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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我王倫從獄中崛起! 第141章 祝彪的憋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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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那祝彪,胸中憋著一股幾乎要炸裂開來的邪火,猛地撞開了西門舊宅那扇沉重的黑漆大門,如同負傷的瘋虎般衝進了陽穀縣午後喧囂的街市。

然而,眼前熙攘的人群、繁華的街景,在他眼中卻都模糊一片,晃動不休的依然是王倫那張平靜無波卻彷彿帶著無形蔑視的可惡臉孔。

扈三娘那毫不掩飾的鄙夷眼神亦刺痛他心扉,還有偏廳內那些陽穀縣頭麵人物強忍笑意、閃爍著幸災樂禍光芒的竊竊目光……

這一切,如同無數燒紅的鋼針,狠狠地、反複地紮進他最為敏感脆弱的自尊心裡!

「父親,大哥,二哥,」祝彪猛地停下腳步,聲音因極力壓抑而顯得嘶啞扭曲,他頭也不回地對身後的父兄說道。

「你們先去縣衙拜會陳縣令吧。兒子…兒子心中實在憋悶得慌,像堵了塊巨石,喘不過氣!想在縣城裡隨便走走,散散心,透透氣!」

祝朝奉看著小兒子那張因極度羞憤而扭曲漲紅、肌肉不住痙攣的側臉,心中既惱其如此沉不住氣,在大庭廣眾之下失態,又有些無可奈何的疲憊。

此刻,帶著這樣一個情緒失控、隨時可能爆發的祝彪去見父母官陳文昭,確實極不妥當,隻會徒增笑柄。

祝朝奉重重地歎了口氣,那歎息裡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失望,也夾雜著一絲自家顏麵被那「王公子」當眾掃落的慍怒。

「也罷!你且自行尋個清靜處待著,莫要再惹是生非!傍晚時分,自來縣衙尋我們!」

「知道了!」祝彪幾乎是咬著後槽牙,從牙縫裡冰冷地擠出這三個字,語氣生硬得如同石頭碰撞。

他甚至不等父兄再有回應,猛地一甩衣袖,帶著一股擇人而噬的濃重戾氣,不再選擇那寬敞的主街,而是大步流星地朝著與縣衙相反的方向,一頭紮進陽穀縣那些更為繁華、也更為魚龍混雜的街巷深處。

陽穀縣喧囂的市聲——小販聲嘶力竭的叫賣、騾馬不耐煩的嘶鳴、行人雜亂的談笑——此刻在祝彪耳中非但不是人間煙火,反而全部化作了模糊卻充滿惡意的噪音,尖銳地刺痛著他的耳膜。

眼前晃動的每一張行人麵孔,無論男女老少,在他扭曲的視野裡,似乎都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弄笑意,彷彿所有人都在背著他竊竊私語,重複著那句刻毒的詛咒。

「看啊,這就是那個被東京來的王公子當眾狠狠打臉的祝三郎!祝家莊的臉都讓他丟儘了!」

他胸中那團邪火燒得更旺,灼得他五內俱焚,喉嚨發乾。

他隻想找一個最肮臟、最黑暗的泥潭!一個能讓他儘情發泄這滔天怒火和無處安放的屈辱的角落!一個能讓他通過踐踏更弱者、來找回那點可憐而虛假的掌控感,證明自己並非一無是處的所在!

不知不覺間,他那雙灌了鉛似的腿腳,就被一股熟悉而卑劣的本能牽引著,鬼使神差地拐進了那條永遠彌漫著廉價脂粉味、劣質勾欄酒氣、以及各種市井醃臢晦氣的紫石街。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了巷子中段那塊歪歪斜斜掛著、寫著「王婆茶坊」四個褪色大字的破舊招牌。

這裡,曾是他無數次縱情聲色、尋求刺激的「溫柔鄉」「快活林」。

王婆那張能把死人都說話、把黑的說成白的巧嘴,總能替他物色到些上不得台麵卻又彆具風味的「野趣」,那些為了幾貫錢或幾分威勢便對他低眉順眼、予取予求的婦人,能讓他暫時忘卻所有煩惱,沉浸在一種扭曲而廉價的征服快感之中。

如今的他,家業受挫,顏麵儘失,急需要最原始、最粗鄙、最直接的刺激來麻痹自己那顆被屈辱啃噬得千瘡百孔的心!

祝彪粗暴地一把掀開王婆茶坊那扇油膩發亮、沾滿手印的門簾,巨大的力道帶起一陣風,撞得門框哐當作響。

「哎喲喂!我的天爺!這是打雷了還是地動了?可嚇死老婆子了!」

櫃台後麵,正支著胳膊、歪著腦袋打盹的王婆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得渾身一哆嗦,差點從凳子上栽下來。

她慌忙睜開惺忪的睡眼,待看清來人是祝彪時,那雙渾濁的老眼如同瞬間被點燃了兩盞貪婪的鬼火,爆發出驚人的光亮!

「哎呀呀!我當是誰呢!這真是哪陣仙風把我們祝三公子您這尊貴人給吹到我這狗窩裡來了?貴腳踏賤地,老婆子我這破茶棚子簡直是祖墳冒了青煙,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

她臉上的褶子瞬間堆成了盛開的菊花,點頭哈腰地從櫃台後繞出來,用那塊臟得看不出本色的抹布胡亂擦了擦一張油乎乎的凳子。

「快請坐快請坐!您這金尊玉體,走了這許多路,可千萬彆累著了!老婆子這就給您沏一壺頂頂好的『雨前龍井』!那可是托了八道關係才從江南捎來的,我自己都捨不得喝,壓箱底的寶貝!保管您喝了神清氣爽,消消火氣,順順心!」

她嘴上像抹了蜜糖,甜得發膩,一雙老眼卻如同最精密的探針,瞬間就掃描出祝彪臉上那幾乎要溢位來的狂怒、怨毒、屈辱和無處發泄的煩躁。

王婆心中當即暗喜,肥羊上門了,而且還是一頭正處於暴怒失控邊緣、最好拿捏的肥羊!

