渾濁的雙眼,精神似乎迴光返照般好了些,連蠟黃枯槁的臉上也泛起一絲極不正常的潮紅。

這反常的「好轉」讓深知母親病情的孟玉樓心頭猛地一沉,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恐懼如同巨手般死死攫住了她的心臟。

「玉樓…我的兒…安兒…」

孟張氏的聲音微弱得如同窗外即將熄滅的燭火,卻帶著一種異乎尋常的清晰,彷彿用儘了靈魂最後的力量在呼喚。

「娘!」孟玉樓和孟安姐弟倆幾乎是撲到了床前,雙雙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緊緊握住母親那雙枯槁冰冷、隻剩下一層薄皮包著骨頭的手。

滾燙的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再也抑製不住,大顆大顆地、無聲地砸落在母親毫無知覺的手背和冰冷的被褥上。

孟夫人渾濁無神的目光吃力地、緩慢地轉動著,貪婪而眷戀地掃過她在這世上最深的、也是唯一的牽掛——女兒玉樓哭得梨花帶雨卻難掩骨子裡的堅強,兒子安兒稚嫩的臉上寫滿了超越年齡的恐慌。

最後,她的目光艱難地、一點點地抬起,越過了哭泣的兒女,落在了一直默默站在床邊、負手而立、眉頭緊鎖、神情肅穆如深潭的王倫身上。

「這…這位公子…是?」

孟張氏喘息著,胸腔如同破風箱般起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

「母親!」孟玉樓哽咽著,聲音破碎。

「是東京來的王觀瀾王公子!就是這位王公子,是他仗義出手,才從虎口中救出了安兒,保住了我們孟家最後的布莊基業,更是一路護佑我們姐弟和母親您至此!他是我們孟家的大恩人!」

「哦……」孟張氏喉嚨裡發出一聲悠長的、彷彿了卻所有牽掛般的歎息。

她渾濁的眼中似乎因這個名字,閃過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明亮的光亮,彷彿抓住了最後的希望。

她極其吃力地、顫抖著,用儘畢生最後的力氣,抬起那隻彷彿有千斤重的枯瘦手臂,乾裂的嘴唇劇烈地翕動著,目光死死地、充滿了無儘懇求地鎖住王倫。

「王…公子…天大的恩情…今生難報…來世…結草銜環…玉樓…我這兒…就托付…托付…給您…了……」

她艱難地停頓了一下,積攢著最後一絲遊息,目光在王倫和跪在床前、淚如雨下的孟玉樓之間艱難地遊移,那眼神中充滿了為人母者最深的、也是最後的希冀與哀求。

「望…君…珍…重…待…她…」

話未說完,那眼中剛剛因迴光返照而燃起的一點神采,如同被一陣狂風吹熄的燭火,迅速地、無可挽回地黯淡下去,歸於一片死寂的空茫與虛無。

她的視線似乎深深地、貪婪地定格在緊緊依偎在一起、痛哭失聲的姐弟倆身上,又彷彿穿透了他們,落在那如同山嶽般矗立、給予她這苦難一生最後一絲安寧與依靠的王倫身上。

那枯槁如千年樹皮的嘴角,極其艱難地、極其緩慢地向上牽動了一下,形成一個無比安詳、無比放心、彷彿終於卸下了所有重擔與塵世苦難的、永恒凝固的笑容。

隨即,那隻剛剛抬起、試圖托付的手,失去了最後一絲力量的支撐,如同深秋凋零的枯葉,無聲地、輕飄飄地垂落,輕輕地砸在冰冷的床沿,再無一絲生息。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