王婆佝僂著腰,動作誇張地從一個落滿灰塵的櫃子最深處摸出一把壺嘴缺了角的粗瓷茶壺,又從一個密封不嚴的陶罐裡捏了一小撮顏色發暗的茶葉末子,衝上熱水,倒出一杯渾濁發黃、飄著幾點茶梗的所謂「龍井」。

她一邊將茶杯推到祝彪麵前,一邊故意長長地、重重地歎了口氣,聲音拖得又尖又長,帶著一種刻意的鉤子,直往祝彪那血淋淋的心窩子裡鑽。

「唉——三公子喲,不是老婆子我多嘴多舌,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黃土都埋到脖子根了,彆的本事沒有,看人看相最準!您今兒這氣色…嘖嘖嘖,」

她誇張地搖著頭,擠眉弄眼,彷彿看到了什麼大凶之兆。

「烏雲蓋頂,印堂發暗,這眉眼間一股子煞氣衝天!這分明是在哪兒受了天大的醃臢氣,憋屈狠了啊!」

「快跟老婆子說說,是哪個不開眼、沒心肝、爛肚腸的狗東西,敢給我們英明神武、玉樹臨風的祝三公子這麼大的氣受?老婆子我…我咒他斷子絕孫,出門就被驚馬拉的馬車撞死,吃飯噎死,喝水嗆死!」

「醃臢氣?!」

王婆這番火上澆油的話,如同滾燙的油星,「嗤啦」一聲精準地掉進了祝彪這座早已沸騰翻滾的火山口!

他猛地一掌狠狠拍在麵前那搖搖晃晃的破桌子上!「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震得那破茶壺和茶杯猛地跳起老高,渾濁腥黃的茶水濺了一桌,甚至有幾滴滾燙的水珠濺到了他華貴錦袍的下擺,留下難看的汙漬!

「乾娘!彆提了!提起來老子就想殺人!就想放火!就想把那狗娘養的玩意兒碎屍萬段,剁碎了喂狗!」

祝彪雙目赤紅欲裂,額角太陽穴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狂跳不止,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嘶啞變形,如同受傷野獸的咆哮。

「今日我爹帶著我們兄弟幾個,去給那什麼狗屁『東京王公子』操辦的喪事弔唁!」

「老子想著,給他天大的臉麵,主動提出跟他合夥做點掙大錢的買賣!他手裡那些水月鏡、透骨香,老子好心幫他賣,那是看得起他!是給他臉麵!是送他一場富貴!」

他劇烈地喘著粗氣,胸膛如同風箱般起伏,唾沫星子隨著憤怒的言語四處飛濺,彷彿要將那無形的仇人王倫生吞活剝。

「誰知那姓王的殺才!給臉不要臉!竟然一點情麵都不講,當著扈太公、李應,還有那麼多陽穀縣鳥人的麵,就直接撅了回來!」

「說什麼狗屁章程!狗屁契約!分明就是瞧不起我祝彪!瞧不起我們祝家莊!這口惡氣,老子要是不出,誓不為人!真是氣煞我也!」

王婆聞言,心中狂喜幾乎要按捺不住,臉上卻瞬間堆滿了同仇敵愾的義憤填膺,彷彿祝彪的仇人就是她不共戴天的死敵,捶胸頓足,乾癟的胸脯拍得砰砰響。

「哎喲我的天爺!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殺千刀沒王法的東西!」

王婆尖聲叫嚷起來,聲音刺耳,唾沫橫飛。

「那姓王的算個什麼玩意兒?不過是個外鄉來的暴發戶!沒根腳的浮萍!說不定還是條躲難的喪家犬!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連我們祝三公子這獨龍崗真龍的金麵都敢駁?這簡直是騎在獨龍崗脖子上拉屎撒尿,還嫌拉得不夠臭啊!

狂!狂得沒邊了!老婆子我活了這麼大歲數,就沒見過這麼不識抬舉、不知死活、給臉不要臉的狂徒!他以為他是誰?是東京城裡的官家嗎?是天王老子嗎?」

她一邊惡毒地咒罵,一邊如同鬼魅般湊到祝彪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神秘兮兮的、充滿惡意的挑唆,那氣息混合著口臭和劣質脂粉味,令人作嘔。

「不過啊三公子,您先消消火,千萬保重金貴身子,聽老婆子我一句掏心窩子的話。您知道他為什麼敢這麼狂,這麼不把您放在眼裡,連祝老太公的麵子都敢往泥裡踩嗎?」

她故意停頓下來,渾濁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吊足了祝彪的胃口,看著他那因憤怒和好奇而扭曲的臉。

「老婆子我啊,在這陽穀縣地麵上混了幾十年,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哪個犄角旮旯的訊息不往我這兒鑽?」

「我可是聽到了些要命的『風聲』!外麵都傳他是東京來的貴公子?我呸!那都是糊弄鬼的障眼法!他那張光鮮亮麗的皮底下,藏著的根本就是梁山泊那個殺千刀、被官府畫影圖形、懸賞萬貫要捉拿的巨匪匪首——王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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